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一个专业的刑警,我固然不可能趁机鄙视她,反正只要她愿意说我的工作就算跨开一大步。我坐下问她案件的细节,她是怎么发现的黄诚?当时还发现什么?发现以后怎么做?是不是立刻找段柏德商量怎么办?她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从口供看,她和段柏德没有嫌疑,他们只是倒霉。而发现到喊的时间其实有十分钟,他们单是商量怎么办已经有五分钟,就是说……段盈盈真的在撒谎,她离开黄诚的视线去到门口撞到程怀火,至少经过了十几分钟的时间,迷路迷那么久可信吗?不可信。
审问完罗素宁出去,白白也已经出来,她坐在自己办公座位打了好几个电话以后,让林美丽跟她出去,大概去找段柏德说那些证人。办公室里顿时剩下我和程怀火,那会已经是下班时间,但我们不能走,这个工作就是如此苦如此累,如果天天都有案件发生,我们要哭。
天黑的时候,小马走了回来,他已经查到明辉这个人,而且知道他住在金煌大酒店,我们正准备出去带他回来审,张子辰刚好来到,所以最后是小马和程怀火去带明辉,我留下来招待张子辰。等张子辰离开以后我才打开他送来的属于段盈盈的旅行包,从里面翻到三套衣服,都是黑色的裙子,连内衣什么的都是黑色,很明显这女人对黑色情有独钟。
除了衣服之外,旅行包里还有些女人的零零碎碎的东西,以及半张发黄的纸,我打开看了好久却没能看明白画的什么内容,好像符咒,又好像地图,更像一幅抽象画。我想要看明白可能要找到另一半,不过整个旅行袋都翻遍了却没有找到另一半,倒是找到一小瓶话梅,二十颗装,还有半瓶,以及一条塞在外夹层的男式内裤。
坦白说,看见内裤的第一眼我真以为自己眼花,可我没有眼花,就是男式内裤。我连忙拿着往技术科走,让值班的何辉化验是不是属于黄诚!我返回办公室等消息的时候,看话梅瓶身的制作成份,和在金若若被杀现场找到的话梅核提取到的成份一做对比,我滴妈呀,竟然一模一样。
第四十九章:争议
难不成段盈盈真是凶手?不对啊,她为什么藏黄诚的内裤?为了告诉我们她是凶手?
关键还在于内裤是怎么到的旅行包里?就算她真的那么变态都不是说想拿就能拿,必须黄诚脱了下来,这就很难成立,黄诚可能真敢脱,但在脱完之前她就先跑了吧?所以这怎么想都感觉诡异,就算是黄诚自己塞进去的,当天晚上她撞到程怀火,我看的清清楚楚,她没有带着这个旅行包,根本不可能不知情的情况下带走,当时她的旅行包应该是在酒店,这是栽赃更合理一点,是很早就有人设了这样一个局来栽赃她。
我正思考着,程怀火和小马已经把明辉带回来,这是一个光头胖子,贼眉贼眼,眼看就不是好人。刚好白白和林美丽也查证过段柏德的行程回来,我拉着白白告诉她从什么方向开审,最后由白白和程怀火负责审明辉,审问的整个过程就几分钟,白白已经拿了口供出来给我看。
明辉交代的很干脆,而且结果和我想的一样,他就是做的盗墓行业,就是他找黄诚销账。为什么明辉交代的那么干脆?我是知道的,因为他想掩饰另外一件事,后一批进入金狼天寨,在三星岩被段盈盈灭掉的盗墓贼正是他的人。这个事情死了六个人,他说出来很大罪,现在这样则罪名不大,他只承认打算盗,先找好销赃的人,还没有正式实施,怎么定罪?不是找不到定罪点,而是多数做法都是教育一番放掉。
黄诚知道盗墓这些事,金若若亦知道,而且很可能他们三个人眼睁睁看着盗墓贼的带头人在面前变成干尸,这是金若若求神拜佛贴符咒和写遗书的原因,段柏德说有这样一个人,联想到销赃我就已经猜到。其实不难猜,从外地来的人到这小县城销赃不是扯淡吗?所以不是销赃,而是找合作伙伴一起盗我们县城范围内的墓可能性更大。
至于第一批盗墓贼是不是明辉的人,有可能不是,亦有可能是,这不着急,等这个案件了结以后我再暗中找明辉想办法弄清楚,这里有皇陵的消息是从何而来?到底有多少他们行内的行家知道?或者在虎视眈眈等等。我现在是不敢问,这事不能让白白他们知道,亦不能让明辉察觉,就算我以后问明辉都要问的很有技术含量,否则明辉会怀疑怎么我知道哪些不能说出去的事情?我又不是行内人对吧?
