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瑞珠把脉一下。”
青碧点点头,随后出去看她了,莹绣拿起绣了一半的图案,看床榻上对着小儿子低声说话的壮壮,嘴角扬起一抹淡笑。。。
京城的第一场大雪来的很快,一转眼,不过是一夜的时间,打开门院子中便积一层的雪,门口早就挂了厚厚的帘子,一掀开灌入了一阵卷着雪花的风,青碧端着热水进来的时候,莹绣刚好替齐颢铭穿好了外套,“这大雪天的,路上小心一些。”
“你放心,我就是陪瑾泽兄去一趟叶府。”叶家和乔家的婚事定在了第二年开春的二月,这婚事还是经由皇帝点头的,比起和世家的联姻,皇帝还是愿意让乔家和叶家合这一门婚事,不过要商议的事情实在太多,叶小姐也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就算这几个月,乔夫人和叶老太君就商议了不少事情。
“表哥生性自由惯了,这个年纪才成婚,本就晚了许多,瑾禄的婚事外婆都在催了。”乔瑾泽和齐颢铭本就同岁,如今一个有了两个孩子,一个才刚刚成亲,这年纪足实让乔夫人她们愁的很。
“瑾泽兄不过是没遇上他想娶的人罢了。”齐颢铭低头看着帮他整理腰带的莹绣,沉声道。
莹绣抬头正好撞上了她的目光,心中一颤,那他上一辈子,是不是因为自己嫁了人,所以才一直未娶。
“怎么了?”齐颢铭见她晃神,伸手摸了摸她略带冰冷的脸颊,“要不再去睡一会,外面这么大的雪。”
莹绣摇摇头,替他将领口翻了一下,“表姐前些日子书信说要来坐坐,估计也快要到了,上回四叔说了这伤筋脉的事,让卓夜把轮椅也带过去,大雪天的,深浅不知,难免冻伤。”
齐颢铭听着她细心地叮嘱,眼底地笑意越来越浓厚,握起她有些微凉的手在嘴边轻轻地哈了一口气,“好,我记得的。”
送齐颢铭出了门,莹绣绕过回廊去了一趟卓茵的院子,书卉正巧扶着卓茵出来,“快进去,这雪天路滑的很,你还到处走,有什么事情院子里还有婆子呢。”
卓茵被两个丫鬟扶着回了房间,屋子里点着一个暖盆子,莹绣让书卉稍微开些窗子透气,将今年新制的几套衣服让青碧拿过来,“这个院子还偏北一些,等明年前院修缮好了,这后头也整一下,你和卓夜再迁一处好一点的地方。”
“莹绣姐,阿嬷给我来信了,说开春之后想来京城看看我,可是我一直没和卓夜提起过,我怕他不高兴。”卓茵犹豫了一下,向莹绣袒露道,自从卓茵在这里成亲之后,夷洲岛那很快也得到了消息,卓茵的父亲气卓茵的举措,一直没有联系,可从小把卓茵养大,胜似亲人的嬷嬷却很担心她一个人在京城过的不好,眼看着开春之后生产的日子近了,就想要过来照顾她。
卓茵一直没能和卓夜开这个口,知道他不想和夷洲岛有任何的牵扯,但是阿嬷要过来,卓茵也不能拒绝。
“你离开夷洲岛这么久,一定也想家了,卓夜怎么会不理解你的想法,再说有个相熟的人来照顾你,他也会放心一些,别怕,和他说了便是。”莹绣柔声安抚道,“他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怎么会不体谅。”
“我怕他怪我还和那联系,说好的就在京城住下了,父亲一直想要让我们回去。”夷洲岛主尽管娶了新妇,但是他一直赏识卓夜,如今女儿都嫁给他了,没道理还拐带了孙子孙女流落在外。
“傻丫头。”莹绣知道若是平时卓茵不会想这么多,孕期心事无常,卓夜又常常不再府里,是她疏忽了,应该多来陪陪她的,“他是你相公,有什么事是夫妻之间不能说的,难道他在夷洲岛无亲无故了,还不允许你不见家人,就算是你父亲来了,这也得好好接待着!”
