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出了协会后门,老师一句话不说,拉着我一直到了家中的院子里。大龙马在马棚里站着呢,它看我回来了,就凑过来要烟抽。
我给它点了一支,把它打发了,老师生气地看着我说:“你一定是干了我不知道的事情,今天我一来就看气氛不对。”
“没什么啊!就是昨天闻人艾蓝告诉我,说今天的考题是青锋飞剑!”我说。“她有内部消息。”
“你有脑子吗?你们是竞争对手,她怎么可能告诉你?”老师抬手就给了我一个耳刮子。“你有脑子吗你?你脑袋里装的都是大粪?”
“其实也没什么啊!”我说。
“然后呢?”
“然后樊篱过来了,我就告诉他了。”
梅老师又是一个耳刮子打了过来:“你糊涂吗你?你是不是缺心眼儿?打小你是怎么接受教育的?我替你爹娘教育你一下。”
我捂着脑袋蹲在了地上,梅老师打够了,也累了,喘着气说:“你知道这个樊篱是谁吗?是陈易知的外孙子,是闻人艾蓝的表弟。连你都知道考题了,难道他还不知道吗?我就看这小子和你套近乎就不对劲,接着我就看到闻人老儿和陈易知的表情有异样,还好老子机灵!”
我一听就考虑个差不多了。是啊,闻人艾蓝太反常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要是不阻止,是不是接下来樊篱就要举报我泄露考题了呢?他还会说我向他兜售考题,我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是吧!”我站了起来。
“你觉得呢?看来你也不是很傻。你这能怪别人吗?做人,堂堂正正,百毒不侵。明白吗?”
我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呼出一口气说:“老师,这次我真的记住了,这辈子不会再干小人行径了,堂堂正正做人,踏踏实实做事,不投机取巧,拒绝不劳而获,这辈子都活得自在逍遥,百毒不侵。”
“行了,喊口号有屁用,你还是准备准备下次考试吧!”梅老师叹了口气说:“天知道会出什么题,不过时间不会太快,因为他们还需要时间作弊呢,让闻人艾蓝和纳兰豪杰先练着,练熟练了才能开始比赛。这些人的伎俩,没有你老师我不清楚的。但是都没有用,一力破十会,一巧破千斤。实力才是硬道理。他们对力度的控制,对火候的掌握,还差得远呢。你正常发挥,不会有问题的。”
接下来一连几天,我都没看到闻人艾蓝和纳兰豪杰。
没事的时候,我也会去协会看看热闹,这些人的考试一直在进行着。最后胜出的是樊篱,他止步于地级学徒失败了,但是此时,他是第一。
陈易知哈哈笑着说:“要是这次艾蓝和豪杰这俩娃娃失败了,那金锤子岂不是要落户樊家了吗?我这老脸也跟着有光了啊!”
我心说,妈蛋的,难道我就赢不了吗?难道我就注定失败了吗?
闻人静天笑着说:“老陈,你就别做梦了,我孙女和我悉心调教的弟子,不会输的。梅长老那点本事我还是知道的,毕竟是我师弟。一辈子捧着一套虚无缥缈的古典当真理,屡试屡败,屡败屡试,妻子病死,儿子离家出走自立门户,剩下他一个老骨头鳏居在破落的宅子里,没想到还能收到徒弟,真可惜了这个徒弟了啊!”
这话就是说给我听的。
这时候,这群人的真面目才算是露出来了,一个个的阴险狡诈,在协会内部搞政治斗争,搞派别,搞权力之争,无非就是为了利益啊!
樊篱这时候笑着过来了,一拱手说:“杨兄,过几天比试了,小弟会来为你加油的。”
我点点头,拱手道:“恭喜樊篱兄,你已经是玄级大师级别了,已经是社会精英了啊!”
“这还要拖杨兄的福,要不是杨兄告知,恐怕飞剑那一关我都过不去啊!”
我摆摆手说:“其实,那是我乱说的,本想逗你玩玩的。不当真的。”
他听了后也明白什么意思了,呵呵笑着一拱手,转身离开了。再也没有那时候套近乎的样子,变得傲慢,冷漠。这个樊篱简直让我有杀人的冲动。
梅老师不是个很合群的人,他是个仗义执言的性格,这样的性格导致他眼睛里不揉沙子。但是在那样一个组织里,你不能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终的结果就是被排挤出来。现在就是这情况,老师孤立无助,可以说,只有我一个人在他身边,连自己的儿子都搬走了。
但是他的固执和坚持,令我无比的尊敬。
作弊对于闻人家来说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了,闻人艾蓝和纳兰豪杰一直没有出现。两个人就像是消失了一样。这次的考题是人家在出,材料是人家在订,最可气的是,时间也是人家说了算。我就只能迷茫地等着。
我在脑海里一遍遍复习地级师傅级别的工艺手法,复习各种材料,循环往复了无数遍后确认无误,然后打算练习下,但是却苦于没有材料。是啊,老师真的太穷了,家里除了破铜烂铁啥值钱的材料都没有了。
最可气的是,我出去买,竟然整个东三城都没有我要的材料。并且我出去就会被人跟踪,我明白了,这是闻人家在搞鬼。我对付的不是某个人,而是一个庞大的组织。
我知道,闻人家不想我搞到材料,我就算是走到天边也是搞不到的。我回了家。
没有材料,我还是在铁匠炉旁停下了脚步,填进去黑炭,点了火,将那些破铜烂铁的东西一股脑扔进去,起码能让我熟悉下材料,锻炼下臂力和稳定性。我一锤锤的打造,突然脑袋里有了一种想法,那就是用这个练练手,打造个人偶出来。
这是精巧的活儿,我这一开始就根本停不下来了。关了门,一直在里面敲打着。这叮叮当当的声音令我陶醉,看着自己打造出的身体的各个部件,在脑海里和书中的做着对比。
“不对,不对,完全不对!”
