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响马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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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响马乱-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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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话。”冯国璋对此嗤之以鼻:“他既然敢跟张绍轩捣鼓什么复辟,有何不敢签这字的?再说,他的咨议厅厅长已被我免职,这会儿他干啥与我何干?你若还有什么事情就一并说出来吧,没有的话…”他端起茶杯轻轻啜了口。

那王子安吞了徐海地区,又占下淮安府,想凭这一纸签名让自个收手端得无耻,虽说其人横扫定武军战力惊人,手中又有十余万大军做屏障,可咱也不是泥涅的,他个暴发户敢跟自己比底蕴?他是死活不信王子安二十万大军的传言。

纵使他有劳什子毒气弹跟飞机,但自己的势力可是遍布长江中下游地区,不说手底下嫡系部队五万多人,但就赣督李纯字秀山、鄂督王占元子春这俩把兄弟加吧加吧也有七八万人,还有若即若离的浙督杨善德树堂四万人、也被其占了地盘的倪嗣冲,这些个老兄弟合起伙干不过半路出家的王靖中?

搞笑呢,以前张绍轩占着徐州是之前打下的关系,凭嘛让你王子安得了便宜,这事儿但不可能如此过去,说不得两军就得干仗,还不说去除鲁军北上跟看家的部分,南边能有多少兵马?

当然,冯副总统清楚的很,那土匪头子敢派人来不可能只有这点儿手段,可说破天,这事儿没个交代谁也不好使。

昨日淮安守备团被吃掉冯国璋便即刻联络他人,他知道王靖中自青岛之战前便大肆扩军,年初更是听闻其一口气编出十个旅,虽有水分可单独对付难度太大。赣督、鄂督已是启程来宁,不日即将到达,倪嗣冲那段合肥的关系户都不用联络,此刻已是跟他对峙,就等给那位小人点儿颜色看看。

“那就请代总统看下这个。”来人不以冯国璋代理大总统身份而怯场,转眼从公文包又掏出份影印件放到桌上。

冯国璋一看之下心道不好,暗骂胡嗣瑷办事儿不牢靠,信了那万绳栻的话以将此物销毁,不想落到王子安手中,这东西可是他亲笔信,想不承认都不行。若真给人爆出去,对自己的名声可是大大有损,虽说名声当不得饭吃,但给人留下把柄,于日后殊为不利。

不过其人仍是面不改色,继续道:“还有呢,若只此物,我还撑得过去。”这话就有些无赖了,他若真舍得这张老脸,世人还真拿这位长江三督的领头者、江苏督军没治。

“英吉利公使朱尔典与法兰西公使康德亲笔书信,请代总统查看。”

“王子安不是称号爱国将军、不妥协将军么,怎么这会儿请了洋人来压我。”冯国璋晒然一笑,接过信件看也不看放到桌上,如此却是不太好办,虽说两国在欧罗巴与那德意志打的热火朝天,但瘦死骆驼比马大,仍对中国政局有莫大影响,何况王子安背后还有个美利坚,都不是好相与的东西,“他派你来此有何说辞,但说无妨。”

先前都是威胁,此刻却是条件了,王子安又不是真傻,打打张勋可说他引起公愤,这冯国璋可刚以副总统身份行总统之职,若真引起大规模混战一顶开启军阀战乱的帽子是跑不掉的。而且张勋这会儿被人落井下石,几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带去皇城的部队除了步营其他均已被击溃,他冯国璋可没大错,纠不着人小辫子就靠个地方守备团无故攻击自个部队可会让人笑掉大牙,这理由别说外人,但就鲁军上下都不信服。

“支持您把那个代字去掉。”

冯国璋不说话,就直勾勾盯着那人,直把那人看得浑身不自在才道:“就他那身板能把我推上去?不是我小看王靖中,他搞军事弄建设促民生我可能抵不过,但说到京城里的人脉,他可差得远,除了撒泼打赖用些混混手段这些年他在中枢有过任何建树?”

“当年袁大总统足疾在家他搭上线,靠着跟朝廷翻脸、跟革命党翻脸、后又跟大总统翻脸混到现在这位置,把周围人愣是得罪一遍,就连好不容易搭上线的段合肥一系给他得罪的人也是不少,我一直很好奇,他怎么就没给别人弄下台。”

他这话却是实情,王子安的短板就在这儿,中枢内没有体己人物鼎力支持,之前标榜的段系人马也因一点儿小事儿弄的不太愉快。虽说现下政府声望日渐式微,但总掌着大义名分,明面上还以其为首,各位督抚没事儿干也不会忤逆上面意思,除非真闹到大家伙面上无光才可能宣布**或自治—而就算**,也会有很多仍支持其法统的各地军头前来效命,以期获得更大利益。