卓茵看莹绣说着微微一怔,随即表情缓和了许多,不多时,青碧就差了丫鬟过来通知,表小姐乔诗雅来了。
莹绣生产的时候乔诗雅没来得及过来看看,这是千里寻夫去了,如今才回来没几日,就赶着来齐府看看莹绣,前院正在修缮,大雪盖去了大部分的狼藉,诗雅没能看完全当日的惊险,不过听别人一说,心中也惊的很。
“我先回来了,阿翎他还得留在那帮定王,公公身子不好,比我晚了十来日出发,应该再几天就可以到了。”
“姐夫留在北厥了?”莹绣听齐颢铭说这战事是稳定了一些,不过留下上官翎也是应当,否则定王一个人统领上官将军的部下,难免有人不服。
“是啊,来回的路就跑了两个多月,我就在那呆了一个月。”诗雅微叹了一口气,北厥虽然地处南边,但是对过去的军队来说,容易生热病,这平日里冷惯了的人,一时间没了冬天,也会不习惯,上官翎去那瘦了一大圈,等回来,估计孩子都不记得爹爹是什么模样了。
莹绣替她倒上了一杯热茶,“只要定王稳定了战事,很快姐夫也能回来了。”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诗雅又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对她说道,“嫂子上回去那康平王府,听说太子的身子越发的不好了,什么都难说。”
莹绣眉宇一动,入了冬,太子的身子越发不好,那京城中那些人又该有所言论了,因为耿大学士的入狱事件,众人也清楚不管太子好不好,皇上如今是不想要谈到关于另离太子的事情,只是这个冬天过去,就算是再不想谈,都必须要面对了。
“这些事都不是我们能评断的,在这说了还好,别人那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莹绣提醒道,越是敏感的话,被有心人听去了,大可以造谣出一番事情来。
诗雅点点头,又想到了许家的事,脸上添了一份气愤,“那许夫人还真是慌不择路,都求到了我们老夫人这,要不是大伯拦着,都快要去求奶奶了,就是靠着点和上官家偏亲,想要老夫人帮忙让许家大哥从牢里出来。”
“耿大学士都被接出来了,这天寒地冻的,她们自然心疼。”莹绣垂眉摸了摸手间的戒指,“更何况他还受着伤呢,许夫人大概是无处可求了。”
南阳侯府是没有脸面再去了,再者齐忠阳自己都自身难保,皇后回宫之后,尽管没有直接提到这件事,皇上只要派人一查,也知道了七八,圣旨一下,直接将南阳侯府降了一级,和乔老爷子的官品一样,只是对于齐家这样的家族,本靠的就是这世袭的爵位,一旦降了一级,齐颢晟的世子之位便不在。
“哪里还有可求的,人家都知道了许家出了个这样的事情,那南阳侯夫人,不对,应该是前夫人,据说是寻死了好几回,可那许家大嫂也是够狠的,硬是把人给看住了。”诗雅说的消息莹绣早就知道,一报终究要还一报,前世她那无辜丧生的两个孩子,其中怎么会没有许氏的手笔。
“表哥今天去了叶府了呢。”莹绣见她说地激动,转而笑着扯开了话题,“听说是解开了叶小姐出的第三题。”
“叶小姐出的什么题目?”诗雅一听来了些兴趣,莹绣再给她倒了一杯茶,说起了叶家大小姐和乔瑾泽的事情,听完后看着她微张的嘴,笑道,“你说这叶家小姐,是不是比表姐你当年还要爽利的多?”
诗雅脸一红,嗔怪地瞪了莹绣一眼,“休要取笑我,你和齐家二少爷的事情,说起来还一箩筐呢!”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更新上了~~嗷嗷嗷,今天回家啦~~~话说下雨天大桥也很堵,凉子抹泪,为什么国庆五一高速免费,端午就不免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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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说着;那边叶府中;叶涵予看着入画拿进来的答案;脸上的表情莞尔笑意;将那红纸轻轻地折了几折,叶涵予看着入画关切的样子;笑道,“入画姐姐,你说;住那乔府好还是在外头再建个府邸的好?”
入画一听她这么说;松了口气,当初老太君说这乔家好;,大小姐没答应也没反对,她就是怕一到成亲的时候,会来一出失踪的大笑话,如今听到她说到府邸的事,那就是叶涵予也认可了这件事。
“住乔家也好,外头也好,只要小姐过的好,老太君都不会不答应的。”入画吩咐丫鬟进来,替她换过了一身衣服,好歹偏厅还等着客人,不能怠慢了人家。
雪势纷纷扬扬,偶尔飘进走廊里,不消多久,这花坛中就积起了厚厚一层,京城大家宅子里的人,都有赏雪一说,叶涵予却一点都不喜欢下雪,每年的冬天,那些只能住在破庙和小巷中的乞丐,冻死的太多,雪越大,他们的生命就越加的微薄。
“棉衣和粮食都分出去了没,我记得去年城西那几间废旧的庙里都有不少人。”叶涵予走了一半,停下问身后的入画。
“阿川早就去办了,都这么多年了,小姐的心思哪里还能不明白。”叶涵予神情柔和了几分,当初在进入叶国公府之前的那几个朋友,却是怎么找都找不到了,叶涵予心中也有几分底,她忽然从一个小乞丐腰身一变,变成了千金大小姐,老太君为了以防万一,肯定是把他们都送离开了京城。
