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齐颢铭的话,好像有什么记忆的片段闪过,莹绣一时间却抓不住,隐隐觉得他说的好像是自己,而她确实在母亲灵堂后躲藏过,至于他口中的小男孩却模糊的很。
“当时她的奶娘一直在找她,可是她偷偷跑了出来,后来小男孩进去安慰她,她抱着他哭着哭着就睡着了。”莹绣怀疑地看着他,那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好像有那一么一双小手,和那个稚嫩地声音在耳旁不断地安慰着自己,脱离的地上的冰凉,当时的莹绣觉得很舒服,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可具体是什么样的人,她却想不起来了。
“齐少爷想说明什么?”莹绣没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冷下来,这个口中的她,似乎说的就是自己,十年前京城之中去世过几家的主母她不清楚,但是奶娘后来告诉过她,自己躲在那屋子里许多都没找到,还是别人送回来的,送回来的时候,已经睡着了。
齐颢铭见她没有想起来的样子,心中难掩失落,透着温暖地眸子轻轻一闪,露出一抹伤感,“我只是想说,不是那个小男孩后来爽约的,而是他回去之后都给她准备好了礼物,可是却发生了意外,他不小心掉到了池塘里,救起来之后整整昏迷了很多日子,好了之后想要回去找她,却发现他的脚没知觉了,不能动了。”
莹绣的视线下意识地往下移了几分,齐颢铭就是小时候不小心落了水导致如今腿脚不便的,他是想说,他就是当年那个小男孩?
“齐少爷的故事很感人。”莹绣收了手放在了腿间,抬头保持着笑,“若是她知道原因,一定会谅解的。”
齐颢铭只盯着她,目光灼热,“她会谅解?”
莹绣只觉得有些透不过气,点了点头,想要赶紧离开这,“齐少爷,天色不早,我该回去了,这锦盒我是如何都受不得,齐少爷慢用。”说完逃也似的起身往门口走去,青碧刚拉开门身后就传来他的声音:
“真的,不记得了?”
那目光仿佛要灼烧穿了她的身子,让她不敢回头和他对视,莹绣站在门口顿了顿,“不记得了。”
齐颢铭听那匆忙离去的脚步声,这一壶的茶水才刚刚沸腾而已,学着她刚才的样子,齐颢铭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慢慢地倒入自己的杯子中,示意卓夜坐下来,“来,陪我喝一杯。”
卓夜坐了下来拿起他倒好茶一口饮尽,齐颢铭看着笑了出来,“卓夜,你这般喝法可是糟践了好茶。”
“卓夜是粗人,少爷若是喜欢,我去追适才的沈小姐回来。”齐颢铭看着卓夜面色瘫然地说出这句话,语气平淡地没丝毫变化,不禁笑地更大声,“卓夜,你学坏了。”
“这样就够了,急不得,急不得。”齐颢铭又给他倒上了一杯,看着他一口饮尽,笑着摇头道。。。
莹绣匆匆地上了马车,捂着胸口喘着气,那人为何给她的感觉比上齐颢晟还要深上几分,青碧赶紧在她身后垫了两个垫子,扶着她靠了一会,“小姐,您没事吧?”
“不碍事,我躺一会就好了,让马车走慢一些。”莹绣眯着眼额上密布了细细的汗,青碧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担忧地看着她,在她的理解中,若是一位少爷这般对自己小姐上心,又是东西又是书信,就是意属小姐,可这私相授受,若是让人知道了都是毁人声誉的事情,更何况那齐二少爷还是个行动不便的。
回到了沈府,莹绣躺在床上左思右想都睡不着,让青碧去喊了严妈妈过来,拉严妈妈到床榻边,莹绣撒娇地到严妈妈的怀里,娇气地喊了一声,“奶娘。”
严妈妈摸摸她披肩的长发笑道,“这都要出嫁的姑娘了,怎么还这样。”
“奶娘,你记不记得母亲去世的时候,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莹绣嗅着严妈妈身上淡淡的香气,抱着她的腰不肯松手,闷在她怀里问道。
“不是我找到你的,是你趴在一个小少爷背上让他背回来的,你那时候都睡着了。”严妈妈心疼地搂着她,“怎么了,你不是说再也不要想起那个小哥哥了么?”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
“你不记得了,你醒来之后啊一直在我耳边说那小少爷的事情,可是连人家是谁家的少爷都不清楚,一直小哥哥小哥哥地喊着,你说小哥哥答应了要来找你玩,可是你等了好几个月他都没来找你,你一哭闹说再也不要想起他了。”严妈妈见她一脸的不置信,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怎么,哭鼻子的时候就忘了?”
“奶娘,我哪有。”莹绣想的却是齐颢铭话的真假性,“那奶娘,我有没有扔掉什么东西?”
