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给她大量工作,央求她完成自己童年的梦想,带着她到处出行,纵然有自己偷懒的缘故,但最最重要的原因,是想把她留在身边,留在自己身边。
欧阳,那个,夏寒一遇到请求他人的事情又开始口拙嘴笨起来,夏寒低下头,有些不敢直视欧二小姐,夏寒说,欧阳,既然董事会通过了,能不能给我一周的假?我想带小兰回趟新竹。
小兰,小兰,还是这个名字,欧阳轶伊不由的微愠起来,这个人俨然成为夏寒生命中的一部分。
想回就回吧。欧阳轶伊淡淡的挥了挥手,语气里彰显着不高兴,若在以往,遇到这种情形,夏寒也就不再坚持,但这次不一样,夏院长病危,她无论如何也是要赶回去的。
下周的日程表已经交给Kim了,还有这些文件,夏寒把自己桌面上的文件抱了起来,放到总裁办公桌上,这些文件大体上没有什么问题,个别的我已经标注了,你再好好看看。夏寒朝欧二小姐那里看了一眼,发现欧阳总裁兀自站在那里,也不接话,一脸阴郁。
那我,夏寒尽量斟酌着语气,那我就先走了。这个欧二小姐人是不坏,就是脾气变化太快,好在夏寒生性冷谈,倒是不以为意。
夏寒走后,欧阳轶伊自己坐在办公室里生着闷气,其实一开始欧二小姐知道自己对夏寒别样心思之后也着实纠结了一阵,毕竟同性之恋啊,多新鲜,多刺激啊!(好吧,欧二小姐在日本对这种事司空见惯,只是没有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而已)但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欧二小姐渐渐意识到,这可不是什么新奇好玩的事情,她是真的真的爱上了夏寒,欧阳轶伊想和夏寒走的更远。
轶伊,收拾一下,我们马上飞东京。欧阳轶伊的闷气尚未抒发出来,欧阳轶男便走了进来,语气里带着不容否定的坚决。
飞东京?欧阳轶伊一脸诧异的看着老姐,有些日子没见老姐了,怎么突然消瘦了许多?
好了,不用收拾了,跟我去机场吧。欧阳轶男也顾不得和欧二小姐解释,又急匆匆的先行走了出去。
看到老姐出去,欧二小姐赶快把个人用品往包包里塞了塞,慌忙跟了过去,欧二小姐现在心里那个悲催,有这样的老姐,就算是搞定了夏寒,欧阳轶男那可怎样去解释啊!!!
东京偶遇
下了飞机的欧二小姐一脸迷茫之色,惯性的跟着欧阳轶男出了机场,欧二小姐脚踩大地,却依然有着一种身在云端的感觉。震撼啊,欧二小姐回忆着刚才欧阳轶男说的老爹老妈的旧事,简直就是狗血的台湾豪门恩怨剧,扯!太扯了!
故事大体是这样的,她老妈程家蔓喜欢左氏家族的大少爷左思俊,却被她老爹用了非常手段给抢了去,程家蔓委曲求全,以帮助欧阳家为条件,想换得左氏一门性命无忧,却不成想,最后还是被欧阳子孝赶尽杀绝,程家蔓在左氏灭门之后,心灰意冷,生下欧阳轶伊之后,也就挥别尘世,撒手而去。
扯?可不是扯的跟电视剧似的?
轶伊?不知不觉中欧阳轶男带着欧二小姐来到了东京都世田谷的一栋独立公寓,这便是程广德在东京的隐居之地。
轶伊,交代你的事情都记住了么?要不是因为欧阳天赐拿刀架在脖子上,欧阳轶男又哪里愿意让轶伊知道这些事情!
嗯?嗯!欧二小姐满脑子私心杂念,哪里记得欧阳轶男交代过什么。
龟田?好眼神的欧二小姐倒是一眼就看到站在防盗大门前立的跟柱子似的男人,衣冠楚楚的样子不是龟田又是何人?
轶伊?著名眼科医生龟田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竟然会在这里见到欧二小姐。
哦,欧小姐,龟田看到一旁的欧阳轶男,慌忙迎了过来,绅士范儿十足的问了声安。
你们,你们到日本,怎么不通知我一声?还有,你们怎么会……龟田想问这对姐妹花怎么会到这里来,话到嘴边,又觉得似乎不太礼貌。
你怎么在这里?你是说在研究什么,什么染色体变异的事情么?他乡遇故知,欧二小姐又开始有些小兴奋。
哦,欧阳小姐,龟田对着欧阳轶男恭敬的说道,这里住着台北的程广德老先生,而我有些事情想向他了解一下。
听到龟田的回答欧阳轶男也有些惊讶,龟田来拜会程广德?难道他知道程广德是轶伊的外公么?
不过欧阳轶男现在没有时间就这件事情纠缠下去,龟田先生,我和轶伊现在急着去拜会程老先生,有什么事情,再约个时间吧?
