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妻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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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有毒- 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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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看看门口,也只有抱起了女儿,让银镜拉着儿子一块跟着。银镜明白,此时程家要为绮罗发丧,对程家来说,他们四个是多余的,是不可以被人看到的。

后来她知道青山院是程府的客房,因为二房的屋子是绮罗的,现在他们回来了,太君说是怕她不喜欢,于是给她换了。对银镜来说,去住绮罗的房间,她自然不喜,只是,程安是这府里的主人之一,却住在客院里,又算怎么回事?

这府里没人叫她二奶奶,更不会有人叫他们的孩子为少爷,小姐。他们只承认程安,但是,太君却没叫程安去过,他们一家就被困在了青山院中,没人来看他们,也没人叫他们出去。

整个程家,披麻戴孝为二奶奶送行。没人知道程家二爷回家了,更加没人知道,程家还有新的二奶奶,新的小少爷,小小姐。

绮罗的丧事一完,青儿便把二房的事,都交给了她。二房的财物不少,绮罗那些年,没怎么花过钱,但她本身有诰命,又有官职,还有朝庭的封赏,还有长春堂按月送进来的孝敬,绮罗不管这些事,但是青儿却是个懂事的,许也怕太君不在了,绮罗会无依无靠,也请长春堂的顾掌柜帮忙,一点点的帮着绮罗置办了一些产业。现在绮罗死了,这些东西都是二房的,自然要交给程安。

银镜听着青儿一口一个二奶奶,脑仁都疼了,她和程安没有谈过,程安也没跟她过,程安只是安静的看着那些账本,然后对青儿笑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青儿交了账,便跟太君请辞出府了。她不肯跟着从小一起长大的程安。而她的眼里,自然更不会有自己和孩子们了。

后来,他们还是搬出了程家,去了绮罗的产业里生活。虽然她也觉得气闷,可是再气闷,却也知道,她没有身份,就算她从鞍然带了大把的金银出来,想在京中即刻立足也不可能。那里是青儿夫妇为绮罗准备的养老之处,有药庐,有小小的晒药场,还有一排空空的兔笼。

银镜看着那些摆设就觉得很眼熟,再想想,阿士亚的药庐格局与这一模一样,也是,阿士亚也是段鼎之徒,大家习惯一样,也很正常,原本她是想着,要把这些充满了绮罗记忆的东西,全部拆掉,但程安却叫人送来一些兔子,他和女儿又一块喂里兔子来。

程安那时常常会望着天发呆,其实在鞍然时,他也会。不过在鞍然时,他发呆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谁,他会茫然的问她,自己以前会不会是个坏人?这话逗得银镜乐不可支。

而此时,他发呆,却是他在迷惑,他记起了父母,兄弟,却偏偏忘记了,他曾经娶过妻。所以青儿一口一个二奶奶时,他不敢说话。青儿离开时,他去送,他想问问青儿,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最终,他没问出口。

太君半年后就去世了,鞍然灭了,北边的边患已除,太君终于不用再去帮儿子守边了,身体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可太君一直到去世,也没叫过他们。直到人走了,大奶奶派人来知会了一声,仅此而已。当然,太君还是为他们准备了新的身份,不是程安,而是罗琪夫妇。

再怎么着,太君也是程安生母,他们还是带着孩子们,一块去程家的墓地给老太君磕头。

太君与太公合葬在一起,在墓园的正中,大大的墓碑上,太君的名字是新刻上去的,但是显然,这早就准备了,生同寢,死同穴。银镜和太君对手了一辈子,却依然敬佩太君与太公的,她认真的给太君磕了头,让孩子们也认真的上前烧纸。

离开前,程安还给早逝的大哥程平上了香,程平的墓碑在太公之左,体现了他长子的地位,比太公他们略小一点墓碑上,除了程平的名字之外,右边还空出一块地方,那是留给卢氏的。银镜忙看向了太公墓的右侧,果然,那边的墓地是新的,但墓碑却是旧的,和程平一样的样式,上面赫然刻着对应的名字,程安与段绮罗。

程安死了,在整个程家而言,十八年前那场大战之中,程安就已经死了。所以那个程安是绮罗的,谁也不能抢走。而自己身边的那个人,将永远不再是程家的人,他们与程家将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程安也定定的看着那块墓碑,好半天,回头看着父母的墓,跌跌撞撞的跑出墓园。

银镜明白程安此时的心境,从此,他就孤魂野鬼了,再无家族的庇护,甚至死后,都无一块属于自己的安身之所。那么自己的孩子们怎么办?银镜低头看着孩子们,带着他们离开让他们窒息的程家,就是希望他们有新的开始,而那时,银镜自己都觉得没什么信心了。

