破虚空到了。
见到金童上门送来太清玉符,元始天尊很是吃了一惊。身为诸圣之首,号称无为不争。老子却事事料机于先,自开天以来历次大劫,老子俱都泰然渡过。
元始一路跟随老子,对于老子之能,他一直死心踏地的佩服。象今天这样发出太清玉符急召却是从没有过的事。所以元始连九龙沉得辇也没座,直接划破虚空就来了。
二圣见礼坐下,元始在金童处知晓老子也请了通天到来。游目四顾,并不见通天身影。老子开口道:“不必看了,你三弟并不肯来。封神之事,看来他心中犹有芥蒂,至今不肯释怀。”
提起通天元始就不高兴,沉声道:“通天小儿心性,不识大体;理他做甚!”老子摇头叹息,知道阐截之争由来已久,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的。眼下还是说正事要紧:“今日我叫你前来,下界发生一事,你可知道?”
见老子说的郑重,元始不由奇道:“师兄何指?眼前除了西方那两个蠢蠢欲动之外,还有何事忧心?”
老子摇头道:“西方固然如是,但眼下我说的却不是他们,而是东华转世之事出了变故!”
元始怔了一下,随即笑道:“师兄,你多虑了。东华转世吕洞宾,此事人尽皆知。我日前已派下钟离权,下凡点化与他。千年轮回,他八阳早已分离。就算他今生提前醒悟前世,于事已然无补,有何惧哉?”
见元始说的一脸轻松,老子心里真的是有点牙痒。沉下了脸斥道:“枉你为天道圣人,一教之主。东华之事,早生变故。你如今犹堕五里雾中而不自觉,却须自醒!”
被老子一番话说得元始老大的不自在。自为圣以来,元始还没被人这样说过,登时脸上火辣辣的不是意思。见老子发怒,不敢再坐着,站起身立到一旁。
心中却是悚然而惊,他与老子千万年兄弟,了解极深。心道:师兄修无为之道,向来深沉如水。今日如此失常,难道东华之事竟然出了大纰露不成?待要推算一二,可恨天机混乱,没有半分头绪。
老子见元始低头不语,暗悔自已失态。当下缓了口气,温声道:“当日为防东华成圣,我等六圣共分得了东华五阳。尚有二阳,一被昊天瑶池所得,一被灵尊墨瞳所得。东华本尊留得一阳,本意以为如此分配八阳,即能使天下阳气不得断绝,不致有阴阳颠倒,干扰天维运转之虞。又能保得东华之身不灭,不致招来老师怒火。可如今。。。”
见师兄怒火平息,元始宽心大放。又见师兄说起前事,点头道:“此事是唯一万全之计,非如此,不能遏东华成圣之势。师兄说此事有了变故,可否明示?”
老子看了他一眼,见他还在懵懂之中。便将他将手中极阳施了霸阳之术点成化身,然后又让玄都下凡点化李玄之事一一细说了出来。初听之时元始暗叹师兄果然棋高一着,计谋深远。听到后来不由脸色大变,不待老子讲完,霍然站起!
老子皱眉道:“少安勿躁!你这下可明白了我发符召你前来的原由了吧。”元始知道失态,连忙谢罪坐下。忽然长眉轩动,脸上怒色又起。老子见他神色变幻,不知他这是何意。
拿起手中三宝如意,站起身来在虚空一划,那虚空顿时裂开一道大缝。元始天尊伸手进去,拿出一物,掷在地上,轰然有声。
老子皱眉一看,见地上摔倒一个肥胖大汉,不理别人,正是钟离权!
钟离权自吕阳离开后一日后就已醒来。发现自已五花大绑,不由得大怒。待要运九转玄功脱身,可钟离权悲哀的发现,自已天灵元神之处与四肢都被符篆镇住,身上还有一道金绳光华隐现。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神不能出。而且更悲催的是钟离权认出身上这些东西全是太清圣人老子之物,可是到底为神马?老钟心里一百个问号,就是不知为什么。
元始天尊刚刚被老子点破根由。一念想起在吕阳家中的钟离权不知如何。这一动心细察,便看见钟离权四蹄撒花,被人捆得象只待宰之猪。顿时气得脸色发白,伸手穿破虚空,直接就把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捞上来了。
元始自觉丢脸之极,也不去理钟离权,低头等老子发落。老子见了钟离权身上符篆,捆身金绳,心下恍然大悟,伸手一指,清光一闪。符篆立时化成灰烬,幌金绳化成一线金光落到老子手心。
钟离权得了自由,便能开口说话。他为人机智灵敏,抬眼见师伯老子一脸郁闷,师尊元始天尊则是一脸羞恼之色。知道大事不好,虽然一肚皮的委屈,却一言也不敢辩,老老实实垂头跪在一旁,静听发落。
见老子望中手中幌金绳苦笑,元始开口问道:“师兄,缚住这不争气的孽徒之物,是你贴身之宝。这是怎么回事?”元始问的问题正是钟离权想知道的,在下边竖起了耳朵,仔细倾听。
老子笑道:“此物不消说了,必是我那新收的徒儿李玄所为。此宝本来是我付与玄都赐于他防身的。而且我观钟离权身上所镇太清符篆,正是我一脉亲传。若不是李玄,还能是玄都不成?”
