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响马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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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响马乱- 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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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未暴露踪迹,并为此耽误时间也是在所不惜—上官云相到底还是认为参谋长的话有些道理,一个连的预备队起不到大作用,为此又从各处搜罗了部分,到白天还得给人还回去。

不时有几颗流弹划过,或者迫击炮弹在附近炸响,双方打的这些天,直军死活攻不破鲁军阵地,可鲁军也坚决不出来跟人打对攻,如此觉得憋屈的双方官兵便经常性相互射击以聊作发泄,至于打不打得到,能让敌人睡不好觉那也是好的。

直军十二混成旅的指挥部建在一个小破庄,内里百姓早就四处逃散躲灾去了,不光这里,处在直鲁奉三方交战范围里的民众大多都已离开,仅剩的几个也是七老八十不愿出远门的孤寡老人。

略作停留,等待所有官兵进入到进攻位置,带队营长从身旁士兵身上摸出一颗手榴弹,扯掉拉环,等待片刻,猛地站起身朝前面扔去,进攻信号就此发出,紧接无数颗手榴弹雨点般向着敌军阵地砸去,只片刻,直军阵地便笼罩在一片火海中。

直军战壕挖在村庄外围,内里有部分在此睡觉的士兵,他们有很多人直接在梦乡中便给炸死,而能动弹的,甚至来不及拿起身旁枪支抵抗就给势如疯虎的鲁军夜袭部队所击溃,此处敌人虽然作为指挥部的外围警戒部队,但也不是太多,第十二混成旅面上的官兵总额在四千五百左右,他们自不会全都挤在一个村庄给鲁军的优势火力当靶子,而是分散布置在各处进攻要点上。

“杀…”林秀海随着进攻浪潮快速吞噬着敌军官兵的生命,作为当下军阀部队的通病,一般来说部队的纵深部署都没多少,也因此,经过一场不算太过激烈的战斗,此方敌军已被尽数消灭,能活着的,也都直接投降拉倒,就连时间也没用上多少,甚至有人还披着毛毯傻愣愣分不清状况—直军为了跟鲁军的大战,也是征召大量新兵,素质下降在所难免,要知道他们的新兵可是纯粹新兵,比不上鲁军经年训练的民兵。

村庄里的直军指挥部早给外面的枪炮声所惊动,好在直军此刻中基层军官多有出自军校者,整只军队尚处上升期,没这么容易炸营,除在短时间内把庄子里混乱的军队稍微聚拢了下,还组织部分军人前出救援,只是急切间仓促上阵还甚多装备不齐的直军官兵哪是如狼似虎的鲁军对手,这支不过百人上下的队伍稍一接触便给冲垮。

夜袭部队大小也能看成营级编组,出发时团里把装备临时调换了下,除加强部分枪榴弹、60迫外,官兵也大量持有自动火力,打这种仗,上官云相可没有想着节约子弹的理念。因此他们又相继把村头处匆匆布置防务的部分直军击溃,随即穿墙凿屋的直奔防守力量最雄厚的地方而去—虽为躲避鲁军飞机轰炸,直军多数指挥机关经常变换位置,但经过俘虏指点,加上现场兵力配置印证,很容易查清对方旅部所在。

“鲁军万岁…”作为冲锋时的口号之一,林秀海在部队成功击溃敌军指挥部前面的阻拦之敌后也随大流喊了起来,不过平日里喊多少缺了些意思,如今却让他有些浑身战栗的感觉,“杀…”对面敌军士兵稚嫩的脸庞在火光映照下露出极度惊恐的神色,可他不为所动,大吼一声将德国原版毛瑟步枪前端安放的刺刀狠狠刺入那人胸膛之中,踹上一脚抽出稍微打卷的刺刀,他又向着不远处逃窜的直军追去。

……

“旅长不可…”卫兵眼疾手快,抬手打掉葛树屏手中的马牌撸子,嘴里狂呼的同时一把将他拽出炸塌一边的房子,推给另几个赶忙跑来护持的卫兵:“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旅长您千万别寻了短见,否则军队肯定垮,你们几个护着长官先走,我带人顶一会儿。”

说是顶一会儿,他也知道鲁军势大,已经将己方撵了兔子,现在根本没可能再组织军队进行抵抗,葛树屏也清楚的很,对方这是拿命给自己争取一时半刻的逃命时间,见状不再寻死觅活,边跟着护卫走边脱掉上身军官装束,旁边护卫知道这会儿到了表现时刻,赶紧跟其换过衣装。未及片刻,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想到卫兵转头时抱着集束手榴弹的决然表情,他心里泛起一阵苦涩。

临时激愤下要自杀然后给人救起的人通常会走向另一个极端,表现的更加在乎自己的命,为了从鲁军夜袭中逃生,葛树屏突然间爆发出极大能量,带着几个护卫摸索着逃向后方,中途还收拢了少数溃兵,又找到一匹跑散的马匹,随即展开了夺路狂奔。

得益于鲁军夜袭人数不多,不敢过于深入直军纵深处,也没想着尽力突击为后续部队打开通道,他们在捣毁十二混成旅的指挥部后便尽数撤退,连投降的直军官兵都没管,葛树屏便也成功得脱。

