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绣眉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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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绣眉如墨-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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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愿在大庭广众下说。“子菱见此情况,也不想多说,便叫秋香去一下。
过了一会秋香进了屋,红着脸小声在子菱耳边道:“阿奴全都说了,原来她夜里出院是偷偷去见相好的,那男子是东院里专门种花的小厮。”
子菱一听且是啼笑皆非,心中叹道:难怪她不敢开口,这种院里男女私情之事,不比偷镯子受罚来得轻。
祝 各位女性同胎三八妇女节快乐!至于男同志,你们就跟着一起快乐吧。

豆蔻梢头春色浅 第二十八章 有罪和无辜

过了一会,二夫人房里来了位管家的路婆子。身后跟着一位女使。
子菱敬她是二夫人房里的老人,且是起身迎她进了屋。
这路婆子笑着脸,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阿姚,便对子菱道:“二夫人叫我前来问清事情毕竟是如何?”
子菱指了指桌上的药包,一脸厌恶之色,道:“刚才睡前我取下首饰时发现妆盒里放着的玉镯不见了,因是骆家祖传下来的物事,虽不是贵重却是我极喜欢的,就让人在院里四处找找,举许是掉在甚地方。谁料未找到掉的物事,倒从她那里寻出这种物事来。”
路婆子细看了一下药包,问道:“这药是做甚用的?”
旁边春香道:“药铺大夫说是滑胎之用。”
婆子先是大惊,后眉头皱起一团,扫过地上的阿姚,“难道是院里有人且是有喜。”
子菱淡然道:“我这院里为**的也只春香和我,可且都没有喜。”
婆子露出诧异之色说道:“没人有喜,这滑胎药有甚用?“指着阿姚厉声问道,”…你说,偷藏滑胎药干甚?”
见婆子要问话,银姐望了一眼子菱,待见对方微点头。她才扯开阿姚口中的手绢。
如今子菱虽坐在屋里,半夜秋日天寒冷,冷风一吹,她只感觉骨头缝里都是冰,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很快感觉到肩上多了甚物事,一看却是王青云将青缎披风披在她的身上,然后坐在旁边,将子菱的手握实。
阿姚呼吸顺畅之后,哭道:“大娘,我且冤枉,我也不知甚时候衣服里多出这种药来,再说就如大娘所说,我备这药干甚?“子菱很想拍手赞一下对方且真会演戏,刚才之前冤枉说得硬绑绑,如今却一眨眼功夫说得声泪俱下,这一声窦娥冤真是让人听了心酸。
夏香却不屑地瞪着阿姚道:“必是昨日我误说娘子有喜,被你当成真事,所以偷拿了药要害娘子。“阿姚还想张嘴喊冤,子菱却不等她多话,道:“说来也是奇怪,前些日子与你同住的银钏也是藏着药,被你指了出来,如今从你那里同样搜出这种歹毒的物事,你是不是想说你住的那屋有邪气,还是想说与你住一屋的阿妘、阿蓝其中一位陷害你。”
阿姚唔唔哭着道:“我只知这包药不是我的。”
子菱冷笑一声道:“也罢你说陷害也罢说无辜也可。如今你只需说明,今天早上和晚上都出去干甚?谁是你口中所说陷害你的人?要知这包药当初发现时且是包得鼓鼓的。口子还封得正好未曾撕开过,看来那位陷害你的人是大意地忘记应该在用药害人之后,再放进你上了锁的衣服柜子,不然说不定这药还未用上就先被你发现,岂不是让她精心准备陷害你的招失败了吗?“见着阿姚不说话,子菱嘴角微弯,柔声道:“或是说不是陷害,只不过是有人犯傻误将你的衣服柜当成她的衣服柜,暂时借放一下?”
子菱的话说得不急不慢,但句句是在讽阿姚,让对方脸上还挂着泪,却一句也答不上来。
子菱抬眼望了一眼婆子问道:“不知二夫人对于心术不正的下人是如何惩罚的?”
