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向晴沉思了片刻,已然将所有的数据都链接起来,将毒性了解了七七八八,而后放开他的手,从袖中抖落出几瓶药来,挑了一个暗红色小瓶,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快速塞进了他的嘴里。
柳云鹤并不抗拒她,将药咽了下去,痛苦持续了不到一刻钟,他慢慢地缓和了脸色,疲累地倒在了床上,再次睡了过去。
柳若雪惊讶:“你给鹤儿服用了什么药?”
“是镇定剂!”向晴把药瓶子都收好,然后答。
柳若雪听不懂,但知道向晴的药名向来新奇,却有奇效,见儿子并没有先前那么痛苦,睡得极其安慰,一颗心总算稍稍放下了些,拿出手帕去帮儿子擦汗。
小宝也跑过去看柳云鹤,大宝仍旧冷漠地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阙问:“你可有解毒的方法?”
“这个先不急,我有些疑惑想请问你。”向晴坐下来,自来熟地倒了杯水喝。
张阙跟过去坐在她对面,道:“你问。”
“二爷近来中了别的毒是吗?”向晴问。
张阙点头:“是,两天前的晚上,二爷身中剧毒,前来找张某解毒,那毒很是厉害,我费了极大的心思才得知解尽。”
两天前的晚上?不就是大宝被捋的晚上吗?柳云鹤怎么会中毒了?难道捋走大宝的是柳云鹤?
她压下心头的震惊,面色平静道:“这么说,二爷旧毒发作是因为这次的新毒所致。”
张阙捋了捋青黑的胡须:“应该是。”
“什么应该?就是!”向晴白他一眼,接着问:“以前二爷发作并没有这次厉害是吗?”
张阙被她鄙视得低下头去:“是的,以前发作我能控制住,这次却……”
“你可知原因?”向晴没管张阙幼小心灵被她创伤,看了床上的柳云鹤一眼问。
张阙抬头看她:“知道,因为你!”
“因为我?”向晴似有所悟地说:“这么说,二爷所中之毒为情毒。”
张阙两眼泛光:“没错,这毒名叫七情七伤,如果不动情,几年内都不会发作,但只要动情随时会发作,发作时心脏如同被千金重锤在锤打,痛得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前二爷未对谁动过心,只因为身体虚空而发作过几次,这些年来,二爷一直用我的药压制着毒性,没想到这次中的毒,竟然攻破了我的药性,导致二爷毒发,加上二爷对你情深意重,我已药石无灵,这才请你过来,希望解铃还需系铃人!”
“七情七伤?”向晴吃惊:“柳云鹤中毒的时候还是个孩子,谁会对一个孩子下此毒手?”
张阙看了柳若雪一眼,咳嗽一声,提醒:“二爷是打娘胎便中了毒!”
“哦!”向晴这才想起来:“我给忘记了,下毒之人不是要害二爷,而是要害二爷的母亲,这么说来,二爷的母亲只要动情也会发作是吗?”
张阙点头。
太后的目的就是不想让公主再纠缠诸葛睿,可是太后根本就错了,公主得西鹤国被灭的事情后,哪还会再对诸葛睿有情?
向晴更加疑惑:“可我见柳夫人并无半点中毒的样子,难道柳夫人的毒已经解了?”
张阙愣住。
柳若雪给柳云鹤掖被子的手也是一顿。
“先不说这些,你到底能不能解二爷的毒?”张阙赶紧岔开话题。
向晴越想越奇怪,思绪本已经飘远了,又被张阙拉了回来,她说:“这个得好好研究研究,你再给我说说这毒的特点。”
张阙有些失望,但还是缓缓说道:“七情七伤,顾名思义,发作的时间长达七天之久,这七天内如果挺过去了,毒也就解了,但有史以来,还没有人能挺过四天,就算我的师叔,也是在第三天的时候,差点断气,被我师公救回来的。”
“你师叔?”向晴惊讶:“是云子熏的师傅那个师叔吗?”
张阙点头。
“我去,张阙,你这是在逗我吗?既然你师公能解毒,为什么你还费了二十多年的时间去研究解药?你直接去问你师公要解药不就行了吗?”
张阙叹了口气:“我师公已经仙逝了,再说我师公并没有给师叔解毒,只是给他服用了暂时压制毒发的药。”
“额……”向晴愣了愣,问:“你师公为什么没有给你师叔解毒?难道他也解不了?”
应该不可能吧?陆九是毒中高手,教出两个徒弟,一个仙医一个鬼医,在江湖上厉害得不得了,显而易见,张阙的师公是高手中的高手,怎么可能解不了这七情七伤的毒呢?
张阙摇头:“不是,我师公当然解得了,因为这就是他研制出来的毒。”
“啊?”向晴诧异:“这么说,你师叔的毒是你师公下的?他为什么要给自己的徒弟下这种毒?”
