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倒是没有想到这小小合浦县,也是藏龙卧虎之地。”
雷州卫雷惊天指挥大步向前:“叫白名鹤那芝麻小官出来,本将我现在说了,他给本将的下马威本将认了,这些人训练的不错。敢跟爷爷叫板的,倒是能吃几桶饭。”
白名鹤躲在后面听着,心说这是表扬呢,还是骂人呢。
能吃几桶饭算是个什么样的评价呢?很郁闷。
白名鹤要往外走,杨信却挡在白名鹤面前:“白大人,我的二百盾刀卫还没有演武呢。总是要亮了把式你再出去吧,我这二百盾刀卫可是真正的精锐。”
“放心,再训练几个月,我给你一个砍人的机会。”
白名鹤不打算再让杨信这二百人出手了,对方已经叫破了自己的想法。再出去无论表现的好与坏,都没什么意思了。只会被这些老将军当作小孩子闹气,反倒会失了身份。
一抖官服,白名鹤从一个竹屋后面走了出来。
“合浦县白名鹤恭迎各位大人。已经在城外选好了一处空地,各位大人可以在那里扎营。并不是我白名鹤小气,只是合浦县城内实在太小,怕是住不下这么多人。还请各位大人体谅一下我这个刚刚来到合浦,才勉强得了那么一点点民心的芝麻小官!”
白名鹤弯着身体,很是恭敬的说着话。
正如白名鹤最常说的理论,话可以说软,事却是办到硬。
“你这个扑母仔就是白名鹤,看你身上没有三两肉,虚的不知道能不能洞房的软样。那小脸白的象娘们,你也敢和爷爷我叫板?”
“下官正是合浦白名鹤!”白名鹤语气平静,不怒不愠:“说到虚不虚,下官舌战京城三大花魁,全胜而归。说到身上有没有肉,百姓疾苦,为官者自然心怀百姓,百姓不富,为官者岂敢胖了。”
雷大指挥使给愣住了,许多人都在暗自发笑。
“这个脸白嘛,爹娘生就我这副好皮囊。小白脸有好处,这官作不成了,说不定还可以吃软饭。哄上几个花魁出来倒贴呢?”
哄的一下,全给笑了,原本鼓着劲来的白名鹤叫板的气势一下就会泄了。
“你,你,你这副嘴脸看爷爷不给你撕了!”雷惊天怒了,他原本有一肚子教育白名鹤的话,可这会却是被白名鹤全给堵在嗓子里了。
白名鹤一伸手:“等一下,先说你是以正四品的身份来欺负我一个七品官。还是你拿真本事和我白名鹤一见高下。”
“叼你亚妹……,爷爷我怕你一个死牙仔!”
白名鹤三两下就把自己身上的官服给脱了,帽子往后一扔,指着雷惊天。用自己前世和香港商人作生意的学到那些粤语,连珠炮一样的喷了起来。
白名鹤骂雷惊天是穷鬼,身边的亲兵都比自己多不了二两肉。还别不服气,我关中白名鹤身边连拉粪的一个月都挣二两多银子呢,有种的就上桌。论文比,一把算盘咬死你们这一百多号大官们。
要论武的,一个一坛,先认怂的不是爷们。
刚才白名鹤穿着官服,还一口斯文。
可是这会脱了官服,比他这些老兵痞还痞的多,扯着嗓子骂娘,当真敢和这些人叫板。
“老雷!”一人挡下了准备用拳头和白名鹤讲一讲理的雷惊天,把自己官帽往身边亲兵手上一放,然后才对白名鹤说道:“你很不错,激将法用的也好。今天不论官位,只论才能。你要真的有理,能把我们给说服了,我按你的规矩来!”
白名鹤一抱拳,然后转过身大喊一声:“来呀,迎客!”
