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煕煕开心地跳起来。
“我们不要去找房子了,那一会我们一起送煕煕去学校。”宋医生拍拍煕煕的头。
“好的。”我微笑点头。
我们吃过早餐,准备出发的时候,宋医生却忽然接到电话,医院有急重病人,要他赶紧过去。
“意茹,不好意思,我去医院了,煕煕让保姆送算了。”宋医生边说边提上他的包,一路小跑出去了。
煕煕可怜兮兮转头看着我,噘着嘴说:“叔叔每次这样,他最忙。”
“叔叔要去抢救病人,煕煕要理解叔叔,如果他不及时赶去,可能就有病人要永远离开他的亲人了。”我牵着他的手,柔声和他说。
“只能怪我叔叔医术太好了。”小家伙带着点小自豪,转头冲我笑笑。
“对!”我笑着点头。
把他送到车上,目送保姆把车开出去后,我才转身回屋。
家里另一位打扫卫生的保姆忙完她的事情后,和我打个招呼后,便下班离开了。
幽静的院子就剩下我一个人,我回到楼上卧室,拿出手机,准备发一个招聘广告出去。
工作室开业的话,我需要聘请两名助手,还有版师,还有两名成品加工的工人。
打开网页,习惯性地先刷浏览器新闻,却不料打开便看到顾承希那张颠倒众生的脸。
点开视频,他一袭黑色西服,站在华天国际大厦门外,缓缓回首,唇角微扬,轻轻浅浅一笑,几许邪魅,无端摄人心魂。
“江意茹说得没错,她就是我前女友,是我顾承希心头,一颗无人能动的朱砂痣。”
面对记者喧嚣的问话,他只有这一句,说完之后,在保镖们的拥护之下,迈着长腿,快步进了公司,视频结束。
下面是翻滚的评论,我粗略翻看一下,无非是“承哥的朱砂痣,谁敢动啊,洗洗睡吧”之类的留言。
我退出浏览器,重重呼了一口气,缓解呼吸的不畅。
呵呵,如若真是朱砂痣,当初又怎会不顾我的感受,做出伤我彻骨的事情。
我这一生,总是还要找一份纯粹的真爱,给他全世界他也不会换,就算刀山火海,他也不退却的男人。
发了招聘广告后,我站起来舒展一下双臂,走到阳台,做了几个伸展运动。
宋医生喜欢种绿萝,院子里最多的绿植就是绿萝了,是不是因为他故去的女友叫小萝呢?
我转身信步出了房间,小楼还有梯级上去,我拾阶而上。
推开一扇小门,我到了平顶,平顶简直是个绿萝园,星星点点还种了几盆不知名的小花。
平顶中间有个小亭子,亭子里有秋千架,还有小桌小几。
小几上的雕刻图案是一个笑靥如花的女孩,扎着丸子头,有两个小梨窝,一看就知道是小萝的照片,我心里惊了一下,翻出手机里一张自拍照对比,竟然有八分像,粗略一看,甚至会不经意当成一个人!
我没敢去秋千架上坐坐,这应该是宋医生和小萝的小天地。
走到平顶的栏杆,我看到小楼的后面,还有一栋平房,平房有单独的小院,铁门上了锁,平房的窗户关闭严密,大门也锁了,因为采光不太好,显得很幽深神秘。
微风拂面,空气中隐隐有医院里那种福尔马林的味道,淡淡入鼻。
也许是太幽静,虽然上午阳光正好,我却毫无来由地打了个哆嗦。
我赶忙转身下楼,心脏砰砰地乱跳。
我自嘲胆子太小,也许是因为想着小萝已过世,才莫名觉得害怕吧。
偏偏手机铃忽然响起,把我吓得小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顾承希的来电,我想了想,掐断了。
铃声不依不饶再次响起,我还是选择掐断。
他改成短信:“出来,去办理房子的过户手续。”
我皱眉,他又插手我房子的事了,只要他插手的事,肯定无需走冗长的法律程序,分分钟能快速解决。
但是,我不想看见他!
“出来,你不想今天又见到这个医生鼻青脸肿吧?”
混蛋!我气愤得想把手机砸了踩扁!
“赶紧!”
我呼吸不匀,气恼回复:“你在哪?”
“出来。”
他简短的两个字,看样子已经在宋医生家外边等着了。
我深吸一口气,到房间拿上包包,快步下楼。
他的悍马果然很嚣张地停在宋医生家门口,看到我出来,他打开车门下车,淡淡睇着我。
我冷着脸走过去,和他漠然对视。
“知道删掉就好。”他低沉出声。
“不是因为你而删。”我勾唇,淡淡说。
他欠一下身子,示意我上车。
我坐上去,面无表情看着前方。
他上来,挨着我坐下,关上车门。
“江意茹,房子给你弄回来后,马上给我搬家,不要和任何男人走近,除非你想给人家带来厄运。”他拿出一支烟,叼在嘴里,低沉有力地警告我。
“你到底有多无耻?”我转头看着他。
“你觉得有多无耻就有多无耻吧。”他将没点燃的烟丢掉,头忽然靠近我,一只手臂将我揽住,唇和我的脸就隔着几厘米的距离,盯着我的目光,带着玩世不恭的邪肆。
男人强势的荷尔蒙气息令人呼吸立即紊乱,眼前的他,和五年前温润明朗的那个人悬殊太大,我简直没法将他们叠加成一个人了。
这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吗?
