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局听到这儿,都开始控制不住的咬牙了,我离他近,能隐隐听到他嘴里咔吧咔吧的声响。
李法医在听我分析的同时,也在检查张队的尸体,他倒是对脑后的肿块有兴趣,还找来一个小刀,把它附近的头发剃下来一些。
我看他拿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知道他对肿块有啥想法了。他的资格老,跟我师父差不多了,还是省里下来的,好不容易有学学本领的机会,我当然不放过,就直问他,“是有啥新发现了么?”
李法医的结论,让我们都诧异了。他说,“把凶手的范围缩一缩,应该是北虎部队在役或退役的特种兵。”
我跟小凡都凑在他旁边,我是想不明白这结论咋来的,这肿块上也没刻着特种兵到此一游的字样啊?
副局也让李法医多解释下。李法医又说,“小冷刚才分析的很对,凶手会点穴,另外按我经验来看,这肿块是被连续击打两下造成的。北虎部队的特种兵都习惯开双枪毙敌,也就是两发子弹打在相近的部位,这样有叠加伤害的效果,他们也因此有了衍生的习惯,用冷兵器也爱连续击打两下。这伤口暴漏了他的身份。”
我都想竖大拇指了,暗中佩服李法医,姜真不愧是老的辣。
副局倒是想的很多,突然来了一句,“这么说来,卫寅寅的嫌疑很大了!”
第二十七章压抑
我怀疑副局怎么得出这种结论的,寅寅只是个女警,并没在北虎部队当过兵,也不懂的点穴功夫。
没等我们问,副局又多说一句,“卫寅寅的前男友是北虎部队因伤退役的特种兵。”
这下我秒懂了,如果寅寅跟这个所谓的前男友有联系,她知道警局内部什么样,前男友有身手,一起谋杀张队的话,也不是难事,尤其寅寅跟张队吵架的事,全警局都知道了,犯罪动机与犯罪条件全具备了。
问题是我打死不信这种猜测。我太了解寅寅了,她脾气火爆归火爆,发泄出来就好了,绝不能这么心狠手辣。
副局沉着脸,他有想法了,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我想替寅寅说两句,觉得场合不对,也没开口。
我跟李法医、小凡一起,又继续尸检,只是再没什么有用的发现了,这尸体太“干净”了,过一个多钟头,我们忙活完也收工了。
回到警局工作时,我心里想的全是张队和寅寅的事,我估计其他同事也都这个想法,张队被害,绝对是近段时间警局的头条。
法医门诊在警局大楼后面,我这边的消息有点闭塞。小凡耐不住,这一上午总找点由头往大楼里跑,侧面打听下消息。
这一次小凡回来,偷偷跟我说,“冷哥,有同事在跟寅寅问话呢。”
小凡明显说轻了,什么叫问话?要我说就是在审问,只是碍于同事的份上,不像审犯人那么严罢了。
我特想去看看什么情况,但强压着性子,怕受不了那个场面。
这样一到晃了吃饭时间。
我们这些人全奔向食堂。警局食堂的饭菜一直就那样子,每顿一荤两素一汤,我本来端好餐盘要找位置,却突然发现个怪现象。
食堂本来就不大,寅寅独自坐在一边,其他同事全在另一边,乍一看挤的跟罐头似的。我望向他们的时候,还有同事对我使眼色呢,那意思快过来。
我有些不满意,心说这帮人行不行?寅寅是有嫌疑,但没有证据指出她就是凶犯呢,怎么都急着跟她划清界限呢?
我上来犟劲了,不理会同事的目光,直接走到寅寅旁边坐下来。
寅寅胃口不咋好,无聊的低个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米饭呢,看我支持她,勉强笑了笑。
她不想跟我说啥,但我觉得,她肚子里已经很窝火了,要是饭量跟不上去,这人不就玩了么?
我想个招,把手机拿出来,找几个笑话网站,纯属往下硬扒段子,就这么念着,哄寅寅开心。
没一会儿,小凡也坐了过来。他是吃完饭了,或许被我这股劲打动了吧?也仗义一把。他插话说,“寅姐,冷哥说过一句话,这世上没有完美的犯罪,再狡猾的凶犯,也会留下线索的,就算千难万难,冷哥一定带着我,把这线索挖出来的。”
我偷偷对小凡使个眼色,那意思他真行,其实这句名言是我师父说的,我有次对小凡引用了,没想到他记住了。
寅寅看了看我俩,尤其看着我,点点头。
小凡这句话,真就是说的容易,等到了下午,我跟小凡抽出很多时间研究张队死亡案,也完完全全把他尸体的资料又查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另外警局也派人去张队家里做调查,按痕检员给的报告,张队家确实来过人,但打扫的很干净,也没留下任何有用的痕迹。另外问了张队家周围的邻居,也翻看了张队最近通话记录,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
我对这个案子太在心,研究这么久,却依旧是这么个结果,一下子压抑的不行了,觉得太阳穴都在砰砰乱跳。
我跟小凡和李法医打声招呼,自行去外面溜达一会,散散心。
我出了警局大院,在四周转悠一翻,只是天太冷,过了半个小时,我又不得不走回来,而且这期间我有个直觉,有人跟踪我,我回头偷偷瞧了好几次,却没发现异常。
在回去后,经过警局办公大厅时,我看到有个女子正跟一名女警谈话呢。这女子长得那叫一个美,尖下巴大眼睛,个子虽然不高,却给人一种娇小、萌萌的感觉,估计拍个照片发网上去,都能成为很多男人心中的女神。
我不认识她,也只因为她长得好看,多看一眼罢了。我跟她擦肩而过,想快点回到法医诊室。
谁知道她看着我背影,突然喊了句,“喂!”
