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是不是应该回家筹神?
“可能成功吗?”绮罗还真不敢说不行,只能陪着蹲在田边,表示很无语。因为真的就是一小块地,连翻都没翻开,你让她咋信,这可能种出药来。
“闲着也闲着。”段鼎面无表情。
顾仁差点栽倒在地,‘闲着也闲着’,老爷子这是啥意思?反正不管种不种得出来,他就在这儿闲着了。他不是反对老爷子闲着,但真的这么闲着,他真怕老爷子闲出毛病来。
“岳父,要不,您回城里,我们一块编书。这些日子,小婿和绮娘一块编书,倒是有些地方不很明白,正是需要岳父指点。”顾仁定定神,小心陪着笑脸。
段鼎根本不搭理他,女儿是没法子,他就一个女儿,但女婿,他还真没心情了。
“爹,你们在城外挺危险的,回去吧。又没人说非要你开铺子,这些药,就种在我们院里也成,您说是不是。”绮罗劝道。
“就是就是,没人让您开铺子行医,在家里种也成。您在城外头,通风报信都没有,不是让我们担心吗!”顾仁忙点头。
段鼎还是蹲在地边上,一动不动,跟没听见一样。
“爹,要不,我去跟程家说说,让您去边关?”绮罗想想,轻轻对父亲说道。凶险他老人家不怕,行,那她找更凶险的地方让他玩去。
“绮娘!”顾仁几乎是厉声的喝道了,这还是顾仁第一次这么大声的对绮罗说话。
“爹,要不要去边关看看,您的医术也许就差这一步了。和师兄做一回对手,看看是不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绮罗没看丈夫,只是专注的看着父亲。
“我能去吗?”段鼎总算有反应了。
“当然,您去帮忙,他们求之不得,再说程家欠我们的,无论怎么样,您都可以去的。”现在绮罗就只想老爹振作,其它的都不是她能想的了。
段鼎迟疑了一下,想想看,去战场是每一个有追求的大夫毕生的梦想,因为能在那里遇到无数的病例,而绮罗还给他一个不能拒绝的理由,他将在那里,与他的徒弟正面对决。
“可是……”段鼎还是有点迟疑。
“先回城里去,咱们慢慢再商量。”绮罗拉起父亲,给顾仁做了一个眼色。顾仁忙上前扶住了岳父的另一支手臂,两人一块把老头架到回屋里。
段大娘本就是一边让人收拾,一边盯着外头瞧,看女儿女婿架着老头回来了,忙让人赶紧的准备上车。
段鼎也看出来了,合着一家子全都不想陪他在乡下苦熬,一时间还真的挺伤感的。绮罗才不管这些呢,她是真心的觉得老爹在乡下其实比在军营还凶险,乡下真的被人掳了去,她找谁要人去。
段大夫就这么被架回了城里,回到仁心堂,这回他们一家四口终于认真的坐下了。绮罗想想从怀中拿出那瓶药,“这个我给小兔子做实验了。小兔子开头很精神,欢实了一天一夜。然后不吃东西,看到什么都乱咬,脾气坏极了。我又喂了一颗,小兔子死了。”
段鼎一怔不可致信一般,盯着那药瓶。
“后来我想,可能剂量不对,我把一颗药丸分成二十份,混在菜叶里给兔子吃了。开始时没有变化,慢慢的,它会精神变差,每天只有吃饭时,才会有精神,其它的时候,一动也不动。再后来,喂食时间不到时,它也会疯了一样撞着笼子。头破血流也不知道痛。”绮罗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苦笑了一下,这实验,她上一世做过,不过上一次是用*草做的,而这一次,没想到,阿士亚会拿这个做成补药,送给父亲和自己。她把实验再做一次,这次做给顾仁看的,告诉他,自己没有记错,这就是那个*草。当然,她也要留下证据,给父亲看。
“所以这是会让人迷失心智之药?”
“是,所以正好,您去那边,弄点*草回来,那个外用特别好,您看,师兄的伤口愈合得特别快,而且不疼。”绮罗表达了这种药虽说不能吃,外用还是不错的结论。
“说得跟真的一样,程家就真的能答应?其实去雁门关更好,那里是秦家的地界,那里其实离番邦也挺近的,只是不是最前线罢了,平日里还是有些摩擦的,秦老公爷也能帮着看顾一下岳父。”顾仁忍不住说道,他不想再和程家扯上关系。
“也行,不过伤兵会少点。”绮罗没在意,看着父亲,“当然,跟时师兄的对决机会也少点。不过没事,您先去安全点的地方,适应了,再往危险的地方去。不是每个人都能适合军医的节奏的。”
顾仁觉得自己又白操心了,这位还真的跟程家没啥了,一点没把程家放在心上了,于是可以很坦然的让他们帮忙,让自己的父亲去做临时军医玩玩,当磨练技艺了。
父女俩算是商量好了,反正让段鼎能提起精神就成了,怎么说也年过半百了,真的把自己逼个好歹,她找谁去,总不能真的把冲到鞍然去找阿士亚报仇血恨吧。
倒不是没能力,而是她很清楚,她现在只想让父母好好的安度晚年,无忧无虑,让老头在边关玩两年,军医没那么凶险,至少在她主事的十八年里,还没一个军医出事,都是他们自己不干了,她再招募新人,所以她并不担心父亲的安全。她想得好好的,只要父亲度过这次的难关,等自己生了孩子,估计老头老太太哪也就不会去了。
把段大夫劝好了,绮罗陪着父母吃了饭才跟着顾仁回家,路上真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是报应吗?上一世她没管过父母,于是这回全报回来了?
