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人一种难以言明的肃穆感。
黑色的镰刀,很不适合幻术师的近战武器。舞动起来却像一首优美的歌。
还有那人海蓝色的瞳孔映照出的他的面容,似笑非笑的唇角,以及伸出的修长的手。
“和我一起,阿诺德。”
倒计时两分钟
阿诺德的手指已经飞快的输入了江户川柯南的推理,就等着最后的提示了。他淡淡吐出一口气,偏头问道:“江户川君,你是工藤新一吧。”
“……你怎么知道。”小男孩讶然的问道。阿诺德没有理他,唇角一直在上扬着,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美好的时光。
“会告诉你为什么的……等到到了那个世界。”
断垣残壁中,大空之炎摇曳的火光映照着每个人的脸颊,真诚的热烈的永远的友谊。拥有过一次已经让他不后悔。他们的手因为首领的提议搭在一起,相互郑重承诺。
'指环上铭刻的我们的光阴。'
他现在还能想起威尼斯古老的桥梁,在那上面发生过枪战,划破宁静的深夜。他能想起科莫湖周边绵延的阿尔卑斯山脉,终年白雪皑皑。想起西西里岛苍茫的血与火,以及深深扎根在那块土地上的眷恋。
倒计时三十秒
也许这三十秒他能想很多,死亡之前的时间过的总是很慢,静静聆听死神的在耳边的低语是最可怕的事情,阿诺德倒是宁愿一颗子弹穿过他的心脏而死,也不想要这样死于爆炸的结局。对他来说,死于战场才是最憧憬的地方。也许他生来属于战场,死去的最好归宿也是战死。
他左手握住了誓言友谊的怀表,灼灼的云之炎似乎承诺着永远。那样不烫却能够给予自己安心和勇气的温度,从一开始就伴随自己,同自己的手铐一起……
这个时候,阿诺德只想起了斯佩多的一句话。
“Tiamo;Alaudi。”
他说他爱我,那么这一生总算没有白活。
阿诺德扬起最后的微笑——
远在并盛的Giotto张扬的披风猎猎作响,他站在屋顶上望着东京的方向,他看不到什么。但是无形的预感让他心里一阵阵的抽搐。他们的大空引以为傲的超直感感受到了此时发生的不是好事。
“G,我又不好的预感,阿诺德……”
“那家伙很顽强,你别忘了,他可是孤高的浮云啊。”G的语气笃定,虽然现在Primo身边缺少两个守护者,但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他们终究会归来。
“他们是彭格列一世的家族成员啊。”
他们始终相信,无论是本体还是灵魂,家族所在就是归处。
即使只剩下一缕残念。
云雀恭弥突然有所感应的望向并盛中的天花板。他抿着唇不悦的走到窗前,极为烦躁的看着远方飘飘悠悠的浮云,一种不可名状的失落感充斥了他还不成熟的心。
“六道骸,你在干什么。”云雀偏头看着六道骸难得安静一次的侧脸,他总是这样,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像雾一样让他捉摸不透。
明明下了狠劲想要咬杀他,却被他一次又一次的逃脱,这样怅然若失的感觉在他的生命里还未出现过。这说明着不同吗,他不知道。
“风很不安,似乎要发生什么事情了。”蓝发的少年伸出手感受着潮湿的空气,这种令人喘不过气的阴沉感,也许是下雨的预兆,也许是即将告别的序曲。
六道骸从背后将云雀环住,也平静了他手的微微颤抖。云雀难得的容许了他的放纵,目光毫无焦点的投向远方。蓝色的发与黑发纠缠不清,身躯契合的贴在一起,毫无距离。
六道骸静静地亲吻他的黑发。
云雀没有推开他。
斯佩多抹了一下唇角的血液。阿诺德完全清楚他幻术的利弊,通过现场的直播,斯佩多可以很清楚的知道阿诺德的用意。为了这东京的几百万人的性命,他想死。
斯佩多也不是不清楚,阿诺德潜意识里为弱者保留的最后一丝温柔。即使以一种傲慢的态度,也不会在任务中伤害无辜的平民。他每一次都是不屑的冷哼他对弱者没兴趣,但是他明白他潜在的执着。
和一世相似的正义,被他不止一次嘲笑过的滥好人。
“总有一天你这种习惯会害死你的。”斯佩多对着高高的东都塔恶声说道。他本来可以独善其身,看着红色的东京标志在他眼里化为灰烬的。“自己想找死的人。”
此时电台的主持人还在用悲伤的语气报导,冲着录影机痛斥着歹徒的良心。
这样一碧如洗的好天气,两小时前还赞美过的温暖阳光,此时却对他是一种残酷的讽刺。
在听到还有十分钟倒计时的时候,斯佩多突然像是被针扎了一样跳起来,他知道自己已经束手无策,也从来没有如此怀疑自己的力量。他瞬间用幻术隐匿了自己,向停住的电梯奔去。
这种莫名其妙的冲动。
沿着盘旋的楼梯上去,斯佩多似乎走进了无法逃脱的迷宫,一层一层的纠结住他的心脏,那样斑驳的记忆化为细碎的流沙,从无法抓住任何东西的指缝中漏了出来。与阿诺德的追寻游戏就是一场赌博,斯佩多抱着玩笑的心态压上了筹码,却一次次的输掉,然后在日积月累的时间中,他压上了所有,却输得彻底。
对啊,连心也输掉了,还有什么筹码。
现在无法实体幻术,因为他从来没想过与阿诺德签订契约。斯佩多若是真身能够去的话,只要用扑克牌关入幻术空间便能逃过一劫。
