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宝好困。”他正梦着在吃糖葫芦,突然有人将他吵醒了,还把他从温暖的被窝里提了出来,吓得他小心肝直癫,哭了好一阵,现在困死了。
大宝也揉了揉眼睛,他是等弟弟睡着了才睡的,根本没睡多久,那些坏人就将他们抓了来,太可坏了!
向晴将两个孩子抱到角落里的干草上睡下,但两个孩子只穿了里衣,牢房阴暗潮湿,这样子睡觉肯定会着凉的,她们估计要在牢里待几天,她可不想自己和孩子被冻死在牢房里,于是,她走到牢门口,朝狱卒喊道:“大哥,你们能给我们一张被子吗?孩子衣服穿得少。”
“你们反正也是要杀头的,要什么被子?冻死了免得我们动手了,省事!”两个狱卒正在玩色子,一人朝女犯人吼完,喝了口酒继续玩。
向晴怒了:“你们也一把年纪了,是当爹的人,忍心看着这么小的孩子受折磨吗?如果异位而处,你们的孩子有一天遭此横祸,有人能帮却不帮,你们是什么感受?”
两个狱卒变了脸色,但他们并没有顺着她的意思去想,而是认为这个女犯人在咒他们和家里的孩子。
两人丢下色子,拿起粗长的鞭子怒凶凶地走到牢门前,怒骂:“好你个小娘们儿,竟敢诅咒我们,看我们怎么教训你!”说着一人扬起鞭子像往常一样朝牢里的犯人绝情地抽去。
在他们眼里,只要进了牢房的人都是穷凶极恶的坏人,不管男女老……少可能是被连累,但上梁不正下梁歪,长大也一定是坏人!
向晴眯了眯眼睛,轻快躲开这一鞭子,然后往袖子里一掏,掏出个小瓶子拔了瓶塞猛将瓶里的东西朝牢门外的两个狱卒撒去。
倾刻间,面前便一片朦胧的粉沫肆意飞扬。
狱卒立即倒在地上,大叫起来:“啊,痒、痒死了,这是什么玩意?”
向晴看了看手中的小瓶,耐心地解释:“这是我特意研制出来的防身药粉,名为无敌万虫粉,但妨皮肤上沾上一点,立即如万虫在噬咬一般,奇痒无比,若无我的独门解药,会比死还难受!”
其实不过是山椰子果皮上的毛加上几味使人皮肤瘙痒的草药罢了,这个山椰子药用有祛瘀破积,止痛的作用,主要针对产后血瘀腹痛,心腹冷痛用药,她昨天在药铺发现了这个药,便与其它的草药一起买了,而且经过林大小姐一事,她更是明白了防身的重要性,于是在研制瘟疫的药后,她又研制了一些药粉用于防身。
在来牢房的路上她本来准备用的,但双手都被人钳制住,根本没办法下手,而且当时两个孩子也在他们手上,她不敢贸然动手,现在,拿来对付这些狱卒正好!
“解、解药、拿来……”狱卒刘大海痒得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实在是受不了了,他没想到这个女犯人身上有毒药,这下可栽了。
许三直接求道:“姑奶奶,快把解药给我们吧,受不了了呀!”
向晴撇撇嘴,真没骨气,这才多久就求饶了,怎么不拿出刚刚吼她打她的一半气势来?
不过她的目的也达到了,没必要与他们再废话,她收了药粉,从怀里掏出另一个药瓶,在手上抛了抛说:“这就是解药,只要吃下去,立马让你们舒服不已。”
“快给我。”许三伸手进牢里讨要。
刘大海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了,也爬了过去:“给我,给我……”
“被子,有吗?”向晴仍旧抛着解药,漫不经心地问。
许三立即答道:“有,有,有……”
“别说一张,您要多少有多少,姑娘,只要您给你解药,我什么都听您的!”刘大海豁出去了,想了想,他补充一条:“除了放你们出去这一条!”
向晴才不想出去,她不过想要被子,见这两人也遭了罪,于是倒了两颗解药给他们。
两人立即伸手抓过解药,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不过片刻,果然舒服多了,两人大呼了一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衣服,贼贼地看了对方一眼,在打什么主意。
向晴将两人的神色尽收眼底,打了个哈欠说:“这个毒要分三次解,我刚刚只给了你们一次的解药,你们要是想打什么小九九,那剩下的解药我就不给了。”
啊?
两人瞪大双眼,眸中一片颓色,这次真的栽在一个娘们儿手上了,他们只好去拿了两张被子来给她,然后恭敬地问:“姑奶奶,您还有其它的吩咐吗?”
向晴接过被子,走到干草处铺床,一床被子垫在草上,一床被子盖着,这样就不会受了地上的寒气了,她把两个笑嘻嘻的小家伙塞进被子里,然后对狱卒说:“没事了,我现在困了,等我睡起来再说。”于是自己也钻进了被子里,不过片刻就打起了呼噜。
刘大海和许三相视一眼,只好狼狈地走了,这是第一次,他们想让这母子三人快点出狱!
