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忠实的,阿芒多·迪佩特阿不思对着羊皮纸发了会儿呆,蓦地反应过来看了看表,才发现已经快九点了,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回卧室里去换了件麻瓜的衣服。
幻影移形到伦敦街头,走在路上的阿不思百感交集,他想起自己当初那种懊悔的感觉,如果他可以对汤姆好一点,那是不是可以挽回一切?他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也不知道汤姆的堕落更多的是因为他还是性格使然还是别的什么,不过走在这条路上,阿不思下定决心要做得不一样。
科尔夫人还是说了很多汤姆的坏话,但是这回阿不思却没有放在心上。在很久以前,有一次他在别人的叙述中才知道,孤儿院里的环境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如果一个不受欢迎的孩子想要在里面好好生存,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变得令人畏惧。
也许汤姆的初衷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坏,他可能只是在保护自己。
顺着长长的走廊来到尽头,阿不思对科尔夫人道了声谢,望着她离去,然后对着紧闭的房门莫名地踯躅起来。
汤姆……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发现自己如果不去回顾冥想盆的话,几乎记不起当初汤姆的样子了。
就在他踌躇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了,瘦小的男孩站在门前,微微低着头,却仰着眼睛看他,与父亲有九分像的脸上带着某种阴郁的神色。他站在那里,菱形的嘴唇抿在一起,并没有像阿不思记忆中的那样发问。
阿不思突然觉得心口有些发闷,眼睛也有点湿了。
他弯下腰来:“嘿,你好,汤姆是吗?我是来自霍格沃茨学校的教授。”
汤姆的眉毛向上挑了一下,他回过头看了看房间,阿不思也顺着他的目光往里望去:一间空荡荡的、没有任何装饰的小屋,只有一个旧衣柜和一张铁床。然后汤姆退开了,往里走了几步,站立在床边。
这种沉默的压力让阿不思感到难受,他的脸上挤出做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微笑,对汤姆道:“我想科尔夫人告诉过你我的来意,我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你的资质非常符合我们学校的条件,我郑重地邀请你入学,我的孩子。那是一所——魔法学校。”
汤姆的脸在他说道“我的孩子”时有些微微地抽动,然后盯着他的眼睛:“魔法?你确定你是——?”
“是的,当然,我是个巫师。”
阿不思觉得面前的汤姆有些诡异,但是又不知道是哪里让他有这种想法。
“证明给我看。”他如当年一样说着,“证明给我看你是。”
证明给我看……
阿不思有些愣神,面前的汤姆和当年的那个男孩终于重叠了起来,这使他有些慌张和惶恐,仿佛下一秒男孩就会变成光头蛇脸的样子对他举着魔杖。汤姆说完那句话脸色未变,但眼神还是有些期待地望着他,似乎在等待什么,阿不思心中一动,手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
“呜哇——教授!”
汤姆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搂了个满怀,鼻子狠狠地撞在阿不思的胸口上,下一秒天旋地转的感觉俘获了他——阿不思直接幻影移形了。
脚下终于着地,汤姆挣扎着退出阿不思的怀抱,慌张地四周查看,发现他们正站在一个装饰温馨古朴的客厅里,壁炉里的火燃烧跳动着,显得温暖极了。
“欢迎来到我的家,汤姆。”
这和当年那个放着各种银器总是嗤嗤响的房间不一样,汤姆有些茫然。
然而阿不思没有给他机会,他一把抱起他,将他扛在肩上,大步往一扇门走去。
“嘿——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阿不思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他只是在思考怎么“证明”的时候看见了汤姆破旧的衣服和脏兮兮的裤脚及鞋子,想到现在汤姆落魄的模样,再联想一下当年即使丑陋无比却还是意气风发的黑魔王,突然有些抑郁了。
这是一个需要关爱的孩子。
他扛着汤姆来到浴室里,也不把他放下,直接腾出另一只手挥了挥,浴池里的水龙头立即涌出一股热水,蒸汽一下子冒了上来,哗哗的水声差点盖过汤姆的叫喊。
“我警告你——你停下!我说,你——啊啊啊!!!”
“我想,亲爱的汤米,你需要一个快乐的热水澡。”阿不思笑眯眯地开始扒着他的衣服。汤姆整个人缩在一起,黑色的眸子里闪现出一抹红光:“你放开——喂!你这个恶心的脏兮兮的死老头!”
阿不思乐呵呵地扔开汤姆的衬衫,转而把手放在他的裤腰带上:“现在是你脏兮兮的哦,小汤米!来,我们一起洗香香哦~~”
——就应该这样和小孩子说话。阿不思想。
汤姆——曾经的伏地魔先生,现在正努力地和原对手抢着自己的裤腰带,他从来没有想过重新来过一次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做好了和邓布利多再次敌对的准备,这次她发誓绝对不会再输了,但是没想到却遇到这种状况。
“你这个色老头!滚开!”