“还是不对。”
“火候错了。”
……
我经历的失败我都记不起来是多少次了,反正是一次次打造,一次次又投进了火炉。在过了一个月后,我总算是打造出了一个铜铁打造的劣质人偶。就连眼睛都是用炭块镶嵌进去的,眉毛是画出来的。
身体更是邦邦硬,没有头发,没有一点的弹性,这和高级材料可是相差甚远。我看着说:“燕子啊,希望你没事。”
没错,这个就是燕子的样子,经过了这么多天的努力,我总算是在工艺上过关了。只是这材料就太垃圾了,根本就别想附魔,这材料也没办法承受附魔。就是死气沉沉一个摆件,看起来很精致,其实毫无用处。
我用油布将这个人偶盖上了,这才出了铺子,来到了院子里。我的肚子骨碌碌叫了起来,这才想起来很长时间没吃饭了。
我真的是太投入了,甚至有一种冲动,以后啥也不干了,专心干铁匠。我甚至到了痴迷的程度,因为根据这本书记载,一直往上还有很多东西值得研究。天级大师级别的铁匠,打造出来的物件是有灵魂的,想想,那就真的太有意思了啊!
梅老师这时候从屋子里出来了,一边出来还一边刷牙。我一看笑了,问了句:“哪里来的?”
“你媳妇李红袖送来的,说这边没有卖牙刷的,给我们带了两套,这东西就是不错,我用了十多天了。”梅老师说,“对了,还给你留了些衣服和银票,看你在忙着训练,没打扰你,有事先回去东三城了。你练的怎么样了?”
“主要是练基本功了,对火候的控制,和对力的掌控。”
我心说,我倒是想实际操作一把,可是也要有材料才行啊!老师嗯了一声说:“地级师傅的考试,不仅打造是关键,附魔也是关键。附魔这件事和我们铁匠本来不是一个职业,但是这两个职业又密不可分。很多附魔师不屑于学铁匠,但是铁匠都想学附魔。为师当年和合作伙伴那里偷学了一招,因为这个,我的合作伙伴愤然离去,我也是深感惭愧。七年了,心里不安了七年了,一直没有机会见到这个伙伴去道歉。”
我嗯了一声说:“附魔好像很复杂。”
“其实不难,主要是对灵魂的剥离和控制能力。”梅老师叹了口气说:“考虑了这么多天,我还是打算传授给你。因为我没办法为你找一个愿意帮助我们的附魔师来教你了,你知道我最怕什么你知道吗?就是要你们独立完成一件作品,因为在他们看来,为师是不会附魔的。这样一来,就算是打造的再完美,你不会附魔,你打造出来的兵器也只是死兵器,你也是输定了。”
“这群人真的都太坏了,全是小人。”
“君子可能坐得上那个位置吗?这个位置牵扯的利益超乎你想象!”梅老师说,“随我来!”
