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我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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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我独行-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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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溪……”
  
  秦子墨心中又痛又悔,着急着想看看子溪的伤势,可秦子溪却别过了脸,地上滴答滴答滴落几滴鲜红的鼻血,红得那样刺目,灼伤了秦子墨的眼睛。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子溪默默站起身,默默打扫完地上的狼藉,把煲好的汤端上餐桌,然后上楼,秦子墨追上去,想说什么,却梗在喉咙里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只得看着他倔强的身影静静离开。
  
  餐桌上的罩了一张桌罩,秦子墨掀开罩子,看到桌上摆了四菜一汤,全是新鲜的菜色,定是子溪见他回来,才特地下厨做给他吃的吧?可现在他内疚地不行,哪还有什么心情吃呢?想到子溪也还没有吃饭,秦子墨就盛了一碗饭,夹了点小菜在上面,又舀了碗汤,带上筷子勺子一起端到阁楼上。
  
  阁楼里黑漆漆地没有开灯,秦子墨将碗筷放到书桌上,看到子溪正背对着他侧躺在床上,借着窗外的月光看见枕头边有几张带血的面纸,秦子墨又是一阵心痛。见他身上就一件背心,秦子墨怕他冷,拉过被子正欲为他盖上,秦子溪却在此时意外地说话了:
  
  “我没有退学。”
  
  秦子墨一愣:“什么?”
  
  “我没有退学,只是在外面工地上找了份兼职短工,刚才是故意骗你的。”
  
  “你……”
  
  因为鼻子还塞着纸巾,秦子溪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瓮声瓮气地:“反正你也一直都是这样,做什么事情从来不会告诉我。”
  
  秦子墨心头五味陈杂,望着弟弟的背影,可能是光线晦暗的缘故,使子溪的背影增添了几分寂寥之色,想到他离开的这些日子子溪一人的日子过得该有多孤单,秦子墨垂下眼睑,由衷地说:“对不起,子溪。”
  
  秦子溪转过身来,一双漆黑的眼眸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都去干什么了?”
  
  被他小动物一般渴望的眼神注视着,秦子墨心里一软,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但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为时尚早:“子溪,哥现在还不能说,等再过一段时间,哥答应你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好吗?”
  
  听到无数次相同的答案,秦子溪的眸光黯淡下来,秦子墨看着于心不忍,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他的头发,用哄人的语调说:“这个先不提了,你还没吃饭吧?工地上的活一定很累,快起来吃点东西。”
  
  秦子墨从桌上端来饭菜,见秦子溪躺着不动,便笑道:“怎么了?还想让我像小时候那样喂你?”
  
  秦子溪只得坐起来,但只吃几口饭就不吃了,秦子墨赶忙问:“身体不舒服吗?”,秦子溪摇摇头:“吃饱了。”,随即把碗推到秦子墨那里,说:“你吃。”,秦子墨如何不了解他的心思?好笑地说:“你只管吃你的吧,下面饭多的是,我自己会再盛一碗的。”
  
  饶是这样说,秦子溪还是不吃,一双眼睛巴巴地看着他。秦子墨无法,只好又下去盛了一碗,当着他的面开吃,秦子溪方才继续动筷子,不过他胡乱扒了几口就飞快地吃完了,剩下的时候都只是坐在床头,用手托着腮,静静地看着秦子墨吃饭,看得那样仔细,像是要把他不在的这半年中每一个错过的表情和神态都刻进心里。
  
  秦子墨被他看得怪不自在地:“你怎么老爱盯着看我吃饭啊?”
  
  秦子溪说:“我喜欢看你吃。”
  
  秦子墨说:“看了十几年了,不腻吗?”
  
  秦子溪摇摇头,认真地说:“我就是喜欢看你吃。”
  
  这个弟弟的倔脾气他是了解的,便不再说什么,两人在安静的气氛中吃完了饭,又把碗筷桌子什么的收拾了,秦子溪做了会儿功课又去洗了个澡,出来时已经快十点了,兄弟俩一个刚昨晚短工回来,一个刚经过旅途跋涉,两人都挺累的就早早上床歇下了。
  
  可是躺在床上秦子墨却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盯着天花板出神,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从酒吧想到那个男人,从以前的事想到将来该何去何从,墙上的时钟指针嗒嗒地走动,夜愈深就愈难眠,直到床板上感到一阵轻微的震动,秦子墨知道是子溪上来了。
  
  赵晓曦抛弃他们那年他们都还只有八岁,每个漫漫长夜两个年幼的孩子只能抱在一起靠彼此的温度取暖,子溪怕黑,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是一起睡,后来长大了就分床睡了,但偶尔还是会一起睡,比如今天。
  
  “哥,你这次回来了,还会走吗?”
  
