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飞转,两旁景色像离弦之箭那般飞速撤退,别说车里那些被颠簸得东倒西歪的人了,就连在前头驾着马车的小生也不由自主的冒出一身薄汗,看样子这回公主的祸又着实闯大了。都来不及抹把冷汗的小生在心中暗想。
可事实上,下令的律晖不仅没有丝毫的慌张反倒好觉得这马车不够快,若不是瞧着楚子轩那被颠得有些发白的俏脸,她非要抢来马鞭再多抽上几鞭不可。“小生,还有多久才到达皇陵啊?”毫不在意车身晃动的律晖从窗口探出身子大声问道。
“还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小生闻声回头一看,我的乖乖,这公主的胆子怎么就那么大呢。“公主,你还是好生坐回车里吧,万一被树枝什么的刮伤了贤妃娘娘可是会生气的。”认识了律晖那么多年的小生知道这时候也只有贤妃才能压得住她了。
果然,律晖很快便回到了马车里头。望着楚子轩越来越白的脸,她愧疚的握住楚子轩的手:“子轩,对不起。”
“没事,我也想早些见见那苏县最漂亮的地方。”楚子轩面带微笑的说着,虽然她的确是对那苏县的皇家园林心仪已久,但那苍白的依旧难掩虚弱的面孔却似乎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所幸的是这一炷香的时间既不长也不短,就在楚子轩胃里翻江倒海的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吱的一声马车却骤然停了下来。但这一次不知怎么的车身却意外的朝前倾去,四人在车里来来回回的跌撞了好一会儿这才稳住身子。
“贤妃娘娘,我回来了。”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心急的律晖却早已破门而出朝着前头奔去,只在地上留下一串轻轻微尘。
“大家都没事吧?”看着余下的三人相互搀扶着下了车,小生有些腼腆的问道。
“没事。”耶律圣楠笑着摆了摆手,这才发觉原来在车前拴着的两匹好马此时却失了踪迹,只有两条齐齐斩断的束带无力的垂在地上。想必是刚才小生放走了失控的马匹,马车才会突然前倾,猛然停下吧。
“那马还能抓回来吗?”一下地便明显缓解了许多的楚子轩在乌简的搀扶之下也凑了过来。
“尽力吧。”小生无奈的笑了笑,早就在马儿发狂的时候,身后跟着的车队便已经被甩的远远的看不见踪影。即便他们还想要那两匹烈马,也只有等人齐了才能去搜捕。想到这里他耸了耸肩,说道:“楚妃楠妃,我们还是先进去找公主吧。”
三人一想,心里都还真不放心这情绪失控了的律晖到处乱窜,虽然说这是她的地盘,虽说她是贤妃一手带大的,但瞧着离去前那张发青的小脸,大家还真是宽心不了。也就随了小生的建议,由他带着路四人一同朝深处走去。
这一路上虽然青松叠翠桃花点点暗香阵阵,但几人却都全无了观赏的心思,一心一意的只顾朝前赶着。还好几人方才走出一段不算远的距离,便听见不远处隐隐约约的传来一些争吵的声音。
“贤妃娘娘,你跟我母后到底是什么关系?”
“贤妃,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
“你再不说我就把它给砸了!”
“贤妃娘娘,你就告诉我告诉我嘛,告诉我这个小玉枕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四人也听得越来越真切,可是令他们疑惑的却是这些争吵似乎从头到尾都只是律晖的独角戏,而这位唯一的演员却也由最初的理直气壮变成了现在的苦苦哀求。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四人带着心中疑虑拨开面前的枝杈,现身于二人面前。这才看清原来律晖正抱着小玉枕跌坐在一棵粗壮的桃花树下,脸上还挂着斑斑泪痕,而一旁十指抚在弦上的贤妃却只是静静望着她,始终不曾言语。
“你真的那么想知道吗?”就在楚子轩她们出现的那一刹那,贤妃的眼里迅速闪过一道光芒,快得让人根本察觉不到。她瞧了一眼细心扶着楚子轩的乌简,有扫了一眼正望着律晖的耶律圣楠,沉默了片刻,这才开口问道。
“想,当然想啦。”地上的律晖立马破涕为笑,一把抹去眼角的泪水,站起身来凑到贤妃面前撒着娇道:“贤妃娘娘,你就说嘛,你就说嘛。”
贤妃这一次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一面微笑的点着她的小鼻子一面温柔责备。她站起身来径直走到楚子轩面前,望着那有些惊诧的纯净眸子,抚着那滑入温玉的绝世面容,旁若无人的低声喃喃道:“你的眼睛跟她很像,很像,真的很像……”
“家父曾经也这么说过。”贤妃方才那话才一出口,为什么以前她总喜欢看自己的眼睛,捧着自己的脸,这些积压已久的疑问瞬间便在楚子轩心底有了解释。明了了的她微笑着朝贤妃答道。
