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狗娃娘这尖嘴女人率先缓过劲来,瞅着我追问:“我儿子呢我儿子的尸体呢”
“我哪里知道别叫唤了,赶紧去找,应该还没有走远”
手指触摸了下尸体先前摆放的地面,发现与其它地方相比,十分冰凉,显而易见,刚离开不久。
他们仨没有迈步,而是用复杂的眼神盯着我,脸上写满了踟蹰和焦急。
尖嘴女人胆怯地朝四周瞅了瞅,嘴唇哆嗦着开了口:“你刚才用了走这个字,难道我儿子他”
“他出现了尸变”我直白地回应。
“啊”
他们仨人的嘴里,同时发出一声惊叹,继而不知所措地瞅着彼此。
我起身朝院子里的黑暗处走去,并甩下一句话:“愣着干甚还不快找让他跑了的话,以后可就麻烦了”
他们“嗯”了一声,忙四下搜寻起来,连屋子里也没敢落下,翻箱倒柜一通乱找。
院子不大,很快就找了个遍,但即便幽黑的角落,也没有发现尸变狗娃的丝毫踪迹。
忙了一通后,四人喘着粗气又站在了院子当中,脸上全都大汗淋漓。
按照以前爷爷告诉我的家族真言,惊吓而死的人怨气一般,出现诈尸后等级也比较低,行动非常不便,所以在夜里遇见这种状况后,根本不用担心它的速度。
但是现在,尸变的狗娃去哪里了呢
猛然间,我又想起爷爷的一句话,那就是即便等级再低的活尸,只要通过不断进食动物内脏和血液,也会突飞猛进,成为一大祸患
想到这儿心里咯噔一下,忙朝院子边角的鸡窝奔去,蹲下身子用手电一照,里面血肉模糊、翎毛杂乱,果不其然,几只草鸡被啃食的只剩下皮毛和头颅
心说这下坏了,那家伙吃了家禽后,能力一定大增,说不定已经跑远了,究竟该去哪儿追踪呢
“哎呀,我的鸡怎么会这样到底是哪个该天杀的混账做的”
尖嘴女人的嚎叫让我有些厌烦,瞟了她一眼:“行了,别叫唤了,鸡是被你那个儿子吃了,找他算账去吧”
“什么”尖嘴女人一脸震惊,继而干呕了两声,“他他”
“他吃了活禽的内脏后,更加难以对付了,赶紧找吧,要不然全村的鸡首先遭殃,继而是人”
“吃吃人”尖嘴女人惊悚起来,小声嘀咕道,“儿子呀,你可千万别做那种事情”
领着他们仨人刚要出院门,鼻子里突然嗅到一丝血腥味,隐隐约约从背后传来,不由得脊背阵阵发寒,忙扭头去瞅,却见院子里空空如也,啥也没有
“怎么了,法师兄弟”最后面的狗娃叔开了口,眼神里透着疑惑。c
“没事,只不过,你有没有闻到血腥味”
他使劲摇摇头:“没有啊,哪里有”
“砰”
狗娃小叔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黑影就从院门上方跳了下来,正正地砸在他身上,将其压倒在地。
我定眼一瞅,竟然是狗娃,这家伙果然出现了尸变,眼睛凹陷紫黑,面色苍白人,嘴里的牙齿疯长出来,尖锐锋利,手上的指甲也出奇得细长。
此时正双手摁着他叔的肩膀,张开血口朝其喉咙上去咬。
“啊”
身旁的尖嘴女人大叫一声,直接跳到了自己丈夫后面躲了起来,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这种活尸我在五年之前,跟随爷爷驱鬼的时候见过好几次,并不十分惊恐,而且也知道如何应对。
但此时却不想立马出手,因为看不惯狗娃叔和尖嘴女人之间的叔嫂奸‘情,想惩戒他们一下。
“救我救我啊”
狗娃叔躺在地上一脸惊恐,边抗争着尸变的狗娃撕咬,边扯着嗓门呼救。
见我纹丝不动,狗娃爹忙从门后抄起一把铁镐,朝压在他弟弟的尸体砸去,不过在挥下去的瞬间,尸变的狗娃猛地扭转过了头,血红凸起的眼泡子直勾勾地望向了他。
