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轶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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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佳轶事(清)-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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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好。”木云朝济兰客气的微微颔首。
    “活到这么大,第一次生日弄这么大的阵仗,夫人这是要折奴婢的寿吗?”虹筱喝了几盅酒,兴致颇高,玩笑着朝济兰做了个谢恩的样子,惹得席上众人跟着笑了起来。
    “这可问不着我,尽是你家主子的主意。”济兰佯装不快的板起脸,道“今日若是依着我,不就是个丫头吗,哪有过生日的理儿?打发碗面去就是了。”
    “那姐夫怎么说?”在座的都知道济兰是在开玩笑,等着她继续往下说,独独富察家的七小姐一派天真,耐不住的好奇追问着。
    “她说啊‘我原也是这么想的,奈何她有个练家子景赋做后台。怠慢了虹姐儿,翻起脸来,我可打她不过。”济兰忍着笑,认真的对虹筱道“她还说了,哪天虹姐儿出门子,我定要雇八台大轿送她出去才安心。”
    里里外外的丫鬟婆子们听了,一阵哄笑。
    “这家里家外的谁不知道九爷都是听你的。”虹筱瞪了眼济兰,道“平日里打趣我也就算了,今个儿我可不依。你当主子的,当众拿我凑趣,该罚!”
    说着倒了一大盅的酒,放到济兰面前,道“进了此盅也便罢了,若稍有推诿,我必定要找九爷过来,咱们好好说道说道。”
    “成成成,我喝就是了。”济兰端起酒杯,临喝前还不忘揶揄虹筱道“谁让我们家丫鬟成了精了呢。”
    随着众人的笑声,济兰喝尽整整一盅的酒,捂嘴道“可再不能喝了,晚上我还等着看冰灯呢。”
    “夫人,大姑奶奶过府上来了,说是要见您跟九爷。”有丫鬟进来传话“此刻,人已经到了正堂了。”
    济兰听说富察·图雅来了,有些诧异。
    今个儿是虹筱过生日,请她她也不会来,索性并未给她递帖子,可怎么就来了呢?想着便动身往前面正房去了。
    一进去就见富察·图雅黑着张脸坐在那,大氅也不脱,茶叶不喝。济兰不明所以的问着她身边的富察桂,道“怎么了这是?”
    “韩鹿祈呢?”富察·图雅拍了下桌子,道“让他给我出来!”
    “啊?她惹着你了?”济兰更纳闷了,于是对丫鬟吩咐了句“去把九爷叫来。”一面坐下,饶有兴致的看着姐姐,道“你这动这么大气性,伤肝。”
    “我就是想问问他,和着我把他哥哥调进京,就是为得抓我儿子,是吧?”富察·图雅气得直喘。
    “呦,永喜被抓啦?”济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啊?”
    “昨个儿,他们家韩老大干得好事!”富察·图雅拧着眉道。
    济兰想了想道“那八成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前些日子他还接了你们府上的帖子呢,怎么可能明知道是永喜还去抓呢。这永喜是犯什么事了?”
    “就是不知道犯得什么法我今个儿才来的么。”富察·图雅本就心烦意乱,被济兰这样接二连三的发问,不耐烦的道。
    “大姐姐来啦!”佟玖笑着从外面进来,拱手打着岔,道“阿济你看你,虹筱不过是咱们府上一个丫鬟,怎么好惊动大姐的大驾呢?那,既然都来了,就后面入席吧。”
    “韩鹿祈!让你大哥马上把永喜放了,否则别怪我不认你们韩家这门亲。”富察·图雅气急败坏的道。
    看着佟玖不明所以的瞪着眼,济兰扯了她一把,道“韩鹿鸣把永喜抓了。”
    “是吗?”佟玖惊讶的张了张嘴,连忙对富察·图雅赔笑道“大姐姐息怒,我大哥初来乍到的,他肯定是不认识永喜。永喜贵为贝勒爷,我都没见过,他哪能认识啊。”
    “你现在就去把他叫来,我要当面问清楚!”富察·图雅道“我们永喜到底犯了哪条哪款。”
    听她这么说,佟玖收了笑,道“永喜被抓,京城肯定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怡王府呢。那些人,可是都知道咱们的亲戚关系的。这时候,咱们不避嫌,还要硬往上凑。你就不怕哪个别有用心的上道折子,参你干政吗?”