“哦,汤米你这样说我实在太伤心了。”阿不思甩手拉开他的裤腰带,直接将他的长裤和内裤一起脱下来,然后抱着已经光溜溜的前黑魔王笑得合不拢嘴,“好孩子要乖乖的洗澡,宝贝。我这是在关心你,现在——”
“啊,不——”
汤姆猛地尖叫起来,然后被阿不思准确的抛进水里,水面一下子漫过头顶,可怜的前黑魔王在水里挣扎着,而站在外面的始作俑者却无动于衷地摸着下巴:“哦,还少了什么……对了!”
“你这个——”
汤姆“哗啦”一下从水里钻出来,正准备扑上去与他决一死战的时候,一堆黄黄的东西掉在他的头上。他抓起一个,气得差点吐血。
“橡皮鸭子!汤米!你喜欢吗?”阿不思兴奋地玩着一堆“叽叽”叫的橡皮鸭子,“你一定很喜欢!”
“喜欢个——呜呜……”
阿不思一手挤了一点洗发露在汤姆的头上揉着,另一只手套着一只橡皮鸭子,拇指和另外四指刚好伸进鸭子的嘴里,操纵着鸭子两片扁扁的嘴夹住了汤姆的嘴唇。
“嘘——洗澡不要说话,很快就会好的哦!”
于是,汤姆的初吻贡献给了一只橡皮鸭子。
Chapter 2
当汤姆终于从橡皮鸭子的魔爪中逃脱出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洗得香喷喷的了。
“咦?”阿不思左看右看,才反应过来,懊恼地拍拍脑袋,“啊,我忘记你没有换洗的衣服了。怎么办,难道要我现在出去帮你买吗?”他为难地看了一眼泡在浴缸里面的汤姆。
汤姆咬了咬牙,从浴缸里爬出来抓过一条浴巾把自己围起来说道:“你随便找件衣服施个变形咒不久行了吗?”
——要不是形势所迫,他才不会穿老蜜蜂改过的衣服呢。哼!
“啊,对了!”阿不思双手一击,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堆亮晶晶的东西,差点闪瞎了汤姆的眼睛。
“那是什么!?”
阿不思眨了眨眼,笑得露出满口白牙,颇有些救世主二年级某位DADA教授的风范:“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睡袍了哦!汤米你看是不是很可爱哦!哦呵呵呵……汤米,你就穿这件出去吧!我给你改改……”
“Stooooop!!!”汤姆急忙扑上去,一不小心踩到浴巾的边缘摔了个狗□,阿不思惊呼一声抱起他:“哦,汤米,你疼不疼?”
汤姆看着自己重新走光的身体,终于体会到内牛满面的真谛。
“死老头!我绝对不会穿的!绝对!”他恼羞成怒地怒吼着,要不是手里没有魔杖,面前的中年大叔早就被阿瓦达索命咒射成蜂窝了,“你做梦去吧!”
“哦,其实……”阿不思狡猾地摸着下巴,脸上闪现出一个无耻的笑容,“我做梦都想看你穿这件衣服。”
汤姆几乎一口血喷出来。
阿不思拎起蓝色的印着星星和月亮的睡袍,施了一个缩小咒,然后递给汤姆,后者恶狠狠地瞪着他。
——黑魔王绝对不会穿的,黑魔王……啊!
阿不思一边给汤姆强行套着衣服一边上下其手:“啊……摸起来都是骨头,汤米太瘦了哟~~等我们买完东西我带你去吃好吃的甜点!哎呀呀呀……虽然很瘦但是摸起来很舒服呀!”
汤姆只觉得被他摸过的地方鸡皮疙瘩全都立正敬礼,差点没吐出来。
在一片茫然中,汤姆一边被阿不思牵着走一边在心里怀念那个戒备自己的教授,呜呜呜回不去了啊……
汤姆在心底咬手帕。
对角巷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这个时候巫师界的局势虽然紧张,但是英国受德国的影响却是不大,某位一代黑魔王先生还没有正式发出攻击,也没有被打败,现在的阿不思还只是一个普通的霍格沃茨教授,除了路上和他打招呼的学生以外,并没有多么出名。
世界上最伟大的白巫师和最倒霉的黑魔王手牵手走在街上,一幅和谐的画卷跃然纸上。
“我们先去做衣服,然后买完学习用品以后去最后一站——奥利凡德魔杖店。”
汤姆皱了皱眉,突然想起一个他忘记的事情:“教授,我没有钱。”
“哦!”阿不思把手伸进口袋里,然后把一袋子的金加隆递给汤姆,再次露出某位DADA教授的傻笑,“没关系!我有好多!”
这……应该不是他的助学基金吧……汤姆看着那一袋满满的金加隆,眼睛忽然有些湿润,这个莫名其妙的邓布利多教授虽然看起来很不靠谱,但是比起原来那个又多了点什么,让他的心活了起来……
——喂,阿不思,这是红果果的贿赂啊有木有!汤姆你不能被一点点加隆迷惑啊有木有!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钱了啊有木有!