估计是被自己儿子的眼神震撼,实在下不了手,狗娃爹举着铁镐愣住了,呆若木鸡
“哥狗娃已经死了,现在的他不过是个活尸,砸啊,快砸他救我啊”狗娃叔又大喊起来,催促起举着铁镐的狗娃爹。
不过狗娃爹到底没有挥下铁镐,大抵是心理上难以逾越,将铁镐一扔,退到了角落里蹲下,一脸沉重默不作声。
尸变的狗娃没有去追逐他爹,转过头重新面向他叔,再次张口咬去。
“兔崽子,不管你做人还是当鬼,都不能伤害地上的人,他他是你亲爹啊”尖嘴女人冲了过来,一边用手捶打着尸变的狗娃,一边大声哭喊出实情。
我心说要是你儿子还有理智,兴许震惊之余会饶了自己的叔,但是现在,不过是一具没有思想的活尸,你这些压箱底的秘密,现在说出来已经晚喽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吸引了我的注意,抬眼一瞅,尖嘴女人被尸变狗娃的手背打中了脸,直接仰躺在了地上。
这一巴掌扇得够呛,尖嘴女人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鼻孔里血水直流,两只眼睛也迷糊糊地无精打采。
不过没时间搭理她,因为余光瞥见,尸变狗娃嘴巴里的尖牙,已经快要咬到到他叔脖颈上隆起的血管了。
我忙脚尖一点,跳了过去,一记重拳狠狠打在尸体的后脑勺上。
“咔嚓”
牛的头骨我都能打裂,更别说一个瘦小的狗娃脑袋了,一声脆响后,里面的血和浆混合着溅了出来。
尸变的狗娃歪倒在了地上,不停痉挛着。
狗娃叔见状忙挣脱开他的手爪爬起来,踉跄到我身后,呼哧呼哧地大喘着:“哎呀妈呀,吓死宝宝了,吓死宝宝了”
我斜视了他一眼,鄙夷道:“你都一把年纪了,还宝宝,恶心不”
他尴尬地笑着解释:“不好意思,我小名叫宝宝,哎呀他又起来了又起来了”说着跳了起来,用手指着前方一脸惊慌。
我无奈地摇摇头,心说不至于吧,你也算是一米八的壮汉,竟吓得像个小屁孩。
叹口气助跑两步,冲刚站起身的尸变狗娃就是一脚。
这一脚用的力气很大,直接就其踹飞起来,重重摔到两三米后的地上。
尸变的狗娃挥舞着僵硬的四肢,怎么也怕不起来。
我深吸口气,对一旁的狗娃叔命令道:“别颤抖了,赶紧找瓶白酒去”
他哦了一声,飞也似地窜进屋里,过了一会手里拿着一瓶老白干,递给我:“你这是要”
我没有回应,直接用牙齿咬开瓶盖,“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将瓶里的白酒全部浇在了尸变的狗娃身上。
“点火”
冲狗娃叔丢下两个字后,我径直走到一旁的门槛上坐下,等待观看接下来的美景。
“啊”狗娃叔踟蹰起来,眼神又瞥向我,“这这”
“不点啊一会他起来后还会咬你脖子的”我嘴角勾了下,坏笑道。
他听后不再犹豫,忙从怀里摸出火柴,“嗤嗤嗤”地擦了几下点着后,抛在了诈尸的狗娃身上。
酒精碰见火苗后,“呼啦”一下燃烧起来,瞬间就将尸变的狗娃,用蓝色的火焰完全笼罩。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被烈火焚烧的他,没有惨叫,而是嘴里发出一串耸人的磨牙声,不一会就停止了挣扎,身体逐渐变得红彤彤起来,就像冬天炉子里的炭火,并且飘来阵阵焦糊的味道。
“儿子呜呜呜”
尖嘴女人坐起身子,双手拍打着地面哭嚎起来,眼泪哗哗直淌。