吹鼓手等早就准备好了,杨信那二百盾刀卫也成了迎接客人的卫队。
白名鹤捡起自己的衣服,从白宏手上接过官帽,满头大汗的吐了一口气。
白宏帮着白名鹤重新穿戴官服,同时问道:“少爷,您今天真厉害。”白名鹤笑了笑没有接话,这话他接不了,也不可能给白宏一个答案。
这里是广东,白名鹤见到的这些人可以说全是地头蛇。
文官有文官的体面,就是白名鹤所说的,里子烂完了面子也要是新的。所以对赵弟为代表的文官们,白名鹤用的是退让、怀柔、谈判的手段。
可武官也武官的体面,他们讲究的是里子,实实在在的好处。面子他娘的值几个大钱,所以白名鹤敢脱了官服冲上去骂上几句。武官们不会为了这种小事生气,他们在意的最为实在利益,只要有利益,别说是骂人,就是打一架也无所谓。
可没有利益,把他们忽悠到这里来,纵然好酒好菜招待着,这仇也一样结下了。
在白名鹤指点的地点扎营,锦衣卫原本就与白名鹤有着合作的关系。来自锦衣卫京机总卫有着铁一样的官方命令。白名鹤就是自己家兄弟,不仅是面子,连里子都要给,所以锦衣卫对白名鹤态度非常好。
军方许多人想揍白名鹤。
可是既然第一场就输了半招,那么这扎营之事就要退让。大明初期军方的将领们是真正见过血的,也是响当当的好男儿。
白名鹤当晚没有亲自过来招待,借口为明天会谈作些准备,回家抱着老婆钻了热炕头。
第088节兵遇到了白举人
古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今个中军大帐里,举人县令白名鹤身穿关中最流行的羊皮小袄,脚踩京城权贵们最喜欢的厚底登云靴,腰上挂着从皇宫里顺来的翠玉环,手上拿着一只清漆竹笛。迈着小四方大大咧咧的走到首席的位置。
“这个位子,你有种往下坐,问问老子的钢刀!”一把出鞘的长刀就立在白名鹤的面前。
那明晃晃的刀身,闪着刺人的寒光。
“好刀!”白名鹤用手试了试刀锋,一屁股就坐在正中的首位。
在场的光是正四品就有八个人,你白名鹤一个正七品的芝麻小官还当真有胆子坐了首席。当下,几个年轻的百户就要往上冲,却被一老成的将军伸手挡住。
白名鹤用竹笛在刀身上敲了两下。
“潮州卫,有兵在册五千六百人,实有七千二百人。其中四十岁以上,五十岁以下,老退续子的士兵有二千七百多人。有军户共两万三千一百五十七人,有田五万五千亩。每个月人平均收入,一百七十三文钱!”
白名鹤还没有说完,这位将军一巴掌就拍在桌子上。
他潮州卫的底子被白名鹤摸了大半。
“别吵!”站出来的是广州前卫的指挥使,有进士功名的一位将军。姓刘,刘名轩!是真正的儒将,也是杨能要求这次出来的镇场子的人。
“潮州卫钱粮佥事。”刘名轩轻呼一声后,有一人站出来:“回大人,合浦白大人计算精准,去年所收入钱粮平均到每个月,再除以人数,就是每人每月一百七十三文。”
“摸了我潮州卫的底子,有个球用?”潮州卫指挥使大骂着。
白名鹤将那把刀平放在桌上:“那我白名鹤再说一句,我白名鹤让你卫所这些人,每个月收入再乘以三或者四呢。你拿刀指着我白名鹤,不用我白名鹤躲,你……”白名鹤原本想说,估计你部下就把你放倒了。
这话可是不敢说呀,这绝对是拉仇恨的。
白名鹤当下改口:“你,怕是就不舍得用刀砍了我吧。”
“球,你要真能够作到。老子拿了刀,背后就有人砍老子了。”这位潮州指挥使倒是直性子,一句话说的帐篷里所有人都大笑了。
白名鹤的表情严肃了起来:“盐为什么是巨利,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盐的产量有限,不足以整个大明的人吃。这就是供不应求。第二个原因就是,盐是官办,想贩盐就需要有官方的文书,否则就会被杀头。私盐玩的就是心跳!”
什么叫供不应求,什么叫心跳。这些将军们听不懂,就是刘名轩也一样。
“我白名鹤有一个生意,我自己一个人作起来,头一年少说也有两三千两的利。但很快,到了第二年,第三年。怕是我就不想作了,因为利太少。”
“为什么?”刘名轩代表众将军开口问道。
“因为作得人太多,而且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有些行当,作的人多了自然也就利少了。
“不过,如果各位与我白名鹤合作,我们的利可以达到百倍,几百倍。原因很简单,这生意就成了我们独一家。独一家的好处,不是压榨下苦人,而是计划经济的市场。我们可以垄断原料!”
白名鹤说罢,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杯子。
一看白名鹤指杯子,几个五品六品的军官立即过来给白名鹤把茶倒上了。
谁他娘的想天天啃窝头呀,有山珍海味谁不喜欢。这些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天天有肉吃,这也是作将军的职责。
大明初期的军方,还没有象末年之时,腐烂到不如一块朽木。
这个时候,卫所已经有些轻微的下滑,可就是这样,比不得华丽的红木,却比松木也差不了多少,卫所还依然有着强大的战斗力。
“我白名鹤要限制工坊的环境,限制工匠的干活的规矩,限制材料使用等等。只为一个原因,就是要让我白名鹤制造出来的东西,那都是精品。就拿刀来说……”白名鹤又把那把刀拿了起来。
“头一批,是好刀,军方用了。可后来的刀越来越差,不知道各位将军怎么看。”
白名鹤脸上是轻微的笑意。
“砍了他!”众多将军的态度是一致的。
白名鹤一抱拳:“各位前辈,我白名鹤论年龄怕是乘是以三都不算各位前辈之中最大的。说到官职,我一个小小的七品官在各位眼中算根毛。用了一些手段把各位前辈激过来,但却是实实在在为的忠义!”