“顾承希,你放过我吧,五年前,你已经令我痛苦到生不如死,五年后,你还要让我陷入痛苦的深渊吗?你权当可怜我好不好?求你放我一条生路。”我喑哑求他。
“但我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帮你和保护你,并没有一件事要弄死你。”他却手臂用劲,将我箍得更紧,在我耳边,几乎咬着我耳珠,轻声魅惑。
“……”我竟无言以对。
黑色衬衣下,男人紧绷的肌肉隐约可见,解开的两颗纽扣,锁骨迷人。
这样被他强劲地控制着,他的体温透过衬衣传达到我,连着他那热热的呼吸,让我全身绷紧,仿如面临无底的漩涡,一不小心就要被吞灭得尸骨无存。
我的手挡住他胸口,死死与他抗衡。
他将我的双手压下去,一只手扣住我的后脑勺,一只手往下,伸入我的腿下,将我轻轻一捞,抱在他的腿上坐着,然后整个儿抱住我。
“顾承希!”我不知怎样挣脱他的禁锢,手抓住他后背,紧紧掐住。
我很恨我现在的无力,前无出路,后无退路的无力,让我崩溃到颤抖。
他微闭双眸,头俯下来,唇噙住我的唇瓣。
无论心里对他有多大的仇恨,我都难敌他亲吻时令我产生的心悸,我终于还是被可怕的漩涡吞灭。
恨与爱的纠葛,我不知该怎样从这漩涡里挣脱逃离,所有的力量凝聚在双手手指,死命掐入他后背。
然而我给他的痛感,却似乎只是火上浇油,他愈发炽热,也愈发吻得霸道。
司机开着车在道路奔驰,羞愤令我恨不能即刻死去。
第21章 此生唯一,遗落时光
我抵抗不了他,只能索性将手指放松,将身体放松,让自己瘫软如同死尸。
我闭着眼睛,眼角的泪,如珠子般滑落。
他的吻终于停下来,唇依然触碰在我唇上,呼吸惑人。
我感觉到他的手指,在擦拭我的眼泪。
然后他将我抱紧了,我还是如同死去一般,不做任何回应。
他抱得更紧,很紧很紧,勒到我骨骼生生地痛。
他低低地,长长的,带着微微的颤音,在我耳边叹息一声。
我以为这一声叹息,是他对当年所作所为的悔恨,然而想到父亲愠怒的脸,还有满脸的鲜血,他就算再悔恨,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他走回去。
他无声地抱着我,我无声地流泪。
一直到车在房管所外边停下来,他才把我放开,我扯了几张纸巾,胡乱擦泪。
下车后,他走在前面,步履倨傲,我低着头紧跟在他身后。
房管所门口,唐云哲母亲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看到顾承希,瑟瑟地哈着腰。
我睇她一眼,她没敢看我。
手续很顺利地办好了,唐云哲母亲把房门钥匙交给我后,抹着眼泪,佝偻着背走了。
我和顾承希一起走出房管所,我很疏离礼貌地朝他颔首,说了声“谢谢”。
他看着我,深邃的眸子里,情绪深沉。
我背上背包,快步往前走。
他追上来一步,抓住我的手肘。
“顾承希,谢谢你帮我,但是无论你帮我多少,我们都不可能重来,拜托不要互相折磨了,各走各路好吗?”我冰冷地说。
“不好。”他的回答低沉果断。
“毫无意义的事情,你为什么还要执着呢?”我努力压抑着愠怒,保持着平稳的语调。
他凝视我,目光灼灼,缓慢低沉地说:“因为,我爱你。”
我心脏轻轻一颤,然后疼痛。
“是爱,还是想自私占有?”淡淡冷笑,浮在我嘴角。
他不说话,也不放手。
我去掰他的手指,他却将我拉入怀里,我瘦弱的身子,撞在他坚实如壁垒的胸膛。
“江意茹,你是顾承希此生唯一。”
他喑哑地在我耳边说了这句,便将我放开了,随后大步走到他的悍马,将车门打开。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睁着泪眼看着他。
他何尝不是我此生唯一,但那只是遗落时光里的记忆了,是他自己毁了一切!