  “……不会了。”
  至少在他重新找到那个男人的线索之前,不会再回去了。
  
  感动衣角被拉了拉,秦子墨转过身,正对上秦子溪的眼睛,如一泓碧湖,深邃不见底,仿佛能将人的灵魂也吸纳进去。耳朵两侧一暖,原来是秦子溪将双手捂在了他的双耳上,这个动作是他们两人之间特有的表示亲密的动作,意为守护,耳边的气流一下子变得安静了,暖烘烘地,让人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了下来,心跳放慢,心情十分安心。
  
  “哥,不要再离开我了。以后换我来保护你,好不好?”
  
  秦子墨一觉醒来已是凌晨三点,子溪还在继续睡着,耳边只剩下他均匀的呼吸声,两个大男孩挤一张床到底有些小,子溪的手脚都扒在了他的身上。记忆里这是多久没和他一起睡了?秦子墨宠溺地注视着他的睡脸,用手指在空气中描绘他的轮廓,明明只有半年没见,可他却觉得他的子溪生得越来越俊朗了,只是……
  
  秦子墨的手指停留在他的右眼眼睑处,那里有一颗黑色的痣,这位置,这神韵,都与酒吧里那男人如出一辙。
  
  可能是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了他的皮肤,子溪在睡梦中嘟了嘟嘴,差点就要醒来,秦子墨忙像小时候那样拍抚了几下他的背,他无意识地哼哼了两声,翻了个身,又睡去了,秦子墨松了口气,视线落到了他红肿的脸颊上,又是一声叹息。
  
  他和子溪不一样,他已经脏了,子溪却是干净的。子溪是他最重要的宝物,他恨不得把世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他,可是潜意识里,他又希望子溪只属于他一个人,他希望子溪能按照他安排的道路来走,把他没法实现的东西全部实现,他们是孪生子,对他来说这世上只有子溪做到了那些才有意义,年纪越长,他对子溪控制欲就越强,就像刚才,他居然因为子溪偏离了他制定的轨道而失控打了子溪……
  
  秦子墨摊开掌心,看着手掌中错综复杂的脉络,脸上的表情却更加迷茫。
  
  或许,他确实遗传了那个男人身上的特质,阴鸷,自私,暴戾……只是表面伪装地好罢了。他不配得到子溪的依赖,如果不是他自小把子溪保护地太过,子溪现在的性格也不会这样孤僻,子溪越是亲近他,他的罪恶感就越大,他继续留在子溪的身边只会害了他……可是他现在还不能走,无论怎样,他必须先用自己的双手为子溪争取到他们应得的东西,无论依靠什么手段,都要让子溪一辈子过得衣食无忧才行。
  
  “子溪……”
  
  他这一番思量,都只为了他一人。
  





☆、何伊伊

  由于刚经历过长途跋涉精神困倦,秦子墨这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醒来以后已经快十一点了,子溪不在,窗户被人打开通风,屋子里充盈了一室的阳光。秦子墨原以为子溪去上学了,看到日历才想起来今天是周六,洗漱完毕后穿上拖鞋走下楼,看到餐桌上摆放着一副干净的碗筷,掀开桌罩里面有白粥、酱菜还有油条等饭食,为了怕变凉还细心地装在保温盒里,应该是子溪特意为他准备的,担心他刚睡醒吃太油腻伤胃,所以菜色都很清淡。
  
  每天醒来都有一个人为自己准备好饭食,这种感觉有多久没有体会到了?秦子墨笑了笑,坐下吃完饭,收拾完桌子,还是没见子溪的身影。他猜想子溪可能去天台了,便上去天台碰碰运气,没想到真在那里看到了子溪——
  
  今天天气很好,太阳照在人脸上暖融融地,子溪随意套了一件汗衫,下面是条沙滩裤,脚上趿了双人字拖,正在天台上晾衣服。他把秦子墨行李箱里带来的衣服全洗干净了,晾衣绳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衣衫衣裤,在和风中轻轻摇曳,少年挺拔的身影沐浴在金色的阳光里,神态纯净而安宁,仿佛生活中任何磨难都无法将他击倒。
  
  秦子墨看着这样的子溪出了会儿神,直到他看见子溪一个人费力地拧干一件棉袄,便立刻上前抓住另一头,帮着他一起过水。
  
  “哥?”
  
  秦子溪抬起头看到他,关心地问:“你起来了?吃饭了吗?”
  