但是他现在做不到,若是强行破门而入能够采用的话,阿诺德就不必采取这种艰难的抉择了。
幻术根本不可能欺骗实在存在的东西。
幻术师也做不到欺骗自己。
此时东都塔内已经空无一人,警察疏散的很彻底,斯佩多便毫无顾忌的撕开幻觉露出真身。现在的情况即使是用云的火焰也无法保护自己,因为黑手党又不是万能的。
怪异的军装,竖直的领口,红色的衬衫。斯佩多经常被阿诺德嘲笑的冬菇头此时在细碎阳光的照射下很是好看。他终于在展望台之间的一层停下,看着铁质的电梯门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自讨苦吃。
“我是瞎抽什么风”。斯佩多扶住额头低声嘲笑到。真是蠢透了,按照自己的性格应该是走得远远,自己想死的人他干什么去理。
即使他来到这里,以那个人的性格,也不会说出任何一句感谢吧。
哪怕是一句我很感动,或者是谢谢你。
也许他只会对我说着无情的话将我赶下去,果然是没有浪漫细胞的人啊。这倒也是,阿诺德那种人……明明一开始……
'不懂怎样表现温柔的我们,还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
最后关头也狗血一次。
斯佩多站在电梯门外,他知道阿诺德在里面。一种牵连着脉搏的感觉。斯佩多挑了挑自己水蓝色的额发,那个人的手指似乎还是温热清晰的,透过头皮的一点点暖意浸透心脏。他的背后抵着电梯的门板,手里的怀表闪烁着靛青色的火光。包裹着长靴的腿交叠着,这是不止一次被阿诺德判定为不正经的姿势。
也许还被吐槽过没有骨头。
斯佩多也回忆起很多。并不是没有完成就搁浅的野心,也不是什么童年往事,因为他发现自己生命里印象最深的便是加入了彭格列的那几年。
看着阿诺德的波澜不惊,就觉得自己看到了阿尔卑斯山上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
笑的时候很漂亮,像吹拂过西西里的温暖春风。
原来Primo的感觉成真了。
“戴蒙,总有一天你那种偏执的性格会害死你的。”他还记得Giotto难得的看着他满身的血迹,愠怒的朝他大吼。这是温和的首领从未有过的失态。超直感果然灵验。
只是自己这算是很蠢的自寻死路才对。
但他想,生不能由自己主宰,至少,死却可以。
隔着一道铁制的门扉,斯佩多知道自己的声音无法传到幻觉空间里,其实他可以很轻松的打破阿诺德不熟练的幻术的。但是他不愿意。他穿着敞领的黑色军服,修长的脖颈从领口绵延出来,这空无一人的大厅中,阳光倏忽给他染上斑驳的光。他知道自己剔透的海蓝色眼眸此时亮的惊人。
至少最后一次让我自私,我知道他陪着我,但是他不知道我陪着他,这多好。
斯佩多像孩子一样骄傲的笑了起来。
他并不知道,这一幕有多么悲壮。
这并不是缠缠绵绵的殉情,欲语还休的痴恋。仅仅是这样,这样至死的陪伴,就让他觉得莫名的愉快。若是还有时间,用所有的心与力,去将这个名字镌刻在心里。反反复复的念诵,也许下一辈子还能找到他……不,是肯定能。
戴蒙•;斯佩多闭上眼睛,最后的倒计时已经开始。
他似乎听到了战火燎原中,侧脸静寂完美的阿诺德唯一不会对他说出的话。那句他如今疯狂的想听的话。
“Tiamo,Demon。”
最后的时光,若是能够听到,该有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开虐!下面继续洒狗血。
其实我大概需要写2。3章左右,而且我觉得我写的并不是很虐……远目
这章是最狗血的,传说中被无数穿越小说写烂的殉·情·。
好吧其实这是我心情糟糕的时候就喜欢开虐。
然后打出来了即使不符合欢乐的文风?但是还是放上来催泪。
下面是解释恩
大家不觉得阿诺德从一开始就是被动的一方么,没有否认他和斯佩多的关系,但是只是一只被动的等待斯佩多追上来,私以为这样的态度不可取。好吧其实我并没有恋爱的经验,所有的都是我看书总结的经验,但是我知道只是这样是不行的,若只是感动又不是爱情,而且他们之间太复杂了。不算是纯粹的爱,而混杂着敌意,友谊,欣赏。我只是想弄一个相当大的刺激让浮云君彻底明白自己在想什么,不然以他的性格可能要拖好久。
其实斯佩多的性格也在压抑,并没有写出他阴狠和残虐的一面,或许是他潜意识的埋葬了那一面,但是斯佩多还是斯佩多,他的名字还是Demon【意为恶魔】,我一直奉行完全了解。是时候让他所有的性格都毫无保留的放出来了。
这是一个必要的契机,即使乃们说我后妈我也接受了。这俩娃儿太迟钝了。
68、擦肩而过
字母的提示一个个显示,显示屏上映射着微弱的光芒,电梯里只听见两人沉重的呼吸。阿诺德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按着,电梯顶上的小小孩子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帝丹……帝丹高中!