以后,她是为了孩子们而活,请先生教儿子读汉书,写汉字,不求他能怎么样,至少他要像一个真正的汉人,好能活在这些汉人的中间。女儿很乖巧,她请了女先生,好好的教导她,只想为她选一个平凡人家的读书郎即可。至于说程安,他更沉默了,每日里就安静的看看书,然后和女儿一块去喂一下兔子。她从来就没问过他,到底想起来没。而程安也没有提,他们夫妇好像从鞍然回归的那一刻里,就成了路人。

银镜是按着中原的礼仪为儿子娶了亲,把女儿嫁了出去。她成了一位平凡的汉人老太太,没人知道她曾经贵为鞍然的长公主。

她每年还是会去看绮罗,一个人去。她会常常会想起她,一个她从来就没见过的女子,她有时会愤愤的盯着墓碑,想大发一场脾气,可是最终,她没有这么做,只是盯着墓碑,想像着,那个用一生时间等待的女子什么样。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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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和离

青儿收拾好了,却看银镜还在看她,怔了一下,对她笑了笑,“二夫人,歇了吧!”

“你是段家的人?”银镜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的问道。

“是!”青儿弓身恭敬的答道。

“去歇吧,我自己能行。”银镜欲自己起身,但是青儿却扶住了她。

银镜看了她一眼,青儿从来就没有这么对过她的。现在她还是跟着绮罗,看来绮罗还真是有心人,绮罗很清楚,青儿对她的忠诚。所以只要有机会,她就直接把人给弄自己家了。

“您身子重,还是小心点。”青儿扶着她准备让她回卧室,她会把水放到榻边,让她就在榻边洗洗就算了。

“我能行!”银镜强调了一声,她永远记得当年青儿那冰冷的脸。

“大爷说,二夫人身体不好,让小的在这儿守着二夫人。”青儿低头温声说道。

“大爷是顾仁,绮罗是大奶奶。程安就是二爷?”她从青儿叫自己二夫人这儿推断着,她可以对绮罗坦荡心胸,但对青儿,她却不会。

“是程二爷。”青儿怔了一下,还是咬了一下唇,轻轻的纠正。

银镜笑了一下,所以绮罗还真是强人了。醒了,把自己的忠仆划到她的夫家,从此跟程家划清界线。现在青儿连程安也不要了,而这一世,程安根本就没做错任何事。

银镜还是被青儿扶到了卧室,青儿帮她用热帕子敷了一下脚,她现在其实行动是不便的,两只脚水肿得皮肤都要变得透明了。青儿还在银镜的背后垫上了一个软枕。让她能舒服一点。

“你不是程家的人吗?”银镜还是问啦。

“大奶奶买了我们。”青儿怔了一下,还是笑了一下,轻轻的答道。

“为什么?”

“您早点歇吧!”青儿继续温柔的笑着,有些话,不是她能说的。

银镜也知道问不出什么,默默的闭上眼。

青儿并没有离开,还是继续着。可能因为青儿敷得很舒服。她竟然很快就真的睡着了,青儿这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绮罗醒来时,发现自己窝在顾仁的怀里,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怎么回来的了。想了一下,亲了顾仁一下,“你去接的我吗?”

“那我该把你放在银镜那儿吗?”

“当然不是,不过我怎么就睡着了?”绮罗摸摸额头,细想想,最后的记忆就是兔子。不过什么兔子就忘记了。

“她跟你说什么了?你都睡着了?”

“什么兔子。我也忘记了。”绮罗拍拍自己的脸。摇摇头,“忘记告诉你了,现在的银镜想起上一世了。所以她现在跟我之前一样,在上一世里出不来。所以。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最恨的人,就是我。”

“为什么?她抢你的东西,反而会恨你?”顾仁有点理解不了。

“应该是,她不觉得她抢了我的,上一世我听程安和太君说了,他是隐姓埋名的,她上哪知道那是程安?更加不会知道程安是有妻的。所以。她只是嫁了一个自己可心的男人,而不是抢了人家的丈夫。结果若干年后,她被人说是抢了人家的丈夫,还害死原配,她冤不冤?所以我回头告诉她。要恨恨太君,恨程安去,关我毛事?”绮罗点头,坚定的不沾这浑水。

顾仁笑了,深吸了一口气,“你不是原谅太君了,或者说,和解了吗?”

“是啊,我不恨他们程家了,但凭什么帮程家担责任?我跟程家的半毛钱关系吗?帮他们挡枪,我有病啊?”绮罗坚定的说道。

“不过现在银镜醒了倒是好事。”

“什么?”

“你就可以知道程安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也许他不是故意的呢?”顾仁深深的看着绮罗。

绮罗沉默了一下,好一会儿,摇摇头,“她若想说,我就听听;若不想说,我也不会问。不管有意无意,结果已经确定了,知道了,又有什么意思?”

