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间重伤痊愈。这种能力,他自己也吓一跳!
黄永伦毫不掩饰羡慕之情:“这就是妖鬼之火的能力之一。虽然夺取别人的命元治疗自己被某些人不齿,但谁都想自己拥有这种能力。有了这种能力,几乎就是不死之身;只要还有气力放出妖鬼之火,就能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花将离默默无言。对于能让自己快速恢复的妖鬼之火,他既感激又害怕。他不再像最开始那样排斥这种能力,却也没有完全接受这种能力。就像他答应跟黄永伦合作,他希望一切都是暂时的。
命运是个怪圈,有些人处心积虑要想得到某些东西,有些人却想尽办法欲摆脱这些东西。这就是“围城”效应,现实和人们的想象,总是不一样的。
花将离不想继续“能力”这个话题,于是双眼散漫随意乱看:“那是什么?”
大黑鱼被灼烧的地方,有个亮点。
亮光忽隐忽现,显然不是光源,而是某种物体在映射月光。
花将离好奇跑过去,就见地上的融冰里泡着一颗亮晶晶的珠子。蹲身捡起来,不远处又有亮光,还有一颗!
把两颗珠子捧在手心看了又看,花将离能从珠子中感应到淡淡的灵力,回头问黄永伦:“这是大黑鱼修炼凝成的妖丹么?”
黄永伦走过来,只扫了一眼就说:“妖丹怎么会有两颗?妖丹已经被你的妖鬼之火焚化吸收了。这两颗是鱼眼精华,你可以当宝石收藏起来。”说完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只朴素的金属指环交给花将离,“你一心要变回正常人,太高级的空间储物器你用不着。这个只能装很少的东西,对你来说应该够用了。”随后把使用方法告诉花将离。
或许是今天经历了太多匪夷所思又糟心的事情,花将离很平静谢过黄永伦,把指环套在了左手中指上。所谓“能装很少的东西”,其实容量已经跟一间小型储藏室差不多。
黄永伦又说:“大黑鱼是水系妖物,这两颗珠子应该有短时间的避水功能。将来有机会去海边游泳的话,倒是可以拿出来玩。”
花将离点点头,把两颗珠子收在空间戒指里。正想询问黄永伦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忽然肚子一阵抽痛,脑门立刻渗出汗来。
最初的痛感,仿佛是吃到脏东西坏了肚子,只是一波又一波的抽痛;但是痛感很快又发生变化,仿佛丹田最里层有什么东西想要破壁而出、正在拼命撞击并且撕裂。
到最后,灵力和气力全都涣散,花将离表情扭曲弓着身体摔倒在地。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其实都在转眼间发生。
一向做事胸有成竹的黄永伦也被吓到,赶紧伸手去扶:“怎么了!?”
花将离拼了命却只吐出两个字:“丹田……”
没办法,他所有力气都用在咬紧牙关。痛苦万分之间,他有一种感觉,只要他张开嘴,就有某种东西破体而出!
黄永伦意识到事情严重,一只手稳住花将离,另一只手搭在花将离脉搏上。黄永伦精通中西医道,虽然现在的时间不适合探脉,但事出紧急,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手指刚刚触到腕脉,就感觉花将离体内有一股不安分的力量震动脉搏反弹,黄永伦脑子顿时空了三秒:“这……难道妖鬼之火又要进化?”
所有人,包括花将离自己都忘了。从别墅逃出之后,花将离吸取了过量的命元并且转化为灵力,但一直没有花时间好好运化。二十四只低等魔物、吴院长,加上一只五六百年道行的大黑鱼——就算妖鬼之火胃口大、能“吃”,花将离这个半路出家的修行者的丹田容量终归有限,太多灵力拥堵的丹田之中——正如城市中心堵满了机动车、交通要崩溃瘫痪——再不紧急处理,花将离就要爆体而亡!
最了解自己的,其实是自己的身体。丹田生变,花将离的身体就自然做出反应;再加上妖鬼之火有意护主,种种变化叠加在一起,竟然将大量灵力导向妖鬼之火,促使这种异火再次开始进化。
可是,就算有着自我良性引导,拥堵在丹田里的灵力仍然不可能立刻宣泄出去。如果不赶紧让妖鬼之火进化、借妖鬼之力拓展丹田容量,花将离仍然随时有生命危险。
黄永伦也急了,头也不回大声问:“来人!随近有没有隐蔽的藏身之处?”刚刚和花将离达成合作意向,他可不希望空欢喜一场。
立刻有牧师报告:“直线距离约两公里外有一处山洞,比较荒僻!”
“派几个人先过去,布下隐匿魔法阵!我随后就到!”
牧师和魔物们立刻奉命行动,井然有序。
有了魔物的携带,牧师们很容易就能到达那个山洞。
黄永伦取出黑曜石立方块,念颂咒语后魔杖轻轻在黑曜石上敲了一下。黑曜石立刻闪光飞起、悬停在花将离身体上方。有一层暗色的光膜包裹住花将离全身,让痛得几乎快要昏迷的花将离眉头微微松了一点,似乎这层光抑制了花将离体内的灵力暴动。
“走!”
