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妍哭喊着,“不好,不好,妈咪骗人,妈咪骗人……妈咪不要妍妍和哥哥了……不要爹哋了……不回家了……呜呜……。”
妍妍说的不对吗?她要妍妍吗?要,可是却不住在一起了,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妍妍,说不出话来,只能抱着妍妍坐在那里难受的掉眼泪。
墨臣抱着哲哲站在门口,脸上都是阴郁之色,眼中都是痛和愧疚,心里痛着也悔恨着,若恩和妍妍哭,他的心跟着痛,他多想时光倒流,他没有背叛,可是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一切都发生了,伤害已经铸就,而且没办法弥补。
“姐姐。”哲哲看着多日不见的姐姐,亲昵的喊着,看着姐姐哭,他从墨臣身上挣扎着下来蹒跚着跑到了若恩身边,“姐姐……不哭……。”
妍妍哭的一抽一抽的几乎上不来气,脸也煞白煞白的,若恩哄着,却哄不乖,妍妍听到哲哲的声音,低头去看哲哲,一开始还大声的哭,最后哭声渐渐小了。
“姐姐……。”哲哲伸手拽妍妍的手,然后蹒跚着去跟吴妈要水杯和药,小小的手几乎都抓不住杯子,勉强着把水端到了妍妍跟前。
吴妈眼中也都是泪,若恩的眼泪更是止不住往下掉,也急忙把妍妍放在床上,她蹲在床边,伸手抹去脸上的泪,又帮哲哲捧着杯子,哄着妍妍,“妍妍,你看,弟弟让你吃药呢,妍妍听话,不然弟弟会伤心的。”
妍妍大眼睛里都是泪光,看着哲哲费力的拿着杯子,她抽噎着,慢慢的伸出小手,接过了杯子,吴妈赶忙把药递了过去,若恩把那一片药接过来,放在妍妍嘴巴里,妍妍仰头喝水,把药喝了下去。
若恩陪着妍妍,过了一会儿妍妍终于不哭了,喝了药沉沉睡去,哲哲在一片陪着妍妍竟然也睡着了,若恩收起伤感的心,起身看到墨臣站在那里,“小放呢?”
墨臣看着若恩红肿的眼睛,沉声道:“在房间。”
小放是不是也在闹脾气,若恩没再理墨臣,从他身边经过出了妍妍的房间去看小放,小家伙果然也是在闹脾气,不过总是大孩子了不会哭闹,不过她哄了一会儿小放才不臭着一张脸了。
若恩没急着离开,反正也来了,多陪孩子们一会儿,吃了中饭,妍妍精神似乎好了很多,也开心了许多,和哲哲以及小放玩了起来,三个小家伙在一起,玩疯了,把她忘在了一边,若恩坐在那里看着孩子们的时候,手却被墨臣拽住,她愣了一下抬头看他,他却拽了她径直向楼上走去。
若恩挣扎了两下没挣开,也怕孩子们看到,便任由他拽着她上楼,进了卧室后,他关门一把将她抱住,纳入怀中,若恩推拒他的怀抱,“沈墨臣,你别这样,好不好?”
她推他打他,她说话,他只是那样抱着她不说话,他是怎么了,就在若恩无奈的想要发怒的时候,却觉得有冰凉的液体滚落在她的颈项间,她所有的挣扎停下,怔住,她意识到那是墨臣的眼泪,他哭了。
他的抱的她那样紧,似乎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低哑着声音,难过的道:“如果……如果我能早点说爱你……是不是一切都和现在不一样了。”
若恩的手掰着他的手臂,他痛着,她也难受着,冷声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你先放开我。”
墨臣没有松开若恩,而是低低的道:“你说爱我……是真的,不是骗我,不是骗我!”
“不,我不爱你。”她才不要爱一个背叛婚姻和她的男人,不爱,不爱,她红着眼睛摇头。
“以前你说不爱,是因为严磊,后来你说不爱是因为沈志恒,现在说不爱是因为我伤害了你,可是,我爱你若恩,这些日子,我很痛苦,我后悔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后悔失去你,若恩,若恩,你要怎样才能重新接受我,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不是结婚,而是交往,你可以考验我,直到你愿意再信任我一次,可以吗?”
他都知道了?知道沈志恒所做的一切,知道他有一个那样的父亲,知道她爱他,若恩忍不住想起了她找不到的日记本,难道他看到了?“我们不可以在一起了,不可以了。”
“为什么?!”墨臣痛苦的低吼,“我们明明相爱,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为什么一定要彼此这么痛苦,不得救赎,一定要这样吗?!”
若恩有些激动的低喊,“沈墨臣,我能将你出轨的事从我记忆中抹去吗?能吗?”
墨臣握住若恩的肩膀,推开她,红着眼睛盯着若恩,低哑的声音有些激动的吼,“不能,我知道不能抹去我犯的错,我犯了最不可饶恕的错。
可是你没有错吗,为什么爱我却不告诉我,你信任过我吗?沈志恒那么对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爱我为什么不肯说出来,你私奔的勇气呢?你跟我闹离婚的勇气呢?说个爱有那么难吗?嗯?!你宁愿告诉那个本子你爱我,也不愿意告诉我。即便你认为我不爱你,你主动爱我一次不行吗?我爱了你那么多年,你主动爱我一次就那么难吗?”
