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仨趁空也往后走走,我真不知道把他称为人恰不恰当。他皮肤上面带着细鳞片,嘴里伸出两颗半月牙型的尖牙来,这让我想到蚂蚁的腭了,另外它嘴巴挂着十几根不粗不细的须子,脑袋上的头发,更让我想起毛毛虫身上的毛了。
我心说这他娘的到底什么东西?难不成是“来自星星的你”?被我们发现了?
我没急着在这场合问啥,而且我相信铁驴和老猫也跟我想的一样,要迅速把这小怪人降服或者弄死了。
我们都带着枪呢,尤其铁驴背着的还是步枪,我就悄声来句建议,“驴哥,开、开枪呀!”
铁驴又使劲嗅了嗅,摇摇头说,“绝不能开枪。”
我不理解,铁驴抬头看着树干上的大洞,说这里往外冒沼泽气,要是开枪的话,很容易引起爆炸。
我知道爆炸有多严重,心里也咯噔一下。老猫刚才被小怪人欺负一顿,心里不服,他嗤了一声,当先往前走一步,又拿出双刀,那意思跟小怪人单挑。
我一下又放心不少,心说老猫出马,这事妥妥的了。
我和铁驴也没打扰他。我俩又故意退后几步。算是给他们腾地方了。
小怪人稍微歪着脑袋,盯着老猫看着。老猫把双刀横在胸前,他也没急着动。我能理解,高手比拼,往往等对方先漏出破绽。
他俩等的也就是这个机会,如果没有沼泽气,我相信老猫能沉住气,但沼泽气越来越浓,我隔的这么远,闻着都有些干哕了。
小怪人倒挺享受,还时不时使劲深呼吸几口,它嘴边的须子也都兴奋的直颤抖。
老猫忍不住了,他哼一声,迈大步往小怪人身边跑去。
老猫真是玩刀的行家,他上下路齐出,上面对着小怪人的脖颈去的,下面直取命门。
这一招着实不好躲,不过小怪人就好像能料敌先机一样,在老猫出招的前一刻,他往旁边一躲,又奔着老猫冲去。
老猫想换招都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怪人逼近。
小怪人把嘴张开,拿出一副要咬老猫的意思。难以想象,要被小怪人咬住了,会不会被搂下一口肉来,又或者让老猫身重剧毒。
老猫没法子之下,只能舍弃双刀,向小怪人的两颗半月牙形的腭抓去。
小怪人似乎又提前察觉到老猫的意图了,他伸出双爪,像老猫胸口挠着。
老猫实在换不了招数了,被小怪人逮了个正着,这次也得感谢他的特殊衣服,不然保准被小怪人挠伤。饶是如此,我还听到他衣服上嗤嗤响。
我和铁驴看不下去了,一来知道小怪人的厉害了,二来也没规定非得单挑,既然老猫打不过人家,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同伴受伤。
我俩从左右两路向小怪人包抄,还提前往腰间摸去,要把匕首拿出来。
小怪人不给我们包抄的机会,他竟然也有一个秘密武器。他突然呀呀几声,跟婴儿学舌一样,又把脑袋猛地晃悠起来。
他脑袋上的毛毛头发,这时全立起来了,而且我相信自己没看错,这头发竟然是中空的,一股股深红色的血水从里面溢了出来,被小怪人一甩,跟天女散花一样,往我们身上飘了过来。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啥好东西,急忙往后退,铁驴也跟我想一块去了。
但我们退也没躲过去,不少血点子都附在我们裸露的皮肤上。
第十一章虫体人
这血点子的毒性很大,我沾上之后立刻觉得麻痒无比,甚至特想伸手在上面乱挠一番。
铁驴就更不行了,其实他沾的血点子没我多,却立刻翻着白眼,有要晕的意思。老猫是直接拿出身子发软的意思,慢慢往小怪人的怀里躺去。
我心里着急,怕这么下去,我们仨岂不是全军覆没了么?我试着想办法,丢人的是,这么一动脑筋,我也不行了,眼前一模糊,我也晕了过去。
但没晕过久,我就觉得脖子一紧,等睁开眼睛一看,自己正躺在树底下,小怪人拿个绳子,正往我脖子上套呢。
铁驴和老猫比我早一步,已经被吊上树了。
我心说原来这些死尸都是被小怪人弄出来的。我肯定不会束手就擒,而且这时候他在上我在下,我形势被动。
我不管那个,伸手跟他使劲撕扯。我这一段时间手指甲没剪,其实挺长了,我撕扯的也挺狠,要换做一般人,我早就给他划出几个血道子来了。
但小怪人的皮太硬了,上面还都是鳞。我撕扯几下,让上面发出咔咔的声响。我想到了买完鱼后,给鱼刮鱼鳞。
我并没把小怪人弄伤,甚至连弄疼都没有,小怪人却还是怒了。
他又晃悠起脑袋,一股股血点子直往我脸上飘。这下我整个脸都痒痒的,有一小部分血点子还沾到嘴唇和鼻孔上了。
我上来一股特强的恶心感,而且一不小心还把舌头咬破了,我嘴里往外溢出鲜血来。
这可是生死搏斗的时刻,我哪有那闲心让嘴里含口血,而且这是野外,没有随地吐痰要罚款的说法。
我不客气的一张嘴,把血使劲吐了出来。赶巧的是,小怪人的脸离我嘴很近,这口血全喷到他脸上了。
他哇一声,显得很难受,也不折磨我了,急忙往后退。
也怪自己从特案组“退休”这么久了,都忘了毒血的事了,我一愣之后反应过来,心说他娘的,原来你怕这个?
