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银枪伴落军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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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银枪伴落军祭酒-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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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郭嘉却是起身,在他面前蓦然跪下:“嘉恳请大公子暂退三江城。”
    郭嘉这一跪,惊得刘禅也跟着一同跪下,把人拽了起来,连连答应:“好,嘉嘉让我回去,我这就走。嘉嘉你快起来,这地潮得很,作甚要跪。”
    郭嘉被他扶回椅子,正色道:“你在三江城等我,我一日没有擒住孟获,你莫要擅自出城迎敌,知道么?”
    “好,禅儿知道了。”刘禅忽然抱住他,脑袋搁在肩头,软软糯糯地叫了一声“嘉嘉……”。
    “禅儿真该把孔明找过来,他最会装神弄鬼了,也省得你这般辛苦。”
    郭嘉莞尔。殊不知这几日在成都的诸葛亮打了多少个喷嚏,还以为自己染了风寒,药也不知灌了多少碗。
    暑日将尽,郭嘉抬头望了眼天边,积云成盖,天色渐渐暗沉。
    赵云走过来道:“要下雨了吧。”
    郭嘉回头看见,辕门已经大开,兵士也已经列队齐整,马上一将,魏延。居高临下地扫过他们二人的方向,抬了抬手示意。
    “出发!”
    跟着,领兵出了辕门。
    “咚咚咚!”
    “嗒嗒嗒!”
    奔腾声,如雷鼓喧天。
    刹那,狂风大作,战场上瞬间飞沙走石,飞石如暴雨砸落。
    赵云掠阵,望不见前阵此刻是哪般情形,只道前方凭空卷起层层砂浪,漫天席地地冲了过来。
    迷尘中,无数道庞大的黑影,倾巢而出。
    “哈哈哈!哈哈哈!无知鼠辈,叫尔等见识我兽军的厉害!”
    来者正是木鹿大王,身骑一头高猛白象,腰悬宝刀,一手持蒂钟,冲锋入阵,象腿踩下,蜀军立时被碾压成泥。
    他手中蒂钟晃动,“铃铃”声越来越急,而那些虎豹毒蛇听见此声,更是越加暴躁。
    口咬爪撕,兽掌拍开,蜀军只有仓皇逃命。
    碎裂的断肢,满溢的血腥,将那群群兽的兽性激发到了顶点。
    而跟在群兽之后杀出的蛮兵,一刀毙命,把苟延残喘的士兵屠戮殆尽。
    孟获骑在一头黑象上,瞧着眼前此景,心中本该痛快,可他却没有感到丝毫的痛快。
    “王,难道你以为我们赢了蜀军,就能掠取中原了么?”
    “王,刘主擒你放你,其实他本可,一刀杀了我们。”
    “王,他们安然过泸水,可是天命?”
    那晚三江城头,祝融被擒归来。
    “孟王,不如与我同去斩杀一阵!哈哈哈!”木鹿粗糙的嗓门朝他吼了声。
    孟获刚要答话,眼前忽然爆起一抹红影,竟是一人踩着象鼻,跃上了象背。
    “夫人!”孟获愕然惊呼。
    哪知祝融却不理他,长标登时刺了过去。
    孟获侧身避开,又唤她一声,不料,祝融竟是发了狂,一枪狠过一枪。
    “王!你可知蜀军中,有多少我三江城将士!”祝融厉声斥吼。
    “什么!刘禅小儿,竟然用我兄弟前来送死!”孟获恨得咬牙切齿。
    “却是你,我父兄若有三长两短,我定要亲手……”
    祝融一语哽住,枪尖已被孟获牢牢拽住,将人一把扯了过来:“难道说父亲他们已经……”
    祝融点头:“刘主归还我父兄三江城,未曾驻兵分毫,其军令严明,三江城内的民心,如今皆已向蜀了。”
    “啊!”孟获仰头长啸,“罢罢罢!我这便请木鹿大王止战。”
    然转眼,已不见了木鹿,那头白象撞进敌阵,正与一人激战甚酣。
    赵云仿效祝融,弃了战马,直接跃上那头白象,涯角枪如梭影缭乱,每一枪,都直直地扎在木鹿的身上。
    然而,却再进不得半分。
    涯角枪不曾有二,怎的今日竟连铠甲都难以洞穿?
