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没想到,吴师叔对丁师叔,还挺关心的嘛。”李清冬收起天机盘,走到房门前,不怀好意地说道。
吴展展的脸一红,道:“李清冬你不要胡说八道……,我的意思是二苗现在受了伤,要重点照顾。”
丁二苗懒得废话,直接飞起一脚,把李清冬踹到了房门外。一把年纪还老不正经,这不是找踹嘛。
看着李清冬被踹的踉踉跄跄的狼狈样,吴展展抿嘴一笑,又有些不过意,对丁二苗说道:“二苗,你慢着点,毕竟李清冬一把年纪了,真的伤了他的筋骨,可不好。”
“我有分寸,只踢他屁股上肉多的地方,嘿嘿。”丁二苗一笑。
看着吴展展和李清冬进了隔壁的房间,丁二苗突然喊住了吴展展。
“什么事?”吴展展回头问道。
丁二苗举手挠着脑袋,略带尴尬地道:“师妹,我道个歉。其实前天晚上,是一场误会,我、我真的不是偷看你……”
吴展展的脸上飞起两片红晕,又微微摇头道:“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下不为例。”
“是!”丁二苗把左手抬到眉边,不伦不类地敬礼。
“其实我也知道你那时想干什么……”吴展展扫了丁二苗一眼,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你一定是当时身无分文,想偷我的钱。”
丁二苗眼珠一转,赶忙顺口说道:“师妹料事如神……,我当时也就是想借……一点点零花钱。”
“命字为贫,命苦哦!”吴展展嫣然一笑,转身而去。
这一笑,总算泯了恩仇,让丁二苗手舞足蹈。
一觉睡到中午,丁二苗被饿醒了。起床穿好衣服,正要出门,却听到吴展展在敲门喊吃饭。
在楼下的客厅里,吃了一顿丰富的午饭,喝了半斤白酒,丁二苗和吴展展李清冬又回到楼上房间,继续商量行动计划。
“怎么样,算出了没有,今晚去哪寻找鬼将?”丁二苗问李清冬。
李清冬一把年纪,昨晚也是一夜没睡,中午又喝了酒,更加神情委顿。他苦着脸连连挥手,道:“师叔啊,算了一上午,但是还不敢确定。你让我中午睡一会儿,下午接着推算,好不好?”
看着李清冬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丁二苗叹了一口气,挥挥手,让他去睡。
吴展展让李清冬住自己的房间,自己又霸占了旅馆老板女儿的房间。反正有的是钱,加钱就是了。
闲着无事,丁二苗也继续睡觉。
黄昏时分,李清冬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道:“师叔,我算出来了!今晚会有万箭鬼王手下的鬼将,在前面的寨子出现!”
丁二苗精神一振,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381。第381章 哭丧
正在丁二苗和李清冬说话的当儿,吴展展也走了过来,满怀希望地看着李清冬,静听下文。
李清冬用手指着东南方向,道:“根据推算,前面十里左右,还有一个寨子,今晚会有鬼将在那里出现。现在,大家可以准备一下,先把这家伙灭了。”
“具体时间,有没有算出来?”吴展展问道。
“大概……,十点半左右。”
丁二苗看看时间还早,便建议先吃饭,吃饱了好干活。
简单地吃了一点,几人各自收拾法器上路。
出寨的道口上,李清贼头贼脑地看看四周,突然走到路中间,撅着屁股,一手托腰,一手指天,摆了一个非常古怪的姿势。
吴展展一呆,问身边的丁二苗道:“你说这李清冬在干嘛,是不是又要带着我们土遁?”
丁二苗也是一头黑线,便喊道:“喂,李清冬,这摆出这架势,是要飞天还是遁地?”
“啊?没有啊。”李清冬扭过头来,道:“我在拦车。去那寨子还有十里路,走山路的话,七弯八绕的,得有二十里。肯定要找个车子去啊。”
丁二苗和吴展展同时石化。现在天色已经黑透,又是在大山里,难道还有出租车?进寨出寨的道路上,黑灯瞎火的,别说车,一条狗都没有啊!
“胡闹什么?这里哪有车?”吴展展说道:“赶紧走吧,早一点动身,早一点到。”
李清冬嘿嘿一笑,道:“我神算子李清冬……,咳咳,不说这个。我刚才掐指一算,料定不出一分钟,就会有顺风车路过这里,不信你等着!”
看他说的信誓旦旦,丁二苗也有点半信半疑,又问道:“那你拦车就拦车,撅着个屁股干什么?”
“丁师叔你还还好意思问?还不是给你踹来踹去的,把我踹的闪了腰?你以为我愿意撅着屁股啊!”