012 瘟疫来袭
正当向晴抱着两个儿子在牢房里舒舒服服地睡大觉时,外面一场灾难正朝这个小镇袭来。
辰时刚过,天空又下起瓢泼大雨,将桐城这方古朴的小镇变成了人间地狱。
“坝口决堤了!”一个挑着一担柴火冒着大雨从山上下来的樵夫走到河堤时,正见滚滚而来的汹涌洪水冲垮了还来不及修葺的残损坝口,他吓得连冒着千辛万苦砍下来的柴火也弃了,拔腿就跑。
但人力怎能与天斗?
奔腾而来的洪水很快追上了他,将他卷入浪中,直流而下。
“救——”那个命字还没来得及叫出口,他已被洪水吞噬,重重撞在石头上,一命乌呼。
洪水如猛兽一般,卷向庄稼田间,冲毁农房,但妨河道两旁及附近的房屋全部被淹没,众人闻声丧胆,哭爹喊娘地逃命,可大部分人都没能逃脱这场灾难,仅有小部分年轻力壮腿长的年轻人活下命来。
整整一天一夜,雨才慢慢变小,洪水缓缓退下去,满地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堆着,掩埋着,惨不忍堵。
诸葛宁撑着伞,慢慢走在尸体中,老人孩子妇人都泡得发涨变形,可怕极了,再加上存活的百姓呼天抢地的嚎叫,给这片压抑的天空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悲痛气息,诸葛宁的心,被大石压着似的难受。
而他前面的柳云鹤连伞也没打,冒着不算小的雨一步一个脚印地查看着这一惨况。
“哎哟,柳大人,您怎么不打伞,都淋湿了,路不凡,赶紧拿伞过来。”老部史正从河堤另一头过来,看到钦差大人冒雨视察,又是激动又是惊慌。
路不凡立即拿来一把伞,为柳云鹤撑开。
“不用!”柳云鹤扬手拒绝,声音比平日更冷了三分:“灾情如何?”
路不凡敬佩地看了柳云鹤一眼,收了伞,交给一旁的衙役。
“快念!”老部史立即让师爷把统计好的数据念给柳云鹤听。
师爷哀声念道:“此次涝灾,冲毁民房一百一十九间,淹死民众三百零四人,损毁庄稼两百七十八亩,财物不计其数……”师爷念完,放声哭了起来。
他那个该死的婆娘,好好待在家不行吗?偏偏要带着他的小乖孙出来串门子,结果被洪水冲走了,这不是要他的老命吗?
柳云鹤眉头紧拧,负在身后的拳头亦是紧紧拽死,差一点点他就准备就绪要大修河堤,冒着大雨将所有的材料都准备齐全了,可是还是没能及时挽救这些性命,这次是他有负皇恩,愧对这些百姓!
“二哥,你别这样!”身后的诸葛宁看到柳云鹤拽紧的双手,赶紧向前劝道:“天灾人祸,人力根本无法对抗,我们已经让人连夜抓紧时间运输材料,却还是没能赶得上,我们尽力了!”
他们来这里不过三天时间,这三天来没有耽误一刻,而且冒了无数个大雨,最终没能赶上,耽误时间的是老天,不是他们。
老部史也说:“是啊,柳大人,此事不关您的事,我听说那些赶工的人都累倒了……怪只怪老天不长眼啊……”
柳云鹤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任雨水打在脸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收回视线,说:“等水势一少,立即开工!”
看这天还会下雨,他必须要抓紧时间,与老天打赢这一战。
“是!”众人齐声应道。
柳云鹤转身往回走,看到那些悲痛欲绝的百姓,对诸葛宁说:“按人头补助银两,让这些人都迁移到安全的地方安居!”
“好的。”诸葛宁立即吩咐聂行去办,然后拿伞躲着柳云鹤说:“二哥,回去吧,全身都湿了!”
柳云鹤再看了一眼尸横遍野的河道,点点头准备离去。
这时,在雨里哭得呼天抢地的一些百姓突然晕了过去,身旁的人立即大叫:“有人晕倒了!”
“快送去医馆!”柳云鹤立即命道。
老部史让官差抬起那些晕倒的百姓匆匆离去。
“这儿也有人晕倒了!”没过一会儿,就有许多人先后晕倒,有些更是上吐上泻起来,官差都前去抬人了,连诸葛宁身边的侍卫和柳云鹤身边的护卫也加入了进去。
“二爷,三爷,不好了,镇子上也有不少人病倒了,现在医馆全是病人,大夫根本不够用啊!”聂行安排好事情后,折回来,正好听到有人禀报,赶紧跑过来报给两位主子。
柳云鹤脸色黑沉:“不好,可能是瘟疫……赶紧让林月言去医馆帮忙,若确诊是瘟疫,让她立即想办法控制住,否则这个镇的百姓就……”
诸葛宁脸色煞白,不会这么倒霉吧?屋漏偏逢连夜雨?