顾仁只能苦笑,轻轻的让绮罗枕着他的大腿,让她能歇回,其实这段时间绮罗瘦得厉害,之前吐血修养都不算好,赶上自己被刺,身体其实就没真的好过。
“回头别再出来了,在家好好养养。”
“唉,那爹的事,你去找秦大人好了,你说得对秦家的地盘比较安全。”绮罗真的累狠了,闭上眼。
“时间还早,到秋天,还有时间再准备,可以让岳父去兵部看看往年军医的资料,顺便跟柴御医一块研究一下。过了这段,说不定他就不想去了也不定。”
“除非我快点怀孩子,我怀孕了,他就不会去了。”绮罗打了一个呵欠。
“你现在还是算了,身子还没好呢。”顾仁想也不想就直接否决了,绮罗想想也是,自己现在的确不适合怀孕,还是再等等吧。不过想想,再等,谁知道又要出什么事,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过这个她现在实在也懒得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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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阴魂不散
段大夫还是没能去边关,因为京城突然爆发天花了。其实这事也有些奇怪的,一般来说天花一般是从人口密集的地方先传出来,然后慢慢的向贵族传染,而这回,竟然是先从贵族那儿传出来的。
绮罗第一时间就被招到了秦家,因为崔家被传染了,而之前秦大奶奶带孩子回过娘家。
绮罗还真不能拒绝,她也是真的喜欢囡囡,真不能看她得病,飞快的和顾仁一块去了秦家。两个孩子目前都不错,绮罗留下了婴儿版的保心丸,让他们关紧门户,每天孩子的衣裳都在高温烫过,然后在太阳下暴晒,佣人们也要守紧了,不许外人进出。
秦家,崔家都是贵族之家,他们很会管人,所以绮罗也就不用提醒他们如何控制下人了,点到为止就回去了。
结果没到家,第二家就来请了,就算关系没秦家那么近,她也不好拒绝的,赶紧只能跟着去。
于是一天,她就在各府里串着,有真病的,也有没病的。真病的,她能做的还是把婴儿版保心丸给孩子吃,也就只是增强抵抗力,保住五脏,让他们能撑得久一点,撑得越久,只要痘发了出来,就好了。
等着跑了一天,快到家时,绮罗已经累得趴在顾仁的怀里,动也不想动了,结果车外又有人叫了。
“前面可是长春堂的座驾,顾夫人可在车上。”
“正是,请问是哪位叫停?”外头童子忙停车应答。
“在下程府的管家程福,我家太君发烧,这回喝萝卜水都退不下来,老奴特来请顾夫人过府看看。”外头那人沉声答道,虽说只是一府之管家,但相府的丫环都还七品官呢。更何况这位是镇国公府上的大总管。
顾仁眼神一暗,明明已经陌路的两家人,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们的身子是身子。其它人的就不是吗?轻轻的放下了绮罗,给她盖上被子。自己慢慢的移下车。
“程管家!”顾仁下车压低声音,对程管家施了一礼,表达了车里有人在休息。
“顾掌柜!”程管家看到顾仁一脸喜色,上前一步。
“您赶紧去仁心堂请请我岳父吧,绮娘一早就出诊,在外奔波了一天了,现在已经累得睡着了。就算去程府,只怕也帮不上忙,抱歉抱歉。”顾仁趁他没开口,赶忙陪着笑脸说道。程家无论如何。还是国公府父邸,不是他们一个小小的药铺能开罪得起的。
“顾掌柜,仁心堂关门好久了。”程管家脸黑了,声音扬了起来。
“请太医吧,柴御医也成。真不是不帮您,您自己看,绮娘都病了快一年了。而今天,各家都在请,一天就没安生过。”顾仁掀开一条缝。绮罗在车里熟睡着,车里还烧着炉子,绮罗盖着被子。
“顾掌柜,现在城里情况您不是不知道,柴御医早在宫中了,太医们也全在宫中待命,现在略有点名气的大夫都在忙,不然老朽也会跟没头的苍蝇一样……”程福有些不客气了,要知道之前顾仁去给他们家送礼时,对他们也是客客气气的,他简直就觉得顾仁此时是翻脸不认人了。
“福叔!”一个沉着的声音制止了程管家。
“程大爷。”顾仁看到了程平,还是双手抱拳施了一礼。但神态却没什么改变。
“你身体好了吗?”程平还了半礼,看看他,温声说道。
“托福。”顾仁笑了下,自己被刺,各家都派人送过礼,虽说是看绮罗的面子,但是那也是面子。而程家没有,此时又问,倒不是顾仁在争他什么,只是觉得心中意难平罢了。