    再望向战场四下,蛮兵个个一身藤甲,枪戟难入,只有不断倒下的蜀军的身影,竟难瞧见一个蛮兵。
    “哈哈!量汝等也不知我军有神力护体,刀枪不入!”木鹿展开两把大刀,落下藤盔,居然从头到颈,都被遮进了那一层藤甲之下。
    “当!当!当!”
    兽军无鼓声,以筛金为号。
    群兽踩踏得大地震颤,横冲直撞地闯进了刘营,营帐纷纷倒塌,所过之处,满地狼藉。
    郭嘉随残军败退,可耳边的乱蹄声,愈来愈清晰。
    “嗷呜!”
    虎啸!乍然从身后传来,吓得这马四蹄一软,把郭嘉一下给甩了出去。
    不待他转身,一口腥臭劈头盖脑地罩下,接着,是那匹马临死前最后一声的哀鸣。
    虎口咬下,马脖处,立时喷出一汪鲜血。
    虎齿依然滴滴答答地淌着血,一双虎目紧紧地锁住郭嘉。
    “嗷呜!”
    猛然又一声的怒啸。
    郭嘉脚后一滑,人反身坠落向背后的山崖。
    “奉孝!”

☆、第79章 驱兽引兵入盘蛇

阴湿森冷的丛林,透过密密层层的灌木,星光点点缀下。
    郭嘉抱着双膝,蜷在一处山壁前,面前是一簇缓缓燃着的火堆。火堆上,串着一只烤得有些发黑的野兔。
    郭嘉看着兔子说:“子龙,再下去要烤糊了。”
    干涩涩的兔肉,吃在嘴里,淡得很。赵云又撕了只兔腿给他,把皮上焦黑的地方都剥了去。
    郭嘉右手一只兔腿还没啃完,只得左手又接了过来:“子龙你不吃啊,整只兔子都要被我吃完了。”
    “嗯,够不够,不够我再去打。”
    赵云的回答简直让郭嘉哭笑不得。
    那刻,他从山上滑落,幸而赵云及时赶到,一枪//刺死了那头斑斓猛虎,又飞身扑过,把他护在怀里,一路滚下,郭嘉身上仅有几处细小的擦伤。
    倒是赵云,磕伤不少,眼角处,还擦出了一到长长的血痕。
    天亮时,赵云硬是要背着他寻路,说是这山石硌脚。夜里就宿在林间,捡个避风的地儿,对付一晚。
    两人在莽莽丛林里走了几日,仍旧没有找到出山的路。
    赵云添了几根枯枝,火头一时窜高了些。
    “不知大军如今怎样了。”
    郭嘉道:“至多退往三江罢了。”
    赵云挪到他身边,坐直了身子,借了肩膀给他:“却是你这几日的药又耽搁下了。”
    “唔,难得有机会耽搁,天天喝,都快苦死了。”
    林间寂静,火堆燃在跟前,偶有夜风过。赵云将盖在他身上的外衣,拢紧了些。忽然觉得,此一世,能得如此安宁,便是最好。
    晨雾慢慢萦绕,依稀有人影靠近。
    “什么人!”赵云一把将郭嘉护在身后,银枪撩起已燃成灰烬的火堆,抛向那一堆的人影。
    蛮兵!
    却是木鹿王帐下的蛮兵,身着藤甲,长戟提在手上。
    赵云低声叮嘱了句“小心”,眨眼已经冲了过去。
    长//枪如电光闪过,没有片刻犹豫,每一出手,都是奔着敌人的双目而去。犹如他那日刺杀木鹿王一般。
    双目被一招毁去,那些个蛮兵哪还敢再战,捂着眼,想要退逃而去。不料,幸存的蛮兵中忽有一人,竟然一个个揭开自己人的头盔,一刀抹过脖颈。
    须臾,十几人的队伍都被他一一杀尽,只剩下他一人孤零零地站在一堆的尸体中。
    赵云看傻了眼,就连郭嘉也是莫名万分。
    “咚!”