路上遇到赶来支援的部分军队,双方汇合后又朝后面走了一段路才停下脚步,看着周围士气低落、神情疲惫的败退官兵,他又悲从心来,自己在指挥部附近布置的防务算得上中规中矩,部队更是有一个半的营,这可是完全按照老北洋规矩,人数足有六百三十二人的满编营,此外旅部尚有五十多人,但谁能想给几百人的鲁军直接从头打到尾—对面鲁军驻军多少人他清楚的很,加上败兵带回来的消息,还是能勉强得出鲁军参与夜袭人数的。

直到太阳高挂,葛树屏才勉强收拢了不到三百人的残军,至于剩下的,伤亡、做了逃兵、跑散到友邻阵地上的都有,现在他身边连同后续到来的救援部队总计约有千把,其他还分散在各处进攻阵地,但指挥部都给人打掉,这几天的进攻是别想了。

……

好在葛树屏的担忧没多长时间,知道十二混成旅所部遭遇夜袭损失惨重的王承斌在第二天派十六混成旅旅长曹士杰代为接手进攻事宜并节制葛树屏余部—的确可以称得上余部了,在前几天的进攻中葛部便已有大量伤亡,到当下更能称得上伤筋动骨。

“凯亭兄莫要太过伤心,任谁也不可能做常胜将军,偶有马失前蹄的情况也可理解,接下来的仗,还是让兄弟来打吧。”曹士杰是带着一个团紧急赶赴此地的,加上二十三师刚派来的九十二团与十二混成旅,他的人相对对面上官云相来说还是充足的很,信心十足的跟葛树屏说道。

葛凯亭神情复杂的看他眼,这位是曹锟侄子,保定一期生,今年还不到三十五岁,正是人生得意的阶段,而且此人也有真本事,素能练兵,是曹锟家族推出来制衡直系练兵狂人吴佩孚、冯玉祥的人物,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如此谢过士杰,我便在后面为你压阵可好?”前几天的进攻让他知道,鲁军防线可不是这么好突破,说稳若磐石那都是轻的,应该称呼固若金汤才对。

曹士杰闻言讪然一笑,觉得葛树屏大概是被打怕了,回道:“如此还请凯亭兄听我的好消息吧。”

曹家人从来都是急脾气,将前线部分疲兵撤下休整,调换成自己带来的生力军,加上还没打几场仗的九十二团,曹士杰便雄心壮志的打起了对鲁军阵地的进攻,而且还是大手笔,全线压上,预备队都没留几个,浑不顾此刻已是接近太阳落山,他带来的部队经过急行军也还未休整完毕。

只是当前线部队在接连的爆炸声中死伤惨重后,这位曹三爷的子侄辈彻底变了脸色:“他葛树屏这几天干嘛吃的?都快让人把地雷布到咱眼皮子底下了。”

第301章 阎百川心思动绥远

“冲…”直军官兵没被零散爆炸的地雷所阻挡,他们在各自官长带领下继续朝着鲁军阵地展开攻击,但随着距离目标越来越近,被踩爆的地雷也越来越多,终于,当他们发现处于进攻最前方位置的官兵在爆炸声中哀嚎着飞向天空,脚步却又不得寸进之后终于醒悟,鲁军非是只埋设了部分地雷,而是阴险的吸引着他们一点点踏入陷阱中。

但此时再发现,却是悔之晚矣,直军已深入雷区,陷入进退不得的尴尬境地,指望后方救援也是不靠谱,曹士杰为了毕其功于一役预备队留存不多,他也没带工兵前来,第十二混成旅自身的工兵大都在前几日作战中消耗殆尽,至于炮火覆盖清除雷场—那更是作死,就等着部下哗变吧,再者说,现在的情况危急,根本不允许他多做考虑,官兵还都留在雷区不敢乱动当鲁军的活靶子呢。

只考虑片刻,他便做出收兵的决定,只是信号尚未发出,前线官兵就已开始了自行撤退,虽仍有人时不时踏响脚下地雷,被炸得粉身碎骨,可总也好过被人迫击炮定点清除,等到他们返回到出发阵地,曹士杰才叫个欲哭无泪,出发时精神抖擞、气势汹汹的部队全变了霜打的茄子,虽伤亡还未统计出来,但阵型稀稀落落可想而知,定然好不到哪儿去。

后方用望远镜观察进攻情况的葛树屏张大嘴巴,一脸不相信的看着败退而回的士兵,“这、这,这打得叫什么仗啊…连火力侦察都没有,一窝蜂的朝前冲,他曹士杰不知道鲁军最喜欢步兵扎堆?”