“是吗。”贤妃从她眼底再也看不出丝毫惊慌,黑色的深潭里边有的只是如明镜般的平静,她暗自赞赏着楚子轩的处事不惊,脸上的笑意却越加的深了。“但楚杰他肯定不会知道我还想对你这样。”
眼神迅速扫过楚子轩身后站着的满脸慌乱的乌简,贤妃牢牢捧住楚子轩的脸低头朝她凑去,果然每随着她的贴近一分乌简脸上便多出一分惊诧与慌乱来。最终,眼角带笑的贤妃在楚子轩唇角留下轻轻一吻,这才满意的瞧着呆若木鸡的乌简缓缓松开楚子轩。
回过身来,在场的余下几人全都不出意料的僵硬得和乌简一样,贤妃笑着拿起律晖怀中的小玉枕,轻抚着上边清晰依旧的龙形浮雕,柔声说道:“没错,这小玉枕是我和你母后送给你的出生礼物,只是她却没有机会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欢。”
“喜欢,当然喜欢了。”律晖一听到贤妃这话立马抱着她的腰哇哇大哭了起来,“贤妃娘娘……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其实她这么着急的赶回来并不是想指责贤妃什么,相反她满脑子里边却全都是深深的悔意。她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看出这小玉枕的寓意,她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不听话,早知道她就不会再天天缠着贤妃要母后了,早知道她就不会那么不听话处处惹贤妃生气了。现在她才明白,当年自己的每一句无心之语却总像一把利刃一样直直的捅入贤妃的心脏。贤妃那眼底触不可及的哀伤全是她造成的呀。“贤妃对不起,对不起……”
“傻孩子,你没错,是我们对不起你才对。”贤妃抚着怀中已经成了泪人的孩子,她从未曾担心过律晖会斥责她会恨她,她只是担心这个孩子会想不开会愧疚,会想今天这般躺在她怀里痛哭。
离儿,我们的晖儿已经长大了,身边也已经有了合适的人了。贤妃朝一旁的耶律圣楠望去,可正抿着嘴唇紧握着乌鞭低头思索着什么的耶律圣楠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
谁也不曾料到律晖这一顿大哭能从中午哭到了下午,就连晚上用饭的时候她都没有出现,依旧抱着贤妃在屋子里边抽抽嗒嗒的。因为小生叫了乌浩和几个护卫抓马去了,李嬷嬷也在尽职尽责的收拾着大家带来的一大摊子行李。于是,楚子轩便索性让乌简端了些饭菜,叫上隔壁屋的耶律圣楠,三个人凑在她屋子里草草的吃了算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中午的刺激太过猛烈,席间三人谁都没有多言语,耶律圣楠更是难得的一吃完饭便告辞回了自己的屋子,反常得一点都不像平常非要在这耗上大半个时辰才肯离去的她。
一见屋里没了旁人,自觉有些尴尬的乌简便站起身来收拾碗碟。可谁知她不收拾倒还好,这一收拾满屋子里全是碗碟轻微的撞击声,反倒越发显得安静了。“乌简,你为什么躲着我?”楚子轩抓住那只慌慌张张的小手,柔声问道。
“怎么可能呢?”小手微颤了一下,紧接着迅速的从楚子轩手中逃脱,乌简强扯着笑脸,快步走到窗边一面撑开窗户,一面故作轻松的说道:“楚妃,这屋子里有点热,我们开开窗吧。”
“恐怕根本不是这屋里热,是因为有人有心思吧。”对乌简这蹩脚的欲盖弥彰之术早已经司空见惯了的楚子轩,这回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采取放之任之的态度,反倒难得的主动起来。她离开桌子,移步来到窗前。
“楚妃。”迎上那双探究的漂亮眸子,乌简再度不自觉的挪开了眼神继续逃避着。“不许逃。”楚子轩伸手捧着她的俏脸,一如午时贤妃对自己那般,不依不饶的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躲着我。”
“我没有。”
楚子轩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里边却满是不相信。
“我……”望着那张贴得越来越近的脸,午时刚刚见过的那一幕不断的在乌简脑中回放,一次又一次的刺激着她那脆弱得都快要断掉了的纤细神经。“我,我只是有些不满,又好像有一点点嫉妒。”乌简终于撑不住了。
“不满什么?又嫉妒什么?”楚子轩很满意眼前这只缩头小乌龟终于被自己逼得探出了一点点头来,她伸手合上窗户,不失时机的从后边圈住乌简的身子,带着僵硬的她朝屋子另一头走去。
楚妃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她为什么抱着我?她到底要带着我到哪去?承受不住这些刺激的乌简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已经完全坏掉了,还好像是从午时开始就已经坏了的。她无法遏制的回想了那个亲吻画面一下午也就罢了,现在却更变本加厉的无法控制自己挣开楚子轩的怀抱。