阿不思带着汤姆一起量了衣服,因为汤姆没有自己的行李,所以阿不思给他各种服饰都定了三套,和摩金夫人约好三天后邮寄到他家里,然后才牵着他的手一起去买学习用品,直到所有都处理妥了以后,便领着他来到奥利凡德魔杖店。
想到自己的命定魔杖就在躺在某一个盒子里面,汤姆激动得不能自己,紧紧地抓着阿不思的手,惹来阿不思温柔的一瞥。
“你一定很兴奋吧,孩子?好了,我想你应该去挑选了,魔杖是巫师最重要的伙伴。”
奥利凡德还是和记忆中一样,银白色的眼睛盯着汤姆,像一对满月,汤姆礼貌地对他问了声好,想到当初被自己折磨得狼狈不堪的奥利凡德,嘴角不禁有些上扬。物是人非,现在看起来事情正在一点点变好。
按照预定程序他试了好几根魔杖,店里被搞得乱七八糟,阿不思却一边摸着短短的赤褐色胡子一边呵呵直笑,口里说着“不愧是汤姆天分真高啊”之类的话,听着汤姆越来越不耐烦,心底却有点疑惑:这个邓布利多似乎认识他?难道——
“哦,我想起来了!”奥利凡德忽然打断了他的思绪,返身在一直堆到天花板的盒子里面翻找,好一会儿才拿出一个灰扑扑的盒子。汤姆立即感到一股强烈的熟悉感,仿佛盒子里的魔杖在呼唤他似的。果然,他的手指一触到魔杖,杖身就发出一声高亢的鸣叫,银光从杖尖喷出,将原本黑黢黢的店里照得亮堂堂的。
“我早该想到了——紫杉木和凤凰的尾羽,十三英寸半……啊,没错,最强大的组合,我想说……”他低头,凝视着汤姆的眼睛,“你一定会成就一番大事业。”
阿不思捻着胡子:“没错,奥利凡德,我看见小汤米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以后一定会干大事!”
——的确,我会杀了世界上最伟大的白巫师。汤姆无不恶毒地想着。
“等等。”奥利凡德叫住付了钱准备往外走的汤姆,“我在你身上闻到了时光的味道,孩子。要知道,主人的改变也可以影响魔杖,切记——千万,千万不要妄图走上老路。”
汤姆眯起眼睛,危险的红光一闪而过,忽而露出一个耀眼的笑容:“我知道。”
他绝对,绝对不会像以前那样,荒唐地死去。
阿不思扶了下眼睛,终于知道汤姆身上的违和感是怎么来的了。
噢哟,他们原来是老乡哟~~重新回到太阳底下,阿不思看了一眼低着头默默不语的汤姆,摇了摇他的手,用欢快的语气说道:“好了,汤米,我们该回去了,想必你不想错过晚饭是吗?”
汤姆回过神来,身子僵硬了一下,他不想回孤儿院,但骄傲不允许他说出别的话来:“教授,我想我可以自己住在对角巷。”
“哦,不不不,那不行,这里太危险了。”阿不思摇着头,“不是我不相信你,汤姆,但是你要是一不小心跑去了翻倒巷——”
果然还是戒备他吗?汤姆嘲讽地扯了扯嘴角:“不会的,教授,我保证。”
阿不思捋着胡子叹息:“唉!我们这么可爱的小汤米会被有心人窥视的。”
——敢窥视黑魔王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汤姆暗自磨牙,抬头憋见阿不思“求我啊啦啦啦你求我啊”的眼神,知道这个男人在等自己开口说要他收留自己,但是——不!!!他怎么可以会和老蜜蜂住在一个屋檐下,难道老蜜蜂不怕他半夜到他的卧室去吗!?
——诶哟,汤米你半夜去人家卧室干神马啊?
——滚!他只是想给熟睡的人一个阿瓦达!
阿不思抬头看了看逐渐下沉的夕阳,终于笑眯眯地弯下腰:“这样吧,汤米,在开学以前你就住在我那里吧?我是你的教授,平时你有什么学习方面的问题都可以问我哦!好了,现在我们去吃晚饭吧!”
汤姆没有点头也没有表示反对,只是任由阿不思再次牵起自己的手,一大一小两人向饭馆进发。
当汤姆坐在弗洛林冷饮店里面,注视着阿不思端来三个香蕉船放在桌子上,又看了看满是奶油的蛋糕和一些小薄饼,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教授……我们不是去吃晚饭吗?”
“咦?”阿不思疑惑地望着他,“我们不是正在吃晚饭吗?”
汤姆对着一桌子甜点险些扑地,阿不思已经把一个香蕉船推了过来:“尝尝这个,汤米,我保证你会喜欢的。”
老蜜蜂的甜食坚决不要!!!汤姆内心怒号着,但是无果,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