丁二苗和吴展展对视一眼,哭笑不得。着李清冬简直就是一个活宝,带着他倒也有趣。
蓦然间一道车光转过前面的岔道,直射过来。定睛细看,却是一辆电动三轮车。三轮车被李清冬拦下,一问,果然是去前面寨子的,很痛快地答应了,把他们三人捎上一段路。
丁二苗和吴展展都傻眼了,这李清冬,说自己是神算子,的确不是浪得虚名。
坐上了电三轮,几人在夜色中,朝着前面的寨子进发。寨子叫槐树坳,到处都是合抱粗的大槐树。
进寨子的道口处,李清冬让那开车的老乡停车,道了一声感谢,让那老乡请便,然后三人在路边计较。
就夜色下看,寨子也不小,总有上百户人家。隐隐约约的,听到寨子前面,传来一阵阵唢呐哀乐声。不用说,村子里有人去世了,正在办丧事。
“鬼将在哪里?没有察觉到鬼气啊。”吴展展打开罗盘,问道:“李清冬,不是你推算有错误吧?”
“我神算子……”李清冬又要吹牛逼,却发现丁二苗的眼神在黑暗里利剑一样盯着自己,急忙忍住了大话,道:“吴师叔别急,现在时间还没到。”
丁二苗哼了一声,道:“要是推算有误,李清冬,你小心你的山羊胡子。”
李清冬也也哼了一声,道:“要不我跟丁师叔打个赌?我要是算对了,你叫我一声师叔?”
“皮痒了是吧?”丁二苗飞起一脚踹了过去。
可是这一脚却踢了一个空,本来站在面前的李清冬,突然消失在空气中。
丁二苗正在扭头四看,李清冬却又突然从吴展展身后冒了出来,耳朵上还挂着一个老长的蚯蚓。想必这老家伙被丁二苗踹怕了,一看不对,立刻土遁而逃。
“别闹了,养养精神,等会儿好动手。”吴展展劝了一句,让丁二苗和李清冬各自安稳一点。
师妹发话,丁二苗只好给个面子,放过李清冬一马。
三人在路边的草丛里打坐,一言不发。
大约在十点钟左右,忽然听见寨子前面炮竹声大作,一枚枚烟花弹,闪着耀眼的光芒,呼啸着飞上天空,在云霄里爆开,噼啪作响。
硝烟味儿,也顺着夜风悠悠散来。
“这么响的炮竹,还有鬼物敢来?”吴展展很不解。
李清冬睁开眼睛,捋着胡子说道:“吴师叔别急,这番炮竹过后,鬼将就要登场。五分钟以后,我们就可以出发了。记住,隐藏好自己的法器,千万别吓跑了鬼将,要不今晚就是白跑一趟。”
随后,炮竹声终于消停下来,但是刚才的方向,却有锣鼓唢呐一起登场,还有铙钹齐响,更夹杂着一阵阵的哭声。
吴展展凝神听了一会儿,问道:“莫非这家是在请人做道场,超度亡灵?”
李清冬扑哧一笑,道:“你错了吴师叔,这是哭丧仪式即将开始的前奏。这一带,几乎没有做道场的。”
“你怎么知道的?”吴展展不服。
“我是神算子嘛!”李清冬理所当然地说道。
吴展展登时无语,丁二苗无奈地一笑。
“嘿嘿,今晚的鬼将,就附在那个哭丧女的身上。不信,等着瞧。”李清冬得意洋洋。
十万大山一带,有很多旧俗,哭丧喊丧,就是其中一项。谁家里有亲人去世,必须找一个陪哭的,这个人还不能是自家亲人,必须是没有瓜葛的。
久而久之,那些会哭会唱的人,就成了职业哭丧人,跟和尚道士给人家超度一样,专门在各村各寨的丧葬现场活动。
哭丧的,当人都是女人。因为女人哭唱,更有感染力。
有个电视剧上,本山大叔饰演一个哭丧的角色,其实那是编剧胡扯的。一个大男人在棺材前哭的稀里哗啦,搞笑效果,远大于悲情气氛。
因为这些会哭、会唱、会表演,所以也就相当于民间艺术家,她们的哭丧,也等于是一场文艺表演。故而乡民们看出殡,其实就是看表演。
——又过了片刻,寨子里渐渐安静下来,锣鼓铙钹一起鸦雀无声。
“是时候了,进寨子!”李清冬一挥手,带头走向了寨子。
382。第382章 逼魂
几人穿过寨子中的巷道,径直向前。走过好几排民居,来到寨子的最前面。顺着声音看过去,东侧一家门前,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显然,就是这家在办丧事了。
门前用塑料雨布搭着帐篷,帐篷下,是一口红漆棺材担在长凳上。棺材直摆,小头冲着家门,大头冲外。棺材盖翻了过来,凹槽里睡着死者。
死者身上盖着白布,看不清面貌性别。但是从花圈上的挽联来看,是一个老年男性。
拿眼一扫,至少也有一百多人,大多是老人孩子和妇女。都坐在长凳上,顺着棺材围着一个半圈。
丁二苗三人对视了一眼,默默地分开,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分别走上前去。丁二苗绕到了人群东边,吴展展守在人群西边,李清冬在人群的正南方,正对着棺材大头,总观大局。
因为丧事上的人太多,主家的很多外地亲戚,村民也不认识。所以,丁二苗和李清冬吴展展三个陌生人来到现场,也没有引起谁的注意。看热闹的人们,还以为她们也是主家的远亲,也没有询问。
三个孝子,身穿素白孝服,腰系麻绳跪在棺材东边;还有几个女子,也是浑身素服,头戴白花,扶着棺木嘤嘤而哭。
看情形,哭丧还没开始。
丁二苗手握伞柄,感受着罗盘的变化。罗盘很稳定,连轻微的的颤动都没有。
难道李清冬这个老家伙,真的算错了?丁二苗心里有些急躁,看向李清冬,却发现他手捋长须,一脸的笃定。
正在丁二苗疑惑的时候,突然间看到,一个身材苗条的三十多岁女人,正从寨子西侧而来。
她一边走,一边把手里的三尺白布蒙在头上,快要走到主家门前时,突然一嗓子哭唱喊了起来:“亲人哪——!”
