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们一起投陈克复。我观看许久,这天下终究还是陈克复的。况且李密当初杀了翟大当家,这样的人我们岂能保他。”徐世绩劝道。
单雄信咬着牙,低沉道:“我早晚有一日要亲手杀了李密,为大哥报仇。”
“那我们就一起降了陈克复,我已经想好了,今晚特意献地道之策,并自请与你带兵。我打算一会打起来后,我们趁机向李靖说明归附。”徐世绩对着单雄信的耳朵低声道。
单雄信无声望天,良久,他转头对徐世绩道:“娇娇现在还好吗,她嫁给陈克复,可还快活?”
徐世绩笑了笑:“娇娇那脾气你还不知道,大大咧咧,一般人家还真不敢娶。如今她嫁给了陈克复,虽然得跟其它女人共一个丈夫,但陈克复人还不错,对她很好。虽然陈克复位高权重,但对娇娇却很包容宠爱。娇娇嫁给他,也算一段好姻缘。今天她本来是要去见你的,但因时间紧急,我怕久了会被发现,就先送她回去了。”
“茂公,你按你想做的去做。我就不和你一起了,当初李密杀大哥的时候,我没能帮助大哥,事后又没有按我们当初的誓言一起追随他而去。实在是心中有愧,现在,我只想亲手杀了李密。告诉娇娇,二叔对不起她,没脸见她。二叔祝他幸福!”
“二哥,当初的事情你怎么能如此自责呢?咱们投奔了陈克复,不也和娇娇正好是一家人吗?要想李密,有的是机会。如果不是我们一直被李密防着,部下没多少可用之人,我原本还打算直接在营中发难,与陈克复一起灭了李密他们。二哥,你就听我一句,咱们就投了陈克复去。你要一直留在李密这里,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别说了,我没脸再见娇娇。等杀了李密,我就去浪迹天涯。茂公,天下大乱已久,眼看着就要大治,你有大才,正好将来大试身手。替我照看着点娇娇,别让她受了委屈。”单雄信缓缓道。
“二哥,你不去我也不去。”徐世绩握着单雄信的手道。
洛口仓城北城内,李靖俯耳靠着埋在墙脚下的大瓮听了一会。
“传我帅令,立即沿着城墙挖一条深沟!另外从城中搜集柴草,堆放在沟边,备好火种,再去工兵营运一些烟雾弹过来。”
命令一下,一队队士兵马上忙碌起来。
到了下半夜,叛军在北城外挖的十条地道直通城内,却突然在那深沟前暴露。早有准备的北城守军马上将一捆捆的柴草点燃扔进地道口,又将工兵营的烟雾弹也都扔进地道。工兵营还将牛皮囊取来鼓风,对着十条地道一阵猛吹。
烈火浓烟,吹入地道,地道中的士卒被烧得焦头烂额。叛军急急后退,可堵在地道中却一时难退,烧了半天,除了地道后面的少数士兵,数千进入地道的叛军被烟活活呛死在其中。
消息传回王玄应的御帐,把一众期待的众人气的差点吐血。
一计不成,杜姬又献一计。天亮时叛军用“攻车”撞击城墙。城上李靖马上下令用布匹做成帐幔,随其所向张开,攻车撞之,布受冲击立即悬空,城墙未受损坏。
叛军还是不死心,又把干燥的松枝、麻秆绑到长杆上,灌以膏油燃火,去焚烧帐幔,企图连洛口仓城城楼一起焚毁。李靖让士兵把锐利的钩刀也绑到长杆上,等火杆攻击时,即举起钩刀割之,把正点燃的松枝、麻秆全部割掉。
李密又献计转用地道,黑夜中在城四周挖掘地道20条,等挖到城墙脚下,即用木柱支撑,然后放火烧断木柱,使城墙崩塌。
这一着效果极佳,坚固的洛口仓城也一下子间出现十几处缺口。茫茫黑夜之中,早埋伏等待的十几万叛军如潮水一般的向着坍塌的缺口涌去。
形势十分危急,关健时候,李靖调工兵营拼命的向各个缺口扔炸药包。虽然剧烈的爆炸把有的缺口扩大了一些,但那如决堤之水的叛军势头也为之一滞。趁这机会,张仲坚也调集了大量的弓弩手,无数的箭雨密集的倾泄在了各个缺口。在无数箭雨的打击下,叛军顶着盾牌依然死战不退。倒下一个,就有更多的叛军顶上去。
工兵营又将城中所有的火油弹集中起来,一次性的扔向了各个缺口。无数的熊熊燃烧的火焰,终于住了叛军的冲锋势头,那点点溅射的火油只要沾上叛军的身上,就会猛烈燃烧,叛军拍都拍不灭。
叛军士卒在后面李密等人的催促下,可以冒着弓箭长枪冲锋。但是面对着身边的同伴一个接一个的燃烧成火人,却极度恐惧。那燃烧着的火人临死前的那种凄惨的嚎叫,让很多叛军士兵都恐惧不已。
工兵营们又将大量的毒气弹、烟雾弹全都砸在了各个缺口。随即,工兵们将一具具铁制的拒马架到了各个缺口。那铁拒马上全是一把把锋利长刺,堵在缺口处,就如同一个个小小的步兵长枪方阵。叛军一时不得进,李靖又马上指挥着工兵们在缺口处用栅栏堵住,然后运来石头、巨木一边与叛军战斗一边抢修城墙,使叛军无法攻入城内。
待到天明,各个缺口渐被堵住,叛军猛攻一夜,最后却不得不重新退了回去。
大战三天,叛军用尽各种策略,却依然损兵折将。战后清点,原本还有着十五万兵马、五万辅军民夫的叛军,转眼间只剩下了十三万兵马,那些炮灰辅兵民夫更是在三天的猛烈攻城战中消耗一空。除了战死二万兵马外,叛军的十三万兵马中,还有着多达二万多人的轻重伤员。除去这些伤兵,只当了三天皇帝的王玄应突然发现,他们现在的可用之兵居然只剩下十万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管理着后勤的王世师急报,军中粮草用尽,只剩下三日之粮。
王世师的话音还刚落下,又有斥候飞马来报。
“报!禀报陛下,偃师的陈破军动了。前方斥候来报,天黑之时陈破军已经拨营启程,正星夜向洛口城飞奔而来!”