哦,那,那好,其实龟田倒真的不知道程广德与欧阳家有这段故事,龟田来找程广德,全然因为听人说程广德对台湾各个方面都很知悉,所以想来了解一下,在台湾是不是有人知道太仓家族的事情。既然欧大小姐这样说了,龟田也不好意思再留在这里,鞠了个躬,先行告退,心里惦记着订张桌子,也尽一下地主之谊。
轶伊?我们进去吧,不管上一辈人有什么恩怨,你到底是他的亲外孙女,他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受人欺负的。
欧阳轶男用手拍了拍欧二小姐,刚才告诉欧阳轶伊的事情的的确确是自己所听说的,但欧阳轶男总觉得,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样简单。
左思俊?欧阳轶男很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子,可以让程家蔓那样的一个女人,可以爱到,逾越了生命。
太仓家族(一)
在足足等了两个钟头后,欧阳轶男带着欧阳轶伊终于出现在了龟田的面前。传统的日式包厢里几个艺妓已然嗯嗯呀呀开始唱着演歌。
欧阳轶伊也不见外的顾自坐了下来,抓起一旁的清酒斟了一杯,一口罐下。啊!!!欧二小姐辣的眼泪直流,虽然以前在日本呆过一段时间,但还是不能习惯这种冲人的味道。
不能喝,就不要喝!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就好!龟田慌忙倒了杯清茶递了过去,欧二小姐这般表现他再熟悉不过,一定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龟田,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晚上还麻烦你把轶伊送回酒店。欧阳轶男没有坐下便对龟田道了别,欧阳轶男走的时候拍了拍欧阳轶伊,父辈们的争斗杀戮欧阳轶伊可以当做笑话,一旦轮到自己身上,欧阳轶伊还需要一段时间理解和消化。
待龟田送走欧阳轶男回到包厢,好家伙,欧二小姐已经把一瓶清酒直接罐到了肚子里,龟田那个后悔啊,欧二小姐不喝酒的时候尚且抽风,一旦喝了,那是真疯。
龟田!龟田!欧二小姐拍打着桌面,脸上红晕翻飞,龟田,你知道么?我有个外公!我还有个外公!
龟田慌忙挥手遣散了艺妓,拉上了两侧的屏风。转身回来一看,欧二小姐又给自个斟了一杯。
别喝了!龟田一把上去夺下酒杯,欧二小姐一只手扯着龟田的领带,把龟田拉到身边坐下,听我说,我有个外公!
你外公?是谁啊?龟田拿了个鳗鱼卷,塞到欧二小姐嘴里,这个欧阳轶伊,还真是让人不省心。
程广德!你今天早上要找的那个,欧二小姐嘴里都哪着,龟田,你知道我们家有多离谱么?我老爹□了我老妈,然后有的我!!!欧二小姐一个眼疾手快,又抓起酒杯一口饮下!
轶伊,你……
龟田,听我说!欧阳轶伊一口打断龟田,我老妈为了保全她的心上人,嫁给了我老爸,然后我老爸杀了他们一家!
现在,我外公让我姐,让轶男去杀我表兄,我表伯!!龟田,你说,你说,我们家是不是很神奇啊?欧二小姐又一把扯住龟田的领带,这下快把龟田勒了个半死。
龟田费了好大功夫让了欧二小姐松手,其实欧二小姐说的这些龟田并不意外,龟田家族和日本很多有名望的豪门贵胄颇有往来,这些豪门恩怨,在日本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龟田舀了一勺汤送到欧二小姐嘴里,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做什么,我告诉你个秘密吧,关于你的好朋友夏寒的,想听么?
不要给我提她!听到龟田提起了夏寒,欧二小姐心里更是难受,下了飞机就给她传了简讯,到现在一点回音都无,真的是,见到她那个无亲无故的妹妹,就什么也不记的了么?
不想听就算了,那个夏寒很有可能是日本人呢。龟田漫不经心的自己夹了一口菜,用余光瞟了一眼欧二小姐。
夏寒是日本人,你怎么知道?你知道她的身世么?她不是孤儿么?果然,欧二小姐两眼瞪了起来,欧二小姐晃了晃头,从昏昏沉沉的头脑里找出一点理智,接二连三的问向龟田。
恩?龟田耸了耸肩,漫不经心的说,你喝醉了,等你清醒的时候再说吧!