    那个蛮兵猛然跪了下去,伸手摘掉藤盔,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先生!”
    郭嘉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人,好半晌才开口,声音却是颤抖。
    “徐路?”
    桂阳一战,徐路以为自己应该和他的那些兄弟一样,已经死在了那片埋骨之地。然而,他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死透,反是被人拉到了乌戈国。
    乌戈国,险山恶水,他几次想要逃回中原,怎奈何,都被人给抓了回去。
    徐路在乌戈国的这些时日,天天晒在日头下,又是黑上了不少,五大三粗的莽汉,如今却抱着郭嘉哭得稀里哗啦的。
    “先生……我以为我死了,都不能回到中原,都不能再见到你了……”
    郭嘉由着他,抱了好一会儿,才打趣说:“徐路,你不会想要哭到天黑吧,我快没劲了,扛不住你了。”
    “啊。”徐路赶忙放开郭嘉,抹着眼泪道,“先生,你和赵哥怎么到乌戈国来了?”
    “乌戈国?”
    赵云说起自己和郭嘉二人从山崖上跌落,在这森林里转了数日,都没能找到出林的路,想不到竟是走入了乌戈国的地界。
    徐路听得认真,解释道,从这里如果走山路,确是会和二人之前一样,迷在丛林里,所以他们蛮兵通常走水路进出此山。
    “水路?”
    徐路从蛮兵身上扒下了两件藤甲,交给二人。遂又带着他们绕了大半天,这才绕到一溪水边上,郭嘉瞧了眼赵云,赵云无奈摊了摊手:“云确实未曾找到。”
    徐路憨笑着说:“先生,幸好赵哥没有找到这水。”
    赵云:“怎么说?”
    “这溪水,乌戈国的人都叫作桃花水,两岸桃树鳞次,每逢春末时分,便有桃花落于水中。这水若是旁人饮之,即死。反之,唯乌戈国的人喝了之后,更添精神。”
    郭嘉站在水边,溪水清澈,几能望见游弋溪底的鱼群,看不出有何不同。
    “这般神奇?”郭嘉道,“那你呢?可有见乌戈国人尝过?”
    “并没有见过,其实我也只偶尔跟着他们来过一两次,都随身带了水囊,所以也就没人去喝这水了。”徐路说着,解下身上的藤甲,放入水中,“先生,赵哥,过了这河,便是能到盘蛇谷了。”
    藤甲浮在水面,水亦难侵。徐路坐在上面,招呼二人道:“咱们走吧。”
    三人上了岸,此地景致已全然不同彼岸,不过一水之隔,可若无人领路,恐怕终究是要困在那座迷障丛林里了。
    徐路自告奋勇地要先去猎食,让二人在岸边休憩,赵云想要一同前去,被徐路笑着按下说:“赵哥,你陪着先生就好。”
    郭嘉坐在岸边,手里一直翻转着那一件藤甲。徐路说,这些藤蔓被乌戈国人采下之后,浸在油中半年,而后取出晒干,如此反复十余遍,方可铸成铠甲。
    刀箭不入,遇水难沉。
    郭嘉听见赵云的脚步走近:“子龙,可有火折子?”
    “没沾水,还可用。”赵云递给他道。
    赵云见他一手捏着火折,一手拿着藤甲,半天没有动作。
    “怎么了?”
