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这个夫妻之间,要有信任,要有沟通,也要有理解。当然,善意的隐瞒一些小事,也是为了夫妻感情天长地久作出的牺牲,想一想,骗人总是要有道德压力的,被骗的人自然是什么也不知道,所以永远不知道的情况下,自然不会有压力。
所以,骗人的其实才是最苦的。
白名鹤这句话,当时就让千户很感动,很认同。
这会放在朱祁钰手里,朱祁钰有一种引为知己的感觉。没有错,朕不是要骗皇后,而是要保护她。关怀与爱护她,所以换太子这种事情,她还是不知道的好。
接下来,到了正题。白名鹤提出的第一个建议是,第一个要沟通的不是别人,而是两任金吾卫指挥使,皇后的祖父与父亲。汪泉与汪瑛。说服了这两个人,首先家庭就和睦了。然后再一致对外,第二部就从高谷身上下手。
高谷一但点头,他的门生,故吏受他的影响,怎么也占朝堂之上官员的百分之五吧。
白名鹤用百分比的方式,借助锦衣卫给的情报,眼下肯定会支持换太子的,已经占了差不多三成。还有两成是清流的死硬派。所以接下来,就在争取最关键的两股力量,一个是军方,另一个则是于谦商辂为代表的中兴派。
至于内宫宦官这一派系,在这件事情上,他们没意义。
从零希望,到实实在在三成的希望,这百分之三十,看着朱祁钰是多么的激动呀。
“阿蔡呀。让上朝退后半个时辰,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朱祁钰拿着那些谈话记录,坐在椅子上,吩咐了身边的蔡公公之后,又挥手示意其他人也可以出去了。
“老奴这就去办!”蔡公公施礼之后退着离开了。
蔡公公给的理由是很无耻,万岁上朝前身上的衣服被一个鲁莽的小太监溅到了污水,所以回去换衣服了,所以推迟一小会。
为了让这个话不被人怀疑,还专门打了一个小太监,在距离正殿不远的地方打板子。
回到书房,朱祁钰已经读完了那些谈话记录。眼睛微闭在思考着。
听到门响,代宗朱祁钰开口问道:“阿蔡呀,你说朝中那位官员办这件事情让朕放心?”
太监,特别是这种近侍,他们的人生就是在不断的揣摩皇帝的心思,这会朱祁钰发问,蔡公公立即就回答道:“一事不烦二主。”
“有理,先缓一缓。这刚过完年,朝堂之事也繁杂无比。马上又要京试了,这京城之中倒是闲不下来。先安排人打个招呼。”朱祁钰说罢,亲手把这份谈话记录给锁进了柜子中。然后示意蔡公公带路,准备上朝。
朱祁钰想作一个勤政的皇帝,这刚过完年,有一些年前积累的公务要处理的。
至少要连着十天早朝吧。
在往大殿走的路上,朱祁钰随口问了一句:“听说昨天是涿州诗会的第二天。这涿州诗会把京城的诗会名声都压下去了,那白名鹤可有什么诗作?”
“回万岁爷的话,白名鹤说他封笔了。昨夜教人唱了一道歌,京城有名的花魁绿荷,不战而败,哭的昏天黑地。”蔡公公提到这事的时候,却是一脸的兴奋。
“封笔,他才多大就封笔了?”朱祁钰心说,这八成是年轻人搞怪。停下了脚步思考了片刻后说道:“叫内官监成敬亲自跑一次涿州,写一份中旨给他。就说是朕说的,白名鹤想封笔可以,拿出一道让成敬服气的诗词来,朕才准他封笔!”
朱祁钰下这道命令其实是心中多少有些遗憾,一直没有见到白名鹤真正巅峰的诗作。
涿州诗会这已经举行了两天,白名鹤一首诗也没有写过。
早朝的时候,百官在各自汇报着工作,成敬已经领了中旨带着人向涿州出发了。
要说这成敬,在文才方面绝对是天才级别的,早年也是进士出身。
第029节诗会第三天
大明景泰二年(公元1451年)。
这是代宗登基为帝的第二年,也是头一个京试的科举年。这一年,代宗朱祁钰将元宵节的假期减了三天,理由是京师保卫战之后,百废待兴,又事逢科举年,所有在京的官员,假期减三天,为大明盛世贡献一份力量。
大明的官员们,也满头热血的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当中。
乾清宫御坐上,代宗朱祁钰坐的笔直,大臣们正在为了今年京试之事作最后的争论,争论的焦点在于,今科的主考官人员。
上一科的状元彭时,现在为翰林院修撰,庶吉士。
在这样的人物心中,只有商辂这位**才有资格作为景泰年第一次科举的主考官。
彭时在殿上,引经据典,长篇大论。
“年轻呀,还是年轻呀!”于谦虽然与商辂是至友,可他却根本不相信,就凭一个年轻的庶吉士,在这里说了半个时辰的废话,商辂就可以拿到主考的。
杨宁作为礼部尚书,第一主考已经是誓在必得了。
第一主考是大学士,尚书,第二主考就只能是尚书之下,绝对不可能同时出现两位大学士,尚书衔的主考。除非把杨宁挤下来。
可挤下了杨宁,高谷就成为了最大的竞争者。
那么,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挤下的杨宁,却让高谷摘了桃子。这样的事情,不值。
于谦此时突然想到了涿州知府送来的信,也想到了白名鹤。此子擅谋,此时白名鹤会如何,如果将白名鹤捧到了彭时这样的地位,那么白名鹤可以作多少事?