    看着富察·图雅脸色变了变,佟玖又道“这原是件小事,我大哥知道他是永喜,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放他出来。你若再这样声张,弄得满四九城沸沸扬扬。到时,我大哥就是想息事宁人怕是都不行了。”
    富察·图雅看了看济兰,济兰点了点头,赞成佟玖方才说的,道“所以你先回去吧,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这也不就是昨天的事吗?你再等等。真要有什么,怡亲王也不会看着不管啊。”
    送走富察·图雅后,佟玖眯了眯眼,嗤之以鼻的道“慈母多败儿。”
    济兰叹了口气,道“倒也不怪她,过寄来的孩子,父母又都尚在,哪那么好样啊。管深了不与你亲近,管浅了还不就这了。”

  ☆、第86章

<八六>
    “阿济,我有东西给你看。”两人往后面园子走着;路过湖边;佟玖道说着牵着济兰的走往冰上走;道“虽是虹姐儿生日,但我借花献佛;做了这个给你。”
    说着神神秘秘的从冰景后挪出块蒙着布的长方体;道“看好了啊。”说着抬手掀开遮布。
    随着遮布落下,济兰只看见一株开得正艳的君子兰;被封在了晶莹剔透的冰块内,生机勃勃一尘不染。
    不禁好奇的凑近;倾身去仔细的瞧着;不解道“这是怎么放进去的?这么冷的冰,花竟丝毫没有枯萎变色。”
    佟玖摇了摇头,道“这是冰雕师傅保密的本事,我也无从得知。我做的便是拿着凿子和锤子,把它们从一大块冰中取出来。”说着拍了拍冰块四周,道“这就是我给你的风花雪月。”
    “哦。”济兰笑了笑,侧耳听了听呼呼刮着的大风,又看了看天上才露出头的白月,指了指眼前的冰雕花,诧异的道“在九爷的心里,风花雪月原是这样的?”
    “济兰,我喜欢你。”佟玖不理会她的玩笑,看着济兰,认认真真的道。
    “我知道。”济兰低头抿了抿嘴,拉过佟玖到身边,看着那株君子兰,赞赏的道“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君子兰。”
    佟玖摇摇头,道“不,我见过更好的。”说完转过头深深地望着济兰,勾起了嘴角,慢慢的凑了上去,吻上了济兰的唇。
    “她啊,人挺好的,就是不怎么爱说话——”二人正亲热间,突然听着头上岸边凉亭处,虹筱的声音由远及近。匆忙分开间,再看凉亭里,虹筱和木云也正对着自己这边看着。
    原来,自济兰走后,席上的人都纷纷跑来跟虹筱敬酒,木云怕她喝得狠了回头难受,托说自己想出去散散,拉了木云出来。
    因着刚才济兰提到了景赋,木云就问了下,两人边走边聊,打算到凉亭小坐下,却不曾想刚要凭栏而望,就看到湖面上正热吻的佟玖和济兰。
    济兰看了看身边的佟玖,虹筱看了看身边的木云,而佟玖和木云则是不无尴尬的对视了一眼。
    佟玖清了清嗓子,拉了济兰到身侧,露出身后的冰雕花,道“虹姐儿,看这花好看吗?我凿下来的。”
    虹筱干干的点点头,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这么冷的天,可得好好喝点酒驱驱寒。”佟玖边拉着济兰往岸上走,边对凉亭上的两个人,招呼道“走吧,咱们去行酒令,人多才热闹。”
    光顾着嘴上说,上岸时脚下没留意,一个踉跄险些滑倒,多亏济兰一把搀住她,站稳后,为她扶了扶头上歪了的皮帽子,道“慌什么?”
    看到佟玖险些摔倒,木云潜意识的朝前迈了一步,惊得一伸手,看到济兰扶住了她,方松了口气,讷讷的收回手。
    胳膊还未落,就被虹筱揽住,拉着她往回走,道“走,咱们行酒令去。”
    一晚上的行酒下来,佟玖又替济兰喝又为自己喝,偏偏大家又都欺她酒量好,散席时醉的趴在案上耍着赖不愿起来。多亏了景赋肯背了她回去。
    而酒席另一边,济兰临出去前见木云也是醉的直说酒话,便嘱咐着扶着她的舒广袖代自己好生照顾她。广袖应着,让她放心。
    济兰转身还未及走,就听着木云呢喃了句“你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便搭千里长棚与你。你说冷暖应自知,我便做了这风花雪月与你。。。。。。到了头,却是寂寞伤心白了头。”
    佟玖回去又是呕又是吐的,直折腾到三更,正房方熄了灯睡下。
    第二日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
    “阿济,我渴了。”佟玖揉着眼睛,嘟着嘴难受的道。
    济兰早都梳洗好,用罢了早膳,此刻正坐在她身边看着医书,脚则是伸在她的被窝里暖着。
    “自己起来去喝。”济兰目不转睛的看着医书,翻了一页,冷冷的道,脚上还在被窝里踹了她一觉。
    佟玖正揉着因宿醉此刻疼的要炸开一样的头,被济兰这样没来由的踹了窝心脚,有些吃了疼,拧眉抚了抚被踹的地方道“这好端端的,你踹我做什么,怎么了?”
    见济兰不理自己,只得自己爬起来,抱着胳膊下了炕,沓着鞋跑到桌前去倒水,急急的喝了两口,又冷得缩着脖子回来。
    “我问你,你那什么风花雪月,以前还给谁做过?”济兰放下手里的书,瞪着刚躺回被窝的佟玖。
    “啊?”佟玖仰起头,紧了紧肩头的被子,道“什么?”
    “你那冰雕花,以前还给谁做过。”济兰提了几丝声音,脚上又踹了佟玖一脚。
    “哎呦——”佟玖吃疼的捂着肚子,不快的道“你今天这是怎么啦?”说着坐起身,道“给虹姐儿做过,给木云也做过,怎么了?”