白名鹤提到什么话都不让人意外。
可唯独这个忠义二字,让各位将军们有些不理解。
白名鹤长身一礼之后站直了身体:“我白名鹤出京之前,对于公说过。我白名鹤要给于公每年一百万石的大米。想我大明镇守北方的将士们,他们苦呀。镇守国门,守土保家。才有我关中白氏的安居乐业,才有大明百姓的安居乐业。”
“白名鹤,你知道一百万石大米代表着什么?”刘名轩的语气也变了。
不是严厉,也不是和蔼,却是一种严肃的冰冷。
“知道,在大明。值五十万两银子,在大明任何一个地方我都不敢说能够有这个把握。但在广东,有了各位的支持。一百万石大米,我白名鹤用这个作保!”白名鹤说罢,将那把钢刀直接架在脖子上。
刘名轩一按刀柄:“坐下来细谈!”
谈判在这个时候才正式的开始,一个十八的文官敢把刀架在脖子上,用项上人头作保。这气势得到了众将军们的认同,就凭这种豪气,也值得听一听白名鹤具体的想法与计划。
“先说这女人用的月事巾……”白名鹤拿出了自己的样品。
在场的全是男的,看到这东西脸上都不由的一红,就是一脸杀气的雷州、潮州两卫指挥使的脸都红了,在古代这种东西可比把女人的小衣拿在手上还让人尴尬。
“女人的钱最好挣。换一句话说,那个老爷们不疼自己的女人。”白名鹤介绍完了月事巾这个东西后,作了一个总结。
“让老子作这个生意,不干,给一万两也不干!”雷惊天骂了起来。
“不是让雷指挥您干,雷夫人出面就可以了。用工的人手,各卫所里闲着的妇人也绝对不是少数。先挑识字的来合浦培训,同时在各卫里选地方建工坊。卫所男人的活就是,从各渔村收三样东西。”
听白名鹤这么一说,刘名轩亲自拿起笔:“你说,本官记下来。”
“第一样,就是海绵。但这个海绵有要求,我作过一些试验,海中并不是所有的海绵都合用的。具体的品种我会派这里的管事去各村,不出一个月,各村就能够分清楚海绵的区别。”白名鹤说着,刘名轩记录着。
白名鹤要的海棉,第一个原则就是大。
海棉少的只有几厘米,大的有差不多两米,几乎就是四十多公斤。
第二个就是干了之后,相对软一些。太硬的实在不好用,至少不能放在月事巾里。
“垄断了……,垄断就是禁榷的意思。我们垄断了海棉的原料,并不是说各地沿海就没有办法制作,只是广东这一省的利,就足够保在我们手上了。然后在三年之内,两京的生意肯定是我们独一家。”
“海贸是官禁!你偷偷的去南洋可以,但你想去两京,怕是麻烦!”
“打着送贡品的名目,因为我的贡品是必须活在水里的。用桶装海水,也不如将贡品吊在船外水中实在,所以这个借口可以用。”
听白名鹤这么一说,几个将军商量了一下,认为可行。
海禁现在还不是那种一块木板也不能下水的程序,否则就没有水军这个编制了。运送贡品,只要理由合适,再多少打点一下,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除了贡品,白名鹤所说的军粮也可以海运。
漕运的船太小,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运粮的时候,带上三分之一船的货物,也是合理的。
“好,名鹤你再说,第二样要什么?”刘名轩继续问道。
“第二样,是海水草。只要象腰带的那一种,要够长,够厚的那一种。有多少要多少。我有两个用处,一个是磨成粉往内陆卖,这种粉是可以当调料卖的,汤很鲜美,只要价钱足够低,一文钱给一斤百姓们绝对买得起。”
白名鹤说完,当下就表示,中午时候先作汤给大家尝尝。
“然后第二个用处就是,这种粉吃了,就不会有大脖子病。绝对不会有,特别是内陆这种大脖子病算是一个很麻烦的病了。”
“这个生意可以作,只当是卖粮了。量大就有利。”刘名轩心说,这个一年怕是也不会低于十万两的利,让渔村的百姓也多些收入,是善举。
白名鹤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最后两样,就是一会餐桌的一样美味。其一样是咱们广东的,还有一样广东极少,却是福建那里才是生长的最多的。叫海参,听过这名字就容易想像了,补肾第一个佳品!”
第089节吓到兵的举人
【最后两天了,九月一号上架。请各位喜欢本书的朋友继续支持,九月是历史月,压力很大呀】
什么是美味?
材料是一部分,厨师是一部分。
白名鹤就在这大帐之中亲自下厨,鲍鱼捞饭、海参白果粥。
“白名鹤,老子是看出来了。你是个会享受的主,这种东西老子不是没吃过,特别是黑溜球的恶心玩意,看着就让人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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