“上车!”他带着命令的口吻。
我站着不动,我害怕他再度强吻。
我心脏撑不住这样的爱恨纠缠。
他几步走回来,二话不说,将我打横抱起。
“顾承希!”我手掌推着他的胸膛尖叫。
他微扬唇角,把我抱入他的车内,霸道揽在臂弯。
一路无语,他让司机把我送回我的家。
车停在小区,顾承希放下车窗,仰头看着楼上,皱眉说:“这房子卖掉吧,我不喜欢你住在这里。”
我没理他,房子我的确会卖掉,我也不喜欢住这里。
“你这个倔强的丫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他又拿出一支烟,只闻闻,没有点燃。
从前他不抽烟的,大概在狱中学会了。
“我回去了,谢谢你。”我淡淡说,打开车门下车,头也不回地进了楼道。
上楼后,打开家里的门,里边一片狼藉,能搬走的东西,都已经搬走了。
我顺手拉开窗帘,想给房间透透气,目光望向楼下,他的车还在,他倚在车窗,仰望着我这边。
我一把将窗帘拉上,背靠在窗台。
爸爸满脸鲜血,充满愠怒的脸庞再次浮现脑海,我心脏阵阵疼痛。
如果只是别的错,或许我能原谅他,但是……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我闷头闷闹地收拾了将近两个小时的屋子,再偷偷打开一线窗帘看时,他的车已经不在了。
我坐到沙发,刚想喝口水歇会,手机铃声响了。
唐云哲的来电,我不想听,直接挂断。
他的短信追来:“江意茹,你仗着顾承希嘚瑟吧!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后悔!”
我皱眉,人还能无耻点吗?
我删掉短信,将唐云哲拉入黑名单,靠在沙发,怔怔地想,若是某天顾承希不在江城,唐云哲,叶子玲,左彪虎这些人,会不会联合起来报复我呢?
这个城市,除了顾承希,还有能保护我周全的男人吗?
手机铃又响了,我恹恹地拿起来查看,宋医生的来电,我忙点开。
“意茹,在哪呢?我回家了。”他声音很醇和动听。
“宋医生,我在我房子里,我拿到钥匙了,过户手续也办好了。”我说。
他笑了笑,淡淡说:“是他帮你办的吧?”
“是……”莫名有些许尴尬。
“那你打算住那边,还是回来我这边住?”
我回答宋医生:“我不打算住这边,我想把房子卖掉。”
“我过来接你。”宋医生听说我还住回去,声音明显开心了。
我烧了一壶水,泡了杯茶,稍等一会后,宋医生便过来了的。
他和我相对而坐,笑容儒雅温润,端着茶杯的手指干净白皙,骨节修长,典型的书生味道。
他的修养和彬彬有礼,都很让人感觉熨帖,并且愿意走近。
“意茹,说说你的打算,还有这个房子,你大约想多少钱出手?”他抿一口茶,温和问我。
我估摸现在的房价,和他说了一个数字,他微微点头。
“我想用这笔钱,还了一些账,然后启动我的工作室,工作室投资不必太大,我想从小做起,做精品。”我说。
他微笑,“嗯,想法不错,你身体不太好,也不合适做得太大,一步一步来。”
他顿一下,“我想起我有个同事,说过想买套这边的二手房,我去帮你问问。”
我高兴说:“好!那拜托你了,宋医生!”
我刚好不想大张旗鼓卖房,免得顾承希知道,又来阻止干涉。
“没问题,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他搁下茶杯,修长的手指交叉。
“嗯!”
“说说你工作室的规划。”他微笑。
我喝了口水,和他说起我的计划和设想。
我们聊了好一会,又一起打开笔记本查了些资料,十分投机融洽。
“意茹,饿了没?我们先去吃个午饭。”他看看手表。
“你看我,说的起劲,都忘了到中午了呢!”我放下鼠标,站起来抱歉地说。
“哈哈,”他笑笑,看着我说:“没事,问题是我们去哪吃?你要忌口呢!”
我想想这边我已经好久没过来了,冰箱里肯定不会有我能吃的菜蔬,自己做还得去买菜,似乎太麻烦了。
“我随便吃点就行……”
“怎么能随便呢,你刚出院,身体需要好好调养,不如我们去买菜吧,然后我们回我那边,自己烧菜。”他打断我的话,忽然牵住我的手,牵着我往外走。
我愣愣地跟着他,友谊好像突然间往前跨了一大步。
他指尖温热,只轻轻捏着我几根手指,非常有分寸,亲昵而不唐突。
进了电梯,他自然松开我的手指,和我相对站着。
我突然在他面前拘束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傻傻笑了笑。
他凝视着我,低声说了两个字:“真像。”
“宋医生,你可别把我当小萝的影子。”我半开玩笑半认真。
宋医生笑笑,说道:“情难自禁。”
他紧接着说:“你别有思想负担,我分得很清楚,只是你和小萝长得像,我会忍不住想去关心你照顾你,就当你是小萝的妹妹。”
“谢谢你,宋医生。”他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电梯门开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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