而从明辉这个事情分析,对于段盈盈是凶手还是被栽赃的清白之人,我已经开始分不清楚。因为段盈盈既然能弄死那六个盗墓贼,就不会放过这背后的人,她有绝对的杀人动机,而且出现在凶案现场,还有所隐瞒不说清楚。只是,杀成那样我认为不是她的风格,杀完还留下一堆证据,她更没有那么白痴,我想只能审一遍,才有结果。
我把段柏德的口供递回给白白,她道:“段柏德说的都是实话,他的行程没问题,而根据明辉的交代,他确实是不知情,没有参与,所以……是不是现在放他走?”
我摇头道:“暂时不要,等他和罗素宁一起走。”
“好吧,我们整理好资料去审段盈盈,你在旅行包找到什么东西?”
我指了指桌子上的半瓶话梅道:“成份和在金若若被杀现场找到的一模一样。另外还有一条男式内裤,何辉正在化验是不是属于黄诚。”
白白张大了嘴巴:“如果是不是说明段盈盈就是凶手?”
我还是摇头:“不,事情很诡异,内裤藏在旅行包里面,她变态呢?”
程怀火道:“不对啊,当天晚上她撞到我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带旅行包。”
“所以才诡异,还有,根据她的口供她是去收账,她根本不是黄诚的情妇,这点我觉得可信度很高,而当时黄诚耍流氓,应该只是语言上,最大程度就抱过她。内裤明显是在房间里脱的,她带走的可能性建立在什么基础上?建立在她走进黄诚的房间,黄诚脱了衣服,她没有第一时间转身走人,而是把内裤拿起来才走,你觉得合理吗?”
白白道:“如果黄诚说给段盈盈钱,然后他说回房间准备,让段盈盈进去拿,其实黄诚当时并没有脱衣服,只是躺在床上,他对进来的段盈盈说,只要陪他一次就给她钱,结果他们一拍即合,证据是床上的头发,她肯定上过床,你看我这猜测就能解释到黄诚为什么吃了兴奋药,为什么脱了衣服。最后他们没有交易成功应该是中途发生一些别的事,比如段盈盈反悔,或许黄诚太粗鲁,说话太放肆等等等等,把段盈盈杀人的怒火完完全全给勾了出来,所以段盈盈就痛下杀手杀了她。甚至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一拍即合,只是段盈盈假装答应,她当时心里其实已经很愤怒,假装答应是因为想找机会杀了黄诚。”
白白绘声绘色的说完,顿时就得到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赞同。
我不赞同,我的理由或者说原因是,从我和段盈盈的交流中,我认为段盈盈这女人的手段可以玩死许多比她更有生活经验的人,包括黄诚在内,当然还有我,我和她交手可以说是一败涂地。段盈盈就不会那么冲动地杀掉黄诚,就算段盈盈会那么冲动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之前的事情我们理顺一遍,就会知道以她的智商不会傻乎乎冲进房间拿钱,有病呢,黄诚自己不会拿出来吗?进房间拿肯定有问题对吧?
当然我不否认白白对凶案发生的始末的猜测很有说服性,看大家的神色就已经知道,他们几乎就认为那就是事实。但客观的说,白白忽略了三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一是黄诚和段盈盈各自的智商,二是谁才是债主?三是内裤而不是头发。第一个我不能过份的强调,因为他们都没有和段盈盈接触交流过,我说出来他们都不太会相信,所以我直接说第二和第三个:“白白,我不否认你的猜测很靠谱,但有几个硬伤,而且都对嫌疑人不利。第一个,谁是债主?是段盈盈,而你刚刚的猜测把她说成了小姐差不多。你见过上门要债,欠债的还跟你说,可以啊,你给爷洗个脚爷就还你钱,这样的事情吗?”
白白道:“就是因为黄诚欺人太甚,所以段盈盈才起了杀心,这算什么硬伤?”
“他们两家合作了十多年,是老合作关系。”
“问题是黄诚现在经济状况非常不好。”
“你这明摆了是强词夺理,经济状况不好更应该万事好商量,而不是破罐子破摔,经济状况不好就不是一个理由,拿你来说,你缺钱了你是跟我们借还是抢银行?这个逻辑套进你的猜测里就是你选择抢银行,你还觉得不是硬伤,硬成肝硬化了好不好?黄诚生意做到那么大的程度,你当他是白痴?他是白痴吗?显然不是,他这样做还要不要从段盈盈家那边进货?而且这个事情传出来以后谁还和这样的人品的人做生意?这还不仅仅是智商问题,而是自毁财路,找死。”
林美丽道:“这个我赞同。”
程怀火道:“我不赞同,可能中间又发生了其它事,你看段盈盈那么漂亮,是个男人都起色心,况且是黄诚那样的种……马?黄诚又喝了点酒不清醒。”
第五十章:砒霜
林美丽狠狠瞪了程怀火一眼,我一样,我想活活宰了他:“你这更是扯淡,不是化验过黄诚没喝酒吗?你为了支持白白的猜测,你脱离了逻辑证据无中生有,你怎么不去死?”