我停下来了,四下瞅瞅,确定她喊得是我。我挺纳闷,反问她,“有事?”
女子捂嘴笑了,凑过来,压低声音问我,“帅哥,你是不是养虫子?”
我脑袋嗡了一下,心说她咋知道的?我还特意退后看了看,确定自己身上没爬啥虫子。
女子被我这囧样弄的更笑出声了,又说她也养过虫子,我身上有一股特别的味,她一闻就知道了。
我想起昨晚张队的态度了,也急忙把上衣拽起来,使劲嗅了嗅。我是真不觉得有啥味,但一个素未见面的女子能这么说,那可太严重了,这味道还特容易让人误解,要是我天天傻兮兮的带着这股味,还咋在警局混啊?
我都有点尴尬了,不想跟女子多说啥,想快点回法医诊室,哪怕借一瓶香水喷喷呢。
可我刚转身,女警对这女子喊,“霍梦你回来,你说张队去你那儿,然后怎么了?”
我耳朵跟兔子一样,都快竖起来了,因为张队的字眼刺激到我了,这里一定有情况。
我跟女警都认识,都同事,没啥不好意思的,我紧忙凑过去,旁听起来。
霍梦没理会我,继续跟女警做报告,我趁空把之前记录看完了。
原来这个霍梦是一个按摩中心的老板,张队跟一些警局同事总会光顾她家生意,昨晚十一点多,张队去她家做了一套保健,她家休息大厅也能听戏和过夜,按她说的,张队昨天心情不好,本想在那里过夜的,但凌晨三点多,张队又接个电话走了。
她本来没觉得有啥,却听警局朋友说张队死了,就来局里说说她知道的情况。
我一合计,凌晨三点多,这跟张队死亡时间很接近了,很可能张队去见的人,就是凶手。
我记得警局也调查了张队最近的通话记录,紧忙离开,又把那记录找到,看了看。
那个电话是个陌生号,我问了同事,同事回答说也特意查过,但是个黑卡。
这么一来,这个线索算断了,我不死心,觉得从霍梦这个女子口中,绝对能问出什么来。
但等我回到警局大厅时,霍梦走了,我又跟女警套近乎,要霍梦的电话,反正那个女警是误会我了,以为我看上霍梦,想约呢,我不在乎她怎么想。
弄到电话后,我立刻给霍梦打过去。我也太急了,霍梦接电话问我干啥,我琢磨着,自己总不能直接跟她说问案情吧,那样显得太生硬,容易被她拒绝。
她不是说也养过虫子么?我就拿这事作为理由,想跟她一起吃个饭,请教一些养虫子的事。
霍梦很爽快的答应了,但在电话里突然嘻嘻笑了笑,我觉得挺古怪,她这笑算什么意思?
我又熬起来,这样到了晚上六点,我们忙活完手头工作了,小凡的意思,今晚加班吧,我们一起再研究下张队的案子。
要没有霍梦的事,都不用小凡说,我反倒会叫着他一起加班的,但我要去吃饭,现在也没啥发现呢,不好跟小凡多说啥,就告诉他,先放一放案子,各自回家好好想想再说。
小凡挺不理解看着我,那意思不像我风格了,我却随便说两句,先撤了。
霍梦是个挺潮的人,非说一起吃西餐,我长这么大,除了肯德基也没正经吃过西餐那玩意。
但为了陪霍梦,也只好硬着一起去了格兰西点,这是当地一个比较大的西餐厅。
我们选个无人的角落坐了下来,点了意大利面、牛排啥的,又要了一瓶红酒。
我打心里还合计呢,怎么找个虫子方面的话题,能把我和霍梦的关系迅速拉近,这样我也能好好问问张队的事。
但没等我想好呢,霍梦给我俩各倒了一杯酒,又做出一个让我几乎惊呆了的举动。
第二十八章食虫妖女
霍梦本来背着一个小包,她把它从身后拿出来。我对背包没研究,但一看就是个高档货,弄不好是lv啥的。
她翻着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玻璃瓶来。这玻璃瓶很精致,一个指头那么长,不是封闭的,有能拧的盖子。
我看到里面放着一只很肥的黑蜈蚣。光凭这个,我算明白了,她跟我真是同道中人,只是我就在家随便养养,她可好,把毒虫随身揣着。
霍梦打开瓶盖,把蜈蚣拿出来。这蜈蚣或许被闷的缘故,都半死不活的,她倒一点都不害怕,还很熟练的把蜈蚣脑袋揪了下来。
蜈蚣疼的乱扭身子,尤其那一排排的爪子,无规律的乱动着。霍梦不管,继续挤着蜈蚣身子,把黄黄的虫汁全弄到红酒里。
我简直惊呆了,酒水碰到虫汁,一下变得有些发黑。霍梦拿捏尺度,只挤了一半,留下半截鼓囊囊的蜈蚣身子,又对我打手势,让我把酒杯递给她。
我看出来,她想让我喝蜈蚣汁。我肯定不干,不仅不配合,还一伸手把酒杯口捂上了。
我呵呵笑了笑,表示我的态度。
霍梦挺奇怪,盯着我突然叹了口气说,“你不知道吧,我是苗女,看来你对苗族的文化不了解。”
我心说不对劲啊,我跟她吃饭,主要目的是想打听张队死前消息的,咋现在被她牵着鼻子走,谈论起苗女的事了?
