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二郎不深究,那就罢了。对了,明日老爷子几个说是要开个家宴聚聚,交代了请二郎过去,喏,这是帖子,你收好了。”程处默想起了什么,从袍袖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烫银纸片,递给王况。
没想到这时候就已经有硬卡纸了,用王况的眼光来看,这纸的质量自然不算好的,但却别有一番情趣,草黄的纸里竟然还有夹杂了些墨绿色的不知明的粗纤维,仔细一看却是细草茎,这纸如果不看质量,只看色调和其中夹的草,在后世肯定可以卖个好价钱,因为实在是很漂亮,有点田园气息的意思。
这倒是王况想岔了,纸张的制作,往往是越薄越艰难,因为那要求纤维足够细足够碎,厚纸反而要求没那么高。所以纸的出现,厚的要早过薄的很多。所以这个时候出现硬卡纸很正常,只是工艺上还没后世的好,因此被程处默拢在袍袖里给弄皱了。要说这程处默和旁人的思维就是不一样,常人喜欢把东西放怀里,他偏喜欢把东西拢袖子里,还说,只有给心仪女郎的东西,那才能放怀里;而且,东西拢在袖里,因袖口是扎起来的,乘马时反而不容易掉落,要是放在这种敞怀袍子的怀里,在马上颠上几颠,什么时候掉了都不知道。
“呀,皱了,这可不大好办了,要不,某回去再给你拿一张来。”程处默不把这贴子怎么当一回事,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贴子的重要性,要是王况拿了这贴子上门去,被门房误以为是王况不尊重国公府,连个贴子都要弄皱了,这笑话肯定就闹大了,最后吃不了兜着走的只能是自己。
“不就是皱了点么?那有何难。”王况笑着接过贴子,将有字的一面朝下,让林家下人给端了一盆温水过来,又拿了条面巾,把面巾在温水中浸湿后拧干,平铺在贴子上,过了一会儿将面巾拿起,贴子已经受潮软了。再让人找了个铜镜来,在滚水中泡了一会,捞起擦干,将光滑的一面压在贴子上几息时间再拿起铜镜,贴子已经变得平整如初。接下来拿去通风处阴干就行了,要是放太阳底下去晒的话,反而会变得更皱。
“咦,这法子不错,二郎鬼点子就是多。”徐国绪眼睛一亮,想到了什么,问王况:“若是衣物皱了是不是也可以这么烫?”
“当然可以,不过衣物可是要根据织物的质地不同控制好冷热。”王况见徐国绪问起烫衣物的事,就知道他肯定是在宫里常碰到衣服皱了的麻烦,丝绸类的衣服还好,不容易皱,但棉麻类的就不同了:“这么地罢,某画个图给你,你回去后让匠人用铜打造个先试试,若是管用,就可以多做些。”
王况给徐国绪画的图就是熨斗,不过他没采用碳火的,而是设计了一个储水罐在里面,装上开水就可以用,上面握手的地方是用的木柄,免得因为铜的导热高而把手给烫了。在皇宫里面可不比在外面,用火都是有限制的,要是谁稍有不慎,引起走水就了不得,所以在宫里,哪里可以有火,哪里不可以有火都是规定死死的。至于说不同质地的衣物熨烫温度不同,徐国绪根本不用王况教,心里一清二楚的,大体来说就是丝类和毛类不经烫,水要冷些,而棉麻类的则要热些的水,王况才说个开头,徐国绪好不容易逮着了个卖弄的机会,就滔滔不绝的接了下去,最后程处默和王况都是捂着耳朵逃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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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书友说到人名有错,灰雀转头回去看了下,确实如此,抱歉。并谢谢指正。灰雀将尽快的把前面的过一遍,把错误的地方改过来,大家看的时候注意如果前面和后面的名字对不上的话,以前面的为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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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五章上梁揭瓦
更新时间:2011…11…81:01:13本章字数:3355
程府在长安东北的安兴坊内,和程府的斜对过就是秦府,两个国公府就占了整整一个坊区,换句话说,一个卢国公府就有林家所在的那个坊区大。
不理会程府门房异样的目光,王况附下身仔细的看着卢国公府门前那两面石鼓,有些咋舌,以前他不是没见过一些古宅门前的石鼓的,但那些石鼓和眼前的相比,简直就是小儿科,不是说这对石鼓有多大,而是这它们雕刻得实在是精美绝伦,两面石鼓都是半人高,鼓并不很大,只占了一半的高度,但下面趴着驮着石鼓的麒麟是王况见过的雕刻得最精细的了,皇宫门前的是什么雕刻,王况不知道,或许皇宫门前雕得能比眼前的好,但王况每次进宫都是从侧门进去的,他的身份,绝对没资格从正门进。
