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局一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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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局一华年-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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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分书信之中,只有一张提到“若对御印有所怀疑,君与麓南兰花冻熟识,不妨前往令其鉴之”,才使南临下了决心定要寻到这位兰花冻。
  而去做这件事的人选,再无人比风莲更为合适。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风莲自是不知,但仅凭那枚天子御印,再蠢笨的人也多半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当时他拈着那张信笺一时惘然,却听窗外渔翁口中哼着调子踏歌而过,似有意似无意地道:“我有一块上好的封门青,可惜啊可惜,原本石质极好,却是顶上裂了条缝儿,再卖不起好价钱。”
  继而又道:“幸好兰花冻与我出了个好主意。”
  
  风莲回过神来,看着南临有些变幻不定的神色,道:“卑职听说兰花冻是一种上等的印石,另有一种更为珍贵的印石名种,叫做封门青。黄金有价石无价,有时一颗封门青只怕价比黄金,但若这颗石头质料原本好得很,却是顶上开裂,再买不出好价,岂非可惜?”
  渔翁一击掌,哈哈大笑,道:“只须将顶上那一半截掉,封门青便完整无暇,再无人知晓这原本是半截石头啦!”
  “那便将顶上开裂的部分截掉,从没有见过这颗封门青的人,仍会只当它是完整无暇的好印石。”
  风莲缓缓说罢,定定地直视着南临,道:“皇上为保先帝英名,截掉的部分,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他这一句已然十分不敬,南临却似没有听到一般,微微昂着头,继续听风莲道:“为灭口,连无辜老弱都不放过,是否有些过了?”
  南临哑然半晌,才道:“这只怕是先帝最难以启齿最不足为人道的不堪错事。”顿了顿,续道,“并非单单为保先帝英名。”
  他缓缓站起来,负手站到窗边去,也不知望着哪里,许久才道:“当年木家将军极负盛名,举国爱戴,敌族敬仰。此事若隐瞒不住,为有心之人利用,民心动摇,军心不稳,天下大乱,朕不能让此事证据有一丝一毫被他人掌握的可能。”
  他微微苦笑道:“所以为了隐瞒这一个错,竟要用其他错不断去弥补。朕并不圣明,虽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但在此事上,却只能用这些卑劣的手段。”
  
  风莲并未考虑到这一层,一时倒也是无言以对。南临回过身来,道:“你怕不怕?”
  风莲一怔,南临又道:“你已知道此事,怕不怕朕也将你灭口?”
  风莲摇了摇头,缓缓道:“那张信笺,卑职已妥善藏好,除了卑职之外,天下再不会有第二人知晓它在何处,但皇上若要找到再毁了它,也一点都不容易。”
  南临坐回椅上,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风莲犹豫了一下,重又跪下道:“卑职以守口如瓶为誓,求皇上应卑职一诺。”
  南临叹了口气,道:“但凡朕还在位,便竭尽所能,保南容平安。”
  有些事实在心照不宣,不用说得太明白。
  风莲也再不答话,只叩首谢了恩。
  
  风莲踏入逸王府时已然又是繁星满天。已近子时,原本子时必要发作的长开眼如今却丝毫动静也无,他心中不知是悲是喜,直到靠近了南容的卧房,借着满天的星光望进房内,南容与一个大着肚子的女子一个躺在地下一个躺在床上,明明阿容已然近在咫尺,原本一靠近便躁动不安的蛊虫却再无声息。
  他抚着胸口长长叹息了一声,此时方能彻底死心,仅存的一线希望是当真再也没有了。
  他叹气声虽轻,南容却原本就没睡沉,耳朵又灵敏,立刻便抬起了头来,一双全无神采的眼睛茫茫然望向窗外,似乎还在确定自己是否在做梦。风莲轻巧跳进窗去,春夜里浅淡的风难以察觉地漾了一下,他望了一眼尚在熟睡的女子,抱着南容重又出去,南容恍惚着尚不知自己是梦是醒,便被他紧紧搂在胸前,听他道:“我回来了。”
  
