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艇的材质也还不错,自然不会有什么人员伤亡,只是如此一来,基地的高空优势荡然无存,又变成了陆地之战,而且,由于夺阵的运作,法阵范围内的所有能源都被抢夺一空,无论是巴洛部众,还是基地人员,都无法再使用能源武器,只能靠最原始的肉搏。
当然,人数上,基地还是更占优势,可是,事实真的会如此乐观么?
失去动能的飞艇舱门缓缓打开,基地的战士们带着冷兵器跳出船舱,拉拉杂杂大概有一千多人,占据了好大一块地,巴洛这边却很安静,没有人走出碉堡,眼看着似乎没什么危险,其他飞艇也相继打开,每艘飞艇内大概都有一千多名战士,上百艘飞艇加起来,人数共计有好几十万,却也只在废墟般的村镇内占据了一个小角落,全服武装的战士们集结起来,以大部队的形式朝着那些顽固的碉堡进发。
可是,当他们才刚走出一半的距离,被轰平的地面突然产生一阵阵海浪般的起伏,随即,成千上万的地行蛛从地底钻了出来,刚好插进那整齐的队伍中。
基地的精英部队是黑骑卫,但如今来歼灭巴洛的大部队却绝大部分都只是一般的武士,他们无论是觉悟、身手,还是军事素养都与黑骑卫相隔甚远,如今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很多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丧生于蛛口之下,蛛丝与蛛脚起飞,秒秒钟就干掉了N个近处的战士,众人队形大乱,惊慌失措间只能下意识的到处奔逃,却因此而给队友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同时也给敌人带来意外的便利。
蜘蛛们毫不客气的绞杀着如无头苍蝇般乱闯的基地战士,碎尸横飞中,新鲜的血液被地面的法阵吸收,力量得到再度提升的夺阵开始渐渐夺取生命体的能量,首当其冲的自然是生命力比较脆弱的人类,于是,雪上加霜,感觉有点力不从心的人类战士死得更快了。
幸好队伍中还混杂着不少的黑骑精英,从最初的惊愕中反应过来,他们迅速组织起周围六神无主的战士们,一旦有了主心骨,他们才终于想起自己的身份和职责,大概是满地的尸体刺激了他们内心深处那根名为“暴躁”的神经,即使明知不敌,他们还是举起纯金属刀剑,朝着人高的地行蛛扑了上去。
我暗自摇头,揉揉有些酸痛的眼角,可惜,他们的反应太迟了,如果一开始就有人奋不顾身的去抵挡地行蛛的话,也许还能争取到时间,让一部分战友退回飞艇中去,可是现在……
失了先机,他们一心注意着地行蛛,却没发现外围已经被巨型的变异蟑螂给包围了,如果没有意外,他们这次必然会全军覆没,到头来,还是巴洛计高一筹。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才故意发回那一段录影的?”旁边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正看得津津有味的异兽们集体转头,不爽的望着问话人,伦恩斯的眉骨也慢慢弯折,看得出来,他也很不喜欢这个问题,这明显是在暗示我为了加大基地的伤亡,才故意用那段录影引出基地的主力部队的,站在事实的角度来说,这种揣测可有点诛心,我承认自己有私心,巴不得他们打得两败俱伤,可我从来没想过要让基地输,更没想过要陷害他们全军覆没。
深吸一口气,我转头望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我身边的师傅,他碧绿色的眼眸剔透得宛如最昂贵的翡翠,可是翡翠深处却透着寒光,我突然想到黑骑队长曾经对他的礼貌和恭敬,看来,这位师傅与基地的关系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一边算计着别人,一边把人家的朋友带在身边,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我更蠢的人么?
我也真的是笑了出来,眉眼弯弯的望进翡翠色的深处,“如果我说不是,你信么?”
“……”师傅顿了顿,没有立刻回答,他目光闪动的望着我,直直的,静静的,眼底却翻涌着波涛,良久,他身上的气势莫名一松,缓缓闭上眼睛,苍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看在我们师徒一场的份上,我希望你能帮帮他们,至少别让他们死得太干净。”
说到底还是不相信我
我不禁有些气恼,有些不甘,“我帮不了。”
“静羽……”
“您也看到了,航舰根本靠不过去,即便用炮轰,恐怕炮弹还没落地就已经被那个法阵给吸收了,你要我怎么帮??是想我单枪匹马的杀进去救人,还是想让异兽和机甲人去冲锋陷阵?”