婆子道:“如是对主人不忠、有所不轨,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是生是死就看她的命硬不硬了。”
阿姚这会变了色,尖叫道:“你在说甚…”
“你还敢大叫。”婆子冷笑道:“既然做了女使,就应在为仆期间对主人有忠有义,我且还想要去问一下当初送你来的人牙,哪里找来这般心狠手辣的人。”
“我就是心狠手辣又怎样?”阿姚这会终爆发了,大叫道:“你们王家就不黑心吗?我的二位亲姐姐进了你家,不过二三年都不声不吭地没有命,说是染了疾病暴毙。隔夜就火化了,也不让亲人收敛尸体带走。事后给了三十贯钱,说是甚体恤钱。分明是你们害死姐姐,又恐尸体暴露你们的罪行会受官府严惩,所以直接灭…”
子菱越听身子越冷,这会王青云脸色发青,已叫道:“还不堵上她的嘴,难道还让她再胡说。“婆子刚才被阿姚的话惊呆了,王青云一吼让她清醒过来,直接上前捂住阿姚的嘴,可阿姚已是一副豁出去不要命的状态,婆子的手才捂住她的嘴,她就一口咬了下去。
“啊!“婆子立刻松了手。
阿姚失心疯般嚷道:“老天没眼,不判你们一个以命换命。明明王家杀了姐姐,我们一纸诉状告你们,反被官员以没证据判诬陷,反打我父亲几十大板。“(宋徽宗时期有律: 雇主殴杀奴婢,要处死刑,除遇大赦令,可保性命。)
看着被绑手的阿姚却还能在众女使的围堵下不停挣扎大声叫嚷,子菱脸色渐有些发白,她且完全没有料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的情况,未找出细作,倒找出一个仇人来。
最后还是路婆子手狠,一把抓住阿姚的头发,且是让她再没办法动弹。子菱死死地瞪着阿姚,四目对视之下,阿姚的目光中含着痛苦,但更多的却是憎恨。子菱迎着这样的目光,咽了一口水,声音沙哑地问道:“药是从哪里得来的?”王家家规甚严,一般的女使基本不能轻易出府,除非是经主人同意,守门婆子才会放行。所以,滑胎药绝对不是阿姚能轻易取得的,必是有人送她的。
阿姚被压在地上,这会是蓬头秽面,听了子菱说的话,却哈哈大笑二声:“这药就是我早为你们王家备下的。你们用区区三十贯买走我姐姐们、父亲的命,若不是我大意失手,用二百文的药钱就可送你们王家后代的命;且是划算多了”
这些充满仇恨的诅咒,让子菱当时就惊得全身僵硬、动弹不得,只能死死抓住王青云的手,这一刻她真想从这座溅满鲜血和仇恨的高墙逃出去。
婆子见状不好,嚷道:“还不叫人捂她的嘴,拉下去重打。“跟着婆子一起来的女使灵机一动上前脱下鞋子堵住对方的嘴。
阿姚终于不再说话了,虽竭力挣扎还是被拖了下去,不一会就听见外边板子的声音,以及闷闷让人难受的唔咽之声,直到最后没有声音。
路婆子进了屋,脸色极不佳。大口喘着粗气,道:“如今这件事且是四郞你们无法处置的,如今我且将她带走,回了二夫人,再做细打算。“子菱垂下了头,发现自己口干舌燥,王青云点了点头,声音低沉道::“一切就由路大娘安排吧。“待路婆子离开后,子菱过了许久才回过神,发现自己与王青云一直紧握着手,且全是汗水。
这会王青云搂着子菱回了里屋。将她按在床上坐,“这里有我,你且先休息一下。”说罢便出屋,将女使全部叫了出来,站在院里。
他也知虽自家这个院子在王府的位置属于偏僻之地,但刚才那般尖锐的吵闹声必然将王府上下都闹醒了一半,这会外边想必是乱哄哄的,不过还好子菱是在事情严重之前就禀明了二夫人,而且当时有路婆婆在场为证,这事细算下来自己与子菱还算是无辜牵连进来,算要追究甚责任也落不到他和子菱身上。
见着女使皆惶恐不安地站着,王青云也不说话,便进了内屋。
子菱这时依然呆呆地坐在床上,这且是她生平第一次这样面对如此棘手又可怕之事,就在刚才听着阿姚被拉下去打板子的声音,她突然间回忆起年幼为女使时挨板子的经历,一时间心慌,坐立不安,要不是王青云死抓住她的手,子菱差点叫出住手二字。
王青云进屋见着子菱的表情,轻声道:“作为家中的主母,总有一天你必须习惯面对这样的事。“子菱坐在床上,抬着脸望着王青云,终哭道:“仇恨真是一种让人疯狂的情感,我真的害怕了,害怕真有这样一天,我的儿女被二百文钱送了命。害怕今日我们这般对付阿姚,是否有某一天另一个阿姚出现在我们面前,嚷着要以命赔命。“王青云拍着子菱的头,安慰道:“这件事你我且都是无辜受累,你不必有甚愧心或是害怕。“子菱头脑有些混乱,不免自言自语道:“无辜?其实阿姚也算是未遂犯,她且还未真造成甚事实。”就在刚才子菱还对阿姚恨之入骨,但这会想到阿姚说不定会送了命,却又同情宽恕她来。子菱心里明白自己不过就是纸老虎,虽嘴上说得凶,若真要让自家下令害死某个人。且是完全做不到的,她最多也不过就是惩罚一些伤皮不伤骨的耳光而已。
王青云知道子菱是一位善良的娘子,将她紧搂在怀中,安慰道:“不管她是否得手下了药,但毕竟她已是起了歹念,而且就算我们饶她性命…”王青云目光中带着凶意,“她今天在院里说出的事,却不是我们说放她便能放她的。“这会春香端上热茶,子菱颤着手接过茶,慢慢抿着,微感觉到一丝暧意。
