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奚沧想要分开他们,可是却和先前想要救那男孩一样,只能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断的穿过他们的身体!
“坏蛋!你不要打我的奚情哥哥!”没想到先前那落水孩童竟然也在,他拾起一颗石子就朝龙战掷了过去。
龙战内力一震,那孩子瞬间被甩出几丈远,脑袋重重的撞到一棵树上,瞬间晕了过去。同时,奚沧只觉得头似爆炸了一般,跟着失去了知觉。
“师父……师父……”榻上人满头大汗,表情痛苦,睡梦中一直呼唤着这两个字。
苏玄轻叹一声,尔后将他身上的金针一根根收回,出了房间,“你们好生守着,一有动静马上通知我。”
“是!”门外的守卫齐声应道。
苏玄出了院落,想了想,脚跟一转,又去了前殿,半道上却撞见了刚从前殿出来的东羽,“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东羽冷着张脸,淡淡道,“自然是有事。”
苏玄突然伸手扯了扯他的脸颊,“别整天板个脸,这九龙殿已经够冷了,你非得再添点儿寒气么?”
东羽毫不客气的拍掉脸上的爪子,绕过他就走。苏玄看着他冷硬的背影,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书房。
苏玄进门后,垂首敛目,恢复一本正经的恭敬态度,“城主。”
龙战坐在宽大的桌案后,看着手里的情报,眼都没抬一下,“说。”
“奚沧身上的毒性已解,性命暂时无忧,只不过他真气紊乱,元气大损,而且见不到奚情,他的情绪一直处于极度的紧绷状态,再这么下去,属下担心他的情况会越来越严重。”
“奚情呢?”
“他很安静,但是却不怎么吃东西,他的内力被苗疆王以一种独特的药物压制住了,属下无能,目前还未能找出解决的办法。”
龙战眉头微敛,放下了手里的卷宗,揉额沉思。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经历了一系列的狗血事件,
寡人快要憋出内伤了,
不过也终于可以解脱了,
这两天差不多就能恢复日更了,
谢谢大家的支持,
新的一年也请大家多多关照哦!
☆、第五十七章
襄阳,伽罗堂。
“啪——”是药碗摔碎在地上的声音。
“滚!都给我滚!”榻上的年轻公子冲服侍的下人一通怒吼。
“是,少主!”下人们应声,匆匆退下。
梅七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一觉醒来却从俘虏变成了少主,他不知道苗疆王又在玩什么把戏,只想着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可是身上的盅毒虽然已经解除了,身子却还是很虚弱,硬撑着下了榻,才走了两步就似花光了所有的力气。他气喘吁吁跌坐在冰冷的地上,只觉得思绪一片混乱,脑海中一遍遍回想起龙战那天说的话,还有奚沧那毫无生气的身影。
没过多久,房间门突然又打了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他高鼻深眼,轮廓分明,气质内敛而深沉。
室内一片狼藉,男人踏着碎瓷片踱到梅七跟前,梅七眼皮都没抬一下,动也不动。男人静静的站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扣住梅七的肩,将他一把提了起来。梅七恍然回神,待看清来人,二话不说就是一通踢打,男人生生挨了两下,见他仍然没有歇手的意思,手臂一动,拧过他的胳膊,让他动弹不得。
“混蛋!你这个骗子!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你!”梅七拼命挣扎,毫不妥协。
男人将他拽到榻边,扔到榻上,“想要杀我,你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
梅七猛得从被中抬起头来,一脸恨意的瞪向他,“我是没有那个本事!你有本事你杀了我呀!”
男人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半晌才淡淡道,“你长得像你娘,连脾气也很像她。”
梅七一愣,“你认识我娘?”
“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
“你究竟是谁?”
“我是你爹。”
“……爹?”梅七又是一愣,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是我爹?不,这不可能!”梅七缓缓摇头,可摇着摇着却笑了,“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我说的是事实。”
“事实?”梅七讥讽的看着他,脸色蓦地又是一沉,冲他吼道,“我没有爹!我爹早就死了!”
男人微微皱眉,“你好好休息。”说完转身就要走。
“站住!”
男人仿佛没有听到,径自出了门。
“混蛋!”一个软枕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是夜,寒风凄凄,冷月如霜。
一扇窗户缓缓朝外打开,一双如玉的赤足站到了窗前,玉足的主人容颜无双,清冷出尘。寒风凌冽,撩动衣摆轻微作响,扬起青丝飞舞飘扬,如霜的月光淡淡洒下,落在那毫无表情的冰雪玉颜之上,朦胧缥缈的身影好似误入了凡间的仙人。
“师父……”奚沧呢喃一声,突然从梦中惊醒,一抬眸就瞧见了窗前那个熟悉得让他心颤的身影,“师父!”他翻身下榻,顾不得自己受伤的腿,上前一把将人狠狠的箍在怀中,“师父,我是在做梦吗?”