“哟,这你倒记得,当时你可连着夫人给你雕刻的娃娃都要一块扔掉,我啊都给藏起来了。”严妈妈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在她屋子里找了一会,没多久就抱着一个积了灰尘的盒子拿到她面前,擦去了表面的灰尘,莹绣打开来一看。
里面安静地躺着一个已经有些泛黑的木娃娃,还有一块半个手心大的玉佩,莹绣一抹那玉佩,翻过来一看,玉佩背面刻着一个铭字。
严妈妈的声音絮絮叨叨地传来,“你当初哭着说都要扔掉,我怕你以后想起来想要了,就偷偷帮你藏了起来,你若是不说,我也给忘了。”
“小哥哥是个骗子,没有来找绣儿。”
“小哥哥和娘一样都是骗子,说要一直陪着绣儿的,却都不见了。”
“不要了,娘给我的,小哥哥给我的我都不要了,统统都扔掉,我都不要了,我再也不要想他们了。”
记忆的匣子顺着这眼前的物件和严妈妈的话打了开来,那个阳光温暖的午后,那双温暖的小手和那个温暖的怀抱,还有流着眼泪陪着自己一块哭泣地人。
“小哥哥,原来你也没有娘,没关系,绣儿陪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齐小二番外中也有提及过,男女猪脚的渊源明日入V三更,凉子话不多说,存稿走起
26下跪【第一更】
那封尘的记忆忽然回想了过来,对于莹绣来说时隔的不止是十年而已;儿时的一份怀念;就像当初对于母亲的离去一样,小哥哥的爽约一样让她觉得伤心难过,人的潜意识中总会想要把那些伤心的不开心的藏起来;不去回忆,可那并不代表真的忘记。
玉佩沾染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掩盖了其本来的光滑;莹绣让青碧去端了一小盆温水来;将玉佩放在了其中轻轻地擦洗了干净;透润的玉质光亮下还能看到其中的一些纹路,她记得;那是小哥哥从小伴身的护身符。
“小姐?”严妈妈见她瞧地出神;喊了她一声,莹绣将那木娃娃一并拿了出来,拿着帕子擦干净,“奶娘,在盒子里放久了,不如去晒晒。”
“我以为小姐再也不会记起这个东西了。”严妈妈的脸上尽是怀念,这是当初夫人怀着孩子的时候为小姐雕刻的东西,那娃娃的下半身都还没来得及雕刻完全,夫人就难产死了,尽管这些年来小姐都不说,可严妈妈清楚自己从小看大的孩子,心里到底有多想她娘。
“奶娘,如今让我回忆娘的模样,我真的有些记不清了。”乔晴然的雕功很好,那娃娃就是按照莹绣小时候的模样雕刻的,时过境迁,有太多的事情她都忘记了,父亲的书房里已经没有了母亲的娘的画像,小时候她不懂,等想要的时候,已经都没了。
“那不怪小姐,您当年还小。”严妈妈心疼的搂着她,摸着她的长发,“如今我们小姐也长大了,很快也要嫁人了,夫人一定希望小姐快快乐乐的。”
上一世,她真的过的一点都不快乐,南阳侯府的大宅,齐颢晟的院子,还有那高高不可逾越的距离,谁说大户人家就一定幸福了,个中滋味只有进去的人才知道不是么。
青碧将清理干净的玉佩擦干了递给莹绣,这果真是齐颢铭的东西,若是他当年没有落水,今天的他要么是世子,要么,已经死了。又或者他本该死的,只是命不该绝
齐颢铭所透露出来的意思莹绣不敢再想,小哥哥是她儿时的一份执念,可若是这执念要转化成今时今日这样的抉择,莹绣开始陷入了迷茫。
第二天齐颢铭又将东西给送还了回来,那玉镯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齐颢铭的意思很简单,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不论她接受与否,都不会回到齐颢铭的手中。
下午的时候,沈夫人就差人过来叫了她过去,李氏坐在那正和她聊着莹韵嫁衣的事情,见到她进来,放下了手中的锦布,招呼她坐下,“如今你堂姐的婚事定下来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我和你大伯母这些天看的人家也不少,想问问你的想法。”
她还有的挑么,莹绣半带羞涩地摇摇头,“母亲,绣儿还小,此事不急。”
“这哪能不急,明年你也就十四了,在郴州十二三岁的姑娘早就已经订了。”李氏左右翻阅着各坊间的册子插话道。
“既然你觉得还早,就莫要做些辱没门风的事情,你还有弟弟妹妹尚未婚配。”沈夫人忽然提高了音量,语气颇重地说道。
莹绣抬头看着她,眼底闪过一抹受伤,“母亲,绣儿不明白母亲说的是什么。”
“这些日子看门的婆子都有来报,说经常有人送东西来给你,我倒是不知道哪家的少爷和你相往来,又是送琴又是送镯子的,若是你们情投意合家世又匹配地上,大可以和你爹和我提,此等私相授受之事,传出去咱们沈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母亲,那是瑾泽表哥送一些新奇的玩样给我罢了,再者绣儿生辰将至,表哥就提早送了礼过来,并非哪家的少爷。”
“这只是府里头说的,若是传了出去,你这个做姐姐的,如何在惠儿和祺志面前立足,沈家家风严谨,你怎么可以如此渎之。”
李氏见这好好的一下子就训话了起来,很是自觉地没有插话,低头翻着手中的册子,偶尔抬眼看了一眼这俩人。
良久,莹绣开了口,“母亲这就是不相信绣儿了。”
沈夫人眯起了眼,面色沉凝难测其意,莹绣忽然从椅子上下来,‘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李氏被吓的手中的册子差点都抖了下来,想要上前去扶她看沈夫人丝毫没有动作,讪讪地缩回了手。
“母亲这就是不信绣儿了,是那几位婆子说绣儿和人私相授受,让她出来绣儿要和她对峙一番,看看到底她是看到了哪家的少爷给绣儿送来了东西。”膝盖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痛,莹绣手扶着冰冷的砖地,泫然欲泣地看着沈夫人。
“放肆。”沈夫人的脸色瞬间凛了下来,“做错了事情还要强词夺理,怎么,喊来了婆子说不出你和哪家少爷私相授受就证明你没有做?”