“打扰了。”程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让人让开路。
顾仁也懒得对他们客气,对他们点点头,让童子上车,他也不进车里了,就坐在车辕上,赶着车准备回家。
绮罗其实已经醒了,程家她不想去。现在想到程太君,她还是觉得心痛。但是,那是病人。如果父亲知道,有病人来请,而她因为私怨而不去,只怕又得骂死自己。
其实也是不是怕父亲骂,而是过不了自己那关。若不来请,她可以当他们不存在。可真的来请了,不去,就是有悖医德,非行医者所为。磨了半天牙,才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师兄,去程家。”绮罗在车里叫了一声。
顾仁回头似乎想透过厚厚的车帘,看看绮罗的脑子怎么想的,但最终还是让人调转车头,去程家了。
下车时,程平就在边上,却低头不敢看绮罗。绮罗也懒得看他们,提裙进去,顾仁帮她背着药箱。既然已经没话可说,还是不要说了。
太君这回不是之前的上火,而是真的受了寒。但又因为有些肺热,于是看着又跟之前的病症差不多,所以喝萝卜水没用,反而寒上加寒,一下子就病症重了。绮罗号了一下脉,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直接起身,在边上写了药方,于是就准备离开了。从头到尾,除了默默的给坐在边上的程家人施了一礼之外,她一声都没吭过。
“绮娘,太君她……”老太公还是问道。
“受了凉。”她把方子看了一眼,就话在桌上,也没说交给谁,爱抓不抓,反正她是行医者之本份,至于其它的,她就懒得操心了。
太君其实已经醒了,看了看丈夫和儿子对她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再看看绮罗低头收拾着自己药箱,而边上顾仁谁也不看,只是专心的准备接药箱。显然,大家都没有聊天的*。
“绮娘,你来了。”太君温声笑着叫了绮罗一下。
绮罗怔了一下,曾经太君也无数次这么叫过自己,好一会儿,她回过神来,为什么他们可以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明明知道秦家人会告诉他们,程家要她去死,现在却能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是脸皮太厚还是觉得自己毫无反抗的余地,可以任他们宰割?吸了一口气,回头看了太君。没有疑问,只是漠然的看着她,是他们一家要杀她灭口的,现在却还是要来求自己救她。他们此时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怎么不过来坐?”太君还是笑着。
“老夫人!“绮罗好一会儿才对太君行了一礼,安静的叫道。
这还是绮罗第一次叫太君为老夫人。太君都怔了一下。这是大家都惯常的叫法,对大家来说,这才是对的。但对太君来说,绮罗已经开始跟他们划清界线了。
“你身体好些没?看着瘦多了。”太君还是笑了笑,显然这位不打算就此跟他们划清界线了。
“民妇告辞。”绮罗懒得想太君想做什么,她没有太君那花花的肠子,她干脆直接告辞。
“绮娘,谢谢你。”太君还是笑了一下说道。
绮罗没答话,轻行一礼,与顾仁退下。
程平送他们出来,好一会儿,“绮娘,谢谢。”
绮罗没说话。
顾仁也不想说话。
绮罗来,是她做大夫的责任,不来,她会不安,可是真的让她还要陪笑脸,她就懒得奉陪了,只是低头往外走。
快到二门时,绮罗站住了,想了一下,抬头看着程平。
“我救过你的命吧!”绮罗盯着程平那不平衡的脸,冷冷的说道。
程平一怔,他虽说常这么说,但是此时绮罗这么直勾勾的问自己,倒还是有点不快的,没人喜欢这么被人指着鼻子说,她是自己的恩人的。
“当然。”程平毕竟也是大家的继承人,他还是笑了一下,点头称事。虽然那笑容真不很好看!
“我还救过程安!怎么救的,我懒得说,你有机会碰到他,他会告诉你。那一次,我帮了他一个天大的忙,说实话,说那次我救了你们程家都不为过。”绮罗又冷冷的一笑。
程平盯着绮罗,他知道她在说什么,他接手程家之后,太君跟他说过那件事,绮罗救了秦修,然后设计让程安伤重,让秦程两家没因此而撕破脸,不然,后面的官司就有得打了。他们再出征,光雁门关不配合这一点,就能把程家父子困死在关外。所以绮罗此时拿这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