元始悚然而惊!直到现在他才真正知道老子今日屡次大失常态的真正原因!身为这天道第二圣人,元始也慌了!
老子现在倒是冷静,见元始脸上神色,点头笑道:“你终于明白我心所想了”元始点了点头道:“师兄,你的弟子与吕阳相互勾结。那具极阳化身不必说了,现在必在他们手中!”
老子点头道:“这个自然!我只是奇怪。现在天机如此混乱,以我们圣人之能都不能推算一二!他们蝼蚁之辈又是如何能知晓天机,步步抢先,连我等都入了他们圈套而不自知?”
一念至此,二圣眼神对视,察觉对方眼底那深深忧虑之色。圣人元神寂托虚空,过去未来之事,无微弗知。可是一旦出现了那样的一天,圣人们发现有一些人一些事竟然不再受他们掌控,反之还倒过头来算计了他们,而他们却不知不觉!实在不由得他们不慌!
二圣一言不发,默然良久。元始苦涩的张嘴道:“师兄,此事决不可能是那二人所为。难道。。难道。。。是他?”
老子眼望虚空,不置一词,即不承认也不否认。见师兄默认,元始肯定了心中所想,一时间竟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老子沉吟片刻,对跪在地上体如筛糠的钟离权道:“我刚已下敕命,召东华转世之身吕阳来八景宫参谒。此事便落在你的身上,下界把吕阳带来见我,去吧。”
钟离权那里敢说个不字,刚听得二圣片言只字,已经把他惊得浑身冷汗了。连忙拜别了二圣,去寻玄都**师领旨下界去了。
见钟离权胖大身影沓沓而去,元始天尊转头向老子道:“师兄,如今如何是好?八仙之说为时尚早,你现在就将他们二仙加为天封,这。。这都乱套了!”
老子眼中精光大放,微笑道:“即然早就乱了,那就更乱一点何妨!”元始不解师兄的意思。老子微微一笑,挥手放出太极图。瞬间化成一座金桥,五色毫光隐现,开天辟地之宝,神妙非常。
二圣上了金桥,见师兄如此郑重,元始知道下边所说之事必是惊天之机。一抖手,将自已手中的三宝玉如意祭上高空,放出无尽祥光,与太极图一起护住了八景宫。老子附在元始耳边,说了一番话。元始脸色由迷茫变为狂喜,连连点头称是。
第68章彪悍的王母娘娘!
王母骑着青鸟风驰电挚赶往灵宵宝殿,刚刚太白金星衣冠不整跑来瑶池,气喘吁吁道:“娘娘,大事不好!您快去灵宵殿看看吧,全乱套了。”王母见他慌乱不成体统,皱眉问道:“陛下出了何事?如此惊慌?”
太白金星喘息不定:“具体何为何事老臣也不太清楚,听殿角轮值星官报,片刻前玄都**师捎信说一会来见玉帝,要求得两道请封金旨,貌似有下界成仙之人。自接玄都**师信贴之后,陛下他。。。他。。。大闹灵宵殿,把能砸的物件全砸了。老臣陪王伴驾多少年,从未见陛下如此失仪,还请娘娘速去劝劝吧。。”
王母脸色铁青,暗恨昊天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但自已一心所系全在此人身上,无奈何,也不召唤鸾驾仪从,只骑了青鸟,急急赶到灵宵殿来。
果然如太白金星所说,灵宵殿上狼籍一片,桌倒椅翻,满地碎片。地上一片仙官仙女鼓衣瑟瑟,玉帝坐在九龙捧日宝座之下,以手扶额,闭目急喘。
众仙官仙子见王母来如同见了救星,抢上前来施礼。王母挥手道:“你们下去吧,此间事,任何人不得多嘴!”王母在天庭一向威严深重,仙官仙女畏王母比之玉帝犹甚。见她发话,连连点头,鱼贯退下。
打发了众人,望着伏在龙案上的那个黄袍之人。王母在心底叹了口气,几步上前,柔声道:“陛下,何事发此雷霆之怒?说出来待臣妾为你分解。这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你我夫妇同心,自然无难不克。”
话真的是好话,玉帝听在耳中。缓缓抬起头来,望着王母道:“你问我为什么发火么?你来看这个?”随手将案上一个金贴摔给了王母。
王母见玉帝眼神直愣,显然受打击不小。此时她也有点心慌了。昊天身为玉皇大帝经年,智计手段都相当了得,能让他如此失魂落魄,必非小事!
拾起那张金贴,王母凝神细瞧。却原来是太清圣人一道敕令,再看里边内容,王母脸上神色也变了,一张玉脸由白变红,柳眉倒竖,凤目喷火!啪的一声将那金贴掷在殿上。
王帝哈哈大笑道:“如何?刚刚玄都那厮派人送了这个贴子前来要我下旨!“王母咬牙道:“东华这一世本来定好只是一金仙果位,如今怎么能够再登东华帝君方位,重掌万类之皇?”
