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还偷懒了,一屁股坐在树下,靠着树干给自己抹药。我是真以为危险过去了呢,但突然的,我听到吧嗒一声,有东西落在我头上了。
我挺好奇,心说什么玩意儿掉下来了?是树枝?
我伸手往上摸,在碰到这玩意的瞬间,我觉得它挺滑的,还潮乎乎的。就凭这儿,我知道绝不可能是树枝,不然应该干皱、干皱的才对。
这东西在被我碰到时,还做出一个反应来,它又往我手上贴了贴,这一刻,我感觉到一股剧痛。
我反应过来了,心说不好,又是虫子,而且这虫子非常凶狠,直接能咬人。
我双腿用劲,让自己站起来,也出言给大家提醒。但我的提醒晚了。这颗看似干枯的树上,竟又下起了一场虫雨。
这些虫子都是旱蚂蝗,也古怪的带着保护色,本来都装成树皮的模样,在树上躲着,现在全都绷紧身躯,再像弹簧一样向我们射过来。
想想看,我们四个纯属自投罗网的撞到枪口上了。而且这一刻,一树的蚂蝗倾巢而出,我们全都特别难受,各自想办法把身上的旱蚂蝗弄开。
旱蚂蝗咬住我们吸血后,我们不能硬生生拽它们,不然它们的吸盘会更用力,很可能最后将我们伤口附近好大一块皮肉都带下来。
我想到盐了,或者火,只要用这两个刺激它们,它们就会主动收了吸盘落到地上,问题是,这两样东西,我们都没带。
我又想着用药,还忍痛不理脸颊上挂的两个旱蚂蝗,正要摸向胸囊。
姜绍炎三人比我稍微好过一些,他们都用着刀,拿捏尺度的戳身上的旱蚂蝗呢。
姜绍炎一定觉得,我拿药这举动有点来不及了,他想到另一个办法,对我提醒说,“把小鼎拿出来,放妖虫试试。”
我应了一声,也觉得这法子可行。
我迅速把魔鼎摘下来,又把锡纸扯开了,嗡的一声响,鼎内的妖虫全出来了。
我看它们出现后就立刻做出一个鬼脸图案,我心里一喜,从种种趋势来看,它们这是攻击前的前奏了。
我期盼着这些妖虫能跟旱蚂蝗来一场大战,而且我的妖虫被魔鼎孕育过,一定是最后的胜者。
我眼巴巴瞧着,但这一幕却没上演,妖虫依旧组成鬼脸的形状,奔着远处冲去了。
我愣了下神,心说他娘的,这帮不靠谱的咋走了呢?那我们怎么办?
我有过追妖虫的冲动,但哪有这机会,我脸颊上又一剧痛,这深深刺激到我的神经了。
没等我做出啥动作上的反应呢,这旱蚂蝗竟然主动从我脸上落了下去,摔到地上后,嗤嗤往外喷血,最后蜷曲成一小坨死掉了。
我望着这一幕,脸颊上还热乎乎的,似乎有股汤正往下流,这一定是我的血。
我突然来个念头,自己的血被医生说过,带着剧毒。既然刚才毒毛虫能用毒对我们发起攻击,我为何不反其道行之,来个毒攻呢?
我上来一股狠劲,也不嫌疼的对着十指狠狠咬了下去。我咬的比较深,这一下,十指上全是血。
我先用手指对着身上的旱蚂蝗一顿乱摸,我发现被我猜对了,自己摸到哪,旱蚂蝗一旦沾到我的血,它们就跟过了电一样,迅速萎靡下落。
最后我十指上的血越来越多,我又发飙了,索性乱弹起来,让毒血四下飞溅着。
第八十七章笛魔
我的毒血真给我长脸,旱蚂蝗沾到毒血后,个顶个的抽搐上了。
刚开始我弹手指头没啥经验,浪费了不少血,但我感觉来的很快,马上进入佳境了,也不再浪费任何一滴血。要是遇到旱蚂蝗藏身的地方比较刁钻的,我还直接上手,对它点一下。
这样过了一会儿,我十个指头剧痛起来,甚至指缝间都是血了,这些旱蚂蝗也被我消灭干净了。
放眼一看,地上呼啦啦一片,让人直恶心反胃。
我们没急着离开,都聚在一起,我更是从胸囊里翻出纱布,对自己手指进行包扎。
姜绍炎三人趁空分析,为何这里的虫子这么毒,而且从分布上看,这里毒虫也极不科学。
我懂这话的言外之意,像昆虫这种东西,很多都是群居的,也往往凭借数量优势,霸占某一区域。
但眼前这树林,这一片树上全是毛虫,那一片树上全是旱蚂蝗的,这两种不同群体的虫子竟没争夺林子的所有权,这就是不合理的地方。
我们对昆虫了解都不精,谁也没想到一个好解释。姜绍炎倒是有个猜测,觉得这虫子跟笛声有关。
一提及笛子,我这才想到,笛声消失很久了。
我们又一转话题,商量着到底要不要再去找吹笛人。我们四个分成两伙,我和铁驴不赞成找了,姜绍炎和老猫偏向于找。
就当我们争执不下时,笛声又出现了。
被它一参与,我们更偏向于姜绍炎和老猫的观点了。而且从笛音判断,它离我们不远了。
我们赶紧顺着笛声走起来,却也防范一手,要是走着走着,再有虫子从树上落下来怎么办?