我发挥了自己无耻的优点,不让小怪人逃跑,伸出双手把他脑袋搂住了,又对着它一顿呸呸呸。
其实这点血不算什么,只能折磨小怪人几下,也真是条件不允许,不然我弄个血袋,抽出二百西西的血来,都甩到小怪人的脸上。
小怪人力气挺大,也绝对是被我逼的,他突然一发劲从我双手中彻底挣脱出来。
它不恋战了,扭头就想逃,不过这逗比玩意忘了身后是树了,他急着扭头一跑,实打实的撞到树干上了。
我看这树都抖了一下,小怪人有点昏呼呼的了,又转过身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
在不远处的地上,就落着老猫的一把刀,我伸手就能勾到它,又借机戳向小怪人。
这刀正好对着小怪人太阳穴去的,唰的一下戳进去挺深。凭手感我能断定,伤到他脑子了,这是致命伤。
小怪人浑身哆嗦着,两个眼睛直往上翻,这是死前的征兆,我怕他临死有啥反扑,急忙松开刀,蹬着两条腿往后退了退。
小怪人彻底扛不住,倒地咽气。
我冷不丁的有种自己当凶手的感觉,但又告诉自己,我没杀人。
我也没在这问题上太较真,因为铁驴和老猫都被吊着呢,我做好最悲观的准备了,他俩凶多吉少,但我也不能让他俩继续吊着。
我爬树不行。好在吊他俩的绳子都绑在树干上。我找到另一把落到地上的匕首,用它对准树干上的绳子狠狠割去。
在隔断的瞬间,我急忙拽着绳子,这样防止铁驴和老猫迅速摔下来。
我又选好机会,先后松开绳子,在他俩落下的瞬间,我跑过去搭把手。虽然没能抱住他们,尤其是抱住铁驴,却能挡一挡他们下落的势头。
最后我把他俩并排放在一起了,我还检查下他们的体征,实际情况比较乐观,他们还有一口气。
估计还是胖的缘故,铁驴气息弱一些,我也不嫌膈应,骑在他身上,对他做起了人工呼吸。
我对这个懂得少,不过看着铁驴有要咳嗽的意思时,我赶紧停下人工呼吸,往后一缩身子。
铁驴嘴里喷出一股白沫子来,我暗叫侥幸,不然自己真要嘴对嘴时,岂不是把这口白沫子喝了?
铁驴吐完后,呼吸顺畅多了。我看他俩也没中毒方面的特征,就放下心,坐在一旁等待起来。
不出一支烟的时间,他俩都醒了。他们看着周围环境,尤其死透的小怪人的尸体,他们猜到刚才都发生啥了。
铁驴对我竖起大拇指,有感谢也有赞扬我的意思,老猫没啥表示,反倒凑到小怪人尸体旁边盯着看起来。
我心说有啥好看的,尤其这里臭气味很浓,我干哕的劲儿又上来了。
我跟老猫说,“赶紧走吧,不管去哪里,先离开再说。”
老猫听了我的话,不过他又把小怪人的尸体背上了。我们没原路返回,而是往里深入了。
这么走了一里地吧,怪味没了,我们都坐着歇息起来。老猫也把小怪人尸体放了下来。
我挺纳闷的,问老猫,“为何对这尸体特别感兴趣?”
老猫没看我,依旧冷冷的盯着尸体反问,“你们回想一下,他是不是很聪明?”
我品这句话的意思,猜老猫是想说,小怪人的观察力超强。
不等我再说什么,老猫拿出刀来,要对小怪人进行解剖。
他一定想看看,这小怪人身体结构有没有啥怪异,但解剖是我强项,我就跟老猫说,让他等等,我来。
老猫显得很着急,在我翻胸囊找解剖刀时,他都不住催促着。
我迅速准备好,这小怪人又没穿衣服,我也省精力把他扒了。我从他锁骨上直接入刀,竖着往下,把他胸腹腔全豁开了。
我有意在老猫面前高调一下,毕竟我比他更懂解剖。我就指着小怪人的肚子里,说这是什么,这又是什么。
但随着指的地方越来越多,我心里没谱了,小怪人的脏器跟一般人不太一样,就说肺部吧,一般人就两个肺,而小怪人的肺上多了一大块肉。
我冷不丁想到的是赘肉。问题是他两个肺上都有赘肉,还特别均匀,我心说这绝不是巧合这么简单。
另外再说他的肠子,在盲肠处还多出一堆我不认识的东西。我用解剖刀把它们割下来,进一步观察。
这是一个个球形一样的肉,我挑了一个割开后,里面有白乎乎像米粒一样的东西。
老猫上来一股劲,特意指着这东西,问我叫啥?我心里把小怪人骂了一遍,心说老子本想装一把,结果反倒糗大了。
我哼哼哈哈几声,也想过反正老猫不认识,要不我随便捏一个名字,先把这事糊弄过去吧。
我正合计捏出啥名字好呢?老猫又问铁驴,“兄弟,你看这玩意儿像不像是昆虫的卵鞘?”