                  第七十七章 没题目
  南容刚刚从被窝里被拉出来,天气虽已温暖,仍是稍稍打了个寒噤。他抬起手来摸摸风莲的脸,搂搂他的脖子,然后抱住了他的腰。
  风莲闷不吭声地抱住他,原本觉得要讲的话当真是千言万语,临了才不知从何说起,许久憋出了一句话:“阿容,你长高了。”
  分别将近两年,南容原本还小,又是在男孩子长个子的年纪,原本高度只到他胸口,如今却已超过了肩膀。
  只是他这一句话说出来实在很有些煞风景,南容笑道:“是啊,谁叫你去了那么久。”我还娶妻了。
  他原以为若再见到风莲,会有许多话要问,许多话要说。比如这么久你去做了什么,比如皇上究竟同你说过什么,你在外面有没有吃苦。比如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在京城的好,走得远远的罢,比如我已经成亲了,也许不能跟你走。
  然而等真正见了,才觉得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满心的盘算俱化作乌有,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风莲轻轻放开他,纵身又跳进屋去拿了一件外衣给他披上,南容笑道:“旁人看见,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飞贼。”
  风莲将他抱起来,道:“我们走罢。”
  南容点点头,并不问到底是走去哪里,只觉身体一轻,便随着风莲疾行,风声在耳畔轻轻滑过,春夜里说不出的宁静欢喜。
  等到停下,风莲让他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不久重又回来时,身后跟着两匹马得得的蹄声,将他扶上了马,自己也跃上一匹,道:“我回家时师兄说,这马已经驯得不错了,能很乖顺地跟着领头的马走,正好赶得及送给你。”
  南容手里握着缰绳,感觉着□的马温驯地缓步前行,蹄声低缓,两匹马的蹄声彼此交错,仿佛踏出了一些独特的节奏。
  行了不到一盏茶时分,南容终于忍不住出声要求道:“我要跟你骑同一匹。”
  风莲回过头来,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南容好久没听到回答,心中清楚他在想些什么,不由得气鼓鼓地道:“没有问题,骑得很舒服,不怎么颠,而且很乖,都不用我夹它肚子。”
  风莲“嗯”了一声,然后没有话讲。南容气鼓鼓道:“但我还是要跟你骑同一匹。”
  风莲这才恍然大悟,他也不换马了,放任着自己的这一匹在前面走着,在空中轻巧一翻,便稳稳落在南容身后,坐在了马背上。
  
  两人便这样跟着前面那匹很是神气的领头马漫无目的地走,满天繁星的光辉渐渐淡了下来,东方泛白,天亮起来时,已然出了京城。
  风莲不特地说现在到了哪里,南容也不问,仿佛在马背上便能如此安稳地过了一生一般,晃晃悠悠,便舍却了其余的一切。到了晌午,才随便寻了路边的简陋客栈打尖,在客房同榻而眠。
  睡了一下午,南容率先醒来,伸手摸了摸身边的人还在,小心翼翼地爬起来,两手两脚分开了撑在他身体两边,低下头去偷偷地亲他的额头。
  这里亲一下,这里也亲一下。鼻尖上凉凉的,轻轻咬一口。
  等他终于亲到嘴唇时,风莲伸手环住他的腰,一下子把他拉下来趴在了自己身上,含住了他的唇舌,相隔了这么多时日,一切都略显生涩却仍是自然而然。
  
  南容蒙蒙胧胧地喘息,手一点一点地摸过去,陡然停在了风莲胸口,那里原本光滑的肌肤凹凸不平,竟是一条粗粗的疤。他虽然看不到,却也能想像那疤痕的纠结可怖,手指一时停在那里,低低道:“你什么时候……又受了这样重的伤?”
  风莲无言,把他抱起来,让他躺在自己胸口休息,才缓缓道:“在麓南的时候。一次不慎中伏,中了一箭。”
  从沽澜湖往京城的路上。他原本不会耽搁这么久才回来的,找兰花冻只用了半年,剩下的时间,都只是在麓南王府养伤。
  这一箭极为凶险,不仅正中心脉,箭头还有毒。刺客被他当场击毙,却始终没有搜出解药来,为求疗伤,他才重又去找了徐清风。
  “早知道会如此,我当初便绝不刻意避着你了。”他慢慢道,“最终仍是这样的结果,不如每时每刻都和你在一处。”
  因箭上有毒,徐清风也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方将此毒拔除,他体内的长开眼与各种药物相抗,初时反应极烈,后来便慢慢弱了,最后终于消失。徐清风惋惜地说道只怕那只蛊虫就此消亡了,原本找到它便是机缘巧合,要再找当真是千难万难。
  
  南容脸色极为疑惑,风莲考虑了良久,才将事情原委都一一说了。南容无言,半晌终于轻轻踢了他一脚,搂住他的脖子,低低道:“傻子。”
  他低骂过这一句便不再说其他,力气渐复,便又在风莲脸上亲来亲去,风莲只感到他柔软的唇在脸上一啄一啄,握住他的手道:“会累吗?”
  南容很坚定地道:“不会。”想了想又道:“你累?那我来。”说着很有气势地从上往下对着他,手往两边一撑,腰却一软,整个人重新滚了下来,风莲忍不住笑了出来:“躺下罢。”
  
  不知不觉夜色又深,两人胡乱吃了些东西便重又睡去。南容睁着眼睛数风莲的呼吸,一直数到了数千下,慢慢爬起来,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按着记忆出了门,唤小二牵来了两匹马,重又向京城方向而去。
  马匹识途,只要找准了方向便不会走错路。等到听到喧闹人声,确定已然在京城之内,他便下了地,牵着领头马朝逸王府走去。
  