张阙叹息一声:“这事说来话长,是我门中密幸,我不好对外宣扬。”
“好吧,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那你师公死的时候没有留下解药吗?你师傅呢?你师傅那也没有解药?”向晴问。
张阙说:“我师傅与我师叔势不两立,就算有解药也不会给我师叔,再说,我师傅已经销声匿迹快二十年了。”
向晴掰着手指算了算时间,然后咧嘴大笑:“张阙,这么说你还没出师,你师傅就不见了,所以你的医术才会这么半吊子?”
张阙脸一黑,瞪了向晴一眼:“我十五岁就出师了!”
“骗谁呢?”向晴以为张阙为了面子吹牛,一脸鄙视。
柳若雪走过来说:“他说的是真的,他是孤儿,五岁被他师傅捡回去就开始学医,在医学上他极有天赋,十五岁的时候,已经将他师傅所有的本事都学会了,并且到宫廷当了掌院御医!”
“哇!英雄出少年!”向晴星星眼。
张阙捋着胡子,十分得意。
想了想,向晴看着柳若雪:“姑母,你是怎么知道张阙这些事情的?还有张阙,你是在哪个国家当的掌院御医?”
应该不是南临国,张阙若是南临国的御医,哪轮得上林世升那个庸医上位?
“哦……我当然是听张神医说的,以前我们是朋友。”柳若雪这才发现,自己差点暴露了身份,赶紧道。
张阙也说:“往事不堪回首,我们还是不要扯远了,来研究一下二爷的毒如何解吧!”
“唉,张阙,不是我说你,你被自己师门的毒制肘了二十多年,也实在是悲哀!”向晴摇头叹气。
张阙嘴角抽了抽,这死丫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早知道不说给她听了,以后定会成为她嘲笑他的话题!
想到什么她再道:“这么说,云子熏也解不了这个毒喽?”
“解得了的话,我师叔早就出山了。”张阙说。
他以前也认为云子熏能解七情七伤,暗自问过他后,才知道,师公的毒仍旧没解,所以才打消了让云子熏为柳云鹤解毒的念头。
向晴撇嘴:“这毒我一时半会儿也解不了,林家不是有解药吗?”她掏出一瓶药:“这是蛊毒的解药,你们拿去与林世升交换解药。”
“已经研制出蛊毒的解药了?”张阙惊喜。
向晴抛给他,说:“恩,三粒,两粒给林世升父女,一粒给……她!”
她?
张阙看着向晴,好一会儿才想起那个她是谁,他点头。
“还有一件事情……”向晴道:“你们可以乘机问出幕后给他们下毒的人,看究竟是谁在背后策划什么?”
119 交换解药
柳若雪道:“没错,这是个好主意,向晴,这次多亏了你,我和鹤儿会记你这份大恩的。”
虽然大宝小宝不是鹤儿的孩子,但向晴母子她是打心眼里喜欢的,让向晴跟在鹤儿身边,她还是同意的。
“举手之劳,姑母不必多礼,二爷曾对我们母子有大恩,我不过是回报一点罢了。”向晴笑道,看了仍旧呆站在一旁的大宝一眼,她脸色一滞,再道:“我不耽误你们去拿解药,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去找我。”
张阙和柳若雪点头。
向晴走到大宝身边,握住他的小手,又去柳云鹤床边拉起小宝,最后看了柳云鹤一眼,转身离去。
出了张阙家,已经是傍晚时分,夕阳将母子三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向晴看了垂着头的大宝一眼,笑着说:“儿子,娘亲以前不是教了你们一首关于夕阳的诗吗?给娘亲念念。”
“好啊!”小宝兴高采烈地念道:“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声音软软糯糯,听得人舒服不已。
向晴揉了揉小宝的头,笑夸:“小宝真捧!”
“嘻嘻。”小宝得意而又开心地笑。
向晴晃了晃大宝的手,问:“大宝,你还记得这首诗是谁写的吗?”
“知道。”大宝兴致阑珊。
向晴问:“那你告诉娘亲。”
“大宝不想说。”大宝低垂着头道。
向晴停下来,问:“为什么不想说?”
“娘,我头痛。”大宝又揉着头,很是不开心。
向晴拧眉,抱起大宝:“那娘亲带你回去休息。”
这是怎么回事,脉像并没显示异常,可大宝的样子却是十分不正常的,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宝瘪嘴:“大宝坏坏,从来不要抱抱的,今天为什么要娘亲抱抱,小宝也要抱抱!”
“小宝乖,哥哥不舒服,娘亲才抱抱的,你今天跟娘亲一起走路好不好?”向晴安抚道。
实在不行就坐马车回去了,其实她可以买一辆马车的,但不想让孩子觉得太享受,所以一直没有买,想多锻炼一下他们吃苦耐劳的精神,可是最近事情频繁发生,马辆马车是必须的了!
小宝看了哥哥一眼,确实觉得他这几天不对劲,都不陪他玩耍了,便点点头:“那好吧,小宝跟娘亲一起走路,小宝是小男人!”