  秦子墨说:“嗯,吃了。”
  
  秦子溪点头,这便放心了。兄弟两个在阳光下合力给衣服过水,剩下的几件衣服都是比较厚重的,费了些力才把所有衣服都晾完,虽然是初春的天气彼此脸上都出了些汗,两人相视一笑,在天台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静静地坐在一块儿吹风。
  
  “哥,你现在的衣服好多,洗了我一早上。”秦子溪望着那一片小彩旗般迎风飘摇的衣服群,由衷地说。
  
  秦子墨在纯色酒吧做了半年MB,做这行的平时最在意的就是衣着打扮,为了吸引客人,所有人都在想方设法将自己装扮地更耀眼,秦子墨原本对此不甚在意,还是被当时的老大萧冽“教育”了一番,帮他狠狠置办了几身行头,之后确实初见成效。萧冽这人对自己的品味极其自负,那些客人看中了秦子墨就好似间接赞美了他的眼光,直把他捧得飘飘然,从那以后秦子墨所有的着装搭配他都要插上一脚。那段日子秦子墨在他不厌其烦的“教育”下竟也渐渐对时尚开窍了,穿衣风格也洋气了起来,在那半年砸了不少钱在这上面,其实他带回家的这些已经算是相对保守的了,有好些性感暴露的他都没好意思带回来。
  
  因为不是很想提起酒吧的那段经历,秦子墨打了个哈哈把这段带过去。因为天台的风吹在身上很舒服,兄弟俩贪恋这安静闲适午后时光,便一起坐着闲聊了几句。
  
  “哥,最近这段时间我又练了口琴,我吹给你听听,你帮我指点一下好吗?”
  
  “好啊。”
  
  秦子溪回房拿了口琴还有一个手掌大小的小铁罐,里面装了一些小米以及吃剩的馒头屑,天台顶棚那里有人养了一群鸽子,把饲料撒在地上就会有三三两两的鸽子飞过来啄食。子溪坐下开始吹口琴,吹的还是那首《世上只有妈妈好》,秦子墨坐在他身边喂鸽子,间或有吹错的地方会停下来为他纠正一下,悠扬的琴声中一群群白鸽翩翩飞舞,两个少年肩并肩坐在蓝天白云下,静地像一幅画。
  
  一曲吹罢,秦子溪说:“哥,都是骗人的。”
  
  秦子墨疑惑地问:“什么骗人的?”
  
  秦子溪说:“歌里唱的,什么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都是骗人的,傻瓜才会信。”
  
  秦子溪面无表情,但他的侧脸隐没在日影里,眼角的泪痣幽幽暗暗,平添几分孤单。
  
  秦子墨心下酸涩,他尽力斟酌着语言,试探地问:“子溪,如果我们能再见到那个男人,我是说……如果那个男人认回我们,还有她……如果她也回来的话,你还愿意接受他们吗?”
  
  没有任何犹豫,秦子溪摇头:“不,我不要他们。”一双眼睛直直地注视着秦子墨,一字一句道:“我只要哥。”
  
  能被他这样全身心地依赖着,秦子墨心里又何尝不感动?只是子溪的眼神那样地清亮,仿佛能将他心底的污秽照得一干二净,秦子墨笑容泛起一丝苦涩:“傻小子,我这不是希望你好嘛……”见他依旧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秦子墨下意识地躲避开了:“好了,难得开开心心地,就不说这些了。”
  
  秦子溪没说什么,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秦子墨何其了解他,知道这是他内心失落的表现,他自己心情也很复杂,一时想不起要继续什么话题。两人沉默了一阵,之后还是子溪先开的口:
  
  “对了,哥,你真的不考音乐学院了吗?你的音乐天赋比我高多了,如果是你,一定能考进的。”
  
  秦子墨从小就有音乐细胞,音乐课学笛子口琴时比其他人学得都要快,小学时还代表学校去参加过口琴比赛,子溪的口琴也是他手把手教会的,当年外婆还在的时候问过小哥俩想考什么学校,他不假思索地就说音乐学院。可惜后来外公外婆去世,兄弟俩日子过得困顿,自然没有闲暇去修习乐器,再后来……
  
  秦子墨叹息道:“不考了,这些吹吹弹弹地又不能当饭吃,又费钱又费时间,还不如找份工来得实际。”
  
  更何况,他之所以喜欢吹弹这些乐器,很大一部分原因不过是潜意识里希望得到所有人关注的目光而已,就像小学那次参加口琴比赛得到一等奖,台下那些人或羡慕或嫉妒或赞赏的眼神极大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既然不是出自纯粹的喜爱,去碰它也是玷污,不学也罢。
  
  “可是……”
  
  秦子墨摸了摸秦子溪的头发,用宠溺的口吻说道:“再说了,我相信子溪比我更优秀,你能做到哥不能做到的东西,不是吗?”
  
  面对他鼓励的目光,秦子溪郑重点头,两人一起笑了,白鸽飞过,天空中再次回响起动听的琴声……
  
  虽然秦子溪好几次劝他回来继续学业,但秦子墨始终觉得不稳妥,所以在家休整一周后秦子墨在本市一家酒吧找了份酒保的工作。和S城那家纯色酒吧不同的是这只是一家普通的清吧,规模不大,店里请了驻唱歌手,客人进来可以听听歌、喝喝酒,秦子墨还兼职调酒师,客流量不多,工作相对而言较轻松,但由于上夜班因此还是挺耗精力的。秦子墨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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