迅速判断出这是“侦探”英文的颠倒,江户川柯南果断的将电线剪断,在这最后一秒也能保持着冷静的思考,果然不愧为平成的福尔摩斯。只是他得知那是自家青梅竹马正在考试的学校时,就有点慌。现在全身紧绷的肌肉一放松下来,才觉得这几个小时已经累得不行。
“这下没问题了。”小孩子像是虚脱似的蹲在了电梯顶上,发出了短信的阿诺德也暗自松了一口气。从来没有离死亡这么接近过,仅仅一步之差就可以踏入不归的黄泉路。这一切有太多的巧合了,若不是江户川柯南万分熟悉的单词侦探,若不是帝丹中学而是其他的学校的话,他未必能在三秒钟反应过来。
只不过这样的经历让他再也无法缄默下去,突然这个时候觉得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事情。以前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自然懂的活着的不易,可是现在平静了十年,连心境也钝化了吗。
在生命最后的一刻,他终于了解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好了,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营救吧……喂,你在做什么。”柯南放松的叹了一口气,既然发出了炸弹的地点,并且在此通过电话说出了他的推理。柯南也没有管已经浮云掉的窃听器,刚刚扭头望向阿诺德时,却大惊失色。
“如你所见,拆门。”阿诺德黑色的风衣衣摆因为改变的动作而稍有皱褶,铂金色发的男子偏着头轻哼,然后夹杂着强大的云之火焰的变形手铐瞬间席卷了电梯门。这样的大声让东京塔下的群众也听得很清楚,慌得在场的警察怀疑是不是还有没有拆掉的炸弹。
看着已经扭曲成一片的钢筋,柯南小朋友张大了嘴巴,表情已经不能用惊愕形容。恐怕刚才睿智的侦探此时已经呆滞了。上面紫色的火焰跳跃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而这充满了冲击性的招式相当厉害,只要他想,毁掉一栋大楼也不成问题。这到底是多么可怕啊……
阿诺德的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他身上。
奇怪,总有一种刚才有人呆在这里的感觉。阿诺德的手附在了白色的墙上,手掌上似乎还有余温。他失神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不知是谁帮他用手指划过爱情线,说这样的线路几番波折,必将艰难万分。刚才似乎觉得有人在门外等他,是错觉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柯南跌坐在地,不禁有些惊恐的看着眼前黑色风衣,战斗力却强的和怪物一样的人。组织吗,怎么会?这样完全不是枪的概念了,现在的科技真的已经到达了那样的程度吗?
“不是什么不入流的家伙,我表面的身份是FBI,实际上……”阿诺德收起了手铐,将心中的烦躁收敛。“我可是黑手党。”
因为此时乱成一团,没有及时察觉到楼梯外隐蔽的相当完美的人。他没有转身,甚至连一眼也没有看,独自一人的走下楼去。垂在流海下的蓝色眸子此时染上了深深的黑暗。
果然他是一个自作多情的混蛋。斯佩多唇角的嘲讽渐渐的扩大,现在的他很想对着蓝天笑得猖狂无比。他戴蒙•;斯佩多完美的完成了能够蒙蔽他的幻术隐蔽,他该骄傲吗?
阿诺德始终不知道自己在陪着他。
他不知道最好。
现在没有心情应对采访和警察的盘问笔录,甚至根本懒得去找那个安置炸弹的罪犯。阿诺德手心全是汗液,拳头紧了又松似乎已经毫无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