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蝉(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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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蝉(gl)-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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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倒是好心得很:“没事没事,你吃好了吗?”
  谁知顾荏突然说了一句:“三两面,随便怎么都吃好了。”
  这是笑话么?夏蝉真心想找个洞钻进去!
  
  现代城市的喧嚣总让人变得浮躁,夏季的蝉鸣又一直乱人心绪。即便前些天已经立秋,可这座城仍旧热得让人觉得心慌、难受。
  或许因为两个人单独相处,顾荏虽然话不多,倒也不想在画室时那么冷漠。夏蝉有时候跟她说话,说有趣了的时候也能让她笑起来。女人果然还是笑起来的时候最好看,所以只要顾荏笑了,夏蝉就会放轻松很多。
  
  夏川要买的东西很多,顾荏自己也有想买的东西,一上午走下来,夏蝉两只手都快带不走那些大包大包的物品了。她就是觉得热,但是任由汗水不停冒出来,却并没想过要抱怨什么。可是看看顾荏手上提着的那一大堆,她才忍不住抱怨了:“我姐也真是的,这么多东西就自己来买嘛,今天不能来就改天再出门啊,干嘛要麻烦别人?”
  顾荏有些走神了,听见夏蝉的抱怨才想着看了看她,见她提着两大坨东西可怜地跟在自己后面。夏蝉手里的东西比顾荏要多,因为她总是第一时间就很主动地把比较重的东西拎在手里了。
  顾荏也是懒得跟她拗,她愿意拿就让她拿。但顾荏毕竟不是什么恶毒的人,所以看着夏蝉那又累又热的样子就说:“打车回去吧,找你姐报销车费。”
  “这主意好!”说罢,夏蝉就当那两大坨物品不存在一样,飞快跑到马路边上伸腿拦下一辆小黄车。小黄车司机看见夏蝉的动作,自个儿闷着头在那笑个不停。
  
  记得第一次和顾荏同乘一辆车的时候,那时候还是一种十分舒服的天气。那时候的夏蝉才只是对顾荏有些兴趣,还能趁着顾荏睡着的时候看着她的面容。夏蝉一点都想不起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顾荏的,她知道不是一见钟情,却也有可能是从相识后不久就开始在意了。
  可是现在夏蝉连个偷视的机会都没有,顾荏只将那各种物品拿来和夏蝉一起放在出租车后排座,自己坐在了副驾驶上。
  夏蝉扁了一下嘴,看起来就是一副浪费了大好机会的样子。
  “一会儿把东西弄回画室,你还要给他们上课么?”
  “不了,我还要把自己的东西拿回家。”
  顾荏那么淡淡地应了一句,夏蝉却巴在前排座椅的椅靠上殷勤地说:“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
  夏蝉倒像是不舍不弃地,还是巴在那里,笑着说:“你看你也买了那么多东西,你的那些免费劳动力现在都在上课,你又不要等他们放学,一个人回家不方便啊!”
  顾荏本没想要理夏蝉,却在望向窗外的时候,不经意从反光镜里看见了夏蝉的表情。那是个笑容,似乎是迫切地希望它主人的提议可以得到肯定的回答。可是那种表情里又没有足够的自信,所以笑容看来稍微显得不自然了。
  
  让不可能的一切都死亡在尚未发生的地方吧,那样便不会有罪过,那样也不会有负担。它若悄悄地生长出来,就无形地将它扼杀,但愿能够平和的,平静地让它离开,趁着这尚未明了的时候。
  顾荏说:“等会儿你姐也是要走的,让她送我一趟就好了。”
  “可是暑期来打工的那两个大学生根本管不住那群熊孩子,我姐要是走了,他们俩怎么办?”
  “只要学生以为你姐还会回去就好,他们翻不了天。”
  
  在顾荏说完这句话之后,夏蝉只能闭上嘴。这个女人真是无趣得很,夏蝉像个泄了气的球一样窝向自己身后的椅靠,抄着手无语极了。
  车到目的地,下车的瞬间高温再次袭了上来。顾荏把自己的东西放在门卫那里,然后和夏蝉分着把夏川的东西拿上楼去了。
  顾荏一进画室,那些男生都高兴起来了,有些眼尖的立刻就看见她身后的夏蝉。
  “你们约会去了么?”那个话特别多的学生首先就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夏蝉瞪了他一眼。“不说话你要死啊!”
  “要啊。”
  夏蝉把东西放下,过去就揪住他那倒长不短的头发。“再说一遍?”
  那学生立马投降,说:“好了嘛师姐,我还要画画啊!”
  “你最好是给我认认真真地画画!”说罢,夏蝉放了手,把东西都拿进自己房间去了。
  