一声吩咐,四只使魔过来,抓起黄永伦和花将离向山洞飞去。
黄永伦面色凝重。他知道,黑曜石立方块只能暂时压制暴动的灵力。一旦时间长了,力量此消彼长,反而对花将离不利。
如果妖鬼之火进化不利,花将离也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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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灵仪是一种非常有趣的法器,有些类似于指南针。
不同的是,在半个巴掌大的透明盒子里,运转的不是指针,而是一条活生生的袖珍小鱼儿。这鱼是容家特别饲养的“指灵鱼”;顾名思义,针南针指南(北),指灵鱼则指向灵力。
容玉曈站在花将离使用紫色妖鬼之火焚烧吴院长的位置,取出一张聚灵符燃化。火光之后,黑灰就自动飘散在四周。
约摸三分钟之后,容玉曈掐个法诀,说声:“聚!”
飘散的黑灰受法诀牵引,又慢悠悠向容玉曈掌心聚拢。
原来,容玉曈这是用聚灵符收集花将离秩散在空气中的残留灵力,好让指灵鱼进行追踪。
黑灰在空气中飘飞时,沾附到花将离残留的灵力就飘回,没有沾到的就自行散落。最终,聚在容玉曈手心的,只有绿豆那样小小一团。
容玉曈打开盒盖,把黑色灰团丢到液体里。灰团入水不化,红色的指灵鱼立刻游过来,绕了三五圈之后,指灵鱼用头顶着灰团,仿佛运动员踮球一样,不断把灰团顶向同一个方向。
“这边!”
容玉曈手捧测灵仪、领着元崇和林阿卫,飞快向水潭方向掠去。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有二更,下午三点之前奉上~~
☆、晚来一步
月光朦胧让视觉感应大打折扣,却挡不住声音穿过安宁的空气。
水流冲击产生的巨大声响,远远就被容玉曈收进耳朵:“瀑布!?”低头看一眼测灵仪中的指灵鱼,红色鱼儿游得格外欢脱,“应该就在瀑布附近!”
相比急切想见到花将离的容玉曈,元崇要冷静得多:“花将离身上有剑伤,不可能逗留在环境太过湿润的地方,那样的话伤口容易溃烂……还是小心一点好!”
林阿卫也担心容玉曈心急做出傻事来,附和道:“对呀!玉曈大人!我们还是悄悄靠近的好。”
终过一路忏悔和一路流汗,容玉曈也知道此刻的自己很容易失去判断力,元崇和林阿卫的好心建议,被他接受:“好吧!”
取出隐身符分发,三人调整呼吸之后小心向瀑布靠近。
离水响之处越近,空气中的湿度就越大。同时,脚下的也开始变得泥泞起来。
身为小动物,林阿卫对于环境变化的感知远比人类敏感。他蹲下来用手指戳了一些泥土放到鼻子前嗅了嗅,小声告诉两位“大哥哥”:“新泥和老泥混在一起,又有一股陈年淤泥的腐臭,这里不久之前被大水泡过。有可能是水系的灵力者把瀑布和潭里的水引了出来。”
言外之意,这里不久前应该经过一场斗法。
既然说到水,那就很容易联想到花将离的火。容玉曈不由得心里发紧,却又不得不努力控制心情,暗暗祈祷花将离吉人天相、一切平安。
正要继续往前,元崇拉住他:“仔细听,有人说话的声音。”
容玉曈立定、仔细分辨,水声中果然夹着不清晰的说话声,似乎是男人。
朝指灵鱼丢去一颗鱼食,收了测灵仪,容玉曈第一个向声源地轻纵而去。
元崇和林阿卫对视一眼,各自耸耸肩,紧紧跟着容玉曈。
唉!恋爱中的男生都中二!
没走多远,终于看到三个晃动的人影。就算月光朦胧让人远距离看不清真容,容玉曈还是一眼就确定那不是花将离。
当你不自觉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对方的每一个小动作都会在你眼里可爱地放大,然后深深印在你心里。
容玉曈对花将离,就是暗戳戳的这种感觉。或许,在这样的夜里,他无法远距离分清他爹和他大伯,但他一定能搞清楚站在远处的是不是花将离。
不要以为爱情只是两个人之间的“私事”,这种私事就如刺猬,上边保护的刺很容易伤到别人。所以,往往恋爱大过天的两个人,经常不被对方的父母待见;因为爱得太投放,忽视了一些不甘心被忽视的人。
因为有隐身符,只要不弄出动静,就算靠得近一些,对方也很难发现容玉曈他们。这种情况,很适合近处偷听——容玉曈早就从对方的灵力波动判断出,那三人是资质一般、本领也一般的修行者。
终于到了一个恰当的距离,首先传入耳朵的是李义的抱怨声:“这趟算是白来了!张哥买到假药,大黑鱼成别人的了。费钱又费力,真是血本无归。”
张合一边整理没被大水冲走的包裹,一边理直气壮反驳:“得了吧!还不都怪你情报有误!说什么两百多年的大黑鱼,结果大黑鱼至少五百年以上,要不是有人替我们挡着,花钱买再多药也是白搭!”