于谦守旧,正直,却不刻板!
为大明朝有利,可以中兴大明,再创大明盛世的事情,那怕让他粉身碎骨也不会惧怕。纵然有些名声上的损失,于谦也敢干。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商辂都以支持天下士子为名,天不亮出城去了涿州。要亲眼看一看这个白名鹤。
于谦见过白名鹤,商辂也要亲眼看一看。
与此同时,坐在御座上的代宗朱祁钰也想到了白名鹤。
彭时这个庶吉士已经说了太久的废话了,听着人烦。开口闭口就是,子曰、圣人言。能不能来一点实际的,看看白名鹤的信,那多简单直接。就是一份谈话记录,都没有半句废话,句句直指要害。
朱祁钰也动了点心思,庶吉士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给皇帝讲经解义。
如果白名鹤是庶吉士会如何?
这个想法高明,应该找人商量一下,最合适的人选就是成敬了。
成敬,字思慕,永乐二十二年(1424)进士,选翰林庶吉士,后为山西晋王府奉祠。英宗朝,晋王朱济熺派人和汉王朱高煦勾结,图谋不轨!成敬作为晋王府奉祠当时有两个选择。一是被充军,但后果严重,绝对会连累子孙。所以成敬作了第二个选择,选择一死。
但当年,他刚进晋王府,只是被牵连。
所以宣宗就给他了一刀,只是没有砍脑袋,而是切命根子。然后送到了自己在宫外生活的儿子,就是现在代宗朱祁钰那里,作为供读。
成敬也是庶吉士,人生经历也算复杂,为人同样正直,朱祁钰认为他比彭时这一类的庶吉士强百倍。
成敬坐在船上,手里拿着的是东厂给了所有关于白名鹤的资料,以及关中白氏的资料。
当然,还有一份白名鹤自称是武安君白起的后人,却无法查证的资料。
唯不详的,就是白名鹤针对那个山谷,还有取水设施的设计。东厂办事人员已经作出了请示,可以让工部负责水利的官员来分析。得到的批复是,等白名鹤的山谷真的起到作用的,再请工部实地勘察不晚。
“人才,是一个人才。”成敬放下手中的资料后,摇了摇手中的铃铛,一个小太监应声而入。成敬问道:“何时可以赶到涿州?”
“回您老的话,入夜就可入城!”
成敬挥了挥手,示意这小太监可以退下了。
此时,涿州城!
白名鹤换了一身水湖蓝的丝绸长衫,头发打了一个文士结,还用腊用了固定,不让鬓角下垂。然后用网状头巾包住了额头,再用混有银丝编好的绳子系住头巾。
大明头冠有着严格的规定,三品以下不可以用金,非官员不可用银。
这种混有银丝的绳子,已经一种取巧的手段了,也是白名鹤眼下举人身份可以用的发带品阶的极限。
普通人,农、商。你再有钱,就这种银丝混编的,也能给你送进牢里去。
孙苑君一手打扮的白名鹤,总共花了七两多银子,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极奢侈了。
“夫君,今夜夫君必可扬名京师!”孙苑君对自己的男人信心十足。却谁想,她刚刚说完白名鹤会扬名京师之时,小道姑怀玉立即就接了一句:“姐夫的风采早已经名满京师,今夜必可扬名天下!”
怀玉手中的小锄头挥的呼呼声风,这挖墙角的姿势太明显了。
孙苑君气的就想就揪怀玉的耳朵。
白名鹤却在此时来了一句:“我关中白名鹤今夜之后,天下必无人不知。我唯一不安是……”白名鹤说到不安,两女立即呆呆的望着白名鹤,有不安,这其中会有何变故呢?
白名鹤拿起竹笛向窗外一指:“我关中白名鹤唯一的不安就是,今夜之后,大明天下还会不会有诗会,一曲绝唱之后,还有多少人敢在诗会争名!”