    “藤甲不破,我军难胜。”
    说着,将火折燃上藤甲,刹那,火光窜起,吓得赵云一把推落他手中的藤甲。
    一件好端端的藤甲顷刻烧成了焦炭。
    赵云有些目瞪口呆:“奉孝,这是……”
    “浸在油中多年,经水不湿,遇火还不焚么?”郭嘉轻笑一声。
    盘蛇谷。
    形如长蛇,山壁陡峭,寸草不生。
    徐路边走边道:“先生,赵哥,出了这盘蛇谷,应当就是三江城的大路了,乌戈国的人唤那一片做塔郎甸。”
    郭嘉却是越走越慢,神色亦越加凝重。两般念头,兀自在脑中盘旋。
    一念起,这盘蛇谷却是天赐之地,可尽灭乌戈藤甲。
    一念落,便如当年之于刘虞……杀孽太重,太重……
    “奉孝在想什么?”赵云停下了脚步。
    郭嘉走快两步,勉强挤了个笑容:“无事,是你俩走得太快了些。”
    回到三江城中,方才知晓,魏延已经连弃了七寨,大输了十五阵。刘禅大发雷霆,令其将之前欠下的杖责一并领了。
    这时,忽然听人来报,郭嘉回来了。立刻把魏延扔在了边上,那些杖责也是全然忘记了。
    没想到,郭嘉却夸赞魏延这十余阵输得好,说得魏延一张老脸通红,只能在一旁,尴尬地扯着嘴角。
    冷月,勾起夜间的凉意。
    院中的人影渐渐清晰,身上的环佩叮当,敲醒了夜半的幽静。
    “想不到夫人竟然没有随孟王走么?”
    院子里,郭嘉指了指对面的石凳,一壶茶搁在石桌上,早就已经凉透了。
    “我也想不到先生的命居然这么大,堕崖都死不了。”祝融就着一杯冷茶,喝了口。
    “呵呵,夫人这么晚来,不会是来同嘉斗嘴的吧。”
    祝融哼笑:“先生既已摆下了茶水,不就是为了等我么?”
    郭嘉“哦”了声:“那倒未必,这茶早凉了,嘉也打算回屋就寝了。”
    “哼。”祝融看他笑意乾乾,越看越是生厌,可偏偏又不得厌,怅然道,“我要先生保证,不能责罚大王。”
    郭嘉抱着臂,欣然道:“吾主本就没有想要责罚孟王。”
    祝融:“还有,刘主有生之年不得再举兵南侵。”
    郭嘉:“只要孟王有生之年,南境不反。”
    “好。”祝融伸出手掌,“君子一言。”
    郭嘉同她击掌:“夫人当初说此战无你,会败。那如今,望夫人能大胜归来。”
    “当然。我自有计破那兽阵。”
    战鼓,声声震天。
    蜀军大进,魏延引兵,直指蛮兵大营。
    “咚!咚!”
    如雷点砸下,数万大军,在寨门前,齐齐列阵。
    魏延大刀一扬,上前叫阵。
    寨门猛然被拉开,为首一人仍骑白象,身披藤甲,手中蒂铃转动,却不再是木鹿王。
    “兀突骨。”阵前的祝融,倒抽了口冷气。
    魏延问:“谁?”
    “乌戈国国主,兀突骨。”
    魏延又问:“可是能胜?”
    祝融一咬牙,望见紧随其后的孟获,发狠道:“能胜!”
    “好!不过一群畜生,今日就将你们赶回老巢!”
    白象冲前,一阵铃声绵延着整个战场。
    乍然,寨中响起梦魇一般的虎啸狼嚎。
    乱尘扬起,千兽在狂风下,涌出大寨,朝蜀军冲杀过来。
    “不许退!”
    魏延一刀劈断一条蟒蛇,旋即将断蛇丢入兽阵之中,惹来群兽撕咬。
    “不退?”兀突骨立于象背之上,“不退,那就死吧。”
    “铃!铃!铃!”
    急转的蒂铃,疯狂的狮虎狼豹,研压出满地的鲜血狼藉。
    “轰!”
    猛然,一声炮响。
    蜀军纷纷退开,拥出二十余辆巨车,每一辆车上,皆有一青面獠牙的假兽,眼若铜铃,口若血盆,张牙舞爪般冲上阵前。
    而那些真兽见此巨兽,通通在瞬间止住了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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