不行!欧二小姐上去就拧着龟田的耳朵,惹的龟田嗷嗷直叫,这么野蛮,以后要没有我,谁还敢再娶你!啊!好吧,我说。
龟田把自己这段时间的研究一一告知欧二小姐,告诉她在日本的幕府时代,将军府的家臣有一个神秘的太仓家族,太仓家干着类似萨满一样的职业,卜问吉凶,每一代太仓家族只会留下一名女性,继承整个家族,而这个家族的女性会有一双因染色体变异导致的蓝色眼眸……
太仓家族(二)
明治维新后,幕府垮台,太仓家族也就随着淹没在史书之中,近代以来,更是毫无音讯,所以我很怀疑太仓家族可能去了台湾,而夏寒极有可能就是太仓家族的后裔。龟田一鼓作气的把自己得意的研究成果汇报给了欧二小姐,正襟危坐,准备接受欧二小姐的二轮质询。
哈哈…。。哈哈,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欧二小姐大笑起来,笑的满口喷饭,笑的眼泪横流。
疯了,都疯了,这世界上的人都疯了。欧二小姐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大声喊着,去写小说啊,去拍电影啦,夏寒,夏寒,欧二小姐呼喊着,然后一个趔趄摔倒在龟田身上。
轶伊,轶伊,看到倒下的欧二小姐醉的人事不醒,龟田一脸黑线,认命的抱起欧二小姐,把她送回酒店。
夏寒,夏寒,你怎么不理我,为什么不理我!一路上,欧阳轶伊嘴里嘟囔着中文,龟田只听得夏寒的名字,不明白怎么换成这个人惹的欧二小姐了。
回到酒店的时候,龟田没有看到欧阳轶男,龟田把欧阳轶伊扔到床上,用冷水给欧阳轶伊敷了脸,等了一会,看到欧二小姐好像睡熟了过去,起身准备离开。
夏寒,不要你走!说时迟那时快,欧二小姐一下子从床上追了下来,然后死死搂住龟田的脖子,害的龟田又一次快要窒息。
轶伊,龟田的脸这会憋的比欧二小姐还红,轶伊,我是男人!你这样,我会把持不住的!龟田大声嚷嚷着,一直以来龟田和欧二小姐的关系保持着暧昧状态,龟田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突飞猛进的进展。
咳,咳!推门进来的欧阳轶男好巧不巧的撞见了这样一幕,龟田见到有人进来,慌忙用了力气推开欧阳轶伊,然后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
欧阳小姐,我,我,轶伊她醉了,我,我没有…。龟田不知道怎样像欧阳轶男表述当前的情况,怎么有一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没什么?轶伊也是成年人了。欧阳轶男一如既往的平静,轻轻走了过来,无所以畏的样子。
那我先告辞了,龟田匆匆忙忙的又鞠了个躬,夺门而逃。
出了酒店的龟田擦了擦汗,刚才被欧阳轶伊那样子抱着,很是有点心神不宁。
不行,不行!龟田摇了摇头,最近在研究太仓家的事情,男女之事还是不要的好!最近查了很多史料,也接触了很多有关太仓家族的神秘事件,虽然龟田是个无神论者,但看着看着也不由不心存敬畏起来。
龟田看了看表,时间还早,便又赶回了实验室,铺开厚厚的影印史料,细细琢磨起来。
太仓管介,幕府家臣,目通苍天之色,知祸福吉凶,维新后,间或风闻长崎,琉球,后不知所踪。
龟田看着这最后一页记载太仓家族的文字,挠了挠头,明治维新后,很多垮台的幕府家臣或是被杀,或是逃亡,这样看来,太仓管介逃到台湾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龟田打开互联网,搜索了台北近二十年来,视网膜变异的数据资料,并没有任何医学机构有过记载这种病例。
夏寒,夏寒,龟田嘴里也开始念叨着这个名字,怎样才能证明你拥有着太仓家族的血统,你的母亲,到底是谁,她,又在哪里?
最后的老院长
新竹圣玛丽教会医院里,夏寒和夏兰守了夏长珠两天两夜,祈祷,祝福,哭泣,夏长珠还是带着一脸的牵挂停止了呼吸。
无论怎样,你们都要坚强,小兰,好好读书,小寒,你也可以找到人生的幸福的。老院长弥留之际,紧紧拉着两人的手,语气里依然是有如慈母般的关心,眷恋。
院长!夏兰扑倒在院长怀里,感受到院长越发冰冷的身体,夏兰的泪从见到院长那一刻就没有停歇过,这是恢复视力后,夏兰第一次看见夏长珠,却不曾料到,竟成了永别。
夏寒在一旁默默的站着,一动不动的看着床上静静逝去的老人,台北一别,不过半年,老院长已经消瘦到皮包骨头。
胃癌晚期,早在一年前夏长珠就已经知道,可是老院长没有告诉任何人,一个人承受着病痛的折磨。
噩耗一出,陆陆续续有很多福利院长大的孩子孩子赶来,在这些无父无母的孩子看来,夏长珠就是他们真正的母亲。
小兰,小兰,我们去帮着料理后事吧。夏寒轻轻扶起夏兰,夏兰的眼睛还在恢复之中,这些天流了太多的眼泪。
寒,寒,夏兰整个人瘫倒在夏寒怀里,为什么,怎么会?原来生命可以如此脆弱,原来那个你说等你有时间回来看的人,不一定有时间等到你回来的那一天。
小兰,坚强一点,我们不是答应过院长要坚强么?夏寒的指间轻轻夹起夏兰的头发,夏兰的发质很好,像丝绸一样柔软。
夏兰双手环住夏兰,紧紧的环住,那种不安又一次深深的凝聚在夏兰敏感而脆弱的心中,夏寒,夏寒有一天也会离开么?难道总有一天这个世界上就只会剩下孤单单的一个自己么?
夏寒轻轻的拉开夏兰,从内兜里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