“我错了吗?”若恩终是哭了出来,“你出轨还有理了,即便我没说爱你,我也是你的妻子,我为你生了三个孩子,你有家庭,有婚姻,可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背叛婚姻,为什么?!为什么可以为了欧阳莎莎给我一巴掌,为什么?!是的,我爱你,我爱你沈墨臣,所有我没有办法原谅你的背叛,没有办法忘记,你怎么为了那个欧阳莎莎挥给我一巴掌!
我爱你,所以我发现你有别的女人的时候我忍着,即便你已经背叛了,可是我还是想挽回你的心和你的人,因为我不想失去你,我想让你和那个女人断了关系。我煲了汤去公司找你,想要你回家,我怕失去你呢,你为了她给了我一巴掌,你知道我差一点想要死掉算了吗?你知道,你那一巴掌打的不是我的脸是我的心,我恨你,恨死你了你知道吗?!”
“不,不!”墨臣再度抱紧了若恩的身体,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他急急的解释道:“不,不是因为她,我不是真的想要打你,我只是以为你和严磊在一起,以为你跟他去开房间,我知道自己没资格去吃醋生气,可我还是生气了,我控制不住自己。”
她和严磊开房间?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疑惑着,却也难受起来,“你看,你从来都不相信我,你以为我背叛了你,你激动的打了我,是不是?你根本不信我,我们怎么在一起?”
墨臣痛苦的道:“对,我不信你,我一直以为你爱着他。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不爱他了,也没告诉过我,你爱上了我。我怎么相信你,我不会读心,严磊是扎在我心头的刺,我为你疯狂不顾一切的时候,你却在为他疯狂,不顾一切。可是我呢?你从来没有说过爱我,也没有为我疯狂过。
你说抛下我就跟他远走天涯,甚至连跟我联系一下都不会。每一次你都走的那么潇洒,离开我的时候那样决绝,你有想过我是怎么过来的吗?即便你不爱我,你也要顾念一下,我是你哥哥,是爱你关心你的人,陪着你一起长大的人吧,可你就是那样无情丢下我。
每次被你抛下的时候,我都告诉自己,忘了你,找个好女人结婚过日子,可是我忘不掉,也做不到娶别的女人,我一直盼着你回来,我始终不相信我们就这么结束了,可我等到了你回来也失去了,乔若恩,我的背叛,惩罚的是我自己……!”
087
从头至尾为了这件事没哭过的若恩,这一刻,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来。是的,她也有错,错在没有勇敢的说出自己的爱,错在曾经忽视墨臣的感受,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的心理无法接受这样的背叛。可是墨臣的话,她无法反驳,只是在他怀里,忍不住哭泣着,将这些日子以来压在心底深处的痛和无助都倾泻了出来,无法抑制,无法停下。
墨臣抱着若恩,她的泪让他心疼,一滴一滴仿佛熨烫着他的心,他疼惜的吻她的发,她的脸颊,吻去她的泪痕,咸涩的泪,弥漫在口中,而后轻轻的吻住了她的唇,久违的柔软唇瓣,带着思念和失而复得的珍惜,轻轻的吻带着愧疚和痛苦。
若恩有一刻的恍惚,泪水滑落的那一刻,她看到了墨臣近在咫尺的脸,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在吻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白光,猛然清醒,她用力地推拒他的怀抱,别开头躲避着他的亲吻,而他舍不得放开,她却越发挣扎,终于,挣脱了他的怀抱。
她惶然的望着他,胸口急促的起伏着,惨白着脸后退,墨臣看着脸色惶然的若恩,他心口一窒,上前想要抱住她,若恩却急急的后退到门口,抵触他的靠近和碰触,他想说什么的时候,她已经开门,逃走……。
墨臣怔怔地站在那里,心一阵阵发堵,也许,他们都需要点时候,他需要时间去证明他的真心,证明他还值得信任,而若恩则需要时间去抚平伤口,去忘记、去原谅。
*
海边
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站在那里,带着墨镜,脸色冷凝,似乎在专心的钓鱼,而他的身边则站着一个短发女人,将一份资料给他。男人伸手接了过来,也将鱼竿放下。撕开资料袋的封口,他看到了一张照片,和照片上这个男人的资料和日常生活习惯,活动地点。
沈墨臣,海乔集团创始人,三十三岁,离异,原因,外遇。暂无伴侣,不近女色,很少流连风月场所,除了出差,生活便是两线一点,家和公司,应酬颇少。价格,六百万。男人不由冷笑了一下,堂堂海乔集团创始人的人头竟然只值六百万。
将信息一一记下,他将资料撕的粉碎,而后丢在了大海中,那短发女人也静静离开,从始至终,两个人没有交谈过一句话,唯有风声在呼啸……。
*
若恩总是反反复复的想着墨臣的话,当年,她为了所谓的爱情走的潇洒决绝,忘记了墨臣,忘记了那个呵护她长大的男人。那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她似乎从来没有想过,也没顾及过,只觉得他是一个强大的人,似乎不会痛,不会难过,不会倒下去,没有她也照样活的潇洒。现在她才知道,可是再厉害再强大的人,心也是肉长的,会疼,会伤心。
是不是真如墨臣说的,如果那份爱早点说出口,是不是结果真的就不一样了,彼此相爱是不是就会忠诚。想着墨臣那些话,她的心会痛,想要好好的和他在一起,可是想到他的背叛,却更加难受,让她没办法靠近他,重新接受他。
想着就烦躁,纷乱,若恩使劲揉自己的头,不想了,结束了,就彻底结束吧,慢慢的彼此总会忘记,有彼此的生活,各自有各自的轨迹去延续。
他继续着他的事业帝国,意气风发,她继续默默无闻,做一个好妈妈,把哲哲照顾的好好的,看着他长大。身心疲惫的她她,暂时不愿再涉足感情和婚姻。
就在若恩纠结的时候,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唐凌打来的,没有迟疑的接通,不等她开口说话,那边唐凌先开口了,“在做什么?”