我很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眼神犀利的盯着他,他张了张嘴,目光闪烁的望着我,满是希冀的菊花脸却在我冷漠的坚持中渐渐黯淡下去。
想到过去两年他对我的照拂,看着他现在颓然的样子,我有些不忍的瞥开目光,面无表情的盯着屏幕上的画面,哪怕只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要是能救我一定会救,但如果要拿异兽的生命当筹码,我绝对不会答应,更何况,与基地那些陌生人相比,异兽和机甲人对于我来说,要重要得多。
天朝的军人可以为了救一个平民百姓而牺牲整个连队,因为他们拥有不可动摇的信仰,可惜,我的信仰早就已经崩塌,甚至连民族都已经毁灭,对于孤身一人的我来说,没有什么比同伴更重要。
奇叔静静的望着我,苍白的唇瓣微微哆嗦着,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他有一种“老泪众横”的苍凉,即使,他脸上的皱褶始终都干巴巴如菊花一般,他没有再请求什么,只是轻声的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流放到潘多拉么?”
“……”
“因为叛国”
我惊异的望着他,他扯了扯嘴角,眼神晦涩的点头,“你没听错,因为叛国,我原本是联盟第七星防基地的一名少校,在与外星虫族战斗的时候负伤,当时我们有一个大队的人碰上星际风暴,申请开启空间跳跃点尽速撤退,只是当时我失血过多昏了过去,并没有接收到他们的申请信号,等到我醒过来的时候,那一整个大队的战士已经全部变成了星际尘埃,战后,我被送上联盟最高军事法庭,但可笑的是,我的罪名并不是延误军机,而是叛国,并且罪名还成立了,于是,我便被流放到潘多拉。”
“……为什么当时负责接受信号的只有你一个人?而且你既然能负伤,还因为失血过多昏迷,那当时应该是在前线作战的吧,又怎么会有开启空间跳跃点的技术和条件?”
“我……”奇叔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因为我当时驾乘着第七星防基地的主控机甲月渎号,月渎号的主控系统与基地是相互融合的,我随时可以操作基地内部的任何系统。”
145你是耗子,姐是猫
“因为我当时驾乘着第七星防基地的主控机甲月渎号,月渎号的主控系统与基地是相互融合的,我随时可以操作基地内部的任何系统。”
我微一挑眉,就凭这一条,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仅仅只是个少校,或者机甲师这么简单
“静羽,那段录像是由我亲自传送给基地的,否则纳尔逊不可能会如此深信不疑的派出这么多人,甚至连压箱底的飞艇都启动了……当年因为我的过失而害死一整个大队的战友,我不想再重蹈覆辙,所以,如果可以,请你帮帮我?”
不可以三个字差点冲口而出,却又被我给生生咽了回去,望着眼前这个面带哀求的老人,我心里很是愧疚,刚来潘多拉的时候,我一无所有,是他收留了我,不但保我两年多的安宁,还教会我很多东西,我那一声声的“师傅”不是白叫的,但凡他有一点点的私心和目的,我也可以拒绝得毫不犹豫,可是……
他对我的好的确没有任何作伪,甚至如果今天不是出了这么大的麻烦,他也决计不会求我帮忙。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的亲爹亲妈早就已经化成了灰,与地球融为一体,到现在为止,师傅大概是在这茫茫宇宙中唯一真心对我好的人……异兽、死族和血族不算“人”……如果可以,我不想负他。
“静羽……”
“让我想想。”奇叔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我打断,他立刻把嘴里的声音给咽了回去,满是希冀的望着我。
我纠结着眉头紧紧盯着屏幕,脑子里千回百转,一时半刻却也想不到任何行之有效的办法,NND,要是没有那个法阵碍事,直接开炮多好,省时又省力,反正咱现在能源多的是。
指挥室里很安静,安静得只能听见各种呼吸声,现场所有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伦恩斯的电子眼盯得都快冒烟了,终是忍不住开口,“要不……我带人去救他们?”
“不行。”我摇头,“连莫里亚蒂都扛不住地行蛛丝的腐蚀性,你们这些小身板有什么用。”
“还是我们去吧”狮塔利接着说到,目前只有它们翼狮族拥有飞行能力,能够越过碉堡围墙进入战场。
说到这个我就有气,当年,狼王曾经跟我说过,地上的异兽,除了狼族和豹族以外,其他种族都进化出了翅膀,可事实上呢,根本就只有狮族有翅膀,蜘蛛“飞”靠的是蛛丝,熊族“飞”靠的是健硕的肌肉……骗子,骗子,大骗子
幽怨的瞪了狼王一眼,它茫然的眨巴眨巴眼睛,试探性的开口,“要不……我们去?”
“去个P啊去,这里是人家的老巢,你知道地底下还藏着多少地行蛛?外围还有多少巨蟑和毛虫,你们再厉害,可以一个打十个,一个打一百,那一千呢?一万呢?说不定整个潘多拉的地行蛛都汇聚在这里了,搞不好到时候连收尸都省了。”
对于异兽我一直都很迁就,不管他们怎么折腾怎么闹,我几乎都没有真正发过脾气,难得真正动怒一次,即便是狼王和狮塔利也都会乖乖的趴在地上装纯良。
头疼的揉揉眉心,我望着那渐趋稳定的巨型夺阵,阵内的人类脸色已经变得有些灰败,眼神也黯淡无光,这是生命能量消耗过大的征兆,他们恐怕真的坚持不了多久了,偏偏那稳定的夺阵还在不断的夺取……
等等稳定??夺取??
