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灾难之线
我实在想不明白巴次仁的话,心说这黑东西有什么神奇的地方?能让我们立刻出森林?难道说它是传说中的传送门么?
等巴次仁带我们离近后,我又看出一些端倪来。
这黑东西是个滑板车,之所以这么说,因为它有雪橇的基础框架,但底下还带着四个木轮子。
巴次仁指了指滑板车,又指了指河床。我目测着,发现它正好比河床宽度窄一点点,能完全放进去。
我也全明白了,我们要乘坐它下河床,然后跑出森林。
不得不说,我佩服滑板车创作人的智慧,我还偷偷看巴次仁一眼,不知道他会不会就是那个创作人。
巴次仁没再说别的,招呼我们一起用力,把滑板车抬下去。
这车别看都以木制为主,但很重。我们仨各抬着一脚,我觉得很沉。不过这也是好事,车的底盘越重,代表行驶时越稳。
等弄到河床后,巴次仁对车上一些地方做了说明,比如这车并没明确的座位,但我们可以竖着并排坐好了,而且每一个“座位”左手边都有一个刹车闸,右手边有一根压杆,我们压着它,就能给车提速。
我再次被这么先进的操作折服。我和铁驴还都当先坐到车上。铁驴挺能折腾的,或者说挺敏性很强。
他摸着屁股底下,咦了一声,又对着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一按,竟有一个暗箱出现了。
他把暗箱打开,我看到里面放着一个红色罐子,我想起灭火器了。这一刻我想笑,心说这几把破车,连个发动机都没有,还配啥灭火器啊?
我又看着巴次仁,想让他解释一下,但他眉头紧锁的。
我挺纳闷,心说他不解释就算了,还磨蹭个啥?我对他摆手催促下,那意思快点出森林,我请他喝酒。
巴次仁还是那么严肃,没急着上车,反倒跟我们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知道北纬三十度么?”
我忍不住的瞪大眼睛,铁驴反问一句,“啥?”
其实谁没学过地理?北纬三十度也不是啥难懂的名词,但我想的问题是,为啥他突然说三十度呢。
巴次仁继续说,“北纬三十度是个很恐怖的地带,那里有很多神秘与怪异,比如百慕大、埃及金字塔,甚至国内汶川地震的所在地等等,在我们藏民眼里,北纬三十度又另一个外号,叫死亡地带。”
我听完第一反应,不会我们仨现在就处在北纬三十度上吧?但现在没个仪器,我根本没法得出准确数据。
铁驴也皱起眉头,指着河床问,“北纬三十度跟它有什么关系?”
巴次仁盯着河床,说他的先人们说过,如果把森林比作地球的话,这条河床就是它的北纬三十度,换句话的意思,这里充满了神秘,也堪称是灾难的发源地。
我本来还挺高兴,以为我们找到一个出森林的捷径,现在一看,天上不会免费掉馅饼。我问巴次仁,“他是不是乘着滑板车进森林的?”
巴次仁点头。我又问,“他来的路上遇到什么怪异了么?”
巴次仁说没有。其实我都想好了,要是他说有,我绝对和铁驴掂量一番,再决定用不用滑板车。但既然他都没遇到,我估计十有八九是他的祖先扯犊子瞎忽悠呢。
我又放下心思,甚至跟铁驴一起劝了劝巴次仁,让他别多想了。
巴次仁也就是临时有的一种感悟,最后也没了顾虑。我们三个并排坐在滑板车上。
巴次仁在先,铁驴居中,我最后。这种坐法说白了,巴次仁成了领队,我和铁驴得听他的命令。
巴次仁先让我们都握住压杆,又喊了三二一,之后我们一起用力。
我本以为这压杆会很沉,至少冷不丁压着给车提速,是个很艰苦的活儿呢,谁知道它这么轻快,我们仨全嗖的一下把它压到最底下。
滑板车本来是静止的,现在竟飞似的冲了出去,就那速度,要我说一瞬间就飙到三十迈了。
我们没座位挡着,巴次仁被惯性一带,上半身往后一退,撞到铁驴身上了,而铁驴带着两股劲也往后一退,撞到我身上了。
我算倒霉了,因为自己被一股奇大的力道一带,也往后退,但后面没人来挡我了。
我嗷一嗓子,跟个土豆一样从车上滚了下去。也幸亏车离地不高,我并没摔个好歹的。
等我爬起来一眼,滑板车都离开很远了,甚至巴次仁和铁驴还继续疯狂的压压杆呢。我心说这俩畜生啊,光顾着逃走了,咋就把兄弟忘了呢?