铁驴没法回答啥,而我听的一愣,心说卵鞘?老猫联想力也太丰富了吧!
老猫不说啥了,直接拿着他的刀,对准小怪人的眼眶戳了下去。他这把刀很锋利,可以说是放大好几十倍的解剖刀,这一下就把小怪人的眼眶弄坏了,把眼珠子挖了出来。
老猫托起眼珠,平视起来。
我也趁空看了看。我没学过太多眼科的知识,只初步懂一点眼球构造啥的。
所以看着这眼珠子比正常人眼珠要大上好几圈,尤其整个眼珠还有点椭圆形时,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更不知道这种眼珠比一般的眼珠有啥怪异或优势。
老猫却突然冷笑几声,瞥了我和铁驴一眼,说他明白了。之后他又使劲一捏,把这眼珠捏裂了。
第十二章血森林
老猫没具体说他明白什么了。我闷头寻思一会儿,有个很荒唐的想法。
这小怪人身上有卵鞘,也有毛毛头,甚至还能喷毒,这简直就是个大虫子,我怀疑他身子变异了,有跟虫子差不多的结构了。
但我活这么大,从没见过这种怪事,会不会是我多想了?
我看着小怪人的死尸,一时间头都大了。铁驴想到另外一件事,他回头看着挂绳子的树,说刚才我们只爬了一棵树,就弄出一个小怪人来。会不会说其他树上也藏着这东西?它们跟蚕一样,躲在看似树皮的蛹里?
我和老猫没法给出确切回答,我们更不想回去验证啥,我们稍作准备,也不要小怪人的尸体了,又继续深入。
这次走的很长,至少五里地之后,周围环境变了。这里还是一个树林,但树上长着大量的白花。
有些白花还落下来,掉在树间的野草上,而这些野草呢,也同样是白颜色的。
按说看到这种景色,尤其被纯洁的白色刺激着,会让人有种心境开阔的感觉才对,但相反的,我心里有股子很强的凄凉感,尤其微风吹来,更让我忍不住的打哆嗦。
我很不习惯,老猫和铁驴都看到了。老猫还指着这些树跟我说,“不用太顾虑,在这种树下走,难受很正常。”
我问他为何这么说,另外这树叫啥?
老猫回答,“这是云贵川地区的一种特色,树的学名叫越南安息香。”随后他又特意强调安息两字,那意思剩下的就让我自己多琢磨吧。
我一听安息,不自在了,心说这不是形容死人的么?
我们没停留,一直往前走着,渐渐地,我脚下还热起来,就好像有两股无形的热气直往我脚脖子里钻一样。
我看看铁驴,他脑门也都是汗。我问他,“热不热?”铁驴莫名其妙的反问我,“热什么?”
我心说他是逗我玩呢么?脑门都那德行了,还说没啥感觉。我指了指他的脑门。
铁驴摸了几下后,发现汗滴了。他脸色一变,跟我说,他确实没感觉到热。
这是个问题,而且不仅是他,老猫也这样。我们分析了好一通,有两个解释。
一是小怪人对我们洒毒后,这毒性让铁驴和老猫的身子发麻了,而我本身血特殊,逃过了这一劫;二是这安息香的树林有问题,里面的白花带毒啥的。
为了验证哪个猜测更靠谱,老猫让我们暂停行军,他对着一棵树跑过去,又嗖嗖爬起来。
这次他也学聪明了,把刀咬在嘴里,这样一旦出现危险,他能第一时间摸到武器。
我和铁驴站在树底下往上看着,这时周围也没沼泽气了,铁驴还把步枪举起来,算是做了一种双保险吧。
我一不用爬树二不用拿枪的,一时间没啥事做。我就趁空四下看看。
我纯属不经意的扭头一看,发现远处有个树后面探出一个脑袋来。她是个女子,披头散发,脸无血色。
我脑袋里嗡了一声,不仅想到鬼了,而且她跟我前几天晚上在出租房卧室门前见到的那个脸一模一样。
我心说难道她一路尾随我们过来的?
在想事时,我也眨了几下眼睛,每次眼睛一闭一张,这女鬼竟然还配合着来了一个瞬间移动。
比如我这次看到她在这棵树下躲着,等再次闭眼睁开后,她就换到另一个树后面躲着了。
我害怕了,尤其忌惮这女鬼的速度,她要是冲过来偷袭我们的话,岂不是轻而易举?
我忍不住对铁驴念叨,让他回头看看。铁驴本来不想回头,也觉得回头没啥意思,但被我强行拽了一下回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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