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光,他还是那麽清逸俊朗的透析著阳光的味道,换了一袭纯白色的运动装,更加优雅如王子一般的,我低低的,“……有什麽事麽?”
他倒是没有什麽不自在的,“我们走吧——”
是约会麽?拜托千万不要再去什麽画展音乐会之类的让我打瞌睡,我瞪圆了眼——
“还有你的球拍——”他没有转身,却顺势握住了我的手,我当时没有在意,他掌心的薄汗,因为整个人还浸在巨大的恐惧中,是不是,终於逃不过去了——
我求助的,望著在客厅玩转著我的球拍的老头子,他痞痞的,给我一个忽略的眼神,我心头一热,切,不过就是打球啊,谁怕谁——
然後脑充血的,跟著他走了,背著我的三支球拍,却後知後觉的一路忐忑——
我们去了一家很正式的俱乐部,一进门,就只听到纤嫋的声音,“手冢,来了呵——”那俨若晴空一般的笑靥,总是清纯而无辜的,不二微侧著眼,迎了上来——
“切,居然让本大爷等你们——”身後那个华丽嚣张的还有一颗泪痣的男人,不是冰帝的那个自诩华丽的部长迹部又是谁——
然後是曾经和我比试过的立海大的真田和一个看似孱弱却绝对不简单的少年,他自我介绍,他叫幸村——
我心中些许的疑惑,和害怕,国光,你究竟在玩什麽把戏——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颤栗,“大家聚在一齐,只是想切磋一下,怎麽样,有没有兴趣做裁判?”他的眼睛深邃迷人的,好象有魔力一般——
什麽嘛,不过裁判,“切,MADA MADA DANE_”
他似突然放松了一般,“那麽,我们开始了——”一旁的四个人,众星捧月一般的,我的国光,真的骄傲尊贵一如神砥——
第一局,是迹部和真田——
我没有多想,他们这麽多人,为什麽莫名其妙的拉我来当裁判,只是当迹部的破灭的轮舞曲在真田的风林火海之下,激发出更加绚烂的色彩,我自己都难以抑制的,沈浸其中,那个时候,也曾经分别和他们比过赛呵,当时对真田的时候,在最後还有一个球我就要输掉的时候,我居然想到了国光,是你呵,是你在遥远的德国给予我倚靠,让我坚强的战胜自我麽?还有集训的时候,竟然和迹部打成了平手,但是我其实已经赢了那个手臂麻痹的家夥呵——
我不经意的,把目光转向那个和不二靠的很近的人,突然有些郁闷了,他们为什麽仿佛自有一种领域,把我们所有人都隔离在外的,握紧了拳,却在他蓦然侧身,对我的一个深沈的眼神中,立即被他的莫名的爱恋哀伤吞噬了——
“7 GAMES TO 6;WON BY ADOBE_”迹部赢了,我就看见他仿佛盛开尾屏的公孔雀一般,到清逸如水般的不二身边磨蹭著,可是不二,一直朝我的国光躲闪,好玄妙的细节呵——
第二局,是幸村和不二,我第一次见识到幸村他号称王者立海大部长的势力,是的,很强,以至於不二也一直不敢稍有怠慢的,漂亮的截击,凌厉的扣杀,变幻莫测的球路,还有,那种可以掠夺对手呼吸一般的气势——
我的身体,在一点点的发热,忍不住的幻象,自己代替了不二的位置,如果我的外旋发球,可以可以迎接他的凌厉上网,如果我的旋风扣杀,可以阻截他的凶狠反手;如果,我还可以再握起球拍,再打球——
我突然有点恨国光了,为什麽要让我来当这个见鬼了的裁判,是在嘲笑我的无能麽?
可是他的凤目依旧温柔,温柔的,让我的任性也消逝殆尽——
“7 GAMES TO 6,WON BY FUJI_”可是就在我失神的时候,不二已经赢了,那个时候,我想的是,曾经赢了如此不二的他,国光,你到底对我隐瞒了多少实力——
我不禁又开始恨他了——
幸村稍显歉疚的目光盯著真田,真田不明所以的眼神居然在纠缠著迹部,好大的一个圆,好多的死结,我的冷冷的置身事外,可是国光回握我的手的时候,好暖——
然後我们就一齐离开了,在我还没有弄清楚是怎麽一回事的时候,但是总算没有浪费的,看了两场颇为精彩的球赛,还有那些我以为已经远离我的,清涩单纯的时光;还有不二在他为我买芬达离开的片刻,意味深长的,说,“越前真的好幸福呵——“包含了太多我不曾细想的用心良苦和心思缜密——
我是不太懂他的复杂暧昧,可是,我不喜欢他的冰蓝眼神,仿佛,我就是被他攫取的猎物一般的;幸而之後迹部就缠了上来,幸而之後真田也迎了上来,幸而之後幸村也偎了过来,幸而最後,我的国光从这个难受的圈子中把我拯救出来——
有点走神了,没有听清刚才国光他在说什麽,“哎?”