第176章 叛徒田志高
他带我到了后院一个小屋子里,屋子里有一笼子鸡,他说:“我只能用鸡教你,因为杀死它,我们还能吃肉。这样既解馋又教学了,一举两得,你先听原理。”
他指着说:“不论什么动物,都是有灵魂的,只是强弱的区别,鸡的灵魂就太好控制了,杀死它,用灵魂力侵入它的身体,包裹住它的灵魂,拉出来,然后找到这灵魂内的一些特有的属性,比如暴虐之气,比如懒惰等,然后剔除,只留下你想要的,比如机敏的,勇敢的。然后将这灵魂注入在器具内,用灵魂力控制,融合。”老师说,“原理就是这么简单,但是实际操作还是有些难度的。这需要锻炼,所以,从今天开始,你杀鸡好了。我给你做个示范。”
老师说的和老李操作的不太一样。似乎更加的简单了。
他拿着一把菜刀,拎起一只鸡,一刀就割开了喉咙。接着,我看到一缕青烟飘了出来,忽忽悠悠就钻进了菜刀里。师父将菜刀一扔,砍在了柱子上。菜刀嗡地一声响,接着,那只鸡的虚影就出现在了菜刀的前面,对着我咯咯叫了起来。很威风的大公鸡啊!还挺凶的。
老师说:“我剔除了这只鸡懦弱的那股灵魂,只要是熟悉了,你就能分辨的出来的。让我说,我也说不清,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于是,我这些天不停地杀鸡,慢慢的,也就熟悉了鸡的灵魂的属性。老师说这东西一通百通,没啥奥秘,就像是一层窗户纸一样,但要是没人给你捅破,你自己琢磨的话,一辈子你也琢磨不出来。
这话我是信的,就像是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要是没人告诉我的话,估计我要几十年才能参悟到。就像是人类刚开始的时候,有了数字的运算概念用了估计几十万年吧。
接下来的时间,我每天能做的事情就是不停地杀鸡和不停地控制鸡的灵魂。这是一件很枯燥的工作,相比较来说,铁匠的工作是享受,这工作就是遭罪了。太血腥,太恶心了。不仅这些,最主要的是枯燥无味。我想很少有人会为了杀戮而感到快乐,除非是那些在南京举行砍头比赛的变态的小鬼子。
索然无味的日子过去了,我和梅老师俩人就像是两个无所事事的家伙,每天都是杀鸡,扔鸡毛,打酒,喝得醉醺醺的。梅老师说我俩之所以表现的这么懒散,就是免得被闻人静天和那艾蓝小妮子加害了。我们都这么惨了,他们也不好意思加害我们了。
我深表同意,猛点头说:“确实。老师,我都这么多日子了,我现在一见到鸡肉都想吐,咱能吃点别的吗?”
梅老师同意了,说那就买大一点的吃,买大鹅。
这难熬的日子总算是过去了,在我杀了三只大鹅的那天下午,我看到了闻人艾蓝优雅地走进了院子里,她婀娜多姿,真的是骨头里都带着诱惑。她款步前行,一边走一边喊:“姐夫,姐夫,在家吗姐夫。”
我正和梅老师在正房的火炕上喝酒呢。趴着窗户一看是她,我刚要下炕,老师说:“让她喊,装醉,假装听不到。”
老师说着,把手里的骨头往炕桌上一扔,倒头便睡。
我也是往后一躺,靠在了背摞上,闭上了眼睛。
“姐夫,你在家吗?我可要进去了啊!”
其实她不可能不知道我在家的,因为我家的周围有很多的特务,时时刻刻都在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其中不乏一些真人大能的存在。我心说妈的,至于的吗?
闻人艾蓝进了屋子,一进来看着满桌子的骨头,酒气又那么大,她就转过身去了,适应了好一阵才转过来,那厌恶的表情突然一转,紧锁的眉头转开了,用手推了推我的腿说:“姐夫——,你倒是心大,快醒醒吧,快醒醒。”
我这才把眯着的眼睛睁开了,然后坐起来说:“是你啊,有事吗?”
“你这么每天沉醉在酒肉之中,不行的,你比赛是会输的。”闻人艾蓝义正言辞地说道。
老师在那边开始均匀地打呼噜,也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还是装的。
我揉揉头说:“头疼,无聊,不喝酒还能干啥?我这手艺,输不了的。”
其实她怎么可能知道,我每天都在练习啊!
“好了好了,我是来通知你的,明天就要考试了,你准备准备吧!”她说。
我哦了一声说:“对了,考啥啊?”
她被我问的一愣,笑着说:“我怎么可能知道考啥呢?姐夫,你怎么问这个问题呢?”
我笑着说:“上次你怎么就知道呀?”
“我什么时候知道了呀?我怎么可能知道考试内容呢?那是绝密啊,谁要是泄露试题,那可是大罪,是要进监牢的你知道吗?所以啊姐夫,你可不能乱说哦!”她撇撇嘴说,“消息我传达到了,你给我签个字,我就回去了。”
她拿出一张纸递过来,是一个送达书。还递过来一个印盒,里面是红印泥。我看了看,确定不是卖身契。用手沾了下,按上了我的手印。她笑着说:“明天上午日出之时,可不要迟到哦!”
我嗯了一声说:“只要是没有人杀我,我就不会迟到。”
“姐夫,你胡说什么呀你!在幽冥谷,敢啥李红袖夫君的人,估计还没生出来呢啊!李红袖何许人也,那可是鬼君的亲传弟子啊!”闻人艾蓝咯咯笑着,转身就走了。
我听得出来,她这是又在说我是小白脸了。这个女人,长了一副蛇蝎心肠,太歹毒的心思了。她只要是认定你是敌人,恨不得将你踩在脚底当烟头搓上几下。她就是这么个女人。
闻人艾蓝刚走,师父就睁开眼坐了起来。他哼了一声说:“看到闻人家的人我就心烦,酒都不想喝了。”
他气呼呼地用胳膊一扫,满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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