王青云见子菱渐平静下来,正色道:“如今屋外女使且等着主母你发话。“轻轻扶起子菱,王青云在她的耳间道:”有我在后边支持你,你且大胆的做便是了。“子菱轻轻点了点头。
王青云小声道:“你可知当年我是甚时候对你动心?“子菱背靠在王青云的胸口,真想在他的怀中化成一汪水。
王青云继续道:“当年你带着二把菜刀,闯入花茶坊救出你的哥哥,我还记得你且说过这样一句话,是同归于尽,还是皆大欢喜,我都奉陪到底。那时我便憧憬着也许有一天,我身边也有这样的人出现,勇敢而热情。”

豆蔻梢头春色浅 第二十九章 难熬的夜

王青云这一番鼓励自是让子菱更加定下心来。感激地望了一眼对方。子菱理了理已乱的鬓发,挺直了身子,慢慢地走出了屋子。站在门梯上,半圆的明月如水,将院中瑟瑟发抖的女使和婆子们照得一清二楚,子菱仿佛能看到她们不安的表情和惊恐的眼神。
依稀间,子菱突然想起很久前母亲曾说过的一席话:“娘这一生最佩服的就是你的嫡母骆娘子,虽然许多事我且已记不清,但唯一记得最牢的却是她面对困难时总是挺直了背,让人见了这样的她,就有种相信的力量。”
娘,我也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成为一位让人相信且信赖的主母。
“陈大娘,请帮我守在院门,不许人走近。”子菱表情平静地吩咐道。
陈婆子得令先出院门看了一会后回来关上门,回答道:“院外无人。”
子菱慢慢地走下了门梯,身后春香提着灯笼跟随其后,一摇一晃的烛光打在人的脸上模糊成一片,整个院子有种诡秘的安静。
子菱停在众女使的面前,然后清清楚楚地说道:“我知人都有炫耀和好奇之心,但从对于今天夜里发生的一切事,你们且必须掐灭无谓的炫耀和好奇。你们要记住二个不许,别人若问,不许说;彼此之间,不许聊。各人管住自己的嘴,不要明知故犯到处胡说八道,不然到时不要怪我不留情面;家法处置。”
扫了一圈众女使,子菱问道:“你们都听清了吗?”
“婢,听清楚了。”女使回答之声此起彼伏,有气无力的。
“听清楚了甚?”子菱的声音拔高了。
女使们强打了精神,“别人若问,不许说;彼此之间,不许聊。”
“很好,我希望你们且能记得住,记得牢。”子菱厉声警告院里所有的人。
女使们也知今天晚上之事且是有蹊跷,许多人都是未睡着就被阿姚的叫喊声惊醒,待后来见着阿姚被打个半死,且是受到惊吓,更有聪明人由阿姚的话联想到更多的事情,因畏惧而收起了窥私的好奇心。如今子菱再次严肃警告,再笨的人也知此事不能乱说乱传,不然,说不定哪日自己也不声不吭没了命。
子菱见着众女使已明白,手一挥道:“今日且是累了大家,都快去睡吧。”
这一夜子菱注定是睡不着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时不停闪过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最初自己的目的只是为了寻找出细作。却不料出乎意料地挖出这样一个极度仇视王家的人。这会她且心有余悸,庆幸着自己发现的早,不然待铸成大错之后,想来已是迟了。
对于阿姚的感情,子菱且有些复杂,既觉得她可怜又觉得她十分可恨。对于她被路婆子打得半死带走,一方面认为这是她罪有应得,另一方面却又觉得若阿姚所说之话属实,害她姐姐们的凶手且是十恶不赦,应有因果报应。
但终归到一句话且是冤有头,债有主,就算王家有甚对不起她的地方,也不能将无冤无仇的自己当成报复对象,且是火烧城门殃及池鱼。子菱现在是一肚子的委屈,别人犯得错,却要我们承担,这是不是算“连诛”另类表述。
王青云也未睡着,他是早知道妻子今天本来欲要达到的目的,结果最后却成了这般情形,想来妻子现在一定十分难受。此时他怜惜妻子这般单纯的人却要面对目前复杂的环境,煞是辛苦万分。
王青云侧着身子轻轻地将妻子搂在怀里。 感觉到对方瘦弱的肩,他突然意识到平时妻子成稳的表现且让他忘记了她今年还未满十六岁而已,虽已盘成妇人的发鬓,但那脸上的一丝稚气却还未曾完全消失。
想到这里王青云将子菱搂得更紧,闻着妻子才洗了头的秀发带着丝丝的花香,让他有种陶醉在温柔香的错觉,他仿佛能感觉到隔着二层布的二颗心其实能靠得很近直到重合成一颗心为止。
子菱更是感到自己被丈夫搂得实在不能呼吸,最后不得不挣脱这样迷人而温馨的怀抱,转过身面对面地与王青云四目相对,透过绣账照入的月光朦胧温和,在这样温柔的月光之下,子菱轻轻地将脸贴在了王青云的胸口,然后闭上了眼睛。夜静无声唯有彼此的呼吸是如此的近又如此清晰。
终于王青云打破了此时的平静:“你的心情平静了吗?”
“嗯。”子菱稍移开身体,抬起了脸,感到内心有种倾述的冲动,自是依着这种感觉,道:“如今我且只看出阿妘有可能是大爷院里的人安下的耳朵,至于是大夫人还是小大夫人就不知道了,还有润玉不愧曾是太君身边的人,大多婆子且都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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