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过于恶毒了!”
“我们锦衣卫也有给刀上涂上**的。以前的蒙古骑兵也会给箭头上涂马粪的。毒这种东西要看自己用了。留下这他,至少给我们一个警示,他能帮我们化解一些我们想像不到的危险。”杜双鱼很认真的劝说着白名鹤。
白名鹤的眼神变了,多了一种恶狠狠的感觉。
“放心,我会让他变成一条狗的。我不行,还有福叔呢。一定有手段让他老实的听话。”杜双鱼再次劝说道。
“听你的!”白名鹤同意了。
杜双鱼笑着点了点头:“今天晚上,先拿那四个秀才开刀,让他见识一下我们锦衣卫的手段!”杜双鱼说的很明确,钟师爷是举人打不成,但四个假举人却有足够的办法对付。让钟师爷从听审开始。
“请那位四位举人过来吧!”
“明天吧,他们受了些伤,已经给上了药。他们自然是感激白大人救命之恩,这四个人再让他们好好休息一晚。白大人你也辛苦了一天了,总是要去陪一陪嫂夫人的!”杜双鱼语气也轻松了许多。
从级别上讲,杜双鱼是正六品呢,比白名鹤还高。
他能听白名鹤,这已经让白名鹤有一种感动了,他们本就不是上下属的关系,更多的象是朋友,兄弟一样的关系。
“好,你也……”说到一半,白名鹤停下了。
杜双鱼没有催,安静的等着。
白名鹤语气一变,也笑了:“你说,那些倭女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那是大人您收到礼物呀。”杜双鱼把大人两个字咬的音极重。
白名鹤被反将了一军,他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在后世现代的时候,受到的教育之中,女性尊重思想已经深入脑海。就算在玩一些历史题材的游戏之时,虽然美女被例为赏赐宝物一类,但那只是一个名字。
可现在,却是实实在在五十个人。那怕是倭人,白名鹤心中依然还有着道德的枷锁。
杜双鱼哈哈一笑:“就知道白大人是君子。其中四十七人我和福叔商量过,先送去工坊干活,但有三个人你要自己处理了。她们不象是普通人,至少其中一人,我可以肯定应该是倭人贵族家的。”
“福叔身边需要有个照顾的人!”白名鹤提出了一个想法。
“我去处理那钟师爷的事情!”杜双鱼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吃晚餐的时候,白名鹤对清荷说了给白福安排两个侍女的事情,清荷自然就接过了这样的活。不过,清荷不知道和孙苑君聊了点什么,却没有让那个贵族倭女去,而是在随他们一起来的宫女当中挑了一个人。
当晚,白名鹤也没有回后院,而是在书房之中过了一夜。
实在是公务太多了,处理一县的事务,远远的超过了白名鹤的想像。特别是此时整个县衙无人可用的时候。
次日,那个四个身体恢复了一些的举人被带到了白名鹤的书房。
四人一起行了跪礼:“见过大人!”
“按大明律,举人见官是不用跪的!”白名鹤示意四人起来。
四举人其中一人,陆期元代表四人说道:“我们四人几乎被赃官害了性命,大人救命之恩,当受我等大礼。”
“坐下吧!”白名鹤的语气很平淡。
四人坐在这里已经早就准备好的椅子上,手边的小几上摆的不是茶水,而是清水。看四人坐下,白名鹤这才说道:“原本昨天就想见你们,可你们身上的伤也不轻,多休息一天也是好的。可过了这一晚,我反倒认为自己是急了些,不应该现在见你们。”
“大人的意思,我们不懂!”还是陆期元开口,很显然他已经成为了这四人当中的首领。
想必是有些过人之处,至少能够折服另外三人吧。
白名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本官认为还是和你说了好。但是,在说之前本官要问一句,你可是否可以冷静的听完本官的话,冷静的面对本官要说的话。”
“我们可以!”依然还是陆期元开口。
“我倒是想把你绑上了再说,这样或许可以少了一些麻烦。”
白名鹤的语气就象是开了一句玩笑,四个人的心却变的很沉,他们想过许多,甚至想过自己的家人已经遇害。
在听白名鹤说要绑上他们之后,四个人相互看了看,都非常郑重的点了点头。
“大人,就算有什么噩耗,我们也承受得起!”
“也罢,先从小事开始说起吧。”白名鹤说话的时候身体往后靠了靠,不是为了让自己坐的更舒服,而是让自己在这四人面前显得轻松一些,尽可能不要给他们太多的压力。
四人同时站了起来:“请大人明示!”