或许我是真的疯了吧。正当乌简在心里对自己做出这个论断的时候,她却忽然感觉自己似乎做到了一个柔软的物体之上。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带到床上来的?不解的她诧异的迎上一双如水眸子,眼晴的主人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温柔的声音像白色羽毛那般滑过轻轻乌简的心湖,勾起好一串涟漪。她的眼神渐渐迷蒙起来,神智正在慢慢飘离,“我不喜欢她吻你,我…我总觉得那个地方应该是我的。”蒙掉了的乌简很显然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若是让她知晓自己居然说出了这般大言不惭的话语,定会羞愧而死的。
“你个小傻瓜,终于想明白了。”眸子的主人温柔的来回抚着乌简的小脸,觉得从来没有这般舒服过的她傻呵呵的朝那人笑着。
“你啊。”一句轻叹过后,忽然一个突如其来的吻降到了乌简额上、鼻尖、脸颊,最后落在她微张的柔嫩芳唇上边,轻轻卷住那甜蜜无比的唇瓣,小心翼翼的探入,等寻找到了里边深藏着的那位小伙伴之后,两条小舌一同起舞,舞的越来越旖旎越来越热烈,瞬间一股熊熊烈焰喷薄而出,燃烧掉了乌简的心智,也卷走了楚子轩的理智。
初入宫时,虽然楚子轩也收到过不知是哪位好心的公公嬷嬷送过来的春宫大卷,但当时完全没有这方面心思的她并没有认真看看。不过所幸的是,情之所至这种事情原本就不需要太多的教诲太多的言语,只是凭着单纯的本能她们也能够找到破解的方法。
随着热吻的不断加深,楚子轩的双手更是像被谁指挥着那般不自觉的摸上了乌简的身子,所过之处麻麻痒痒的好不自在,面色通红的乌简碍于自己被楚子轩死死的抵在床方上边难以动弹,只得微微晃动难耐的身子稍稍寻求一些环节,却不料自己这轻微的动作反倒招来了楚子轩的不满,她吻得更深摸得更重了,乌简只觉得自己快要被夺去了呼吸那般软弱无力。
刷的一下子,肩头暴露出来的丝丝凉意惹得乌简迷蒙的双眼难得的回复了一丝清明,但很快她的眼上却又蒙上了一层更加朦胧的雾气,随着肩上星星点点的亲吻,红润的粉色顺着细长的脖颈淌遍了整个肩膀。
“嗯。”乌简喉咙里不自觉涌出的这个破碎单词,妖艳十足却又余韵悠长的钻入楚子轩耳里,很是满意自己成就的她微微一笑,头却渐渐朝下去了。而此刻身下乌简的脑子里就像绽放着七彩烟花那般,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色彩斑斓。
可就在二人如漆似胶得快要溶为一体的时候,窗边却突然传来一声撞击,被凭空打断的二人扬起春意渐浓的脸一齐惊诧的朝那头望去,却只见未曾关严实的窗户缝里闪过一缕红色身影。
68、撞破 。。。
作者有话要说:地丁只是说这章推倒,却并没有说一推就倒,所以……
其实地丁也很想推全了的,但reader同学说了皇宫里有的是床,回去想怎么推就怎么推~
so……大家就不要怪地丁了,要揍就揍reader吧~╭(╯^╰)╮
ps:错字大家自动忽略吧,地丁码了一下午真的很累很累了,字数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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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推啊 。。。
“耶律圣楠,耶律圣楠!”受了惊吓的律晖像无头苍蝇那般惊慌失措的猛然推开了耶律圣楠的房门,嘴上虽然无意识的胡乱叫着,可小脑袋却没忘了继续不停的摇摇晃晃,竭尽全力的将头脑中那些震撼人心的精彩画面全部驱散开去。
“怎么了?”这已经是短短一天之内律晖的第二次神态失常了,尽管这回耶律圣楠早已经淡定了不少,但瞧着律晖那张惨白的小脸以及上边密布的汗珠,她却依旧难免的再次为律晖揪起心来。难道刚才贤妃又跟她说了些什么吗?
唯恐眼前这位小公主再也受不起这一天两度强烈精神刺激的她,赶紧放下手中一直把玩着的小东西,站起身来迅速关紧房门,将一直呆愣在门口的小公主拖到桌前按下,一边塞给她一杯热茶,一边关切的问道:“贤妃又说什么了吗?”
感受到手上温暖热度的律晖连忙端起茶碗一饮而尽,伸手拭了拭嘴角,这才稍稍平静了些,开口答道:“没,不是贤妃,是子轩和……”
话说到中间,律晖却再也继续不下去了。她死死握住手里的杯子,满心抱怨道这该死的子轩一向谨慎,怎么偏偏在关键时刻却忘了关紧窗子,刚才看见的那幅情形叫她怎么说得出口嘛……满腹牢骚的她却似乎忘了坏人好事的她才应该是受谴责的那一方吧。
“子轩和谁?怎么了?”看着律晖的脸由白转红,耶律圣楠完全相信了她刚才所说的话。但她也察觉到了律晖脸上的那些不自然神情摆明了全是不好意思,子轩到底干了什么能让一向脸皮比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