“母亲教导绣儿,绣儿不敢不听,但是此事事关绣儿名誉,若是母亲认定了绣儿与人有私相授受之事,那绣儿死也要死的明白,还请母亲请了那婆子过来。”莹绣眼中满是坚持,不是她沈莹绣当面要给她难堪,若是此处求饶认了错,这一辈子她都得背着这样一个名声,任其摆布。
“好一个死也要死的明白。”沈夫人气地胸口起伏的厉害,什么时候这丫头的脾气变的如此的倔强,硬是不肯低头认错。
“母亲保重身子,绣儿只是就事论事,既然那婆子有此言论必定有什么误会,还请母亲叫了那几个婆子前来问话,若真有此事,绣儿无话可说!”门外守着的青碧早就听到里面的动静,心急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莹绣跪在地上半点没有要妥协的意思,和沈夫人僵持在那里。
李氏看着这气氛越来越难以收拾,出言劝道,“绣儿啊,你就认个错,咱们都知道是你表哥送过来的。”
莹绣看着李氏说道,“大伯母,绣儿若是认错就是承认了绣儿与人私相授受之事,绣儿担不起。”
“这。”李氏看的两头急,好好的说着莹韵嫁衣的事,沈夫人忽然来了这么一出,连她都觉得晦气的很。
“够了,来人,带大小姐回芸书院去好好思过反省。”沈夫人忽然一拍桌子,门口走进来两个妈妈,将莹绣扶了起来,莹绣轻轻推开了她们的手站了起来,“还请母亲查明清楚,还绣儿一个清白,绣儿告退。”
莹绣撑着脚麻走出了屋子,青碧急忙扶住了她,“小姐,您没事吧。”
她们身后跟着的是奉命送她回去的两个妈妈,莹绣苍白着脸摇了摇头,“没事,回去再说。”
屋内的李氏一看莹绣走了,揽起那些册子就向沈夫人说道,“弟妹啊,我明天再过来找你商量,这会韵儿也该起来了,我就先过去了。”
沈夫人点了点头,李氏匆匆地出了这屋子,头也不回地往女儿房间走去,厅堂里只剩下了沈夫人一个人,放置在桌子上的手慢慢地握成了拳头,沈夫人横手一扫,那桌子上的茶杯掉到了地上摔成了一地碎瓷。
看门的婆子不需要莹绣提出她早已经叫来问过了,都说不知道送礼之人是谁,她真的是小瞧她了,蒋家的事没成,给沈鹤业都带来了不少的麻烦,既然她不急着这婚事,那她这做主母的,何必替她着这个急,最好是拖个再几年,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看乔家还有什么理由再插手!
寂静的厅堂里,沈夫人那姣好的容颜逐渐狰狞了起来
莹绣在青碧的搀扶下回了芸书院,莹绣看着身后跟着的两个妈妈,柔声道,“两位妈妈是否需要留在这里看着绣儿思过呢。”
两位妈妈对视一眼,齐齐告了别回去了,院子里的紫烟看到了,放下手中的东西赶紧过来和青碧一块将她扶进了屋子里,坐上那卧榻,莹绣倒抽了一口气,屈膝都觉得疼。
青碧小心地将她的裤腿卷了上去,膝盖上是触目的淤青,周边红肿,还磕破了皮泛着血丝,初夏衣服本就穿的少,莹绣这么一跪,没有伤到筋骨已属万幸。
“小姐您忍着些,我去找药,紫烟你快去烧些热水过来。”青碧看着那膝盖的伤口,心疼地只掉眼泪,莹绣伸手帮她擦了擦眼泪,“别哭,也不是那么疼的。”
“还说呢,小姐你怎么就这么狠跪下去了。”青碧轻轻呼了两下,起身去找药,莹绣的眼神瞬间黯然了下来,她若不这么狠,怎么演这出戏。
紫烟端着热水走了进来,拿着干净地纱布在水里蘸了蘸,拧干了之后手指缠着一部分掖着她青肿的部分,“小姐您忍着些,等会上了药就好了。”
白皙的腿上膝盖处那一片红肿极为的明显,莹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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