伸手压了压,示意四人坐下。白名鹤这才说道:“第一个要讲的,本官知道你们手上有一些证据,至少也可以拿到布政司衙门去靠钱吾沿,甚至你们还可以去京城告状。仅是他阻止你们去参加会试这一条,钱吾沿就是死罪了。”
四人同时点了点头,白名鹤这话讲的一点也没有错。
白名鹤这时口气一变:“不过,本官不会让你们去。如果你们要强行离开,本官也会想办法把你们扣下来的。”
“为什么?”当下何逸轩就跳了起来。
白名鹤一点也没有被何逸轩激动的神情而影响,依然是不紧不慢的说着:“本官要作什么,不会告诉你。因为本官不可能随便的相信任何人,那怕你们非常值得本官信任也一样。为官之道,最多的就是诈与诡了。”
四个举人谁也没有说话,要说相信,那怕白名鹤救了他们一命,他们也不能完全相信白名鹤。
“如果你们有诚意让本官信任,那么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你们要无条件听从本官的安排,任何一个要求,你们都不能拒绝。”白名鹤的语气严厉的许多。
这次还是最年轻的何逸轩激动的发问:“难道,让我们去送死,也不能拒绝?”
“没有错,那怕让你们去送死,也不能拒绝。本官就是这么霸道,如果你们不同意,现在就可以离开。本官要提醒的一句是,只是离开本官书房,本官是不会放你们走的,会将其软禁起来,也不会过于为难。”
何逸轩激动的脸都红了,却是被陆期元给挡了下来。
陆期元来到白名鹤桌前,长身一礼后说道:“大人,您就不怕我们在这里答应了,可却秘密准备离开,去作我们想作的事情?”
“为什么要怕,你们当真这样作,只能证明你们四个都是无知、无能、忘恩之辈,你们这一生,除了给你当狗腿子之外,本官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出头之日。人最难守住的,就是自己心中的道德!”
白名鹤说的轻松,事实上他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能够抗住一切的**。
和这四个人说话,白名鹤也不可能会说出,自己要对付钱吾沿背后的势力,有些传出去对白名鹤就是极大的危害了。
被白名鹤这么一说,四个人还当真拿不出主意了。
四个举人相互看看其他人,却是拿不出一个结果。
“这样吧,你们回去考虑一下再来答复我。最后告诉你们一个消息,你们尽可能的保持平静,不要有什么过度的举动。”
陆期元听到这话后,开口说道:“大人,刚才说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就算是有什么噩耗,我们也撑得住。只是我等非常不理解大人刚才提出的要求,肯请大人您是否可以给我一些提点。”
“我不会解释,信得过就信,信不过就算了。”
白名鹤这种冰冷的态度实在让四个举人无法接受,只是单方面要求他们作一些承诺,可白名鹤自己呢,却连半点表示也没有。
白名鹤没管他们的反应,继续说道:“你们的家人已经找到,在疬迁所!”
“什么?”一声惊呼后,当声就晕倒了两个。
第077节忍
疬迁所是什么地方,那里就是活死人之地。
住的是活人,但与死有何区别。在那里面的人唯一的选择就是等死。
四个举人晕倒了两个,一个站在那里惊的已经失神,还有一人泣不成声。这样的结果并没有超出白名鹤的预料多少,所差的就是,大明朝的人比现代的更重情。
要是死了,怕是这四人伤心一阵也就过去了。
可明明家人还活着,却是生不如死,日日受着折磨。
白名鹤一动不动的看着,在外人眼中白名鹤现在就象是心如铁石之人。丝毫没有半点动容,也没有一丝伤感之情。
在四个举人相互救治之下,晕倒的两个也慢慢转醒。
只是急火攻心,掐人中就是一个很高明的方式。可醒来的四人,却是抱头痛哭。
白名鹤猛的站了起来,伸手在书桌上用力一扫,将书桌上的笔筒、纸、等之类的扫到了哭泣的四人面前,然后大喝一声:“哭,七尺男儿只会哭。滚,滚出去找一个无人的角落哭死算了。”
四个举人惊愕的看着白名鹤,心中只有一个感觉,心好硬的知县呀。
白名鹤冷笑两声:“要是哭能解决问题,就不会有土木堡之变了。”一句话,吓的四个举人跪伏于地,土木堡之变这才过去两年,那个人敢妄议此事。
白名鹤重新坐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很淡漠的说道:“你们下去吧。”
“大人!”陆期元跪着向前两步,在刚才白名鹤从书桌上扫落的物品当中拿起一把小刀,这是用来裁纸的小刀。
陆期元盯着白名鹤的眼睛,白名鹤的眼神依然是那样的淡漠,没有丝毫的感情。
并不是白名鹤不难过,也不是白名鹤冷血。两世为人,白名鹤经历的比这四个举人书中读到的故事都多,经历就代表着成熟。越是复杂的情况,越是需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陆期元不知道那里来的通气,用小刀割下自己一块衣服,然后刺入自己的手臂。用手指粘着血写了一个恨字。然后跪伏在地上头紧紧的贴在地面。
“你们不懂,你们太年轻、太冲动了。”白名鹤终于开口了。
说年轻,这里四个人最小的一个也比白名鹤大六岁,最大的一个陆期元,女儿都已经八岁,已经是三十岁的人了。
白名鹤今年刚刚满十八。
何逸轩也在自己身上刺了一刀,就这份勇气白名鹤都不能不佩服。何逸轩在白名鹤扫落到地上的白纸上也写了一个字。他写的是‘忍’!