几分钟后,尸体变成了一堆人形的炭渣,时不时发出“啪啪”的碎裂声,在空寂的院子里,让气氛更加压抑。
我长舒口气,从门槛上站起:“这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找个盒子把骨灰装起来吧,子夜将至,该去那两个小混混家守株待兔了。”
出乎我的意料,尖嘴女人收敛了自己儿子的骨灰后,竟然还要坚持与我一同前往,见她日此执着,我只好无奈地同意。
四人分成两伙,狗娃爹还有狗娃叔去村子东头的小混混家,我和尖嘴女人朝西边那家奔去。
夜深了,月儿也被浓浓的黑云所遮掩,村子里一片漆黑、死寂,走在路上一声狗叫也听不见,让我禁不住狐疑,该不会全都喝了蒙汗药吧
虽然黑咕隆咚,伸手不见五指,但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没有开灯,好在尖嘴女人十分熟悉村落的一草一木,紧跟着她就不会碰壁
“到了,接下来干什么”她立定后朝前努了下嘴。
“小声点,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那边有一堆秸秆草垛,行不行”她小声建议。
“再好不过了”说完我跟她一起,钻进大门斜对过的草垛里,藏了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还有口鼻。
秸秆草垛里燥热极了,再加上是前段时间刚晒干的,夹杂着许多小虫子,不一会,俩人就浑身湿透、奇痒难忍。
我还好,五年之前随着爷爷和父亲驱鬼降妖,下过阴森古墓、去过荒郊野岭,虽然只是打打下手,但适应恶劣环境的能力还是有的。
旁边的尖嘴女人可就惨了,喘着粗气不停抓挠着后背,最后连的确良褂子也脱了,不停摇动身躯蹭着秸秆,以此来缓解瘙痒。
幸亏她藏身秸秆中,并且夜色幽黑啥也看不见,要不然男女有别也挺尴尬的
听了一会她的摩擦声,我有点受不了,压低嗓门提醒:“拜托,大婶,你动静这么大,什么尸煞敢出来啊”
她还算比较识趣,安静了下来,用的确良褂子不停地擦着脸上的汗珠:“那尸煞究竟啥时候来呀”
“不知道,也许一个时辰,也许两个时辰,也许今晚不来”
“啊”她嘴里发出一声失望,“那我还是先回家歇”
我忙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因为耳中听到了一阵“哒哒”的脚步声,正在迅速地朝这边靠拢。
第879章尸煞出现
尖嘴女人“呜呜”起来,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漆黑之中也十分贼亮,不过让我纳闷的是,她手掌拍打了两下后,竟然勾住了我的脖颈,并且将半‘裸的身子朝这边挪腾。
指尖触碰到她的脸颊,烫烫的,估计很红,我忙嘘了一下,小声提醒:“别折腾了,有脚步声”
她愣了一下,随即“哦哦”地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见她安静下来,我轻轻松开了手,竖起耳朵朝巷子的幽黑尽头仔细聆听。
“哒哒哒,哒哒哒”
脚步声依旧响亮地传来,距离我们愈来愈近,从节奏可以推断出,是个女人。
这更加重了我的紧张之情,觉得十有是残害狗娃的那个女尸煞
身旁的尖嘴女人,突然一把攥住了我的胳膊,通过手掌能够感受到,她浑身都在颤抖,看样子害怕极了。
我将她的手指掰开,小声安慰:“放心好了,有小爷我在,不会有事的”