容玉曈从对话和地上的包裹分析出对方是本领有限的猎妖师,又听到水潭里曾有一只五百年的大黑鱼,先是微微惊了一下,因为没想到这种地方居然有黑鱼成精。可随后而来的就是失望,因为没有听到关于花将离的消息。
转身向元崇和林阿卫示意,正要离开。背后陈详忽然开了口:“没想到那个少年竟然那么有来头!那帮穿着白袍子的人好牛*逼啊,居然能够就役使魔物。半空中那个又圆又大又华丽的法阵好厉害呀,竟然能够瞬间就把大黑鱼冻成冰砣砣。”
听陈详这么一说,李义也感叹道:“那种紫色的火焰才叫厉害,没花多少时间就把五百年的妖物烧得连骨灰都不剩。我要是那样的本事,就再不用这么辛苦咯!”
两名猎妖师的随口感叹,让容玉曈仿佛中了定身法,直愣愣立在原地。
林阿卫和元崇也立刻停下来,再一次对视,各自摇头。
唉!容玉曈这是要破罐子破摔的节奏啊!自从被元崇引出他对花将离的真实心意,这哥们儿已经完全顾不得大世家堂少爷的风范了。
如果一个人突然性格大变会让人措手不及,那么让林阿卫和元崇更没料到的是,容玉曈居然会突然回头一声暴喝:“花将离来过这里么?黄永伦把他带到哪里去了?”
因为没有事先揭掉隐身符,这凭空突然出现的声音把三名猎妖师吓了一大跳。
性格比较怂的陈祥和李义当场腿软跪倒在地,张合虽然努力维持了站立的姿势,可一双腿却不由自主发抖。他们知道自己本领有限,还以为是黄永伦领着魔物杀了回来——只要是修行者就知道,魔物可是要人命的嗜血种族!
“前辈息怒啊!我们是过来取回自己包裹的,并没有非分之想,也没有越矩的行为……”可怜巴巴的求饶声不必经过草稿就脱口而出。
等看清凭空出现的是两位俊帅年青人和一名可爱儿童时,猎妖师们特别默契地同时收声,赏月的赏月、拍土的拍土,仿佛刚才什么也同有发生过——特别逗*逼的掩饰尴尬的方法!
容玉曈完全没心情陪对方演戏,大声吼道:“我问你们话呢!他们到哪儿去了?”一方面是非常担心花将离,另一方面是联想到元崇之前的话——黄永伦已经成为情敌。
刚才陈详和李义的话里,放紫火的少年是指花将离,役使魔物的当然就是黄永伦。容玉曈一路担心而来,可仍然晚一步没见到花将离,心里怎么能不急?尤其是在情敌出现、自己却犯大错的情况下。
张合本事虽不怎么样,但到底是老江湖而见多识广。他看不出容玉曈三人的修为,却敢断定对方凭空出现一定是仗着某些宝物的特殊隐身功能。他以前辈和长辈自居,完全不把容玉曈放在眼里:“你小子是谁啊?知道在跟谁说话不?”
不等容玉曈回应,林阿卫已经抢先双眼放出红色妖光,同时身体释放出强烈妖气:“我家少爷问你们话呢!蠢货找死么?”
“妖……化形的妖……”张合再一次双腿发抖,这一次抖得更加厉害。
陈详和李义好不容易拍干净腿上的泥土,再一次跌坐在地。
在他们的认知中,化形之妖肯定比没化形的妖高级。一只大黑鱼就差点把他们淹死生吞,眼前这个豆丁妖指不定会把他们怎么样呢!
再看向容玉曈和元崇时,三名猎妖师的眼神与之前完全不同。这时的容玉曈和元崇,在他们眼里俨然成了隐匿妖气的一方妖王。
“大王饶命啊!”三名猎妖师中,陈详最怂,于是最先被自己吓个半死。
元崇差点没忍住破功:这都啥年代了,谁还搞占山为王那一套?难怪人类猎妖师竞争不过驱魔师而日渐势微,看看这三位猎妖师的德行,再看看驱魔师容玉曈的气场,有法比吗?
“把关于那个使用紫火的少年的事说一遍——任何细节都不许漏过!”容玉曈沉声发令,语气不容置疑。
张合想到花将离胸口的伤,估摸着容玉曈大概跟花将离有死生之恨,今天如果不说清楚,大概难逃干系。于是,他只得从遇到花将离开始说起,一直到大黑鱼引发大水,他们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