他似是无奈的,揉了我的发,然後为我带好帽子,“想打球麽?”
我默然了,说不想是假的,激越的热血在身体里叫嚣著发泄,我的左手在呼唤著我的球拍,可是,我还有资格碰触网球麽?我还有能力站在球场上麽?
“我陪你——”他低语切切的,令人安心的手臂,自然的揽住了我的腰,有那麽一瞬间,我以为是那双恶魔的手,折断著我的肢体,本能的颤栗著闪躲,却在下一瞬间的醒悟,看见了他怔忪的眼——
“那麽,我们回寺庙——”我挤出很难看的笑容,提出了地点,也许在家附近会有一种安全的感觉吧,我想——
他的唇侧漾起一抹淡淡的绯色,就算此刻天空突然下起了雨,也无法掩埋这份放晴的感动——
我们站立在球场,面对面的,很久没有这样亲密又同时生疏的感觉了,他转动著球拍,“WHICH?”
“SMOOTH_”我习惯的,用球拍轻击著肩膀——
然後他选择了发球——
我们的比赛总算开始了,很奇怪,我居然把他故意输给我的往事抛在脑後,可能,是特别寂寞的现在,特别的需要他这样一个可以安定的角色呵——
金黄色的小球迎面而来,力度不是很大,尽头不是很猛,但是,我如同深深扎根一般,一步,也动不了,任凭那球 ,重重的,从眉侧蹭过了,火燎一般的,痛的好真实——
他似乎想要说什麽,想要安抚什麽,可是,望著我,仿佛用他全部生命一般望著我,夏日的天很容易就这麽突然的阴霾,我却不知道,一个人有没有能力,逃离这狰狞的黑色漩涡——
第二球,挟势而来,显然,控制在不会让我受伤的领域内,可是我真的好恨,明明很简单的动作,手臂要轻轻抬起,只需一个灵络的反手,就可以回击,可是我就是,身体仿佛被咒语定住一般,没有任何移动的能力——
“为什麽不回球——”他深吸一口气,用一种几乎哭出来的声调,用我不懂的哀伤,风渐起,不语零落——
我根本没有办法回答他,要我直白的告诉他,因为曾经被人在俱乐部的淋浴间强暴所有对网球产生了排斥心理?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於是,我暗自坚强这著,这一回,来势更平凡,其实就算处驶网球的孩子,也没有轻易的回去吧,我没有丝毫的怠慢,摆好最佳的姿势,只要一挥拍,只要稍微用力——
那球不偏不倚的,在我的网面上弹起,然後,由於我的僵硬,在空中漾了一道虚弱的弧线,俨若被风席卷的叶子一般残破的——
我几乎哭了出来,可是又不要他见到我的脆弱,还有一球 ,无论如何,这一球——
他没有打,径直的,越过球网,轻轻拥我入怀,“龙马——“似哀怨疼惜,更是爱恋无遗——
我不要哭,可是为什麽眼泪就突然止不住了,酸涩的,岂止是自己的心,这样奢侈的温情,可不可以,再久一点,再真实一点——
国光只是用力的,又害怕太用力而把我弄碎的,用一种我从未感应到的深邃,“那件事,我知道了——”
狂风顿起,电闪雷鸣,我的神,死了麽?
否则,是不会让我遭遇如此残酷的境地呵——
我真的曾经以为,幸福那麽近,那麽真实的说—
(7)
蒙昧的天空一道霹雳,把我的世界粉碎了——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他怎麽会知道了呐?