“是!”聂行急忙又匆匆地跑了。
聂行来到林月言房间时,林月言正睡起来,打着哈欠打开门,连妆容衣发也来不及整理就被聂行强行带去了医馆。
“聂行,就算有天大的事你也得让我整理好妆容再来,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太好笑了?”林月言终是在医馆门口甩掉了聂行的手。
她昨天晚上才从牢里被放出来,好不容易睡了个好觉,一大早就被这个猴子精给抓出来了,要不是看在他是诸葛宁的人,她才不会跟他客气!
“林小姐,救人如救火,你就别在意那些虚的了,现在没有人有时间笑你!”聂行再次拉着她的胳膊走进医馆。
这其间还有源源不断的病人被送进来。
林月言挣扎说:“不行,我要回去换衣服梳妆!”
“这是二爷的命令,林小姐是要违抗吗?”聂行终是搬出了柳云鹤,这个林月言到底有没有良心,这个时候还顾什么脸面,难道在她心中人命不如她的颜面重要?
林月言不挣扎了,跟着聂行进去:“是二爷让我来的吗?那我就先为二爷办事!”
聂行放开林月言,率先走进医馆:“嗯,二爷说这些人可能是瘟疫,让你确诊后尽快想法办控制……”察觉到林月言没有跟上来,聂行转头看去,见她早已不见人影,他眉头一拧,转身追出去,果然见她正大步往驿馆的方向跑,他施展轻功落到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林小姐,你跑什么?”
“瘟疫……有瘟疫我还不跑,留下来等死啊?”林月言吓得花容失色,本就没有妆容的她,此刻看起来丑极了!
聂行猛地拽住她的胳膊,怒问:“那你这个自诩医术高明的太医院院首千金是跟来干什么的?游山玩水吗?”
瘟疫终于来了,该是我们女主大展身手的时候了,吼吼!
013 请赐药!
林月言一愣,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来,顿时就不怕了:“对哦,我是医术精湛的院首千金,小小瘟疫有什么好怕的呢?走,回去!”
聂行看着已经抬头挺胸走向医馆的林月言,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位林大小姐是不是坐牢坐傻了?他不放心,怕她耍什么花样,赶紧跟了上去。
医馆里,林月言已经有模有样地在给病人看病,虽然是一脸嫌弃,但还算有耐心,聂行就站在门口寻着,等着她诊出结果后回去禀报两位主子。
“好了,照这个方子抓药熬给大家服下,保证药到病除!”看了四五个人后,林月言十分有信心地开了一个方子给医馆的坐诊大夫。
大夫看过药方后,惊道:“林小姐,这只是治普通风寒的药方,可是老杞觉得,这些人得的是瘟疫!”
“什么瘟疫?只是因淋雨染了风寒而已,他们的症状和脉象全部都与风寒一致,我可是太医院院首千金,怎么会风寒和瘟疫都分不出来?”林月言拍了拍手,瞪了老大夫一眼,转身离去。
老大夫眨了眨疲累的双眼,难道真是他诊错,确实不是瘟疫?
“如何?”聂行见她出来,立即拦住她问。
林月言胸有成竹地说:“他们只是淋雨感染了风寒,我已经开了药方,只要服下一准没事,这下我可以走了吧?”
“是风寒不是瘟疫?”聂行有些不相信,哪有这么多人同时感染风寒的?
林月言第二次被人质疑,感觉自己遭到了侮辱,又抬出她的身份,骄傲地说:“我是太医院院首千金,我林家世代为医,怎么可能连这么一点小病都诊错?你们一个个的不懂就不要装懂!”最后一句自然是指刚刚那位老大夫。
老大夫听到这话,老脸一羞,将方子交给伙计:“去,抓药熬给大家喝,这是太医院院首千金林小姐给大家开的,说吃了保准药到病除!”
“多谢林小姐大恩!”众人听了大夫的话,感激地对林月言磕头道谢。
林月言活了十六岁,感觉今天是她最风光的一天,她美美地想着,等这些人的病好了,感激她的人更多,这其中自然就包括了柳云鹤,她这次立下大功,等回到京城皇上一定会履行承诺给她和柳云鹤赐婚的。
想到这,她不由得笑出声来,故作谦虚地摆了摆手:“不用谢,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众人的夸赞如潮水般将她包裹。
林月言得意地从聂行面前昂首阔步地走了,回去打扮得美美的,等着柳云鹤来感激她!
与此同时,向晴正带着大宝小宝吃着狱卒准备的香喷喷的鸡腿饭,母子三人吃得是满怀开心,颗粒不剩,吃过饭,又喝了热茶,肚子涨得鼓鼓的,母子三人开始在牢房里消食。
“娘,老刘回来了!”小宝掏了掏耳朵,突然说。
向晴立即转过头朝牢门口看去,果然见得刘大海哭丧着脸走进来,竟然没有和她这位姑奶奶打招呼,垂头丧气地走到了桌子前坐下。
向晴亲了小宝一口:“嘿!我儿子真能耐啊,现在都能听出是谁的脚步声了!”
小宝咧嘴笑,他的耳朵确实灵敏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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