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虽然每次都好像是我打伤他……但是么,我想全个洛阳城都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本小姐是个什么人物。本意是想利用他来做最大的烟幕,最硬的屏障,谁知道这烟幕反倒过来熏死自己;这屏障还搞“自爆”!
看着一副为难样子的贾老爹,心内暗叹一口气,怕是争辩也没有用了。贾家的人碰上司马家的人,明着来说还是得要让着三分的,何况贾老爹还不是在朝为官,根本没可能与司马叫板。贾老爹一个男人把我拉拔了十七年,也是不容易的一件事,说真的,为难他的事我可真做不出来……不
眼珠子一转,内心暗笑,但是脸上还是一副阴云密布的样子,猛然一抬头盯着贾老爹。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往后一退的贾老爹眼神带上几分惊惧地看着我,生怕从我嘴里又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死死盯着贾老爹半响,看着他那张还很是年轻的脸从白变青从青变紫从紫便灰,估计再盯下去就得晕菜了,我才把目光收回来,袖子一甩,头一偏,道:“算他狠!”
贾老爷这时候憋着的一口气差点没接上,呛得泪花直冒,但是头点得如小鸡啄米般,连声应道:“答应就好答应就好……果然是爹爹的乖女儿……”
轻哼一声,我扭头就走,在转头的一刹那,本来阴沉着的一张脸猛然神色飞扬了起来。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敌人杀了过来,打不过,难道我还不懂跑?!
“今夜……月黑风高……”我一身自制的长裤长衫站在后院中离府边高墙最近的假山上,双手环胸,抬首观天,连颗星星也没有。
“果然是个好日子!”
“小姐,你……啥时候能下来?”早已翻到墙外的吉祥一脸呆滞地问道。
我用眼角斜瞥她一眼,这妮子老爱拆我台,说她笨嘛……也确实是笨。但是么,也笨不个完全去,啧啧……
“来了!”
说罢我便轻轻一跃,身姿入轻燕般灵奂,然后一路飘然而下,最终……
砸到吉祥的身上。
两人同时哎哟了一声,随即立即双双用手捂嘴,互看了两眼,然后不顾疼痛,耸拉着脑袋捂着嘴巴,一拐一拐地消失在洛阳茫茫的夜色中……
……
黎明。
贾常玉才起身不久,还在书桌上为了女儿即将嫁进汝南王府唏嘘不已,想不到自家那捣蛋王还真的能嫁出去,改天真的应该好好到白马寺还神,谢谢菩萨保佑……
“老爷!!出事了!!”管家贾福全几乎是俯冲地一路“杀”进贾常玉的书房。
贾常玉觉得这个任何时候都大惊小怪的管家心理素质还是相当的不过关,自他们贾家那霸王丫头出生以后,啥大世面还没见过?
“别总是慌慌张张的!我们贾家快成汝南王府的姻亲了,随时要保持自家的风度气质!知道不!不然的话别人还觉得我们贾家配不上汝南王府!”
贾常玉一向性子温软,最近为了女儿这桩亲事终于摆出了久久未见的家主气势,对着贾福全开口就是轻斥。
那贾福全伺候了自家老爷二三十载,自然知道他是个什么性子,根本没甩他的训斥,直奔主题:“小姐不见了!账房说今天早上发现丢了银子……”
“呯咚”
……
贾福全用手背轻轻擦了擦额间的汗水,右手稳稳接住晕倒的贾常玉,心中不无唏嘘。打从咱家霸王大小姐出生以后,啥大世面没见过!?这老爷,心里素质也忒不过关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基本不变。不过原本的二三章合并!
忽遇
那厢大乱,而这厢的始作俑者却骑着小毛驴嘴巴里刁着根禾杆子悠哉游哉地走在春暖花开的路上。
身后坐在另外一匹小驴子上的吉祥被这驴子的速度磨得浑身不自在,不由得小声嘀咕:“小姐这怪脑袋又不知道在想什么了……有马不买偏买两驴子,这么个走法,被老爷逮住了谁也怪不得……”
她那嗓门,即使凑到别人耳边说悄悄话都跟公放似的,嘀咕的那几句全落在我耳中,我挑挑眉,把口中的禾杆子拿到手里,头也没回地道:“你这就不懂了~我们现在穿得一身平民布衣,骑两头高头大马飞奔而过,在过城门的时候必然遭人测目,多一份注意多一分危险,惊动我爹我倒不怕,怕就是怕惊动那司马小贼……”
这天下还是他们司马家的,捻须也不捻老虎须。何况在老虎的眼皮底下?