“真不想知道,还是不敢知道?”顾仁撑起了脑袋,看着绮罗。

“只是觉得已经和我没关系了。”她笑了,摇了摇头。

顾仁摇摇头,深吸了一口气,“我想知道。”

“为什么?”绮罗倒是有点困惑。

“就是想知道,我不相信他会十八年不跟你联系。所以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顾仁盯着她的眼睛。

“不怕我知道真相,会离开你?”绮罗假笑了一下,淡淡的说道。

“如果真的最终你这么决定了,也好。”顾仁也笑了一下。

“知道了。”绮罗轻轻的抬起眼,起身了。

顾仁知道自己的话,伤了绮罗,不过,他却没去追她。他爱绮罗,但是现在他希望,把事情快点了结了吧,快点了结了吧!

绮罗洗漱之后,就到外面,父母也起身了,青儿在安排早餐,绮罗让青儿让开,自己亲手给父母布置餐桌,这些对公婆做得多了,却没怎么帮父母做过。总说要好好照顾父母,结果,到了这一世,她还是让父母操心,跟着自己四处奔波。

“今天脸色好多了。”段大娘看看女儿的样子,松了一口气。

“是,昨天睡得很沉。”绮罗笑着跟母亲说道。

“宏毅呢?”段鼎看女儿这样,心情也好了,却只看到绮罗一个人出来,忙问道。

“马上就出来。”绮罗笑了,状似无意。

青儿布置了绮罗和顾仁的餐桌,顾仁正好出来,看到青儿,又看到对面的桌子没人,“二夫人呢?“

“刚小的去看过了,二夫人睡得很沉,小的没叫她。”

“做得好,她现在身子弱,能好好的睡一下,比什么补药都好。”段鼎笑道。

“是!”青儿笑了,让人送上餐点。

“煮点粥,有鸡吗?弄点鸡汤。”绮罗坐下,顺便吩咐道。

“是!”青儿点头退下。

绮罗低头吃饭。顾仁看看她,觉得她就像是初嫁到顾家时的样子,高贵得体,却拒人与千里之外。顾仁低头专心吃饭,他并不后悔,是的,并不后悔,他不想再这么下去了。

低头吃完饭,顾仁借口有事,就出去了。段大娘看看顾仁这样。有点担心了。

“绮娘。你们吵架了?”

“没有,不过,娘,若是我和离。你们会要我的吧?”

“真是傻话,娘……等一下,什么和离?”段大娘几乎尖叫起来。

“觉得对不起师兄和公婆,这两年,长春堂的生意是好了,不过呢,却也跟着我担惊受怕,您看,我在家都被人绑。让师兄千里奔波。结果来了,也不没有安生,这几个月,我被关的时间比不关的时间多。”绮罗笑着看着父母,想想。“其实顾家的生活,我也不喜欢。爹,我回家之后,我们行走天下去好不好?”

“跟宏毅谈过没?”段鼎黑着脸,没有父母喜欢子女和离的。

“还没,只是觉得替师兄辛苦,想分开一下。”绮罗笑着。

“和离不是分开一下,而是真的分开。”段鼎盯着女儿,谈什么分开一下,其实这两年,女儿和女婿其实也是聚少离多吧。他们一直在分开,真的在一起时,又全是事,不是女儿病,就是女婿伤的。

“我可能不适合这个。”绮罗笑了笑,低头看着自己的茶碗,若有所思的说道,但很快,抬起头,“对不起爹娘,我是不是又让你们伤心了?”

“你自己不要伤心就好。”段大娘想说什么,却被段鼎按住了,看着女儿沉声说道。

“是!”绮罗对父母笑着。

段鼎和段大娘一脸凝重,这是自己的女儿,就算此时她笑得很漂亮,可是却怎么也感受不到了她快乐的样子。也是,谁家女儿要和离,会真的笑得很快乐。

绮罗也不知道再怎么跟父母谈了,于是找了一个借口,回自己屋里去了。这是租来的房子,没有她习惯的书籍,药品,一下子整个人都茫然起来了。

而坐在前堂的段鼎夫妇却相对无言,原本挺高兴的一个早上,怎么就成这样了。

“她爹!”段大娘拉着段鼎的袖子,和离了,女儿怎么办?真的去行走天下?她们倒是不介意陪着女儿,只是她总要有个归宿不是。

“行了,我回京去找慧理大师。当初我和顾老太太一块去找的他,说绮娘和宏毅的八字是天作之合,没有更好的了,为什么会这样?”段鼎也是眉头深锁,他其实并不迷信,这些年,他在阎王手下也不知道抢回多少病人,若说真的迷信,他也到不了今天,但是,为了女儿,他不介意迷信一把的。

“那我们多添香油。”段大娘坚定的说道。

段鼎轻叹了一声。

“那我们要不要跟宏毅说说?”段大娘忙说道。

“说什么,让他别跟绮娘和离?还是说别的?”段鼎侧头看着妻子。

“我觉得宏毅挺好的,对绮娘够细心,人也宽厚。虽说人闷了些,真的和离了,以后怎么办?”段大娘咬着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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