  顾荏才回来就在里面小画室找到夏川,她随口问问夏川一会儿有没有空陪自己回家,说自己东西有点多,一个人不太方便。她其实没真心想要夏川陪她回去,不过因为和夏蝉说了这么一句,顺道就问问,免得夏蝉觉得她故意骗她。
  夏川一会儿没事,本来答应了可以帮顾荏拿东西回家。可不知她在给学生改画的时候想了些什么,突然就说自己一会儿有事,没办法陪她回去,然后又把夏蝉叫了进来,让夏蝉一会儿去给顾荏当苦力,帮忙把东西带回去。
  顾荏当时莫名有一种被夏川无意识出卖了的感觉,她很想说自己就可以回去,不用夏蝉。可是现在这样拒绝,岂不是再说她就是在排挤夏蝉么?有些事,别人都还没做到明显,顾荏自己怎么好那么直白?又在这时候,顾荏收到一条从她母亲那里来的短信,她看完之后无奈极了,根本不想再多说别的任何事情。
  “那你帮我把东西装上车吧,我打车回去好了。”
  
  炎热中的城,仿佛一个巨大的蒸笼,蒸烤这每个人。它能使所有的一切细微的烦躁都无限放大,所以让人变得奇怪,容易冲动。
  在下楼的电梯里,那个四方体的空间里只有两个人。夏蝉总习惯站在别人身后的地方,她觉得看着别人的身后,总好过被别人注视着。所以她此时就站在顾荏左后侧,不时都抬头能看到顾荏的侧脸,看看那个出了画室连一句话都不说的女人。
  小区电梯的换气效果很不好,所以闷热极了。从二十五楼到一楼的时间里,夏蝉无一直都拉着着自己那件格子衬衫的领口晃着透气。
  离开那闷热的电梯,走出单元楼的时候,夏蝉竟发现顾荏在这期间一直都在发呆。她那样子看起来似乎不太好,拿东西的时候夏蝉跟她说了两句话,她两次都是愣了一会儿才会回答。
  路边的林荫下,夏蝉陪顾荏等车,她好几次明目张胆地看着顾荏,顾荏却好像没发现一样。顾荏到底怎么了?夏蝉不禁有些担心。
  夏蝉又跟她说话,她也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不想听,并不搭理,只总觉得烈日晒着,自己浑身都不舒服。这天气已然不会再有四十度,顾荏却觉得自己像是中暑了一样有些头晕、乏力。她偶尔会反手以手背擦拭自己面额或是颈项的汗水,又或是用手做着根本无用的扇风动作。
  
  若是有人住进了你的心里,她的任何一个动作都将左右你的情绪,不管那个动作是多么的细微。
  夏蝉抽了一张纸巾给顾荏,看着她仔细地擦了擦脸,又用手指弄着以为凌乱了的刘海。如果可以,夏蝉希望自己可以代替顾荏自己的双手,去帮她完成这样的事情。可是,哪来那么多的“如果可以”?
  若硬要夏蝉说出自己有多喜欢顾荏,她定是说不出来的。要是有人否认她是深情的,她可以承认自己的感情来的并不浓烈,却绝不会说那是一种可有可无的存在。像是你感觉不到身体里血液的流动,却能知道自己的身体因为有它们存在才会是暖的一样。
  夏蝉宁愿自己的感情一直都很平淡,那样才能细水长流。
  
  每当人们迫切期待某些事物到来的时候,那被期盼的事物却总是迟迟不现身。
  等了很久,从此处过去的出租车总是载着客人。顾荏在想,要是自己坐的轻轨,怕是早都到家了。
  夏蝉又扔了一张用过的纸巾,回来发现顾荏皱着眉,明明很焦虑,却非要做出一副淡然的表情。
  “顾荏……”
  夏蝉唤了一声,顾荏迟了半秒才将脑袋转过来。“什么?”
  “坐轻轨吧。”夏蝉笑着,抬了抬手里的东西说:“我帮你把东西弄回去就是了,老站在这高温环境里也不是什么好选择。”
  确如夏蝉所说,现在处在中午时候,虽不如傍晚高峰期,却也有不少人上下班,所以相对不好打车。
  “走吗?”夏蝉问。
  顾荏想了想,勉强点了头。
  
  路上顾荏也不怎么说话,非要夏蝉问两句,她才会舍得讲几个字。从她收到那条短信开始,她看起来一直都在想事情,她的心思甚至都舍不得分一点点在走路这件事上。到了轻轨站台,她又被夏蝉叫住了。
  夏蝉说:“以前在这里见到你好几次,但是都没好意思叫你。嗯,还真没想过可以和你一起在这里等车的。”
  “你没想过的事情多了。”顾荏把东西放在地上,自己翻着手机,连瞥都懒得瞥夏蝉一眼。
  是啊,夏蝉也没想到自己会喜欢顾荏的。
  