疯了吗?自己的夫君疯了吗?纵然盛唐李太白再世,也不敢口出这等狂言。
小道姑怀玉两眼闪动着光芒,姐夫天下无双,姐夫风采无人能敌。
“走,看为夫今夜,扬名天下!”白名鹤一甩发带,抬腿往外走去。
白名鹤知道,自己已经两次拒绝作诗了,今晚也不可能开口,除非有足够好的机会,逼到自己退无可退,白名鹤只是希望今夜会有足够身份的大人物到场。
诗会今晚,门禁更严。
园中已经分成了内园,外园两道。靠近湖水的部分园门已经关上,能够有资格入内的,只有六十个名额,加上他们的随从,内园人数不会超过二百人。
白名鹤走到外园门前的时候,所有人让开两旁,给白名鹤让出道路。
卢长杰就等在外园门前,他原本负责守内园门,就是为了白名鹤所以亲自在外门等着。
见到白名鹤动了,卢长杰过来一抱拳:“白年兄!”
“卢兄!”白名鹤也回了一礼。
“白年兄,今夜非比寻常。京城的元宵诗会中止了,今晚内院限名六十人,京城与涿州的名士占了十人,从京城特意赶来的支持诗会的几位翰林院大人,占了五席。京城的士子又占了二十席,我们涿州二十席。还有五席,京城三大花魁各占一席。”
听卢长杰说完,白名鹤心中在计算,还有两席呢?
卢长杰脸上多了一种骄傲:“关中白名鹤独占一席。最后一席,留给名震天下,我等士子之楷模,商公商大人。我大明唯一一位,**得中者。”
白名鹤心中不是紧张,而是一种喜悦。
来头越大越好呀!
“白兄,今晚你的随从只能在外园,有人招呼他。”卢长杰指的自然就是孙虎了。
白名鹤正要开口问,卢长杰却又说道:“怀玉真人自然是可以入内的,这一点白兄放心。人生谁无红颜!”
误会了,这绝对是误会。白名鹤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无数的士子就欢呼了起来。
名士,红颜,自古都是佳话。
孙苑君暗中在怀玉的腰上拧了一下,怀玉疼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却是更人想疼爱她。
这一晚,所有的布置已经变了。
顺着湖边,有六十张矮几放在厚厚的地毯上,几上有香炉。几案一侧还有洗笔用的水洗,地毯旁边还有两个取暖用的炭炉,以及两个,或者是三个坐垫。
能陪主人坐在这地毯上的,本身就不是普通的随从。
白名鹤这一席,有三个与众不同之处。
第一个不同,他的桌上放着一个很古朴的木盒。许多人都知道,这是什么。这是白名鹤从杨宁手中赢走的砚。
第二个不同,所有的席位都是一个跪在小几旁负责研磨的童子,再加上一个站在地毯外的随从。可白名鹤这里却是三人全部坐在地毯上的软垫之上。
第三个不同,无论年龄大小。白名鹤是唯一的一个,带老婆出场的人。
白名鹤这三点不同,就是**商辂入席之前,都不由的往白名鹤这里注视了好一会,似乎是想看穿白名鹤那心中藏的是什么?
是经书,还是谋略,或者是野心!
商辂入席之后,负责主持的人高喊一声:“诗会,乐起!”
第030节君子六艺
乐起之后,并不是立即开始拼诗词了,这里的座位有限,能进来的都是大才。所以不可能用那种人人写一首诗,然后拿出来分一个第一第二这种。
拼诗,也是在某个题目之后,用念的。
好与不好,也不会当场排名次。大才们心中自然有数,谁才是最好。
这种暗比,比头两天的明比,事实上想成为第一更难,没有人有自信自己可以得到所有人的支持。
乐声起,点心、酒、果铺之类的,开始有专门的下人摆上桌。
这个时候,已经有些人拿着酒杯,由随从捧着酒瓶开始站起来自由活动。孙苑君告诉白名鹤,这个过程大约有一刻钟,就是给所有人一个想到认识的机会。同时,也是晚辈去向长辈问安的时间。
白名鹤往商辂那边看去,已经有不少人在那里施礼问安。
正好,白名鹤看过的同时,商辂也在看他。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白名鹤心中所想,这位商公怕不是等我去给他磕头吧。商辂却是在想,白名鹤呀白名鹤,你的麻烦来了。
麻烦来了!
绿荷立即到了白名鹤的席位前,欠身一礼:“绿荷谢过白公子。”
“我以为,你会过来骂我胜之不武!”白名鹤表情严肃的回答了一句。
“是感谢!”绿荷又来强调了一次后,语气一转:“不过,绿荷要与白公子再比一次。”
这里的场地不算大,绿荷的话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只有商辂一人抚须而笑。因为他注意到了,京城这三位花魁,似乎都准备出手。凭心而论,这三位女子的学识不输给任何一个进士。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更是有其独道之处。
而且,她们的本事可不仅仅是这些。
白名鹤还没有来得及问要比什么,绿荷的侍女就已经捧着一只盒子出现在绿荷的身后,盒子打开,是一雕花弓。
“这不是诗会吗?”白名鹤心说,你一个女孩子玩什么弓呢!
却谁想,绿荷开口说道:“君子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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