这一嗓子恍惚从云霄中传来,清越激昂,又婉转清凉,直教人听得清清楚楚。苦中有喊,喊中有哭,那种丧亲之痛,在这一嗓子里,被演绎的淋漓尽致。
只是这一嗓子,只是这三个字,已经叫在场的很多老人妇女红了眼圈。
丁二苗心里一动,知道正主儿上场了,与此同时,手心里握着的伞柄轻轻一颤。再看那女人,脚下步法飘忽,宛然仙子踏云,体态多娇,款款而来……
怪不得哭得这么好,原来果然有鬼附身!
丁二苗惊诧地看了李清冬一眼,我太阳,又被这老家伙算对了。
在人群的另一边,吴展展也察觉到了不对,和丁二苗同时看向李清冬。李清冬却理着胡子,微微摇头,示意丁二苗和吴展展先别急着动手。
哭丧的女人头顶白布,一嗓子喊出以后,人已经到了棺材边,泪珠子就已经簌簌落下,凄婉的神态,惹得主家的女人们一起大哭。
主家的亲友们,赶紧把死者的儿媳和女儿扶到一边,又把哭丧女扶到棺材边的长凳上坐下。现在主角登场,其他哭孝的人,理应退场。
“亲人哪……!”
哭丧女低头垂眼,轻轻地捶着棺材帮子,悲悲切切地开了腔,一字一句哭唱起来。
一哭一顿的青衣唱腔中,哭丧女桩桩件件、一字一板地细数死者的平生往事,而死者一辈子的生活情形和音容笑貌,似乎也随着她的哭唱,渐渐地浮现在众人眼前。
在场的听众,几乎人人都是两行泪水流下。尤其是那些大妈们,泪水湿了手绢,又抬起衣袖来擦眼。
一开始,哭丧女的腔调清脆,后来渐带沙哑,更显得真切悲痛。仿佛棺盖上躺着的死者,真是她哭丧女的至亲之人一般。
一边的鼓乐班子,偶尔三两下铙钹,悠扬凄惨的唢呐,也顺着哭丧女的节拍伴奏,更添了无限凄凉。
夜色渐深,鸡犬不鸣,偌大的门前空地,就成了哭丧女一个人的舞台。
丁二苗三人站了半天听了半天,
就是不好动手。因为现场的人太多,一旦引起误会,主家的人认为自己是来胡闹的,那可不大妙。闹人家丧事,相当于挖人家祖坟啊。
附在哭丧女身上的鬼魂,应该没有察觉丁二苗等人的身份,越哭越唱越带劲。丁二苗站的两腿发酸,心中百不耐烦。
偷眼去看吴展展,丁二苗却发现她的俩眼竟然有些微红,想必是被哭丧女的表演和现场的气氛所感染。
女人就是女人啊,太容易心软,太容易动感情!丁二苗在心里微微一笑。
又过了好半天,哭丧女终于停止了哭腔,稍事休息。主家立刻有人端起热茶送上,道一声感谢,说一声辛苦。
死者的亲人子女,远亲近邻,更是纷纷解囊,从口袋里掏出面额不等的钞票,上前放在哭丧女面前的一个筛子上。
这些钱是彩头,因为哭丧女哭唱的好,所以死者亲友打赏给哭丧女的。
丁二苗有些等不及,看了看李清冬。李清冬微微点头,示意动手。吴展展也看到了丁二苗和李清冬神色,把手举到耳边装作拢头发的样子,做了一个OK的手势。
随着丁二苗的一努嘴,吴展展缓缓走上前,也在哭丧女面前的筛子上丢了一百块钱,微微一笑,道:“唱的真好。”
“谢谢……”哭丧女本能地点头道谢,但是一句话说完,却突然变了脸色,一张脸因为害怕,而变得煞白。
因为她身上的附身之鬼,已经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不客气,你继续。”吴展展微微一笑,伸手往哭丧女的肩膀上搭去,手腕上的白手镯,也在这时候发出隐隐毫光。
很随意的一个动作,似乎在安慰哭丧女一样,其实是吴展展的偷袭。
吴展展打算在接触的一瞬间,神不知鬼不觉中带走这个附身之鬼。
“不要!”哭丧女却大吃一惊,抛下手里的茶杯,口中大叫着,猛地往棺材上一扑,躲过了吴展展的手!
偷袭失败。
吴展展看见哭丧女这么大的反应,不由得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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