我们的装备包派上用场了,它虽然没有雨伞那么大,但顶在头上也能起点作用。
我记得非洲原始部落的人就有爱顶东西走路的习惯,我们效仿着。
接下来一路上,我们确实遇到虫子下落的情况,不过真都被装备包挡住了。
这样走了半里地吧,我们来到一处空地前,其实现在的位置还在林中,我想不明白为何这里会有一片空地。
在这空地的正中心还坐着一个白发老人,他背冲着我们,眼前放着一口大锅,锅下烧着柴火。
还是那句话,现在是在黑峰山上,他出现在这里,情景很古怪。而且就是他正在吹着笛子。
我们都不敢走了,姜绍炎还打手势让我们压低身子,埋伏一下。
我们观察这人一小会儿,他似乎没发现我们来了,吹笛子还吹的兴高采烈的。
姜绍炎的意思,让铁驴用微冲瞄准这个人,有这个防备之下,我们再出一个人过去看看。
我以为除了铁驴以外,我们仨抓阄呗,要不剪刀石头布也行,输了的过去,但姜绍炎和老猫态度一致,让我过去瞧瞧。
我不服气,问他俩,“为何又是我?”
老猫嗤一声,说我血好,过去的风险最小。
这理由太硬了,我辩解不过他。之后我稍作整理,还把原本包扎好的手指又弄裸露了,更挤了点血出来。
我把血往脚上摸一摸,这样远处空地中真要埋伏啥毒虫的话,,我也算提早有个防备。
我步步为营的动身了,这样走到吹笛人背后五米开外的地方后,我发现他还是没动静。
我忍不住了,扯嗓子问了句,“叔?”其实他哪是我的什么叔叔?我这么称呼就是个客气。
他依旧没理会我,我心里他咋了?是狂傲么?但一个老瘪头子,在这儿充什么大爷?
我不客气了,又问了句,“老头,喂!老头!”
我看他还没啥表示,意识到不对劲了,我把枪拿起来,举着并绕了一个大圈,这样能看到他正脸了。
他紧闭双目,一脸的皱纹,而他面前的锅里,煮的竟然是一锅肉蛆。
这些肉蛆都熟了,呼呼往外冒着热气呢,我离着近,都闻到一股熟虫子的味道。
我不习惯的搓了搓鼻子,又对姜绍炎他们仨摆手。
姜绍炎他们看我举枪瞄准着,也放下心了,嗖嗖跑了过来。
我们四个把老人围住了,凭这段时间的观察,我有个猜测,这是聋子和盲人,不然他咋能听不到我们的脚步声和喊话声呢?也一直没挣眼睛呢?
这事是怪,但我又联想到且末尸国了,我在大盗老窝里也遇到过这么一个聋盲老人。
既然这里是陈诗雨的基地,我猜一定跟尸国有什么联系。
我们没打扰这个老人,任由他吹笛子,姜绍炎和老猫都凝视着老人,我和铁驴觉得没啥可看的。
我俩又在四周转了转。
我们在一片黄草丛里发现了一个石碑,这石碑有年头了,上面都有裂缝了,一看就没少经历日晒雨淋的。
而且石碑正面还长着一层青苔,铁驴用匕首把青苔刮了,我看到上面有字,写的是,魂塔十层。
我冷不丁挺纳闷,心说魂塔?不是在曲惊监狱么?难不成这石碑是从魂塔里偷来的?到底是谁这么有瘾,还把它扛到这里开了。
铁驴想的是另一个方向,他抬头往上看了看,又念叨一句,“卧槽,这才是真的魂塔。”
我稍一琢磨,明白他的意思了,整个黑峰山也是魂塔,而且很可能曲惊魂塔就是根据黑峰山来建造的。
我和铁驴聊了几句,都觉得这石碑有意思,竟把这片有毒虫的区域成为十层。
但我们没太较真,这时吹笛老人不吹笛子了,把笛子揣起来后,又伸手往锅里摸去。
他也不嫌烫,抓起一把虫子嘎巴嘎巴的嚼起来,还吃的挺有滋有味的。我和铁驴都赶回来,眼睁睁看着老人用餐。
不得不说,我是又被恶心一顿。但老人胃口不大,又吃了几口后就有种吃饱的意思了。
他也不理这口大锅,站起来弓着身子,溜溜达达离开空地,往林子里走去。
姜绍炎辨认下方向,说老人是往山顶去的。
我们四个商量着,姜绍炎的意思,这老人是奇人,他能在这片林子里活下来,并以虫子为食,我们要是往上走的话,最好跟在他后面。有他当保护伞,想必不会遇到大规模的虫灾了。
我们仨都赞同姜绍炎的话,而且既然下了决定,我们也不拖沓,赶紧举着装备包,跟在老人后面。
老人别看一把岁数了,脚步还行,走的挺快。
我们一边保持速度,一边留意装备包和四周的环境,也别说,真的不再有任何毒虫出现了,而且渐渐地,周围树的种类也变了。
我留意到,四周树上全缠着粗藤,有的地方很明显,粗藤还戳到树里面了。
姜绍炎说这是寄生藤,说白了是寄生在别的树上,盗取养分来存活的。
我本来只把它当新鲜玩意儿来看,也没觉得有啥,但我们随着老人来到一棵苍天老树下。
老人先停了下来,我们在他身后十多米开外的地方也都止步了。老人叹了口气,又往老树上靠了过去。
我猜测这树有啥讲究,尤其从它树干延伸出来的藤也很粗,甚至跟我大腿根有一拼了。
没等我们四个说啥呢,老人又一转身,竟睁开眼睛望着我们了。
我被他这举动弄得一愣,心说他不是瞎子么?咋回事?