石鼓是用的青灰色的玄武岩整块雕刻而成,不说下面的麒麟纤毛毕现的雕刻,光就那石鼓上的花纹,放到后世绝对可以堪称国宝级别。仅仅是那细密的团云,就是一个熟练的雕工,恐怕没个半年一年的别想雕出来,这可绝对是纯手工活,不似后世的雕刻一样,还有许多的电动工具辅助,完全是靠人一凿一凿的雕出,难得的是,明明知道这是凿出来的,但纹路的衔接非常的流畅,根本看不出一丁点的人工痕迹,感觉就像后世用三维打印机打印出来一样。
“怎么?二郎喜欢?可惜不能送你,某不能害你去蹲大狱,等你家三郎日后为官了,能执掌一方时,某就送他一对,不过就没这么好了,得符合他的品级。”闻讯迎出来的程处默见王况俯着身在细细的数那一面石鼓上究竟刻了多少云朵,拍着他的肩膀笑:“不过,要是二郎想雕些其他的放家中把玩,那也是可以的,真要喜欢的话,说个样式,某让人去找工匠。”
“呃。”对于程处默总是动不动就想送东西给他,王况实在无语,这个二世祖,完全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对一个人好了,就恨不得把所有家当送出去,难怪老魔王有了好东西都要藏着掖着不肯给小魔王看见,恐怕也就是被小魔王喜欢四处乱送东西有关,就说上次那罐辣椒酱罢,小魔王还是用的很高代价才换来的。而且,在认识王况的这段时间里,小魔王已经前前后后把他老爹书房里摆着的不少文房四宝啊,书啊什么的都搬给了王冼了。也是幸好老魔王摆这些文房四宝基本上只是个充面子工程,并不怎么在意,少了就添就是了。唯一有一次让老魔王大发其火的就是一本陛下赏的佛经竟然也被小魔王给倒腾了出去,所以老魔王这才说要把王况叫来瞧瞧,到底是个什么货色,竟然能让自家小浑球拼着挨罚三番五次的倒腾东西,再就是见识见识这个王二郎那所谓的调病本事,干脆就把秦老头也叫了过来。后来又听尉迟老头那个宝贝儿子也是对王二郎赞不绝口,得,干脆,仨老家伙就凑一块了。
王况牵着王冼的手跟着程处默举步就往里迈,进了大门,后面跟着的黄大被人拦了下来,原因是黄大穿的就是一身家丁打扮,手里还提了个食盒。因此被程府家人以为是随行家人,客人的家人是不能上厅堂的,尤其是现在厅堂上坐着的可是三个国公。
“这是某家兄弟。”打心底里,王况就没有把黄大当家人的想法,这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可以说,现在不是王况对黄大有恩,反而是黄大对王况有莫大的恩,光冲这点,王况就很不乐意别人小瞧了黄大。黄大要以王况家人自居,王况没办法,但并不代表他不介意外人对黄大的态度,因此,即便是在林府,黄大也是自己一人有一间小屋的,林家的不说下人仆役,就是李管事这样地位的,见了黄大都是不大敢怠慢,要不然王况不高兴起来,林老太爷能把他们屁股给打得至少一天下不来地。
要说程家人拦下黄大,也是有原因的,这些程家家丁,大半都是随老魔王长年征战的老人,对黄大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很是敏感,没错,那就是杀过人的冷铩‘的气息,但凡在战场上杀过人的家丁都很熟悉这种感觉。开玩笑哦,厅里坐的三位国公呢,虽然并不怕什么人,但是,万一弄出点什么事来总归是自己要受罚,莫如小心些为好。
“死开去!”程处默是听过徐国绪说起这个黄大的,而且自己刚和王二郎见面的头几次,这个黄大总是悄没生息的站在离王况不远的地方,那个站姿,程处默绝对可以确认,如果自己真要有对王二郎有一丁点的不友好举动,这个黄大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挡上来。也就是最近,自己和王二郎总是勾肩搭背的了,这个黄大才放松下来,就从东市发生的那一幕来说,程处默就打过黄大的主意,奈何没成功,后来也就渐渐死了心了。这一回头,见自家下人把黄大给拦了下来,程处默就有点怒了,王二郎的兄弟就是某家兄弟,就算没有王二郎,光冲着黄大的身手,自己就决不能将其和一般白身平民一样的对待。
“你们这些没个眼力见的兔崽子,没见某都对黄大郎称兄道弟的么?”程处默一抬脚把一个正想将黄大往一旁引的家丁给踢了个踉跄。那家丁捂着屁股,苦着脸:“小公爷您又没交代,您要早交代了,某等还能拦么?您又欠某一串钱了。”
“该着你的!”程处默瞪了他一眼,伸手从腰下解下钱袋,连着整个钱袋丢了过去:“拿着,自己数,多了的记着,往后省得麻烦。”说完想想不对:“这一次给你这么多,以后一脚只能算八文!”