我几乎整个人都贴在屏幕上,死死盯着夺阵的阵链,那能量流转的速度的确很稳定,吸收的速度同样稳定,我张了张嘴,恍然大悟的笑了起来,越笑越开心,越笑越大声,最后笑得都快岔气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NND,差点把我都给骗了过去,骗子,骗子,大骗子
“伦恩斯,开启能量罩,然后不间断的朝着碉堡攻击,全部使用高输出能源武器,别省着,我们最不缺的就是能源,狮塔利,让翼狮族将其他异兽用空投的方式丢进战场……”转头望着狼王、安嘟嘟,还有熊王,“放心大胆的给我杀,它们不会有援军的,所有的地行蛛和巨蟑都已经在地面上了,数量虽然比之前平原一战要多,但被夺阵困了这么久,它们的生命力已经很弱了。”
狼王和安嘟嘟都认真的点头,真正碰到大事的时候,它们其实都是很靠得住的,熊王则敲了敲自己的胸膛以做回答,看得出来,这位憨厚实诚的兽王也很不爽那些变异生物。
“我呢,我呢,静羽,我也要去。”诺迪亚开始撒娇打滚扭扭,我笑眯眯的摸着它冰冷的鳞片,“想去就去,一只恐怕拎不动你,多找几只狮族帮忙丢。”
“嗯,嗯。”诺迪亚忙不迭的点着大蛇头,得意忘形的翻滚着,差点撞到黑寡妇,蜘蛛大神桀桀笑了两声,一把蛛丝撒出去,可怜的巨蟒又被绑了个结结实实,黑寡妇一只脚拖着蛛丝,一只脚举起,做举手发言状,“桀~桀~”的响声像电报般不绝于耳,我虽然听不懂,却能看懂诺迪亚越来越苍凉绝望的脸色,最后,它一声哀嚎打断了黑寡妇的“发言”。
狼王嘴角狠狠抽了抽,对上我茫然的眼神,黑线道,“小黑说它会负责将诺迪亚扔过去的,保证精准无误差,让你放心”
“……”我相信黑寡妇的本事,但要从这么远的地方“飞”到战场中去……诺迪亚,请节哀
现在不是玩笑的时候,师傅的脸色已经急得要发黑了,我做严肃状,“狮塔利,我们先走一步吧”
“你去哪?”伦恩斯一边打开能量罩一边急忙问道,狼王便淡定的闭上了嘴。
我翻身爬上狮塔利的背,嘴角的笑纯洁得如清泉流水,却令在场所有兽兽集体打了个冷战,“当然是去打击盗版,赝品永远是赝品,无论如何都比不过真品的。”
狮塔利仰头一声狮吼,在众兽羡慕的目光中冲出舰舱,跃入云层。
因为夺阵的影响,巴洛手下的侦测系统已经全部瘫痪,我们根本不虞被发现,便轻松惬意的以最快的速度滑翔到城墙外围,在碉堡的一个死角墙根处降落,法阵覆盖了整个小镇,但因为法阵是正圆形,所以很大一部分便延伸到了城墙之外。
我让狮塔利退出法阵影响的范围,它可不是我,呆在里面也是会被夺取生命力的。
这个巨型法阵的阵链比我自用的要粗壮得多,能源自然也充沛得多,难怪花了那么长时间,夺取了那么多的能量才稳定下来,我眯了眯眼睛,蹲下身,单手按在最外围的阵链上,一股无形的排斥力立刻传了出来,我微一挑眉,咧嘴笑了笑,精神力化成蚕丝般细腻沿着阵链渗透进去。
一般来说,想要毁掉一个法阵,只要破坏它的阵链就行,可惜,眼前这个法阵明显是有主的,即便被破坏了阵链,也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修复好,这才是最麻烦的地方。
阵链内的能源运转得非常流畅,如丝般细腻的精神力顺着能量游走,流经复杂的阵链,兜兜转转也不知道运行了多少圈,我都快被绕晕了,冷汗沁出额头,磅礴的精神力竟然被以蚕丝为单位的消耗量给折腾得几乎告罄,我暗自咋舌,这个阵链果然大得离谱,不仅仅是地面上看到的,它隐藏在地底下的部分更加繁复庞大,而且是一层层的如螺旋般往中心点汇聚,这也是我最后能想到办法的原因。
物极必反、水满则溢,能量也一样,夺阵只是有吸取能量的功能,储存力却很差,在我使用夺阵的时候,夺取到的能量除了些微用来维持夺阵运转以外,其他多余的能量都进入了我的身体,否则,如果夺取到的所有能量都积压在法阵里,用不了多久,阵链就会被撑爆,法阵自然就崩溃了。
可是眼前这个巨型法阵,在能量吸收到峰值的时候,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