“凯亭兄慎言。”参谋长夜袭被打散,躲在一处民房里担惊受怕了一晚上,第二天才又重返部队,他现在虽也甚是震惊,但仍是劝阻道:“他曹家的部队,就算败光了也有人背书,咱跟人可是亲疏有别。”

无端吃了这么大一暗亏,曹士杰当然不肯罢休,不过他跟鲁军处于交战中,找麻烦人家也不怕,因此只能把邪火发到前任指挥官身上,没等收拢部队继续作战,他就骑马找到了一脸担忧的葛树屏,上来便劈头盖脸的训斥道:“葛树屏,我曹士杰没对不起你的地方吧,鲁军前沿阵地部署了这么大片的雷场,你为嘛不告诉我一声?你等着,这事儿咱们没完。”

看着气哄哄走远的曹士杰,两人对视一眼,皆止不住的担忧。

头次进攻虽然失利,接下来的仗还得打,曹士杰可是牢牢记着七叔的仇,但横亘在前方的雷区却成为拦路虎阻挡了军队进攻,炮火覆盖是能将其清除,可直军造血能力严重不足,还没到如此浪费的地步,好在中国别的不多,兵书多如牛毛,随便扒拉几页就能找出些克敌制胜的法子,曹旅长没伤神多长时间,便有人去往各处找寻尚有存留的部分家畜。

等到了第二天早上,进攻从咬牙切齿报此一仇的直军驱赶着大批牛羊类牲畜走在前面开始,虽如此倒也不失为一法,但时间却从他们的墨迹与吝啬中溜走。

雷场被成功清除,直军官兵却一次又一次在鲁军的防线面前碰壁,而到了下午,天空中出现的黑压压机群成为他们心中再也挥之不去的梦魇—当四发重轰那庞大的身躯带领着轻轰遮蔽住云彩,驱逐机尖啸着甩出两道死亡之鞭时,也是打到强弩之末的直军再也受不了如此刺激,潮水般向着己方后阵冲去,还楞将督战队硬生生冲垮。

……

“发信号,命令前沿各部,务必战胜困难,对溃败之敌进行尾随攻击。”给直军整团进攻打得吐血的上官云相敏锐的发现了战场形势的变化,对身旁参谋长大声喊道,声音中止不住的兴奋。

“要不要给友邻打电话协助,或者请师长下令,一块儿打吧,直军就是吹出来的战斗力,碰上咱们他也是泥涅的。”参谋长亢奋了,高兴的叫道。

“没用,师长倒想打,可军长不同意。”上官云相郁闷道:“打对攻不让打,弹性防御也不行,就特么蹲在乌龟壳里放枪,也不知道参谋署指挥的什么破仗。”

……

“近日我军官兵对参谋署所做各种作战部署多有怨言,甚至有军官认为我内部有高级军官被直军所渗透,若再不有所改变,势必引起反弹。”高元捷苦涩的跟王子安做着报告,高级军官指谁,能最后拍板的还不就他,但这是王子安的意思,可此事却不能为外人道也,要不靖帅的光辉形象往哪儿放。

“直军至当下在前线投入了多少兵力?”王子安答非所问的说道。

“陆军部在直隶、河南、陕西、湖北的直属部队皆已调动,各省地方部队也大都猬集到我军防线附近,不过受赵恒锡湘军入鄂的影响,王占元已火速召回孙传芳所部,缺口由张福来预备队填充,另有部分豫省部队也进入到鄂境协助其作战。”

“大帅,直军在直隶、河南之部队相较于我方仍有人数上的优势,若拘泥于被动防守,势必限制住我方优势,现在经常出现直军进攻部队溃散回原点又稍加整训继续进攻的事例,如此虽可给敌军持续放血,并将敌人引诱到一起方便我实施大决战,但对士气影响大啊…”高元捷清楚自己表弟的意思,可仍忍不住劝说道。

参谋署的计划本来弄得挺好,可没等几天,不知王子安上了哪门子邪,非得要求延迟计划施行时间,暂时打被动防御,害得参谋署不得不将计划改动。

“就这几天吧,对了,渤海化冻没?”

“虽没有完全化开,但依靠船只自身重力已可以行进。”本想征用白俄的破冰船,没想那些人早就将其卖给了日本人,知道鲁军想用来干嘛的鬼子自是不可能再将其借出,没法子,只能等辽海自行化冻了,好在如今进了三月份,已经打春,虽气温尚低,但于海面已是无碍。

“督促冯伟军,近期内同奉军做一场,一定要打怕他们,同时让其做好准备,亟待海军舰艇北上,热河地区必须出兵南下,会同陆战旅截断京奉线,彻底困死前出的奉军。”陆战旅本来不管这种活计,但他们现在也没其他事儿干,只能拉来做陆军的活了。

“是。”

“察哈尔地区情势如何?”

“绥远马福祥已跟山西阎锡山合兵一处,但从此地到察哈尔的陆路交通过于漫长,他们还在路上墨迹,可按理路虽远,这也过去了半个多月,理应跟我军省境附近的士兵接触到才对,因此参谋署推断,山西阎百川似是对出兵察哈尔不感兴趣,也有情报提及,他可能对绥远起了心思。”

“鄂省暂时许给了赵恒锡跟丁万松,我可不想再把另一个省份推出去,这事儿可由不得他。”鄂省是他吸引赵恒锡跟那位土匪头子的砝码,反正只要手中掌握实力,对他们这些军阀捏圆捏扁就看自己心情了,而且这仗打完,鲁军将会掌握直豫晋陕甘青宁等地,就人才多寡而言,只可勉力够用,但不到再把两湖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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