就连王子安也不能免俗,当年违命跟日德干仗不听政府号令,靠的是手中握着毒气弹这一化学武器,如此他还是尽力拉上几个列强给自个壮胆,若真打起来,除非他人被化学武器的残忍所吓坏,否则单是毒气弹的威力并不能挡住四面八方的敌人。一战双方大规模毒气战足以证明,在有防护、准备的情况下,投放量达不到一定程度其所能发挥作用压根没想象中那么强,这东西让人所不齿的是那残忍性与杀伤规模。

“那您也应该看到,朝廷没了,革命党占据半壁江山的局面也垮了,大总统去年病逝,张勋已是人人喊打,倪丹帅看着他占下皖东北领着上万兵马去对峙,可对面仅有两千人不到,就这他也不敢打。”

“你想说什么?”冯国璋听着他的话语皱皱眉头,听这么一说还真像这会事儿,感情跟王子安作对的不是死了就是陷入颓势无力反击,就连段合肥的四大干将之一靳云鹏给他囚禁过,之二周自齐让他挤出山东,那老段不也捏鼻子认了。

“靖帅不参与京城争斗非是无力,实不愿尔,其人审时度势、趁势而起的眼光天下人无有出其左右者。”来人站起身递上一份密约:“华甫还是看下他的条件吧,我也不跟你打哑谜,全在这儿,看完再说。”

冯国璋接过放下,站起身踱了两步,猛然间问道:“皙子,你不在青岛租界区潜心念佛给王靖中做什么说客?”

……

“你怎么把杨皙子给请出来了,难不成想挖掘下他的帝王术学说。”夏威好笑的看着王子安提醒着,“他可是洪宪帝制的元凶,名声比张辫帅好不了多少。”无怪乎他个来时间不长的穿越客都清楚此人,实在是名声响亮,喜欢历史的基本都知道这人,北伐时觉得太祖可得天下更是传的神乎其神。

两人继续絮叨着,有人过来附到王子安耳旁轻声说了几句话,其人听后叫起夏威转身走向外面。

第160章 单飞

“真想好了?”王子安笑着给李泽轩倒上水,坐回椅子:“兄弟还是想再劝一回,留下来跟我干,难不成我这儿还能没有让你发挥才能的地方?”

夏威也在旁边帮腔:“是啊,安子已经闯下了诺大家业,咱再自个出去可是前途未仆,这年月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

李泽轩端起茶杯喝了口,轻声道:“谢过两位挂念,可你们也知道,咱们之间的理念相差太大,我个人觉得这边儿的发展轨迹不合心意,因此想要出去,这次来就是要告辞的,夜间也省却老兄弟来送行了。”

夏威还想再劝,却被王子安打断,这位仁兄跟夏威一块儿过来,但其人不打算跟他混,坚决放出去单干,这会儿靖帅同志的穿越客同僚不少,想着用啥手段阻拦却是不太合适,要让弟兄们内部起了疑这队伍可就不好带了。

而且他与冯伟军不同,那孩子的队伍自个可说基本掌握在手,手下高层大多是当年派出去一同跟他打江山的己方人马,这人却纯粹为单飞,盖因其思想偏左,对王靖帅扶持大资本家的行径不齿。

对于此等日后铁定跟自个翻脸的同僚,靖帅同志虽不能阻拦其心志,但也不会跟冯伟军一样给予如此多帮助,这是给自个找不自在,他现在可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手底下混饭吃的兄弟以十万计,还有那些对自己寄予厚望的穿越同党。

当然,看在同一时代来客的份上,一点香火钱总是有的,也算给穿越客们个交代。虽日后下绊子穿小鞋的事儿缺不了,但在自己地面上这等事情还是少点为妙,权当争取人心。也幸亏,这种人总是少的。

“那我不拦你了,想来在这儿训练一段时间至少身体强健点儿,打算好什么时候走没?”

“今晚跟两位告个别,明早就坐火车南下。”

“去哪儿?”

“江西。”

“龙兴之地啊。”王子安玩味的笑下:“一会儿我让副官给你送点钱过去,别忙着拒绝,还有几个人,也可看做是我派去监视你的,但你要连这几人都笼络不了,那趁早回来,我这儿的大门永远给你敞开。事先说好,这几人若跟着你那是你能耐,不跟着提前给我送回来,我也很是缺人的。”

虽说成对手已是定局,但王子安还是不想太过小气,给个千八百块钱,送上三五个人,让其他人也看看,咱是多么的仁义,而且自己来此时空已过*年,若再混不过一没毕业的学生可也忒废柴了。

“临行前我还想嘱咐你两句,仔细听好别撇嘴,这不是什么说教,是我来这儿这些年的亲身体验与感悟。”这些年的大帅也没白当,一句话就让脖子扭扭屁股扭扭的李泽轩老实下来。

“咱这些人放到前世都是再普通不过,智商情商只能算合格,与那些精英比是没戏的,不让人玩儿死就算不错,可到了这地方,为什么我能混起来,就需要动动脑子好好想想。咱们的第一个优势,领先当代人百年的眼光,思维较于现下更加开阔,遇事若不可为总也知道换条路子。”