等我走出了这洛阳城外三百里,就天南地北任我飞了。不过么,我暂时还没决定飞到哪里罢了。
这么慢悠悠的走走停停,边沿途欣赏欣赏这春日风光,边让我好好地考虑考虑,天下之大,究竟我应该跑到哪里去,待确定了目的地之后再换马匹也不迟。本小姐这聪明的脑袋瓜子可不是白长的,把金银锭子往死里装!吉祥一身蛮力,不用白不用。
时间如水,流淌得那叫一个欢畅,哗啦啦哗啦啦地,就这样,过了十数日。
刚走的前几天,我心里还是挺没底的,随时做好被抓回去的准备。殊不知居然无惊无险地让我这么慢悠悠地晃到了扬州。
自出了洛阳到了于阳城(今登封市)后,我和吉祥便重买了一套云锦男装,买了两头大马上路。一路吃喝玩乐纯属浪费时间虚度光阴,过得那叫一个逍遥。日子一逍遥了,便想更逍遥点。于是灵机一动,临时决定了绕道到扬州去。
为什么想去扬州?一是想见识见识这个在现代已算毁了一半的没落古城的美丽,想知道古时闻名遐迩的“富甲天下”究竟是何等气派,更想知道,那诗词中被称:水色三分,月色三分,景色十分的地方是何等秀丽。
现下时值农历三月时分,洛阳牡丹开遍天下一派繁华,到了南兖州(今扬州,下文为了方便了解,还是直接说扬州吧。)确是烟雨蒙蒙,琼花盛开,花香扑鼻,清雅非常。
一路上向店家打听而来,扬州城内的大客栈有两间,一间“天下楼”“吟翠楼”,两楼并立已多年,但是天下楼多是豪门侠客光顾,而吟翠楼听名字便知道是文人骚客居多。
依照常理推断,像我这种性格的人对江湖一词早已心生向往,但是越想去哪里就越不能去哪里,否则被逮住的机会就越大。
我想,无论我爹还是那司马小贼想破脑袋都想不到我居然会住进了吟翠楼,因为吟翠楼以文为特色,所有要入住的房客必须要先通过掌柜的考试才行,这种别树一格的做法也是为它的受欢迎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嘛。
至于为什么我会住进了吟翠楼,其实很简单啦,我文学修养不高,但是古人他们自己的文学修养高啊~
我学不会还不会剽?
不过剽窃始终是件不能见光的丢人事,所以我也不敢拿什么唐诗宋词来糊弄人,只把那个到了千年以后还是没有人能对出很好的下联的对子摆上了台面,道只要掌柜对出了上联,那么我便乖地自请出门。
烟锁池塘柳
区区五个字一出口,那掌柜立刻变了脸色。
从脸色就知道这千古绝对可是难住了那掌柜,这五个字分别以金木水火土五行为偏旁。因此下联也必需同样是以五行为部首的,而且上联所写的分明是一幅绝妙的山水画,因此下联必须也要有同样的意境。
果不其然,那掌柜一抚掌,一张本来还有几分清高的脸立刻变得亲和起来,笑脸相迎热情非常地道:“公子果然出口非凡,老朽今日总算见识了什么叫江山代有人才出!看公子年纪轻轻出口又是不同一般人,又途径我们扬州城,想必是曲阜的尼山书院的学子?以公子的才学他日考取功名定然不是难事!”
“尼山书院?不,掌柜您误会了,我只是途经此处而已……”
掌柜一愣,连忙道:“公子此般才学,竟然不是尼山书院的学子?敢问是哪位先生的门下?”
我故作神秘地浅浅一笑,拱手道:“吾等小辈班门弄斧而已,并没有从师任何人。”
那掌柜一脸讶异过后,忽然笑开,摇头晃脑道:“公子天纵英才,倘若家中同意,不如到尼山书院学习一番,经丁夫子稍一指点,以公子的聪慧,功名触手可及哪!”
哪个丁夫子那么厉害?稍一指点功名就触手可及?
看我一脸不信,那掌柜便开口又解释道:“尼山书院已开了二十来年,每年放榜的上至状元下至榜眼都不知多少是从中出来的,但是尼山书院每年只收一次学生,每次收学生都要经过书院现在的夫子丁程雍先作考核,水平过关者才能进入书院学习。公子运道那是相当的好,刚好碰上今年就是尼山书院的三年一度的招生,这招生的时间还偏偏在这三月时分,公子倘若真是有心考取功名,真真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啊!”
听了掌柜的话,我眉尖一跳。
对啊!为什么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个去处?
好吃好住,还好玩学校不好玩的话全天下没地方好玩了!
而且,我怕我爹和司马祈想穿了脑袋也想不到我这个平日连书都没有翻过的人居然会去书院吧!
有道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但是那尼山书院……听着……真真有些些耳熟?
我甩甩头,把奇怪的熟悉感抛诸脑后,反正这种好机会都给我碰上了,看来老天爷还是相当眷顾我的!
好!就这么决定了,目的地就是尼山书院!
进去待个一年半载的时间,到时候出来,怕是那个司马小贼早已娶妻无数了,而我爹嘛……我压根就没担心过他,虽然不是贾南风的直系亲属,但是好歹按辈分我爹也是她的表哥,汝南王府的人虽然不高兴,估计也不会拿我爹开刀,这样我就能安安心心地进行我的“求学”生涯”咯……
“小姐;你说……那掌柜该不会是胡掰的吧!?这地方哪有什么书院哪?!”