我扯嗓子喊,尤其这时候嗓门绝不能低,不然我真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铁驴先有反应的,猛地掰车闸。等滑板车停下来后,我都快看不到他们了,估计得有百八十米的距离。
我嗖嗖往前赶,因为这滑板车并没倒车的功能,这一路跑的那叫一个揪心。
等跟他们汇合时,巴次仁和铁驴都嘿嘿笑着看我。我发现这哥俩有挺像的地方,就是坏笑起来都那么损呢。
我不想坐后面了,就跟铁驴商量换座。
铁驴也理解我,痛快的答应了。而且再次上车了,我跟巴次仁很严肃的强调,别冷不丁把车速挺那么快。
巴次仁再次喊三二一,我们压杆都拿捏一个尺度,车速是一点点升上去的。
这种滑板车,操作并不难,所以适应起来也快。大约过了一刻钟吧,我已经完全不紧张了,还能趁空往四下看看。
我们的车速也被控制在一个范围内,我估计在四十迈左右。其实要换做轿车,四十迈根本不算个啥,但滑板车没挡风玻璃,所以四十迈下,我们的头发都乱舞着,风也把眼睛吹得快睁不开了。
我们都没把北纬三十度当回事,也把河床神秘的传说抛在脑后了,但渐渐地,我闻到一股腥腥的味道。
而且在闻到怪味的同时,我还精神一震,这种感觉很奇妙。
我把这情况说出来,没想到铁驴和巴次仁也有这感觉。铁驴还大声问巴次仁,“他来时候遇到过没?”
巴次仁点点头,不过也接话,说他来的时候,这股味道没这么强烈。
我对气味很敏感,第一反应是血,我就又问他俩,“会不会这附近有大股的血液呢?”
铁驴说不可能,还说能有这种腥味,那得多少血呢?另外他分析,我们之所以这么精神,很可能这附近的氧气充足。
我对他后面的观点很赞同,尤其我又四下看看,附近植被很茂盛。
我们虽然警惕,但没遇到危险,也就没把这些当回事。这样又往前行进一些后,巴次仁没好声调的嘀咕了一句。
我和铁驴都歪着脑袋往前看。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方的河床变红了,就好像说,河床底部漂着一层红色液体一样。
这次没等我们问,巴次仁就先摇头,其实他也纳闷了,说怎么突然出现这个呢?
我发现巴次仁挺能想的,最后还硬憋出一个理由来,跟我们说,“这里既然是灾难地带,那些红液体弄不好就是幻觉,迷惑人的。”
我才不认可这种观点呢,尤其我们仨都眼睁睁看到了。
我们都显得有点紧张,甚至都停下压杆,一只手放在刹车上,另一只手把武器拿了出来。
我也想过,要不要真的刹车,我们三人先凑过去瞧瞧,但这么一犹豫,车没停,直接冲了过去。
车刚压到红色液体的一刹那,我听到吧嗒、吧嗒的声音,就好像用自行车压到水一样。
这也再次说明,液体不是幻境。
滑板车没有挡泥板,压着红色液体,一时间迸的红点子满天飞。我们仨都尽量缩缩身子,不让红点子溅到。
我很好奇,也找准机会,伸手抓了一个红点子,等我用手抿了抿它时,就心里咯噔一下。
我心说不好,这红点子竟然是这种东西。
第四十一章爬行的熊
我对血液非常了解。血这种东西,从手感来看,比水要黏稠很多,另外细品之下,跟一般化学试剂也不相同。
我抿着手,立刻能确定这红点子是血,而且已经有凝固的趋势了。
我心里骂了句,也想把这情况说给铁驴和巴次仁听。但话到嘴边了,我突然来了一股眩晕感。
我看着前方巴次仁的背部都重影了,我双眼一番,这就靠了上去。
巴次仁很敏锐的察觉到了,他还立刻招呼铁驴把我拽起来。
铁驴情急之下,用的力气也不小。我几乎是嗖的一下又坐直了身子,其实我也没晕的不省人事。
我不断对自己说保持清醒,这样缓了几秒钟,我又挤着嘴唇,说了一句话,“红点是血,还有毒。”
我呆呆的看着巴次仁,因为他带着皮囊,里面有药。我的意思,想让他找点药,把我救了。
巴次仁想的更多,他没急着动手摸药,反倒把我手举起来。
我双手黑黑的,里面又是泥又是污渍的。巴次仁盯着我左手尾指,稍微犹豫一下,又不嫌脏的裹了上去。
巴次仁是个大老爷们,他这么裹着,让我冷不丁挺膈应的,尤其他裹得用力,又一扭头呸了一口,把脏东西全混着口水吐了出去。
这并不是巴次仁最终的目的,最后他用小虎牙,对着我尾指尖啃了一下。
一股鲜血出来了,他沾了两滴,对我鼻孔点了点,又对我手心抹了抹。这都是我自己的鲜血,我平时出血时也会闻。
我一直觉得它没什么太大的异味,但现在邪门了,我鼻孔处总有种一种恶臭。
我猜鼻孔处的血跟空气中混杂的腥味结合了,这才导致味道变化了。换句话说,这红色地带里的气体有毒。
铁驴和巴次仁还没沾我的毒血呢,为了保险起见,我又建议他们。
巴次仁把我伤手举起来,跟铁驴你一下我一下的抹起来。巴次仁还说呢,“兄弟别客气,多弄点。”
我是真想损这赤脸汉子两句,心说爷们啊,你用的是我血,能不能低调点?