第764章神鬼之兵
(感谢honsty、lu1107、纳兰轩几位童鞋的打赏、月票、评价票支持。)
长夜寂静,王玄应背手负立,望着满天稀落的星辰,也不由有英雄末路之感。。
正哀声叹气之时,身后一名亲卫突然上前道:“小的曾听说,当年魏王李密攻占回洛仓,并在仓城外修建金墉城为魏都。结果后来粮仓却发鼠灾,新建宫室也常有灾异。当地百姓都传言,说是李密修建金墉城,僭了周公的庙基,绝了他的香火,因此周公作崇。如今我们如此不顺,只怕也是因李密投了我们,被周公因此一并怪罪了。”
“无知百姓传言,岂能相信?”王玄应讥笑了下,对这鬼神之事并不相信。
侍卫还劝道:“此事许多百姓传言,都说李密正因此,才会江河日下。如今我们又如此,却不得不防啊。”
王玄应正要斥责那侍卫几句,却突然眉头一动,计上心来。
等到天明,王玄应擂鼓聚将,召集群臣,计议拒敌之策。
突然,帐下一名叫做张永通的参议大喝一声说话了。
“魏王宫室,原是周公神词。李密当初谓周公庙宇当创建于鲁,便撤去庙宇,改为宫室。周公累次托梦,魏王方醒悟。原本正要改正,却不料被陈主夺去金墉。周公怪罪,故又托梦于臣,使臣代为禀报陛下!”
王玄应却是拍案而起道:“难怪。朕星夜三更时分。梦见一尊冠冕神人。说,吾乃周文王之子姬公旦便是,蒙上界赐我为神,庙宇在金墉城内。现陈克复将金墉城攻破拆毁,把基址夷为平地,将砖石木料加固了回洛仓,使我虎贲卫从,飘泊无依。今陈克复气数将尽,动财时衰,郑国天子你替我报仇做主。”
张永勇与王玄应两人一唱一和。却将帐中不少文臣武将都骗的相信。李密与窦红线等少数些人虽面有疑惑,但此时却也没有人揭破,只是坐看。
皇甫希仁却与众臣道:“神人来助,足见陛下威德所至。此番中原天下。必归于陛下矣。”
王玄应笑道:“先前虽有小挫,但此次定然一举扭转乾坤。他日富贵当与卿等共之,朕非敢独享也。”
正说时,只见一名侍卫走上前来报道:“中路军前军校尉陈龙,忽然披发跣足,若狂若痴,口中大叫说是要叫陛下。”
王玄应一听,笑逐颜开,对众人道:“陈龙乃追随先皇多久忠心校尉,向来诚朴。何忽有此举动?朕与卿等同去看看。”
众人出了御帐,来到中军大营,却见无数士卒围成了一个圈,中军校尉陈龙正闭着眼睛,直挺挺的站在中军大旗下,口中念念有词。
“文王在上,于昭于天。周虽旧邦,其命维新。”
等王玄应等人到了,原本紧闭着眼的陈龙突然跳了起来,朝着王玄应的方向拱手道:“郑天子请了。吾周公旦附身在此。前宵所嘱之言,何不举行?若汝等君臣同心协力,吾可助汝阴兵三千,却败陈师。幸毋观望,火速进兵为上。吾去也!”说完。整个人突然手足乱蹈。
那边王玄应却马上跪下:“谨尊大王之命,我等敢不齐心讨贼。以复故宫,重修殿宇峥嵘。”后面的李密等人也眼睛一转,齐齐跟着跪下。营中看热闹的无数将士,这个时候更是被这传说中的周公显灵给惊的趴在地上,拼命磕头。
等众人起来,那个陈龙却已经趴在地上面色如灰,手足冰冷,晕了过去。
等到午后,王玄应又在洛水河边修建一高坛,召集了所有将士,举行了一个盛大的仪式,请来了一名据说是很有法力的巫师解答此事。
那法师恒法嗣原本就是王玄应手下的一名参议,和那张永通都是一流人物,都是些旁门左道之徒。不过只因他是前几日刚来投奔,因此军中并没有多少人认识。此时他得了王玄应的命令,便穿上道袍,手执拂尘,充起了大师。
十余万名士兵散乱的站在一座高大的祭祀台下;台上则是巫师和一个巨大的火炉!