若恩揉了揉头昏脑胀的脑袋,“在家啊,你在干嘛?”
“出来走走吧,带上小可爱。”
小可爱?是在说哲哲吧,听到唐凌这么称呼她儿子,她的唇角忍不住微微扬起来,出去走走也不错,她正闹心呢,“你打算带我家小可爱去哪儿玩啊?”
“出来再说,我去接你,十分钟。”
“好吧,我去准备一下。”
两人说完挂了电话。
若恩帮哲哲拿了奶瓶还有水,帮哲哲换了衣服,而后自己也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和保姆说了一声便抱着哲哲出了家门,正好唐凌也上来。
“把小可爱给我抱。”唐凌伸出双手将哲哲从若恩怀中抱走,哲哲倒也不闹,似乎不怎么认生,任由唐凌抱着,若恩则有点怀疑唐凌,“你抱稳了啊,抱过孩子没有啊。”
说着两人也等到电梯进去,唐凌玩笑的道:“乔若恩你太小看人了吧,再抱个你也没问题。”
“去去,说话还这么不靠谱。”若恩白他,年长了,性子还是一点没变。
唐凌也不再玩笑而是望向哲哲,“小可爱,叫叔叔。”
哲哲竟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奶声奶气的喊,“怪叔叔。”
若恩忍不住笑了起来,唐凌睁大了眼睛,望向若恩,“乔若恩,是不是你教的啊,我哪里怪了,我这么英俊潇洒,怎么就成怪叔叔了。来小可爱,叫帅叔叔。”
哲哲:“怪叔叔。”
唐凌:“帅叔叔。”
哲哲固执的喊:“怪叔叔。”
唐凌直接道:“怪叔叔。”
哲哲顺口接:“帅叔叔。”
拐到了,唐凌得意的笑,若恩更是笑出了声音,哲哲还不是唐凌的对手啊,就这么被拐到了。唐凌看着若恩脸上的笑,道:“你该多笑笑。”
唐凌这样一说,若恩有些不自在起来,笑意也渐渐隐下去,她似乎好久了都没笑过,几乎要忘记了笑这个字眼儿,每天愁眉苦脸,有时候笑也是强颜欢笑,真心的笑,她似乎不会了,这会儿被哲哲和唐凌逗的忍不住笑出来,是真心的。
两人说说笑笑的出了电梯,若恩没有开车,而是坐着唐凌的车一起出了小区,唐凌提议去游乐园,哲哲喜欢那里,若恩想想也是,便同意了,便向游乐园方向驶去。
*
若恩抱着哲哲坐在唐凌的一侧,唐凌则专注的开着车,车厢内响着一首熟悉的歌曲,若恩记得,这首歌叫梦醒时分,悦耳又有点感伤的歌词一个字一个字的飘进若恩耳朵里: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你的心中满是伤痕,你说你犯了不该犯的错,心中满是悔恨,你说你尝尽了生活的苦,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你说你感到万分沮丧,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若恩听着听着,不由自主的陷入了痛苦的情绪中,严磊、墨臣和她,他们的感情纠葛,何尝不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最后伤痕累累,墨臣背叛,让她变得不再相信爱人,甚至真的怀疑起人生来。
就在若恩感伤的时候,有人轻轻碰触她的脸庞,她回神才看到,唐凌的手停在她的脸上,车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若恩慌忙别开脸,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她急忙伸手擦掉脸上的泪痕。
唐凌的手指上沾着若恩的眼泪,冰凉的感觉,好似顺着他的手浸透到他的心里,很想去抱抱被悲伤笼罩的她,可是他不能,也不想去问什么,触动她心底的痛,只能让她开心,“让你陪我这个孤单老男人一下,你不用这么委屈吧?竟然还掉金豆子,丢人不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