怀中人没有说话。
奚沧埋入他的颈项间,深深嗅着熟悉的清雅味道,一直惶恐不安的心脏这一刻终于平静下来,“师父,我以为我死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好害怕,真得好害怕……”低沉暗哑的嗓音竟有些哽咽,一点点收紧臂膀,生怕他又会从自己的怀中消失。
“师父,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了你,少年时候的你,十年前的冬天你救了落入冰湖中的我,还教会我轻功,你就是我的奚情哥哥!师父,我好开心,十年前的事我终于都想起来了!”
怀中人轻轻动了一下,奚沧这才发现自己箍得太紧了,又发现他赤着一双玉足,赶紧将他抱回了榻上,却一刻也不敢松开手,将他揽在自己怀里,两人依偎进暖暖的被中。
“原来我姓楚,叫楚照,我没有爹,只有娘和外祖母,她们都很疼我,我娘是九龙殿的浣衣工,不过都十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她们如今是否还安康健在,是否还记得我。”奚沧说到这里猛然又想起一事,“对了师父,我在一个地下室里看到了一具水晶棺,那水晶棺里躺着的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我当时还以为是你,后来龙战出现了,我才又意识到那个人可能是奚何……”
“他死了?”奚情突然开了口,一惯清清冷冷的语调,让人听不出悲喜。
“看他样子好像只是睡着了,不过那水晶棺放在一块寒气侵人的冰床之上,那种温度也许已经……”死了这两个字奚沧一时说不出口。
屋子里一片静默,片刻,奚情忽然抬眸,淡淡道,“不,他还没死。”
“没死?”奚沧一脸疑惑。
“你不是想知道我身上的牵情盅牵的是谁吗?”
心脏倏然一紧,奚沧对上他幽深沉静的眸子,愣了一愣,猛然醒悟,“是奚何?”
奚情不答,从未有过情绪的面上,却闪过一抹思虑。
奚沧没有注意到他这难得的变化,一时间也陷入了沉思,当初莫如初说给奚何下盅的女人已经死了,而奚何却还活得好好的,又说依龙战的性子根本不可能让师父活下来,可师父却也还活得好好的,那么事情的真相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女人身上的牵情盅已经转嫁到了师父的身上,所以龙战才没有对师父下毒手。
“原来如此!”奚沧大大松了一口气,当初在得知师父身上有牵情盅时,他差点儿误以为师父就是奚何,若不是看到了地下室的那个人,恐怕这个误会还会持续下去。可是这个疑问弄明白了,另一个疑问却又涌上了心头,如果师父是奚情而不是奚何,那么他又为什么会三情剑法呢?
“你还记得下山前答应的事么?”奚情突然又淡淡道。
“记得,我答应要为师父做三件事。”
“那么这最后一件事……”奚情说着抬眸与他相对,“我要你杀了龙战!”
“龙战……咳咳……”奚沧一提起这个名字,胸腔就阵阵鼓噪起来,纵是不甘,也不得不承认,“可是……我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
“这世间有可能打败他的武功只有一种。”
奚沧一愣,想起了莫如初当初的话,“师父是说三情剑法?”
“三情剑你已经学会了,你需要的是三情心法。”
奚沧突然伸手摸了摸胸前,脸色一暗,“莫如初给我的武功秘籍恐怕都被龙战收去了。”说到这里他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拉起奚情紧张的上下打量,“师父,你的身体没事吧?龙战又怎么会让你来见我?”
这时候,房间门突然被轻轻敲了两下,尔后一个道骨仙风之姿的清瘦青年推门而入。
奚沧一个翻身将奚情护在身后,防备的看向来人,“你是何人?”
青年笑得一脸和善,“我叫苏玄,是这里的大夫,我来看看你的伤势,顺便帮你换一换药。”
“你是龙战的人?”
苏玄点点头,又解释道,“你们别担心,城主没有要加害二位的意思,否则也不会让我救你们了,你们安心的在这里住下,只要别离开九龙殿的范围就好,门外的那些守卫也只是为了保护你们的安全。”
奚沧不清楚龙战的葫芦里究竟想卖什么药,但若想要对付他,目前也只有先将身上的伤都养好了再作打算,不过有些问题他也必须要弄清楚,“龙战呢?我有事情要问他!”