“龙马,你听我说,关於这件事情,我很抱歉,但是——”他握著我冰透的手,没有丝毫的脉搏——
“不要,我不要听——”我已经失去了生存的能力,神呵,怎麽如此残忍的,把我置身於如此冷酷的地狱,他已经知道了,我这个残破的身体被某个魔鬼彻底的蹂躏了,遍体鳞伤的,无法痊愈——
“……你一定要面对现实,这种事情,在网坛上——”他的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我的肩,好奇怪,怎麽感觉不到痛楚——
“我说我不要听,你要怎样,怎样才肯放过我——”骤雨如潮的,我已经不知道,脸上流淌著的,冰冻掺杂炽热的液体是什麽——
“龙马,你冷静一点,听我说——”生气吧,嫌恶吧,我这样的残破,已经无法配的上光鲜干净如你了,原来故事一开始就是一场梦境,梦醒的时候只会痛彻心扉——
“手冢国光,你到底要怎样,我讨厌你——”我用力的,把所有的伤心害怕发泄出来,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耳光,他难以置信的,眼镜跌碎在泥泞的水洼中,我不知道,同时碎掉的,是不是还有谁的心——
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那麽恐怖的他,以至於我以为下一秒,他的狂怒会把我再次撕得粉碎,青筋一道道的勒紧,还有一弯浅浅的血迹,渗透了他几乎青白色的唇侧,我看的见他狂野起伏的心跳,我听得见他粗蛮无度的呼吸,我甚至感觉到了他身上喷薄的烈焰——
“你到底要怎麽样;分手麽,好,我们现在就分——”我已经没有丝毫的立场,再假装无辜的沈浸在这本就是奢求的幸福中,可是下一秒,我被他近乎野蛮的拉入怀中,封印了要将分手说出的唇——
我们绝对不是在接吻,起码我不是在吻他,我只是,只是想要报复,想要在一个永远消逝的梦境结束之前,记住这唇舌交缠的滋味,然後,用一个吻,凭吊以後无数的伤心——
唇中涩涩的,是我的眼泪,苦苦的,是我又咬破了他的唇而渗出的鲜血——
我们吻到了地老天荒,然後在世界末日一齐堕落,我发狂一般的用力挣脱他,如果嫌弃,如果在乎,那麽为什麽要给我这样一段曾经幸福的回忆,明明那些甜蜜还在昨天,我该去恨谁——
国光在发现我的失常後放开了我们胶合的唇舌,我冷冷的,他是不是也要一同放弃我——
“不要,不要分手,龙马——”那时的雨势太疯狂,有一瞬间,我是不是听到了他的哽咽——
“你不是都知道了麽,那麽还要我这个肮脏的人干什麽——”我自暴自弃的,把他推向不属於我的风雨——
“不过输了一场比赛,你为什麽要如此的自暴自弃的,我爱的,不是这样的龙马呵——”他哀伤的,却固执的不放手——
“那麽你去爱你想爱的人啊——”我真的被恐惧侵蚀了灵魂,原来那夜残酷的从来不是过程,而是这似乎永无止境折磨的结果——
“那麽你可以放弃网球麽?陪了你这麽多年的网球,就这麽轻而易举的放弃麽?你能保证以後永远取胜不失败麽?如果现在就放弃,当你有一天发现自己什麽也没有拥有的时候,你会後悔的,绝对会的,而我,也会心疼的呵——”他的质问,像刀子一般戳刺著我尚未结痂的伤口,鲜血淋漓的;他的情话,却又似是一溪春水,滋润著我的灵魂——
什麽是真的,什麽是假的,什麽是付出的,什麽是惩罚的,我分不清了,彻底模糊了——
然後突然间怔住了,我们,到底在说著怎样的对白——
他也似乎感应到了我诡异的平静,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抱我入怀,“伯父都告诉我了,龙马,输了一场比赛没有关系,我知道,是我们给你压力太大了,可是,不要放弃网球,好不好,我真的,真的不忍心再看你这样——”他的吻,也好轻,好柔,蕴贴著我的颊——
我晕眩了,到底哪里出了错,可是这个怀抱好温暖,好安全,好让人沈溺——
不可以沈溺呵,如果下场是灭顶的窒息,我再度推开了他,冲向了未知的雨幕中——
“你什麽都不知道,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我嘶吼著满怀的伤心,听不见他的关心——
如旋风一般的,我跑回了家 ,不知道自己究竟和多少辆汽车擦肩而过,有一刹那,就把自己的审判交给了神,注定不死,那麽神又给我怎样的救赎?
“老爸,你到底对他说了什麽——”我用力的嘶吼著,冲进了寺庙的凉亭中——
“呦呵,青少年约会回来了——”老爸痞痞的,却像讽刺我的狼狈一般的——
“你说,到底对国光他说了什麽,你说啊——”我真的疯了,有想杀人的欲望——
老爸怔忪了片刻,用我从来都不懂的认真,“我告诉他,你在练习的时候输给了一个无名小卒,然後自暴自弃疯狂训练以至於生病住院错过了比赛——”
我傻了,原来他不知道呵,不知道我那些至今想起来就觉得龌龊的遭遇,可是我又怎麽是一个因为输了比赛就放弃的人呐,於是一股更加深沈的怒火涌了上来,“那麽你为什麽要骗他,我不是,我不是——”
“我为什麽?你要我直接告诉他,你因为被人强暴了,所以弃权比赛,所以自暴自弃的永远也无法再打网球了麽?”他好冷酷,在风雨中招摇著怨念——
“我恨你,我恨你——”我喃喃的,眼神已经失去了焦点,涣散著——
“龙马——”他颤栗了,然後一个纵身跳入雨帘中,却踉跄了,想要给我一个拥抱,却被我用力的推却著,有一刹那,我也不懂,究竟是恨著他,还是恨著根本无法面对现实的自己——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了,你妈妈也说是我害了你,如果当初没有让你选择网球,就不会遭遇这些不堪的事_”老爸的声音好苍老,“可是,我总是以为,人生,其实是由许多场比赛组成的,你还这麽年轻,前面的路还很长,怎麽能因为输了一场比赛,就把未来全部毁了呐?”
“未来,我现在根本就不可能打球,我还有未来麽?”我哀戚如斯的——
“当然有,我不勉强你一定要打球啊,将来做商人,普通公务员,甚至出租车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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