    “没怎么。”济兰沉下脸,收回脚,翻着手上的书看着,不再说话。
    佟玖看她这样,索性扯过炕头暖着的自己的衣裳穿上,不耐烦的道“我就不明白了,这是又怎么啦!有什么事你就说,不行吗?我就这么睡一觉的工夫,我哪又惹着你了?”
    见济兰没有搭理她的意思,佟玖下了炕,套上靴子,快步走了出去。
    早饭都没吃,带着人就去了保定府。
    到了保定府以后,看到养正堂卢掌柜,达正昌的事已经查得差不多了。佟玖看着卢掌柜交上来的账本以及库存的货册等核对的数目亏空,当时怒火中烧。
    “去,把门口的牌子给我摘下来。”佟玖指了指达正昌门口。
    “东家——。”卢掌柜和其他的账房伙计们都劝着佟玖。
    “不去是吧?”佟玖点了点头,抓起案上的账本摔到地上,大发雷霆“在米里掺霉米掺沙子,在油里兑沉油,一年丢了两千匹绸缎,茶叶那就没数儿了。我问你们,这样的买卖,我还开它干什么?”
    看着大伙都不言语,佟玖道“都不去是吧,好,我去!从即日起,保定府达正昌摘牌停业整顿。不弄出个说法儿,这店我不开了。”说着疾步朝外面走去。
    “东家,您留步,我去我去。”李长衣看佟玖这是说真的,赶紧拦住佟玖,带了两个伙计扛梯子跑了出去。
    佟玖看着杨贺新,道“杨掌柜,你知道京城一品大员,一年的俸禄是多少么?”
    “这个,我不知道。”杨贺新知道自己的事败露了,早就摆出副破罐破摔的架势,站在一边应着。
    “不过四百两。”佟玖看着他,又看了看另外几个掌柜,道“自从我接管了韩家,你们这些掌柜的,在我们达正昌我都给你们入了至少一股的身股。去年,一股身股就是一千四百多两。”
    说着站起身,走到杨贺新面前,问道“这银子,好花吧?”负手踱着步道“可是,有人还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韩家不准你们带家眷,你们就拿我柜上的银子去养姨太太。韩家不准你们使奴唤婢,你们就拿我柜上的伙计当家奴?”
    佟玖弯腰捡起地上的账本,道“在场这些掌柜,在韩府都是从学徒学起来的,干了几十年到了今天。我就想问问你们,是哪个师傅教得你们,这么忘恩负义,这么狼心狗肺啊?”
    “我能把江南的茶叶卖到蒙古,就是因为我们达正昌‘信则达,正则昌’的店训。”说着扬了扬手里的账本,道“可是你们今天这些个所作所为,让达正昌丢了衣食父母,让达正昌和我颜面扫地,我没脸再挂着这块牌子!”
    “东家,我们也不是谁都卖掺霉的米。”二掌柜解释的道“是有些赊账不还的相与,我们怕这样一直要不回来他们赊欠的货款,铺上周转不开,后来就把卖给他们的粮食掺了点陈米,反正他们欠咱们的钱,也不敢说什么。”
    “就因为人家欠了咱们的银子,你就卖给人家陈米?”佟玖苦恼的揉了揉额头,道“这样的相与我不管有多少家,去把他们都请来,我要请他们吃饭。待我先把生意上的事处理完,咱们再谈你们的去留。”
    于是,佟玖宴请了所有赊欠过达正昌粮款,并买过陈米的相与。承诺不但以前欠的粮款一概不要了,之后谁买了自家多少陈米,自己都会按等量赔偿新米给他们。
    此信一出,买了达正昌沉油沉米的百姓都纷纷找上了门。佟玖当即承诺,愿意退换成粮油的,算上车马钱都多给两成,想退钱的一律可以拿着凭证到汇正升去领取现银。
    这样,不但挽回了达正昌的名誉,也提高了汇正升的名望。
    经过整顿后,前面终于又正常营业了。
    佟玖看着库房里堆放的霉米和陈油发着愁,可一时又想不出处理的法子,只能暂时封存起来。保定这一趟,她赔了二十几万,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将杨贺新送了官,其余两个掌柜辞退,保定府达正昌一时没了主事的,只好写信回京,喊来沈见平先暂时帮着支应几天,待自己回去后再物色合适的人选。
    佟玖第一天刚回府,韩鹿鸣就来了。
    一进书房,见没别人,就朝佟玖欣然的高声道“哎呀老九,事情果然尽如你所料。昨日怡王府家宴上,王爷待我如上宾。看不出,你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见地,多亏了当日我听了你的主意。”
    “大哥,你先回去吧。”佟玖慌忙的起身,连忙往出推着韩鹿鸣,低声道“晚些,我到你府上去,你先回吧啊。”
    韩鹿鸣才来,还未喝上口茶,就被佟玖这样急急的往出推。纳闷的道“推我做什么,我是来谢你的。我在家里摆了席,晚些你过去?”
    “大哥——。”佟玖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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