玉帝狞笑道:“这些算得了什么?你眼瞎了?你没看到后边有一句吗?他是四御之首!”这一句玉帝几乎是用吼出来的。声如雷响,王母顿时脸色惨白:“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老子师兄疯了吗?”
“疯了?我看是我才快疯了呢?”玉帝发出一阵嘿嘿的冷笑声,让人毛骨悚然。“一个本来被踩到地底的癞皮狗,这一下子咸鱼翻身,竟然骑到我的头上了,哈哈哈,天大的笑话!”
王母一时间乱了方寸,不去理会玉帝暴跳如雷。蹙着凤眉,在殿中疾走不停。忽然想起一事,眼睛霍然一亮道:“陛下,不必动怒。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听王母如此说,玉帝将信将疑。正待张口发问,忽听殿下值日星官来报:“陛下,娘娘,太清门下玄都**师和玉清门下钟离权前来请旨。”
玉帝大怒,脱口而出道:“让他们滚,有多远滚多滚多远,朕不要看到他们!”值日星官吓得浑身哆嗦,刚要领命出去。
“且慢!”王母知道这二位金仙前来代表是二位圣人之意,怎能轻易得罪?连忙喝止。道:“好好与两位上仙说,请他们到通明殿奉茶,好生招待。我与陛下稍后即到。”值日星官抬头看了玉帝一眼,见玉帝一脸暴走之相,不敢再问,连忙屁滚尿流的去了。
玉帝大怒道:“你如今也要我屈服在你那两位圣人师兄淫威之下不成?在他们眼中,我就是狗屎!他们为所欲为,我便要卑躬屈膝以待?休想!这次之事就是闹到道祖那里,我也决不如他们所愿,除非我道消身殒,否则这天庭之内就没有东华立身之地!”
望着横眉立眼的玉帝,王母怒火上撞,大声喝道:“够了!你给我安静!”别说还真管用,二人在紫宵宫多年相处,王母的脾气是轻易不怒,但是一旦发火,那后果都是很严重的。所以昊天还真的听话闭住了嘴,只是脸色难看,呼呼直喘,愤愤难平。
王母深深呼吸几次道:“圣人之心,莫测高深。如今这样做,必有深意。东华之事本来尘埃落定,为何今日重起波澜,其中必定有你我不知之事。你如今一谓发怒呼喝,除了令圣人不喜,众仙笑话,于事无补,还有何用?”
王母所说句句在理,玉帝也不是糊涂之人,怒气渐消,理智便来。听王母如此说道:“你说的不错,刚是我冲动了。可是刚才你也看到了,玄都和钟离权还等在通明殿请旨!这天旨一下,再无更改,难道你我真的要将这灵宵殿让出于他,从此日日仰他鼻息?这种日子如何过得!我宁可与他鱼死网破,也决计不能让他上得天庭。”
见玉帝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王母笑道:“陛下,你是气糊涂了。所谓知彼知已,,百战不殆。东华为何能够如此,我们还一无所知。太清圣人如此作为,必有其难言之瘾。如今我有一计,先解得眼前危局,再从长计较。”
别看玉帝嘴硬得梆梆,实际上心里虚得很。这次敕令来自大罗天八景宫,摆明了就是太上老子的意思。老子是诸圣之首,平日里低调沉默,也从不干涉天庭之事。但不代表老子好欺负。今日即然下了敕令,玉帝如何敢驳回?只是想到要将现在权柄风光让出,这口气是如何也不能吞下去的。
忽听王母有妙计可解得眼前之危,不由大喜过望。离了龙书案,拉过王母素手,软声道:“师姐有何妙策,可解眼前此忧?速速说来,若有良策,师弟铭感五内,不忘师姐大恩。”说完捏着王母的手摇了几摇。
玉帝这一软声相求,王母顿时心软,笑道:“火烧眉毛且顾眼前。眼下先得将通明殿那两位打发了,我们查明原因,再做计较。”说完,携起玉帝的手,向随行仙官喝道:“摆驾通明殿。”
见王母胸有成竹,但绝口不提什么办法,玉帝无奈何也只得随她来到通明殿。见玄都与钟离权分左右端坐。二人一脸沉闷极不高兴。玉帝这心里又不痛快了,心想这两个家伙倚着自已是圣人门下,竟敢明目张胆给自已脸色瞧。这要是东华入主天庭,还有我昊天的活路吗?
其实他还真是错怪了这两位。玄都和钟离权沉着脸一个是因为李玄,一个是因为吕阳。二人一般心思,都头痛的紧,心情不好自然而然就表现在脸上。
玉帝王母落座后,玄都与钟离权躬身打了个揖就算见礼了。看到这些玉帝就更加愤怒,身为万天之皇,天庭之主,仙人见了都要跪拜恭敬行礼,这做个揖算什么礼?
感受到玉帝的愤怒,王母伸手轻轻捏了下玉帝,让他多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