吉祥气喘呼呼地回头问我,本来一张白嫩小脸上现在又是泥又是汗,头顶上还插着数片枯叶。
我累得大气都喘不出来,右手还拄着一根吉祥硬是从树上给我掰下来的树干子,回道:“想……想那吟翠楼……那么、那么大的一客栈……居然出了个瞎掰的掌、掌柜……哎哟!累死我了。小样,把我骗来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山沟沟里……呼呼……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话说三天前,我和吉祥两人兴冲冲地谢过那个指点我未来光辉之路的掌柜,便朝着掌柜说的方向出发,一只望东南方走,沿途还问了无数的人,终于找到了那个掌柜口中所谓的尼山书院所在地什么劳什子“泥鳅山”。
从今天早上太阳冒头开始,我们就开始背起包袱上山,到现在月亮都跟灯泡似的亮了……都完全没有发现这山上有什么书院!
之前走着的小路也不知道为什么走着走着就不见了,天哪!我们现在是天堂有路我们没有走,野地无门我们闯进来!
“小姐,先坐下来歇歇吧……其实,说真的……我觉得……会不会……会不会……”
看着吉祥那支支吾吾的样子我就来气,一屁股坐到地上,把气喘直了,才道:“会不会什么!你倒说啊!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磕磕巴巴的!”
吉祥一脸苦瓜相地咽了下口水,道:“我是想说,会不会……是咱们迷路了?!”
吉祥说这话的时候,我们俩头上顶着一颗爆亮的月亮,身后响起萧萧风声……
背后传来一声响亮绵长的“嗷……”
顿时……
吉祥:“……”
我:“……”
夜半的山风,呼啦啦,呼啦啦……吹得那叫一个欢。
在一片寂静中,我忽而背过头去。
“嘿嘿……嘿嘿嘿……”
“小、小姐……你你你……你怎么了?!”吉祥的声音开始慢慢发抖。
“嘿嘿嘿嘿……”
“小、小姐……你、你别……别别吓吉祥吖!”估计那张满是泥的小脸已经开始又青又白了。
这时候,我猛然回头。
“啊……”一声惊呼从第四声降调成第一声后,戛然而止,倒是传来一声肉体撞击地面的响亮声响,“啪”。
我睁着,目睹吉祥“挺尸”的整个过程,然后把放在下巴前方的火折子递上前,伸手翻了翻她的眼皮:“啊?这么就吓晕了?!”
环顾了四周一圈,嗯,吓晕也好,这小妮子也是累极了,打从太阳下山后她那双腿就越走越抖,但是碍于我没叫停,她也不好说什么,强自撑了那么久,真真是难为她了。
站起身拍拍腿,休息了那么久,感觉脚板上疼痛也减轻了些,还是得去拣些柴枝过来起个火堆才行,现在虽然已经开春,但是入夜后温度还是挺低的,加上又是在深山里就更加了。
本已起身外走,几步,停住,转身回头,把身上那从家里带出来的唯一一件雪狐狐裘盖到吉祥身上,然后伸手帮小妮子把脸上的枯叶啊泥啊什么的用袖子擦了擦,擦着擦着才发现吉祥的腮边有一处被树枝划伤的口子。
火折子的火光被山风吹得摇曳,我盯着吉祥在火光地下明明灭灭的小脸脸,轻叹:“吉祥啊吉祥,要怪就只能怪你命不好……跟了我这么个小姐……别人家小姐的大丫头哪个不是打扮得跟个小家碧玉似的,你却日日跟着我爬上窜下的,弄得也是半分气质也没有,字也不认识多一个,现在我逃婚出来,也难为你跟着我了…我这么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我倒不急,但是拖了你成婚的年岁,那可怎么是好?”
说着说着,我自己也沉默了下来,最后,还是轻叹一句,复起身去拾柴枝。
摸黑找树枝起火其实是十分困难的,别看电视里的那些什么大侠动不动就露宿山里,演得倒是简单,事实上能烧起来的树枝只能是那些没有水分的枯枝,再不济也要个半干湿,不然的话烧起一堆烟呛死自己不打紧,关键是力气浪费了也没有达到效果,白白浪费自己的力气而已。所以光找那些能烧的树枝就去了我不知道多长时间,直到火折子都差不多要燃尽了我才拾了差不多半个怀抱的枯枝往回走。
拨开前方阻挡视线的矮枝,火光隐隐照到刚才我们靠近休息的那颗大树下。这么一看,把我一怀的树枝全给惊得散了一地,吉祥旁边正坐这一个人!不……这么深山老林的,半夜三更穿着一身白衣坐在树下面的……会是个人!?
莫不是什么山精妖怪的吧!?
惊了一阵过后,担心还是大过于惊慌的。
我自己就是一抹不属于这个时空的幽魂,换句科学点的话来说就是非自然不可解释奇怪现象的其中之一。那么,那些山精妖孽什么的,有什么好怕的?!而且,吉祥还在那边……不过看她还是那直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