另外苗族相关文化,我在电视和书上有所了解,知道那里人爱养虫子,却没听说谁这么吃虫子玩的。
看我没接话,霍梦又问我,“听过五毒教么?”
我总不能继续当闷葫芦,点点头,说知道。
霍梦继续说,“五毒教在现实中是没有的,不过毒虫对苗人的帮助很大,时不时饮用一些带毒的虫汁,也能改善人的体质。”
她还特意当我面做个例子,把那杯黑色酒水端起来,一饮而尽。
我本来看她喝毒酒,脑子里就冒出个念头,这是个疯子,绝对不想活了。而等她喝完酒时,我又发现,她脖颈上的青筋和血管全凸出来了,一下子让人瞧得清清楚楚,有点像树杈那种交叉纵横的分布着。
这现象很短暂,很快她又恢复到正常状态了。
我想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或许跟那边毒酒有关吧,但不管怎么说,我一下有个决定,不跟霍梦接触了,她就是个怪物,变态!还问什么案子,我找机会赶紧走人吧。
我想了个笨招,惊讶的咦了一声,又把手机拿出来,说警局有事,我得回去工作了。
霍梦有些不信,还指着餐桌,说东西都没咋吃呢。
我摆手说不饿,这几天胃胀,这就起身。
但霍梦喊了句冷哥,还故意把椅子往前拽了拽,这样离我近一些。
一般只有熟人这么叫我,她这么一喊,我挺敏感。我看她还变得特别严肃,心说咋回事?我俩真是头次见面,以前没啥交集啊。
霍梦说了句让我不懂的话,“每个人机遇是不一样的,既然得到老天眷恋,何不加以利用呢?”
我是懵了,她这话听起来跟名人名言似的,我怀疑她喝多了,弄不好蜈蚣汁的劲上头了,让她胡言乱语了。
她还突然把脚伸了过来,对着我小腿蹭了蹭。我懂,这有点勾搭我的意思了。
要在平时,被这种美女勾搭,那是我的荣幸,可现在的我很清醒,知道对面坐的,绝对就一“毒”女!
我急忙把椅子往后推了推,避开她的腿,又喊服务员结账。
霍梦知道留不住我了,她嘻嘻笑着,还想抢着买单,我觉得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让女人买单呢?就跟她争了争。
霍梦也挺固执,我俩争着买单时,她幅度有点大,把红酒碰洒了,拎了我一身。
我心说这个点背啊,有啥法子?最后上衣一片红,我本想把它脱了,但外面太冷,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穿着,跟霍梦分道扬镳了。
这里离警局不太远,我步行往回走,想取了自行车回家。但等回到警局大院时,我发现大楼一层有个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我一数,是刑警的办公室,谁这么加班加点的还没走?
我好奇,走到墙角下往里看看,发现是寅寅,她正坐在电脑前,不过不像办公,好像一边抽烟一边玩游戏呢。
我敲了敲窗户,引起寅寅的注意了,我跟她点头打了个招呼,又从侧门进楼,来到她办公室。
我其实找寅寅没啥事,就是想闲扯。见到她第一句话就问,“咋不回家?”
寅寅显得没心情,把连连点的游戏退了,把烟盒抛给我,让我自便,又回答说,“回家我能干什么?副局把我工作都交接出去了,让我最近休息下,但别远走。”
我正点烟呢,被这话差点弄呛到了。副局意思很明白了,要开始调查寅寅了,不过不管怎么说,也对寅寅够意思,没把她监禁起来。
这里没外人,我索性直接问了句,“你跟前男友到底怎么个情况?”
寅寅有些自嘲的呵了一声,也没瞒我,说她前男友确实当过侦察兵,不过他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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