“城主这会儿已经歇下了,你有什么问题不如等明天再问。”苏玄说着来到榻边,“你之前过度消耗内力,导致真气逆行,几乎走火入魔,又闯入了禁地,中了毒镖,小腿更是被利箭穿透,若是不好好医治调养,肯定会留下病根的。”
奚沧连忙挡住他伸过来的手,“我自己来。”说着拉起被子将奚情紧紧裹住,这才坐到榻边,将裤腿卷起,那已经包扎过的小腿上又渗出了血渍。
苏玄摇了摇头,一边拆下包扎一边道,“你若不想落下残疾,这条腿暂时还是不要沾地的好。”
奚沧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作,心底疑问重重,“龙战将我们囚禁在这里,是不是因为我师父身上的牵情盅?”
苏玄上药的动作一顿,随即恢复如常,笑道,“这些问题,你不如亲自问城主的好。”
奚沧沉默下来。
苏玄向他身后瞄了一眼,那冷冰冰的美人正在闭目养神,苏玄的视线又挪回奚沧面上,道,“那场震惊江湖的婚礼我没去,不过我都听人说了,你现在可成了江湖名人,接连挑战苗疆王和城主,我都要佩服你了!要知道我们城主都有十多年没有跟人动过手了,因为这么多年来根本就没有人再敢挑战他!”
奚沧表情淡淡,没有搭话。
苏玄不以为意,重新将他的伤口细细包扎好,又嘱咐道,“记得不要沾水,不要挨地,我的药效果很好,抹上几天就差不多能痊愈的。”
“多谢。”奚沧冷冷道。
“不必客气。”苏玄说着将手上的药瓶递给他,突然又俯耳对他悄声道,“这个药抹在那里也很好用,既可润滑还可防裂。”
奚沧莫名的看着他。
苏玄冲他露出个善解人意的笑容,“你们师徒的年纪也没差多少,不必理会外人那些风言风语,感情这种事,只要你们自己幸福就好。”
奚沧握着药瓶的手一紧,掌心微微有些发热。
“好了,也不早了,你们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他说着转身离去。
奚沧看着手里的东西,微微皱起了眉头,转过头去,发现奚情已经靠在榻边合了眼,放下伤药,他上前将人轻轻的抱住,一起躺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日更……
我要日更……
来个挥鞭的……
☆、第五十八章
“唔……”
苏玄一进门就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可才要开口,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掌紧紧捂住唇。大掌的主人反剪住他的双臂,将他牢牢压在门上,热热的鼻息喷洒在他裸|露的颈项上,两片微凉的唇瓣轻轻咬上他的耳垂,激得他身子一阵轻颤。
苏玄不惊,却有些恼,手腕一翻,两根金针立时现于指尖,正要弹射出去,脉门却又被扣住了。跟着捂住口鼻的大手微微一松,一根手指却撬开他的唇瓣,伸入他的口腔压住他的舌头一阵撩拨。苏玄眉头一紧,牙关狠狠的合起了。
“嘶……”被咬痛的手指终于退了出去。
苏玄趁机一脚将身后的人踹开,怒道,“墨嵬!你别太过分!”
室内的烛火倏然亮起,暖黄色的光线幽幽印上一张邪魅放肆的俊脸,那人缓缓抬手,伸舌轻轻舔舐着刻了齿印的手指,一双邪气横生的狭长凤眸直勾勾盯着脸色愠怒的苏玄,幽幽道,“这么晚了才回来,莫非又去你的好兄弟东羽那里了?”
“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
“你都是我的人了,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苏玄双颊一热,也不知是恼还是羞,怒道,“你别乱讲!”
眼前这邪魅青年姓墨名嵬,正是精通机关术的墨家后人,此人天纵奇才,对于机关术的研究,造诣颇深,龙城整个城池的机关设计正是出自他的手笔,那时,他才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童,而生性桀骜的他,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投在了龙战麾下。
“我乱讲?”墨嵬舔唇一笑,邪魅之气更甚,“你在我身下满足享受的狂乱表情,我可一直没忘呢!”
“你住口!”苏玄眼眸一沉,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那次不过是酒后意外,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想我不卖乖也可以,你今晚就再侍候我一次如何?”
“滚!”
墨嵬动也不动,任他怒气上涌,反而愈发的气定神闲,“若是我滚去了东羽那里,一不小心说漏了些什么,你可别怪我。”
“你混蛋!”苏玄气得手腕一翻,两星寒光倏然射出。
墨嵬哼笑一声,微微偏头,两根金针擦着他的耳边钉入身后的墙壁上。
“啧啧……生起气来的样子还真像我的黑雪。”黑雪是他养的一只猫,那只猫通体黝黑,偏偏额上却生得一抹白,性子就和它主子一样,邪气而冷傲。
苏玄强忍着压下怒火,“很晚了,我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