只见,巫师紧闭双眼,嘴里念念有词,不停的挥动手中的拂尘。
突然,他瞪大眼睛、看着远方,口中大声喊道:“吾乃周公,现请郑天子讨伐贼人、安定天下!如若从,则天下可得;如若不从,则全都得瘟疫而死。”
说完之后,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在场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下子都有些傻眼。之前军中有人传说周公附身在军中校尉身上,说是要借兵给他们去打陈克复。他们还有些不相信,可是眼下众人却是亲眼看到了这一切。郑军士兵,大多是些农民出身。普通的农民百姓多是没有读过识过字的,对于这些神鬼之物却是向来信之不疑。
此时见了这般情形,当下已经都是十分信了九分,再没有人怀疑了。
周公是真的显灵了,那还等什么,赶紧遵照他老人家的意思办!办的好了可是能得天下,如果不照办,那可是会得瘟疫而死的。
于是乎,将士们齐齐向王玄应跪倒,一齐大声道:“请陛下带领我们讨伐陈克复,一举歼灭贼兵。”
王玄应微微五笑,举起手中长剑,高声应道:“好!朕一定不负所托,功成之后,朕与众将士共享天下富贵!”
一时间,原本在洛口仓城接连损兵折将,士气尽丧的郑军,马上在短时间内又重新激发起了将士们的激昂士气。郑军将士,人人觉得自己有周公保佑,全都如打了鸡血一般的兴奋。仿佛只要有了周王护持,那往日一听名字就能让他们颤三颤的陈破军也能一举打倒。
等到将士们各归营房,王玄应又将那巫师恒法嗣招来,当面向他面授机宜。恒法嗣当即又向诸将禀明,下营中挑选彪形大汉三千,个个身才八尺,人人配备高头大马。全都面带鬼脸,身穿五色画就衣服,战马也都罩有布甲,上面绘就凶恶鬼魅图案。
半日时间,便已经成形,三千骑兵装扮之后,仿佛恶鬼魔神。
李密等人一直看着王玄应前后各种举措,这时见了这支兵马也是十分惊奇。当下向王玄应道:“陛下果然了得,只此一招,便把将士们的士气积聚起来。这三千阴兵,拉上战场更是能起到大作用。不过如今陈破军即将到来,我军粮草又将尽。眼下将士们还不知此事,如若等他们知道,只怕士气又将泄尽。我以为,我们还是当主动出击为上。”
窦红线也是如此意思:“陛下无须惧怕陈破军,陈破军若真是个英明之主,见眼下局势,他便当谨守洛阳。可陈破军总自慰才略高强,却忘记他也不过是血肉之躯。时时想着要似汉高祖提三尺剑,无敌于天下。他不留在北京、洛阳这等后方安定之所,身为一国之主却总争强好胜,非要亲上前线。他麾下大帅齐聚,名将众多,强将如云,精兵如雨。可却偏偏把各将都调到各地,自己带着一两万人就敢亲镇洛阳。如此不算,眼下居然还敢带着两万兵马主动来攻。此正是陈破军最大的缺点,擒贼擒王,只要咱们一举把陈破军擒了,大事可成矣。”
王玄应听了也是点头不已,当下就下令趁着天黑只留下伤残老弱三万人马在营中,依然举着旗帜,虚张声势。而他则与李密等人率着十万兵马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向西而去。
行不数十里,在路上已经遇哨马报知,陈破军率五万兵马而来,眼下正驻守九山罗口。
王玄应当下也下令暂停行军,全军驻守于黑石寨,派了恒法嗣带了细作往九山探查。
恒法嗣带了细作并数百兵丁悄到九山,登高了望陈破军军营,却见部伍整齐,如星罗棋布,看上去防范严密。
当下恒法嗣怏怏回到黑石大营,对着王玄应细细禀报了打探到的情报。
皇甫希仁一脸的不信,大叫道:“陈破军从洛阳只带了两万兵马出来,其中还有半数是我东都军原留守洛阳之兵。之前他又策反了皇甫无逸狗贼,得了他三万余兵马。如今陈破军兵马加起来总共有五万余人,但是其中真正的河北精锐只有万余,剩下的四万人中,有一万是他在东都整编过的。但剩下的三万,却是前几日才刚刚收编之兵,这些兵丁本就是我先前挑剩下的老弱为精之兵。再加上短时间接连经过几次的清洗,军中将校军官早就严重不足,士气更是低落,这样的三万人马当的什么事?依我看,咱们今夜就趁夜直攻过去,杀他们措手不及,落花流水,斩下陈破军的狗头,碎尸万段,扔出去喂狗,以报我儿之仇!”
李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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