  夏蝉想起夏川说的那句话,“你要有本事,就去问她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你知道,大概会明白那个人在她心中的分量,也都能知道你自己又有几斤几两。”
  “对了……”夏蝉缓缓转眸看了顾荏一眼,又很是胆怯地垂下眼,想了又想,几经思考之后,终是觉得自己想要开口向顾荏问那个问题的。因为对她来说,如果想知道顾荏的事情,除了自己亲口去问,便再无别的办法了。“画室那些小混蛋都在问你上周怎么突然没来上课?是家里有事么?”
  顾荏竟像是突然被拽了魂魄回来一样,一时间双眼瞳孔都跟着迅速收缩,可那样惊醒一般的反应仅限在她听见夏蝉这句话的一瞬。夏蝉还是垂着眸,稍稍低着头,顾荏又一直盯着手机,并未抬头,所以她眼中的变化并没被夏蝉发现。
  
  上周,她见到禾言了。
  那是真正意义上的和禾言见面,自禾言移民前的那一次见面之后,第一次这样见到禾言。她好久都没看见禾言了,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再见到禾言的,可是她从未想过她们的见面会是以这样的目的。
  大概一个月以前,顾荏和父母之间就产生了一系列矛盾,其主要原因无非因为顾荏身边没个男朋友,也一点都不配合家里安排的相亲。
  父母替儿女的终生大事着急,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顾荏不配合,她的母亲便是想着各种办法要她对相亲的事情上心些。但是不管顾荏的父母做什么,顾荏都对这事的态度不温不火。
  禾言,顾荏的母亲无奈之下想到了这个人。她知道顾荏大小和禾言关系很好,所以禾言要是愿意出面帮着说说,或许顾荏会听的。不过麻烦的事,听说那孩子前两年就移民出国了。
  顾荏的父母和禾言的父母关系还是不错,即便是现在,他们之间都还是有来往的。顾妈妈那天去了禾言家做客,原本只是想去打听一下禾言什么时候会回来看他们,谁想来给她开门的人竟就是禾言本人了。
  三个女人坐在一起聊了几句,一边还逗着最近越来越调皮的可可。过了一会儿,顾妈妈便找了个机会,说想叫禾言去帮忙劝劝顾荏,让顾荏最结婚的事情上心一些。若禾言只是顾荏从小到大的闺蜜,这样的要求并没有任何问题。可是顾妈妈不知道的事情,禾言的家人却清清楚楚。
  对于顾妈妈的请求,禾言妈妈明显表情有些别扭了,她不希望禾言再和顾荏见面,即便她知道禾言现在有了稳定的生活,也不会想要再和顾荏有什么。可是出乎意料的,禾言竟答应了顾妈妈的请求,她说她会打电话给顾荏,会约顾荏见面,可是顾妈妈一定不能提前告诉顾荏。
  
  那天早上顾荏和往常一样准备去夏川的画室给学生上课,可她正在门口穿鞋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手机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她便是毫无准备地接起来的。
  禾言……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顾荏的第一反应竟是没有任何反应,随后她的感觉像是一滴水滴在了宣纸上,慢慢浸湿开,从心口开始蔓延到身体各处。随着那扑扑的心跳,她觉得自己有些头晕,有些气短,甚至手脚都开始发抖,五脏都开始疯狂了。
  “你怎么了?”顾妈妈看着女儿那双渐渐泛红的眼,不禁担心地问。
  顾荏只摇摇头,停顿了一瞬,不知自己能做出怎样的解释,便只好再摇摇头。“我去给夏川打个电话。”
  
  听说禾言要来,可是她来的目的,顾荏连问都没问。直到顾妈妈告诉她,是自己叫禾言来的。顾荏当时就生气了,虽然她并没对妈妈表现出任何,却狠狠地咬着牙,好半天才缓过来。她妈妈叫禾言来做什么?她妈妈从来都不知道她和禾言的关系,而如今禾言成家了,孩子也这么大了,她却还是孤身一人,所以她妈妈还能叫禾言来做什么?
  如果相见是这样的意义,顾荏真的不想见。可是她想见她,每天都在想,想过了那些朝朝暮暮,想过了许多冬夏春秋。而今终于能见了,她哪里真的舍得错过这个机会?可是禾言又回来了,顾荏却和上次一样,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禾言真的不会再想念顾荏了是么?不然她怎么一点都不会和顾荏联系?
  若要往好处想,顾荏愿意相信禾言对她是有想念的,所以想借着顾妈妈拜托她过来的借口前来和自己相见;想得坏一点,顾荏可以接受的是禾言因为顾妈妈的陈恳,不好推辞,所以才答应了过来与自己见面。然而事实却并非顾荏想的那样,无论好坏都不是她想的那样。
  
  禾言约了顾荏下午在那家茶餐厅见面,她过去的时候,顾荏早已等待在那里。顾荏并比期盼这次见面可以想以前两个人关系还很好的时候那样,便努力回想着禾言移民之前的那次是怎样个情形。若是照着那样再来一次,今天也是可以顺利过去的。
  “等了很久了?”禾言微笑着过来,坐在了顾荏面前。
  顾荏显得有些尴尬、紧张。“不久,我也是刚到。”
  但这话听来明显是不诚实的。这时候服务生又过来了,在这两个人一人点了一杯奶茶之后就识相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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