“只怕是帮不到几个。”叶涵予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到了偏厅,雪势又大了一些,齐颢铭见她来了,自觉了让卓夜推着自己去了走廊上散了一会步,没出去多久,入画就带人请了齐颢铭去了他处的暖阁。
到了临近中午的时候,乔瑾泽才出来同他一起回去。
沿街的道路旁极少走着人,大雪的人偶尔有匆匆路过的,也都是包裹地严严实实,马车内熏地温暖,齐颢铭听完了乔瑾泽的意思,沉吟片刻道,“若是在外头,赶不上你们成亲的时日了。”
“成亲自然是在乔家,父亲对我搬出去倒是没什么意见,就是奶奶可能会不答应,毕竟大哥都不在这里。”乔瑾贤带着上官艺蓉去了南浔后,如今上官艺蓉已经生下一女,日子过的安稳,乔瑾贤就更不愿意回来,而他不回来,这个乔家,就少不得他在才行。
齐颢铭听他说着,并没有给出建议,乔家也是家大业大,毕竟乔瑾泽是乔家的儿子,叶小姐是嫁进来而不是乔瑾泽入赘进去,任何的规矩,还是得按照乔家的来,若是叶小姐太过于强势,未必是好事。
等齐颢铭回到齐府,已经是接近傍晚了,灰色的天空望着尤其的冷,进了屋子好一会,等手热了才敢去抱扑过来的儿子,莹绣替他脱了外套交给紫烟,说起了诗雅一早过来时候说起的北厥战事。
夫妻俩聊了一会,话题转到了南阳侯府,牌匾依然没变,那是皇帝给齐家保留的一点面子,“听说父亲这两天身子也不太好。”莹绣看着齐颢铭脸上闪过的一抹阴晴,微叹了一口气,“等雪小了,我陪你去一趟侯府。”
齐颢铭点点头,逗着坐在腿上的壮壮,就算是他状告父母不义,也不能不孝。
晚上雪就小了许多,第二天莹绣抱上了壮壮,和齐颢铭一块,去了一趟南阳侯府,许氏被休,侯府中遣散了一大批的人,如今就是入了大门走半天都瞧不到一个身影,齐忠洲因为大哥身子有恙在侯府留了几日,莹绣他们到的时候,恰好在屋子里给齐忠阳把脉。
屋子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味,若说生的什么病,大都应该是心病淤积,父子之间并无什么话可说的,看望不过成了场面,留下了探望的药材和补品,齐颢铭干脆去了花园里走走。
冰冷的空气使得人清醒一些,齐颢铭坐在花园的小亭落中,怔怔地望着正中央那一座假山。
身后忽然飘来齐颢晟的声音,“你还会回来看他。”
“百事孝为首,父亲身子有恙,我理当来看看。”齐颢铭回的平静,没有回头看他,齐颢晟这些天也憔悴了不少,只是眼中越加的沉寂,望着这个二弟,他永远都看不透。
“为何没有与皇后娘娘说当年我推你下水的事情。”两兄弟一站一坐,望着那假山,想的都是当年的事情,半响,齐颢铭一笑,“为何要说,大哥当年,不懂事罢了。”
好一句不懂事,齐颢晟随之笑了,脸上一抹嘲讽,“这可是你要的结果,爵位被降,侯府就是分裂了一般。”
“这怎么会是分裂呢?”齐颢铭摇了摇头,“侯府本来就是大哥的,如今成了齐府,也是大哥的,我搬出去不搬出去没有任何关系,只要大哥你们住在侯府,这里就不是分裂。”
“全京城都看了我们的笑话,过去祖辈的得来的爵位如今被降,难道你心中没有一丝不安?”齐颢晟看着他一脸的从容,心中涌起一股气。
“大哥当年推我下水的时候可有不安,父亲看着我不能站起来,坐了十几年的轮椅可有不安,大哥你心疼的不是这祖辈的基业,不过是心疼没了的世子之位和侯位罢了。”齐颢铭侧脸抬头看着他,“大哥以为,侯府还没撑个几年?”
齐颢晟忽然说不出话来,眼底燃着一抹阴霾,看着这个置之度外的二弟,想起诸葛玉欣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再光鲜靓丽的世家,也终究会被皇权所不能容忍。
还欲说什么,抬头便看见了走进花园的莹绣,那是一抹被白绒包裹的身影,像是要陷入了雪中,双手覆在了腰间,慢慢地朝着他们走来,不知为何,他竟然会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偌大的斗篷帽子盖住了莹绣的半张脸,身后的紫烟小心地跟着,小径上的雪好像一直没有清理,厚地能陷入一整只脚,莹绣从容地朝着齐颢晟点头示意,“大哥也在呢,我正想去锦竹院看看大嫂。”
“去吧,路上小心。”莹绣看了一眼齐颢铭,嘴角扬起一抹温和地笑意,“相公,你若觉得冷,就去四叔那把壮壮带回来,我去去就来。”
齐颢晟望着莹绣离开的背影,再艰难的起始,这个二弟也有了圆满的结果,两个孩子,没有妾室纷争,夫妻和睦。
“你当初为何那么坚持要娶沈家大小姐?”良久,齐颢晟收回了视线,问道。
“因为我知道,这辈子只有娶了她,我才觉得快乐。”齐颢铭猜出了他问这话的意思,嘴角保持着那一抹笑意,看着莹绣的身影消失在那拱门口,才缓缓说道。
曾经也是有这么一份感情,他觉得只有娶了她才会快乐,他和她也有两个可爱健康的孩子,可最终一切的结果都不如意,她身份悬殊,最终抑郁而终,连那两个孩子,都只保住了一个,而那一个,如今却只想着要离开他的身边。。。
诸葛玉欣如今已经有六个多月的身子了,莹绣进去的时候,她正在教珞宁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