“下去吧,午后过来听本官安排!”白名鹤收起了那个忍字。
四人退出门外,被人带着离开了。
“来人!”白名鹤轻呼一声,两个半大小子跑了进来,这两个一个叫白宏,一个是叫白朴。都是白家分家的子弟,年龄白宏大一些十六,白朴十五。都是读书不成器,但灵敏能干的白家子弟。
“少爷您吩咐!”
“去找福叔,告诉他本官准备修县衙。怎么修,修多少,全凭他拿主意。”白名鹤吩咐之后,两人同时施礼,退着出了白名鹤的书房。
午餐的时候,白名鹤没有回后院,就留在书房之中。
清荷带着自己的侍女给白名鹤把午餐送了过来,一碗白米饭、一条咸鱼、一盘不知道是什么绿菜,还有一碗鸡汤。
“少爷虽忙,冷落了主母总是不好的。”清荷帮白名鹤收拾桌上的案卷之时开口说道。
白名鹤没接这个话题,反而说道:“这里不比京城,这里没有京城的繁华,也不可能有京城那样多的物资。跟来这里,让你受苦了。我白名鹤不是无情无义之人,有些话我一直没有说,怕伤到你。”
清荷打了一个眼色,让跟了自己多年的那个小丫头退出去。
这才说道:“少爷,这里更像是家!”
白名鹤示意清荷坐下:“其实你的出现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意外。不瞒你说,我到京城之后最初的想法就是怎么样活下去。再后来,我的想法多了一些改变,那就是如何让自己身边的人活的更好。”
清荷点了点头,白名鹤的话她懂。
“有些事情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意外。其实我错了,错在年少轻狂。从西安府到合浦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是安稳的坐一个富家翁,还是真正作一番事业。一直到合浦,我才真正想清楚,既然身为男儿立于天地之间,自然是要有所作为的。”
“清荷愿追随少爷!”清荷立即就表态了。
清荷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她可能有无数的人生可以选择。但真正好的选择也只有两个,一个就是隐居山林,孤独一生。这样的选择,至少可以净化自己内心的那层厚厚的粉脂。另一个选择就是被人收为妾室。
她能够作到妾室,已经是极好的选择了。
清荷在京城多年,她深信白名鹤就是自己最好的选择。
在清荷表态之后,白名鹤却没有给清荷一个承诺,只是说道:“抱歉。”听白名鹤说抱歉的时候,清荷感觉自己的心都揪在了一起,很疼,很疼。白名鹤继续说道:“必须要对你说一声抱歉,也请你体谅一下我,给我一些时间,我需要时间。”
一种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
一行清泪从清荷的眼角滑落,清荷心中高兴,自己的眼光果真没有错。白名鹤是有情有义的人。
如果这个时候,白名鹤给了任何一种空口的承诺,都比不上白名鹤此时的想法。
清荷知道,自己是突然人闯入白名鹤的生活当中,白名鹤需要时间,那就一定会非常认真的考虑自己的存在。
教司坊的女子,纵然为妾也是一个花瓶,差一些的就是一个玩物。
白名鹤真正把清荷当成了一个人看待。
“对不起。”白名鹤轻轻的帮清荷擦到泪水。清荷的脸却红了:“贱妾这是高兴的。”
“去休息一下,然后帮我贴一份告示出去。很快会有新的村民搬到合浦来,让各村事先有一个准备,也有一个安排。然后以我的名义写一份公案,我要重新丈量县中土地,让各村里正准备配合,乡坤需要拿着他们的原先的田契,重新核对。”
“是!”清荷施礼后退下。
不能不说白名鹤还是很高明的,合浦县的乱子才结束,乡绅十之**都逃了,现在他们的田产全是无主的田地,白名鹤打算先占了,然后再说。
合浦县有三种普通百姓。
一是珠民,这可能是最惨地位最低的,世代都是珠民,而且不允许耕种田地,就算不采珠的时候,也只能靠海产生活。可他们不是渔民,也没有出远海的大船,生活是最苦的一类。
二是普通的村民,这个在合浦县大概占了全县普通百姓的二十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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