王况总算明白了过来,敢情这小魔王踢下人一脚还要给下人钱?这倒新鲜了,要说是小魔王心甘情愿的给,王况绝对不信,瞧他刚刚讨价还价的模样,估摸着这主意该是老魔王或者是程处默他老娘出的。
“哎呀娘勒。”那个家丁把钱袋里的东西一倒出来,整个脸就更像是根苦瓜,那哪是一串?光那几块碎银就值好多,比一贯还多啊!这要换多少脚啊?他赶紧的把钱袋装好,跑前两步给程处默又挂到腰上,点头哈腰的讨好:“小公爷以后再给罢,某可吃不住您那狠脚。一旬一脚就够了,就够了。”
“嘿,可是你自个说的哈。”程处默一脸得意,冲王况挤了挤眼,那意思就是:瞧见没,俺也会耍心眼。
这就是典型的那种打了四毛钱的公共电话,然后掏出百元大钞让人找的办法,王况哑然,难道程处默还是这一招的祖师爷?
“小兔崽子在外面叽叽歪歪个什么劲?还不给老子快点滚进来?”这时候厅堂里传出一声声如洪钟的喝骂声。程处默听了是头一缩往旁边一跳,手还伸了头上去护着,这才转头四处看看,然后红着脸嘿嘿笑地给王况解释:“被老头子打怕了,嘿嘿!”完了又跟王况小声的解释:“某这是练出来了,若是不躲,老头子那可真打,还带踹的,但只要这一跳,一护头,包准就没事了。要真实在不行,某还有狠的,只要一叫疼,嘿嘿嘿。。。”
可怜天下父母心,哪个父母舍得真把孩子个打伤了?只要不犯大错,顶多也就是意思意思下,瞧程处默这模样,大约是摸透了老魔王的心态,大错不犯,小错那是不断的,反正他吃准了老魔王并不是真舍得打他。
随了程处默进了厅内,停了一会儿王况才适应过来厅里的阴暗的光线。还是富来客栈好啊,包括孙府,都被自己改造成了厅堂明亮的。见王况微微的皱了眉,程处默哪还不知道王况心里所想,林府这几天的变化他可是看到了,和第一次不同,最近去林府的时候,那厅堂都是明亮明亮的,让人进去不会要有个适应过程。他嘿嘿笑的捅捅王况:“怎么样?二郎,改明儿帮着改造改造?”
“你那不是烧着璃瓦的么?取些来换了就是。”王况才不想干这体力活,即使不用他干,站着那指挥人也是要体力的罢。
“改造什么?小兔崽子,你给某说个明白,是不是又想上梁揭瓦了?”那个洪亮声又响了起来,王况这才看清厅上坐着的人,一个灰白络腮胡子大马金刀的坐在主座上,蒲扇般的大手端着个小茶瓯,实在是有够不相称。说话的正是这位,不用问,这一眼就看出来了是混世魔王程咬金,看来他耳朵不是一般的好使,程处默那么小声也被他听到。至于旁边坐着的两位,一位是半躺在王况“发明”的躺椅上,肯定是所谓的病痨秦琼了,只是他脸色并不像是得病的样子。另一边和程咬金一样大马金刀坐的毫无疑问肯定是尉迟老头子,老头子的长相并不似门神画里的那么丑,看起来反而比程咬金要帅那么一点点。
“嘿嘿,阿爹您真说对了,正是要上梁揭瓦呢。”程处默笑嘻嘻的。
“反了天了,晚些找你算帐!”程咬金看一眼王况:“这就是你常念叨的王二郎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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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六章初见程咬金
更新时间:2011…11…81:01:14本章字数:3204
尉迟保琳和另两个长得和他很相象的小年轻是毕恭毕敬的站在尉迟恭身后,尉迟保琳冲王况挤眉弄眼的,指了指他老爹,又指了指自己,做了个饮酒的动作,王况没看明白他想说什么,倒是站对面的秦怀玉伸手指了指自己身边一个案几上的酒坛,王况才大略猜到,估计是问自己有没带酒来了。前些天,杏花村的人不知怎地竟然来长安找上了林府,给送来了满满一牛车的酒,说是孝敬师傅的,恰好被程处默碰到,被他没了十几坛去,估计有不少都落到了尉迟保琳和秦怀玉的肚腹了。而秦怀玉所指着的那个酒坛,正是杏花村送来的样式。
这帮贪心的家伙,王况腹诽,一牛车也不过四五十坛酒,一下就被程处默拿走小半,自己能剩多少?还指望着我再带上门来?门都没有。要是我自己会酿好酒的话,那还差不多,可惜自己只懂的怎么酿酒,却是从没实践过的,以前在家里都只是帮阿姐打打下手,并没实际操作过,一点把握也没,再说了,这酿酒讲究的是要上好的糯米,上好的泉水,适宜的温度,不是你想酿就酿得成的,就是酿成了,估计十有八九是酿出醋来。
“建安王况见过三位国公。”王况装着没看明白这两个吃货的意思,上前一步微躬,抱拳做了个揖。
“哟,这小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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