  小王爷无故消失了一天一夜,王府中人都有些手足无措,南远更是不知如何是好,以她的性子万万不能坐着干等,正急得团团转,南容却忽然回了来,不由分说便抓着她将她拖出去,硬托上马。
  “怎么回事?”南远摸不着头脑,“这是要去哪里?”
  “你不要呆在京城。”南容示意她策马前行朝城外去,“风莲马上要走,你跟他一起走。”
  南远一呆:“他这么快就要走?”
  “这匹马认得他的,任它走就是,大约是出城十里,有一家破陋的小客栈,我忘记问名字了,不过旁边有打铁声,应该是铁匠铺,他在那里。”南容不答她,自顾自道,“若有可能,不要再回京城来了。”
  南远张了张口,想要问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南容脸色平静,却总让她觉得有些惨淡,她讷讷道:“那你……”她原本以为风莲跟南容总有些不同寻常的来着,何况徐姨不是说……
  “我自作自受,怪不得旁人。”南容轻声道,“我一点都不是……敢爱敢恨的人。劳你告诉他,南容太过胆小,又太过贪心,忠孝都想占,哪个都不想缺,老想拿大牌,又没那本事和运气把把都赢,就只好少算一些其他的了。”
  
  从此默默无语,直到出了城,南容下了马道:“那我不送了。一路平安。”
  南远回头看了他一眼,话到口边,终是只剩了四个字:“阿容,保重。”
  南容牵着的马又习惯性地要跟上前去,被他拉住了缰绳。那马天生温驯,倒也不反抗,便这么乖乖地站着。倒是南容站着发了会呆,忽然又牵着它朝前走去。这般慢走终究是赶不上前面的马了,南容耳力再好,一段时间之后,也再不能听到前面的马蹄声。
  他终于勒止了马,慢慢蹲下来,马温顺地站在他旁边,用温暖的身体蹭蹭他,过了一会坐了下来,仿佛是示意他坐上来。南容伸出手,没有握住缰绳,倒是抱住了马脖子,将整个脸都埋到了它的鬃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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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PS比较多了!……大家挑着看看就行= =
  
  首先是,老早那在王八壳上刻的乙辰年,是我从干支里随便凑了一个,后来推算了一下,乙辰年应该是……木有的|||其实一甲子六十年循环过来凑不到乙辰,囧。木家八兄弟被杀那年是丙申,刻王八应该是差不多二十年后,所以改为乙卯年。这个昨天就想说结果忘记了orz,我这杯具的记忆力……
  然后是,写到这里终于差不多可以快进了TAT哦不下一章后终于可以上字幕写X年后了TAT……我发现我好能拖orz。其实原因大家可能猜得到吧……为毛呢为毛呢……orz因为许我一生里设定的间隔是六年啊捶桌||||||我为毛挖这么大个囧陷阱给自己跳啊orz||||
  
  写到这里也算告一段落了吧终于可以看到完结的曙光了然后我好想来个阶段性小结乃们可以当作没看到的真的=口=
  最初我的想法是想把一些阴谋诡计藏得深一点,尽量不让小莲花和阿容参与,反正他们两个对朝堂利禄没啥需求,斗毛斗= =所以阴谋诡计都是暗的,显到面上来的都是这些暗线已然引起的结果了。其实并不是乱的,整体来讲,还是有轨迹来着的……我原本想,这样藏得深一点,有兴趣的童鞋可以研究研究,没兴趣动这脑筋的童鞋可以很海皮地绕过这些单看感情线路,因为反正这些东东一点都不显眼……不过好像……搞得不是很成功= =|||(下,下次再努力OTL)
  再然后,话说其实这设定明明很狗血的你看攻受上代恩怨涉及血仇朝堂武林大乱斗但是为毛会平平淡淡到现在呢囧=_=|||||我很想写小莲花和阿容的本质其实还是普通人(就算一个武功很高一个很早熟吧OTL),普通人的缺点毛病一样不少,遇事会给自己找借口,犹犹豫豫一时半会下不了决心,看到难以面对的事实,也会想逃避。有点拖泥带水,但是最好还不算讨人厌。总的归纳为“有不少毛病和问题的好人”……这样。
  然后关于感情方面,其实简单来讲就是……南容比风莲坚定,但是风莲比南容纯粹吧。
  》_最后再谢谢大家能忍受这个平淡无奇的故事到现在!鞠躬!
  
                  第七十八章 去哪里
  忽而听到马打了个响鼻,南容有些迷糊地抬起头来,才意识到自己倚着马肚子睡着了。四周都没有人声,静悄悄的安静,马低下头去,大约是扯下了一些野草,口中发出了咀嚼的声音。
  他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眼前反正也是一片漆黑。马似乎看到他醒了,回转了头来,竟然伸舌头来舔了舔他的脸。双腿在地上以一种别扭的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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