其他人也多多少少有我这种感觉。老人突然呵呵冷笑起来,主动说道,“四个小崽子可以嘛,魂塔下面几层要么机关重重,要么荒无人迹的,你们竟能活着上来,不简单。”
随后他话题一转,“老奴负责守卫魂塔十层,我不管你们之前有多运气,但既然来到这里了,就把命留在这儿吧,我的这个小家伙也有年头没喝血了,今天拿你们让它吃个饱吧!”
第八十八章第三只眼
老人的话让我不解,心说什么小家伙?林子里除了我们几个就没别人了。
我还警惕的四下看呢,姜绍炎他们仨却直接针对老人,姜绍炎和铁驴默契的一同拿枪射击,老猫把双刀拿了出来。他们的动作是很迅速,但跟老人想比,还是慢了半拍。
老人本来靠在树上,现在一闪身躲到树后面去了。他俩射出来的子弹都打在树干上。其中一个子弹还打在从老树干中延伸出来的藤条上了。
藤条突然抖了一下,似乎有疼痛感。姜绍炎他们仨不想这么放过老人,又保持着阵型往大树后面凑去。
但没走几步呢,怪事来了。我都有点形容不好当时的场面了,好多挂在树上的藤条动了起来,全向姜绍炎三人伸去。
这一刻,我仿佛置身在童话故事里了,姜绍炎他们仨也没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全中招了。
这些藤条要么二对一,要么三对一的把姜绍炎他们缠住了。
姜绍炎他们都在挣扎,本来这都是个顶个的汉子,力气都不小,却还是拼不过藤条。
铁驴先倒在了地上,之后是姜绍炎和老猫。
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不帮忙,我也掏出枪了,但不敢往他们身上射。我看老人偷空从树干后面探出个头来。
我发现这老头挺损的,还拿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儿哇呵呵笑着。
我上来一股怒火,心说先把这老人弄死了,会不会这藤条就都老实了?毕竟他是藤条的主人。
我举枪对老人射起来。老人吓得又藏回去了。我的枪技很一般,但说不好为啥,这次发挥的邪门。
我开了四枪,竟都打在老树干的粗藤上了,它疼的嗖嗖抖着。
姜绍炎还没放弃挣扎,在这时候他还趁机对我大喊,说那粗藤一定是主茎,让我把它弄死了,我们就得救了。
我心里来了一个顿悟,也加快手上动作,又开了两枪,把弹夹里的子弹打光。
我这次上山,组织也给我配了一把匕首,虽然没姜绍炎他们仨带的匕首好,却也很锋利。
我不用枪了,想拎匕首往上冲。
只要能离近,我保准对着粗藤狠狠横着来一刀。但粗藤也不是笨蛋,它反击了。
又有藤条从周围树上伸了过来,我发现粗藤挺恨我的,又或者说挺重视我的,一下子来了七八个藤条。
这把我缠的,说里三层、外三层有点夸张了,但绝对跟埃及木乃伊有一拼。
我发现这藤条不仅缠,还使劲勒我,尤其我一呼吸的时候,它顺着我的节奏再紧一环。
我被弄得有些缺氧,一来没力气站着,噗通一声倒在地上,二来我尽力调整呼吸,不敢让自己太喘气,防止被藤条这么把我勒死了。
我们四个等于全被擒住了,粗藤对这种现状还不满意,它又把伸出来的藤条缩回去了,我们四个又先后大头冲下的被吊起来了。
我心说暗暗叫苦,也脑筋飞转,琢磨着有啥办法能逃脱。
但藤条耍人的手段实在太多了,缠我的藤条又上来一股拧劲儿,我又在原地嗖嗖转上了。
这么一来,我别说动脑筋了,简直转的晕头转向,估计这时候有人问我一加一等于几,我都得回答等于三的。
我不知道自己转了多少圈,最后眼前花了,大脑也扛不住这种转数和状态,一时间当机了。
我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我不知道这么一晕用了多长时间,但等再次睁眼时,我觉得浑身疼的厉害。
我先四下看看,自己还被倒着吊着呢,老人也没离开,还在这里升了一堆火,他坐在火边烤着,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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