“噗——”本来愁云满怀的向晴被逗笑了。
回到客栈,向晴把大宝放到床上,让他休息,小宝也跟着爬上床去睡了,向晴准备让人去请秋月白过来,细问一番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再说大宝现在想见他,叫他过来陪陪大宝也好,正出了房门,就撞到了秋月白,她道:“你来得正巧,我正要找你!”
“我也有事找你!”秋月白笑道。
向晴转身进去,两人来到桌子前,她给他倒了杯水:“坐吧!”
秋月白坐下来,优雅地喝了口水,问:“你先说。”
“嗯,最近大宝情绪不好,我是想问问你,那天晚上还发生了别的事情没有?”向晴坐下来问。
秋月白紧张问:“大宝情绪不好?是不是吓坏了?”
“吓也是被吓着了,他老是说头痛,但脉像及身体各方面都正常,我觉得特别奇怪。”向晴蹙眉。
秋月白安慰:“只要身体没事就不用太担心,那天我紧跟着追过去的,并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情,孩子终究还小,没有一个安稳的家是不行的……”他并没有将话说完,站起身道:“我去看看大宝。”
“爹爹。”大宝已经醒来,跳下床连鞋子也没有穿就朝秋月白扑去。
秋月白将他抱了个满怀,高兴道:“想爹爹了吧?”
“嗯,爹爹为什么一直没有来看大宝?”大宝在秋月白怀中撒娇。
小宝也下得床上,自己穿上小鞋子,走过去叫了一声秋叔叔,然后依进了娘亲的怀里。
向晴搂着小宝,看着父子俩一副感情深厚的样子,心里十分不安,按理来说,小宝对秋月白才是正常的反应,大宝却热情得过了头,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大宝会有这般大的转变?
“是爹爹不好,太忙了,所以没有时间来看大宝,大宝别怪爹爹好吗?”秋月白揉着大宝的脑袋,轻声问。
大宝点点头,很是乖巧地搂着秋月白的腰:“爹爹,大宝好困,你陪我睡觉觉好吗?”
“好,爹爹陪你。”秋月白搂起大宝放回床上,给他盖好被子,然后轻轻拍着他的小身子,笑道:“睡吧,爹爹会一直在这陪你的。”
大宝这才安心地闭上了眼睛,没过片刻就睡着了。
向晴拉着小宝走过去,看着大宝舒展的眉头,叹息:“这几天他都睡不安稳,还是第一次被除了我以外的人哄安稳的,倒也是奇了。”
“这些年来辛苦你了,也是该我为孩子尽点心的时候了,我能给大宝安全感,我感到很荣幸。”秋月白温柔道。
向晴看着他眸中的柔光,只觉得无比怪异,过了片刻,她撇开头对小宝说:“你是跟着娘亲还是陪哥哥觉觉?”
“小宝要觉觉。”小宝揉了揉眼睛说。
向晴便将他小鞋子再次脱掉,塞进被子里,在两个孩子小脸上吻了一下,才起身走出去,坐回桌子前,问:“你不是有事找我吗?什么事?”
“你看看这个。”秋月白拿出一张贴子给向晴。
向晴看过后,笑道:“是韩夫人的生辰宴的邀请贴,她竟然有精力设宴了,听说已经多年没有庆贺过生辰,显然身体已经大好,这次惠嫔娘娘也要回来,估计十分热闹,只是……我的邀请贴子怎么在你这?”
“秋府与韩府离得不远,韩公子先去我家送贴子给我,无意间提到要来给你送,我见他还要跑许多处地方,就代劳了。”秋月白解释。
向晴点头:“原来如此,既然这样我明天晚上一定去。”
“我来接你吧!”秋月白道。
向晴往里屋的看了一眼,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好。”
是夜,柳若雪带着两个丫头,身轻如燕地入了林家,林世升正和林月言在商量着蛊毒的事情,急得团团转,见到柳若雪来了,几乎是求爷爷告奶奶一般,跪倒在地,求她将那粒药还给他:“姑奶奶,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但是能把那粒药还我吗?那可是我的命啊!”
林月言是这次才知道自己中了蛊毒的,所以吓得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心里将贺益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仍旧不解气。
“你说的可是真话?让你做什么都行?”柳若雪问。
林世升点头如捣蒜:“真话,比真金还真,还给我吧!”
“那好,我这里有一粒蛊毒的解药,吃下去后,能解了你体内的蛊毒,你再也不用受制于人,你要是不要?”柳若雪拿出小药瓶问。
林世升立即答:“要,要,快给我!”
“姑母,我也要,我马上就是二爷的妻子了,你一定也会给我解药的吧?”林月言急问。
柳若雪说:“这得看你的表现。”
只要能拿到她和鹤儿的解药,这两粒药自然会给这父女俩个,这本也是向晴的意思。
“我们什么都听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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