最后我们仨鼻孔前都一片红,我身体状况也好转了很多。我们仨商量一番,意见一致,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红色地带的路很长,又深入一些后,河床里的血多起来,高度有所上升,另外还有黑点在里面出现了。
我本以为黑点是小碎石之类的呢,突然间有一个黑点猛地往上窜,扑到滑轮车上面了。
我定睛一看,竟是一种甲壳虫,它还顽强的爬行着,要奔我大腿靠来。
我不可能让它得逞,尤其我尾指伤口上还挂着几滴血。我索性用了弹指神通,喊了句中,对它狠狠来了一下。
一滴血准确的罩在它身上,更加离奇的事出现了,甲壳虫呼呼冒着烟。
这是血又不是燃烧的汽油,这不知道怎么能有这种威力,铁驴和巴次仁也都看到了,巴次仁更是来了一句,“陈家兄弟威武!”
我没啥表示,打心里分析,我的毒血跟甲壳虫接触后,一定起了什么化学反应。
我担心还有甲壳虫跳上来,也不压杆了,让铁驴和巴次仁忙活着,我把主要精力都放在滑轮车上。
也就是不经意的一瞧,我发现河床两岸的林子中密集的灌木丛里有一双眼睛。
估计得有碗口那么大,里面发着暗绿的光芒。我心里冷不丁的吓毛了,也立刻对铁驴和巴次仁示警。
他俩扭头看去,不过隔了这么一会儿,周围灌木丛里又陆续出现好多双眼睛。
它们大小不一,却都发着暗绿光芒,从这点我能断定,这是同一个物种。
我也咬不准它们到底是啥,但这么一大群的,真要出来攻击我们,也真够我们受的。
铁驴和巴次仁却没这么悲观,这哥俩还一人一句的说,“咱们有刀!”“怕什么?”
但就像反驳他们一样,突然间我们身后不远处的灌木丛一动,从里面爬出一个黑影来。
我依稀辨认出来,这黑影是头熊,双眼发光。
这只熊大归大,少说千八百斤的架势,但它不会走路,像蛇一样,在地上爬行着。
我承认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自己这点知识储备,知道的也只是那么一丢丢罢了,但我相信,再怎么奇和怪,也不可能有这种傻掰熊的存在,尤其它爬着走,完全违背了自然规律。
我满脑子是问号,这只熊却没因此耽误,嗖嗖爬的更快了。
滑轮车与它的间距在慢慢变小,我们都不想让它追上,巴次仁还喊了句,“加速吧,勇士们!”
我和铁驴赶紧配合,这一刻,我压杆压得简直绝了,手速快的都要把压杆弄出重影来了。
我们的滑轮车也瞬间提速,爬行熊又被迅速甩开了。
巴次仁趁空回头,对现状很满意,但嘴上依旧催促,让我们快,再快!
我是没好意思反驳他,心说这都够快的了,你还不满足,到底想要什么?而且到最后,滑轮车压在血面上,都让血面往两边嗤嗤喷出两条血线来,初步估计,车速在八十迈左右了。
我盯着前方,心说这么下去,爬行熊是构不成威胁了,但会不会遇到别的岔子?
我这张嘴,这次乌鸦嘴了一把,突然间,滑轮车底下传来咔的一声,车子突然减速。
我们仨都惨了,全被惯性带的,坐着飞了出去。
巴次仁最倒霉,直接掉到了血水里,我和铁驴运气相对好一些,全落到岸边了。
我心里还骂呢,心说到底是他俩的谁?在这关键时刻拽车闸了?
我并没在这件事上较真,也想趁着还有时间,上车继续逃。我拿出最快速度从地上爬起来,但不经意的抬头一看,从不远处的灌木丛里,密密麻麻的爬出一堆虫子。
这种虫子有半根筷子那么长,一身黑肉,还肥肥的,最上面挂着毛毛虫一样的毒毛。
它们爬行速度很快,全奔着我来的。
我本来挺害怕,也想到了虫灾,我心说可别被它们爬到身上来,不然被它们一咬,我怎么活?
我想后退,但不如它们爬来的速度快。
我真被逼急了,心说这也别怪老子不客气了。我拿出一副肉疼的样儿,对着十根指头咔咔咔的一顿乱咬。
十指连心,那种痛苦可想而知,不过等血溢出来后,我放下杂念,对着黑虫一顿猛弹。这些毒虫一样怕毒血,它们进军的步伐被硬生生止住了,而且在我又弹了一会后,它们开始往后退了。
我没时间跟它们拼个你死我活,最后我也退了。
这期间铁驴和巴次仁也遇到了同样的处境,铁驴的位置好,身手也敏捷,他跟个大兔子一样,嗖嗖蹦到滑轮车上避祸来了。
而巴次仁呢,虽说被血水中的虫子咬到了,但他皮厚,至少我是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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