对话的功夫,脚步声已经来到跟前,夜色太黑,只能依稀辨析出是个苗条的女子,扭动着腰肢徐徐前行。
燥热的空气里飘来一阵劣质的香水味,骚骚的
我深吸口气,身体逐渐绷紧,打算跳出去制住这害人的女煞。
“啪”
还没有行动,就听到一声脆响,继而有白花花的光圈亮起有人打开了手电。
眨了眨眼仔细一瞅,发现举着手电的就是过来的女煞,不对女煞这东西还用手电吗是一个半老徐娘的中年女人。
女人虽然长得一般,但浓妆艳抹,还烫着头,此时正站在门口左右扫视,做贼似得滴流着一双眼珠子。
我心说这女人是谁呀,半夜三更跑这里干啥难道是要偷东西,看穿着打扮也不方便啊
“咿,这不是金蛋和银蛋的娘吗她怎么来了”
正疑惑的时候,身旁的尖嘴女人小声嘀咕了起来。
原来这骚气女人是那混蛋的娘,深更半夜跑这儿来,一定不是干正经的事,抬头继续盯去。
“谁”
银蛋娘很警惕,也许察觉到了动静,将手电光束扫了过来,并低声质问。
我和尖嘴女人忙屏住呼吸,并将眼睛闭了上,身体动也不敢动一下。
皮肤和秸秆一个颜色,估计银蛋娘盯了几秒也没有发现异样,长舒口气将手电光束移了开,不过仍旧站在小混混家门口,看样子是在等人。
这种时候,这个地方,这骚气娘们究竟是在等谁呢
“吱嘎”
正琢磨的时候,一道开门声传来,抬眼一瞅,小混混家的木制大门开了条缝,一个小子探头探脑地钻了出来,样子十分鬼祟。
这小子我认识,昨天跟着银蛋去闹过洞房,一副苦瓜脸欠揍的样子。
他出来后左右瞅了瞅,见只有银蛋娘一个人后,咧嘴笑:“骚娘们,想死我了”说完直接扑了上去,搂住就是一通乱亲乱摸。
这一切太过突然,也太过震撼,看得我和尖嘴女人五味陈杂,万万没想到,银蛋娘竟然与他儿子手下的小混混搞在了一起
“瞧你,一副馋猫的样子,也不怕人看见。”银蛋娘将那苦瓜脸小混混推开,打趣道。
“这黑不溜秋的三更天,除了鬼怪谁能看见啊,怕啥”小混混摆出一副威猛的架势。
“行了行了,快点吧一会我还要回去给银蛋吃药呢”
这俩人也真是生猛,拐进了门右侧半米来宽的夹道里,打起了野战,啪啪声和嗯嗯声不时传出
我心说银蛋啊银蛋,你娘真够可以的,和你兄弟搞了上,要是让好面子的你知道了,绝对是五雷轰顶啊
十来分钟后,前方的闷哼声停止了,苦瓜脸小混混和银蛋娘扶着墙钻了出来,两人都累得够呛,不停地抹着脸上汗,依依不舍地道别
等银蛋娘消失在了巷子尽头,苦瓜脸小混混也关门回家后,周遭又寂静起来,不对,似乎有一阵窃笑声:“嘿嘿,嘿嘿”
扭头一瞅,是尖嘴女人,她正捂着嘴巴洋洋得意。
“喂喂,你笑啥”我低声训斥。
“那个泼辣娘们,总算有把柄落在我手里了,平时就老欺侮我,看她以后怎么嚣张”
“行了说得好像你多贞洁似的”
她被我说了一句后,立马闭嘴不再言语,大抵是在这相对封闭的山村里,也害怕闲言碎语吧。
寂静中继续等待,脑子里不由得想起刚才的场景,银蛋娘说要回去给儿子吃药,难道那混蛋小子回来了
用后戳戳旁边默不作声的尖嘴女人:“我说,银蛋的肋骨被我断了六根,昨天不是去医院了吗,怎么刚才”
她砸下嘴巴:“嗨你不知道,今天中午就回来了,说是在医院也只是打消炎针,不如回家养着舒服,其实就是舍不得花钱,这家人真是抠啊”
“啊”
正与尖嘴女人聊着,忽听得一声惨叫划破夜空,撕心裂肺的嗓音,让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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