程怀火无语,有点搞不懂我怎么那么大火气。
小马道:“我还是觉得白白的猜测很靠谱,其实我们不用吵,等内裤的化验结果出来,去审问段盈盈就知道。”
我道:“我们要先搞清楚个大概,这些疑点不搞清楚,白白用这个标准去审,得到的不会是真相,我们不能冤枉任何清白的人。白白,第二个问题我没说,我先说说吧,关键不在段盈盈进去了房间与否,而是拿内裤走,你倒是给我假设一个,怎样才能形成这个条件?如果你无法解释,刚刚你猜测的就是废话,就是本末倒置,我们谈的是内裤怎么到了她旅行包里,你说杀人过程和原因,最后这内裤不用解释直接结案你是这意思吗?”
“我现在暂时无法解释,不用解释,审段盈盈本人就知道。”白白拿了桌子上的话梅,“我去看看结果出来没有。”
“你是无言以对吧?这就不可能,除非段盈盈真的是变态,而且还是一个弱智的变态……”
“变态很奇怪吗?”
“证据,我们要的是证据,你没有证据,这个疑点的利益就要归于段盈盈。”
“现在话梅和内裤就是证据,还不够?”白白说完这句就气愤地跑出了大门。
程怀火滑动着椅子,滑到我旁边道:“哥们,你没事吧?”
我道:“我有什么事?有事的是你们。”
“是你吧?你这状态不对劲,太激动,而且思维方式不是平常的人。”
“你扯淡吧,平常的我如何?不一样吗?”
“平常的你会赞同,其实白白的猜测合情合理,不然内裤怎么在段盈盈旅行包里?先不管怎么来,反正匪夷所思的事情多了去,比如我昏迷的原因不是查都查不出来吗?这证明什么?证明不是所有事情都有答案,亦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答案才能入罪。同理现在最主要的证据就在段盈盈的旅行袋里,这就是现实问题,不管内裤怎么来,它就存在。况且不仅仅是内裤,还有话梅,这怎么解释?你能解释一个,不能解释另外一个吧?”
“如果是栽赃呢?”
“证据,那你让她拿出证据来,如果没有,那她就是凶手。”
“我不那么认为。”
“上次我和你调查粮食局宿舍的盗窃案,和这个情况差不多一样,亦是在嫌疑人家找到两个证据,刚刚我说那番话你和我说过,怎么现在变了这个段盈盈你的观点就不一样?你还说没问题。”
我有点无言以对,好像真的有问题,因为我从心里不希望段盈盈是凶手!不过问题不是致命性的问题,为不是偏袒,更不是无中生有,疑点确实是存在,我想弄清楚有错吗?如果弄清楚的结果段盈盈还是凶手,那我没办法,只能认命,公事公办,有什么后果,承担着就是。
“算了,我不跟你争论,等白白拿结果回来在说吧!”程怀火说完从口袋拿出香烟,给了我一根,他自己点燃一根,叼在嘴巴里,滑动椅子回自己的座位。
我从椅子里起来,往走廊外面走,我去了后院,刚找地方坐下点燃香烟抽了一口,看见林美丽出现在走廊出口处,她应该是跟着我出来的,她慢慢在走近,好像有点怕的模样,我道:“你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林美丽道:“我看你脸色很差,你没事吧?”
还是林美丽关心我,我心里有点小感动,嘴里道:“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林美丽这才放快步伐走过来,坐在旁边道:“我支持你的观点,那个女孩虽然刁蛮泼辣,但看上去不像是变态的人。”
我吸了一口烟,喷了出来道:“小丽,这些疑点就像一个局,换谁都不会把内裤带走还藏起来,我当时说过现场没有内裤有三个原因,第一个是死者没有穿内裤的习惯,第二个是内裤上面有秘密被凶手有意带走,第三个是没有秘密而被凶手无意中带走。第一个不说,死者有穿,剩余第二或者第三,段盈盈发现以后都会拿去毁灭吧?可没有,反而藏起来,难道你跟我说藏是毁灭的其中一种?不合理吧?”我真就那么想,真像一个局,看上去很菜,但大局观很好,估计安排了好久。
“对,我亦觉得不会那么简单,白白师姐有点急了……”
我一愣,对啊,不只是我急,好像白白亦很急,她过去可都很小心求证,而且我们从来没有像刚刚那样为案情激烈的争吵过,白白这是干嘛呢?
过了半小时左右,走廊里又跑出一个人,是小马:“白白已经回来,化验结果显示内裤就属于黄诚,话梅里则有砒霜!我们赶紧回去,王队来了说要立刻开会。”
我靠了,话梅里面有砒霜?
我连忙和林美丽一起跟着白白直接去会议室,我第一时间看化验报告,还真的是!
我脑袋仿佛炸开了一般,乱七八糟的一片,幸好这个会议不算正式的讨论案情的会议,而是向王芸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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