“第二,知道历史的发展脉络,不光什么清廷倒台、军阀混战、一战二战之类的物事,还有科技的进步,思想的变化,社会的变革等等,靠着这些我才能用毒气弹跟生化武器吓住日本人收回青岛,而且还能拉上几个列强,不过你要注意,这一点因为我的到来正在发生变化,日后成啥样谁也不清楚。”

“第三,相较于当代人更没心理底限,别笑,我这儿现在有女护士,对咱们来说不叫事,可自打招人那天起就有无数人在喷我;当年破围子抢钱杀人,本以为接受这些年的教育会有些不适应,事实证明也就那样,因为咱们的学识总会帮自个找出对应的不得不杀那些人的理由;辛亥年北洋好多人抹不过面子不想反清,或者说他们心中还残留有忠君思想,咱们呢?大多都是忠于自个;从反清到招安,然后再反,投袁到反袁,与革命党合作再到反革命先锋,之前对张绍轩的复辟推波助澜,这会儿又是第一个起兵反对复辟,已经有人给我安上了民国活吕布的名号,可我还是心安理得的坐这儿。”

“因此,你这回南下,一定注意发挥优势避开劣势,千万别想着跟人来什么官斗,就要一力降十会。你先前是个学生,想混过那群对此时空无比熟悉的土著很难,还有,惜命但别怕死,自当土匪开始我受过三次伤,冯伟军挨过子弹,王璞身上更是有弹片没取出来。”

“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吧。”

……

望着渐行渐远的李泽轩,两人都有些感慨,日后可就要形同陌路了,再见面不知是何情形,还是王子安见惯生死,率先恢复,皱着眉头问道:“这可是个大麻烦,咱后面的弟兄有多少思想跟他一样的?”

“基本没有,那种人跟咱尿不到一壶,整天当咱们修正主义者,就李泽轩稍偏左的思想放里面都算是激进的,而且后面纯学生已是不多,大都务实不务虚的人物,想来让他们以身作则钻山沟闹革命不太可能。”

“那就好。”王子安长吁一口气,人多了也是麻烦事儿:“不谈他们了,刚才咱哥俩说到哪儿了?”

“杨度…”

“哦对,杨皙子,我跟他搭上关系可就早了,民国元年曾派人给他送过礼,在大总统那儿替我说些好话,洪宪帝制失败后其人背个通缉去了天津,然后跑青岛租界区整天介吃斋念佛。你也清楚我这儿能跟旧官僚打交道的门客不太多,也上不了台面,便把这位爷请了出来,掌在咱手中总好过四处挑事儿…”

……

“司令,姜桂题的援军已从赤峰开出,咱们围点打援之计已是成功大半了。”参谋长林喜三找到正把个羊鞭吃的津津有味的冯伟军:“随队一个炮连,骑兵五营,剩余全是步兵。”姜桂题的毅军还是旧军编制,五个营千把人不到,也不知他这几年搜刮的钱财都扔哪儿了,守着这么些马场愣没编出多少骑兵。

吃完最后一口顺手从地上抹了一把去去油腻,冯伟军站起身:“孙宽跟袁尚文没做啥伤天害理的事儿吧?别打不下承德拿牧民开刀。”他现在模样让王子安看到绝对大吃一惊,一身油脂麻花的巡防营军装,乱糟糟几个月没打理的头发,胡子拉碴的下巴,饱经风霜的脸庞,很是符合其热河巨寇的身份。

不过这人也是风趣,全*头还在师长大帅的叫着,人已经极度赶时髦自封了司令一职。

刚才提及两人乃热河惯匪,属本地土著,在这儿打家劫舍已有不少年头,当不得冯伟军后来居上,有人有枪有钱还有炮,也随大流投了他。

冯伟军有一点跟王子安不同,当年靖帅同志对同行犹如深仇大恨般赶尽杀绝不留后手,他却尽可能的多为收编,无他,这边儿太缺人口,不过由此带来很多隐患,很多后期投诚马贼还没消化完毕,平日净给惹出幺蛾子,前几日为军纪已是拿过几人开刀了。

“给他俩个雄心豹子胆都不敢,张红亮刚让咱砍了脑袋,加上监军,做事儿总也得掂量下。”参谋长说话也是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那张红亮跟两人一起投诚,对巡防营作战中杀掠牧民,事后给王子栓一枪崩烂脑壳。

“那就好,给他俩打电报,继续给老子攻打承德,别怕伤亡,只要按着咱们的计划走,成功后就给旅长干。”冯伟军说话极有魄力,开口就是旅长。

不过参谋长也明白,此事内里暗藏祸根,那俩人带去打承德的大多是后来投诚人马,多为桀骜不驯不太服收编之人,派去正好消耗下。

前几日张勋复辟,冯伟军趁势发了封通电,可转眼将此事忘去,扭头命人围攻承德,给的要求是围而不打。那承德还是有些兵马,出来跟人霹雳乓啷打半响被撵回去,也便断了补给,连日来数封求援电文发到窝赤峰不敢出来的姜桂题手上。

这位鸦片都统去年给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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