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
没想到她刚才点错地方,打错电话了。就说还是传统的智能机好使,这触屏也忒灵敏了。
“没有,我打错了。你忙吧。”山茶茶说完就想挂电话。
“等等!”
“干嘛?”
“这么不愿意听我说话?”
“……没有啦,我是怕打扰你。”
“我的身体很不舒服。”迟西流示意助手跟导演说一声,就专心的听电话了。
“啊?哪里不舒服?得快去检查检查啊,沐然妈妈就是不重视检查身体……要不你先请个假
吧。”
“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尤其这个人是你。迟西流望着蓝天白云,觉得今天天气真好。
“关心你的人多着呢!关键你得自己关心你自己。”
“没事的,可能是睡得久太,醒来就觉得寂寞。”因为醒来不能马上看到你。
“喂喂,你最近是文字控吗?搞什么文艺小忧伤啊!再说你有时间‘睡太久’吗?”
“你说得对……晚上一起吃饭呗?这回我点菜。”
“……”
拒绝了迟西流的晚餐,山茶茶认真的说:“阿迟,我们是好朋友,我和云曦也是好朋友,我不会
偏私。我希望你们都好好的,最近寝室气氛不太好,大家都没什么心思管你跟云曦的事情。但我
还是关心的。我接你电话也主要是因为这个,云曦的事情,你一定也不好受。我怕我不接你电话
你会胡思乱想……云曦最近,不太好,我想这周末大家一起聚个餐,该说清楚的说清楚,该闹明
白的闹明白,大家都好受,你说呢?”
迟西流的呼吸滞了滞,心揪着一样隐隐的疼,又有一种无可奈何地悲哀如骾在喉:茶茶,我不会
因为云曦不好受,我对她只有所有的只有愧疚而已。只有你无知无觉说出的绝情的话会让我不好
受啊。如果你对我的强颜欢笑不那么视若无睹,也许你的心里会舒服点。但事已至此,我又怎么
忍心拒绝你。
“也好,有些事也该说开了让大家明白。”
迟西流最后这句话说得很冷,山茶茶有点不安。回到寝室后她把约了迟西流的事说了一下。
“茶茶,我从来不知道你的自作主张是那么令人讨厌。”云曦说。
山茶茶懵了。
步橘桑也觉得云曦的话说重了,连忙打圆场,“云曦,茶茶是为了大家心里舒服点。”
“是为了她自己心里舒服吧。”云曦冷哼。
“云曦,我们真的要为了一个男人翻脸吗?”山茶茶静静地看着云曦说。
“茶茶,你知不知道你的不尊重让我很难看。迟西流喜欢你,却跟我交往,看我笑话,现在你要
做和事老,‘说清楚’、‘闹明白’?不过就是你不清楚,你不明白!迟西流会答应不过是要借
机当众向你表白,让我难堪!而我,去了就是为了成全你们!为了男人翻脸?呵!你确定我们不
是为了你的自私翻脸吗?”
一室寂静。
云曦说红了眼,梗着嗓子不让眼泪掉下来,但固执的瞪着山茶茶不肯放松。山茶茶对着云曦的方
向,目光空了一样没有焦点。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山茶茶动了,在一室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冲到云曦面前,
死死抱住了她。
红了眼的云曦愣住了。
不知所措的步橘桑愣住了。
“冷眼旁观”的孙沐然愣住了。
“你干嘛……”云曦梗着嗓子想说讽刺的话,却被山茶茶的哭声制止了。
“云曦!对不起!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怎么这么笨,没有理解你的好!擅自约阿迟是我考虑
不周!没有顾忌你的心意!谢谢你云曦,误解你的我实在是太蠢了!我……呜呜哇哇——”
云曦反应过来,想推开她却推不动,“你在说什么啊?放开我!”
山茶茶不管不顾的大哭:“云曦,我懂的,你是为了骂醒我……呜呜……要是你真和我去见阿迟
了,那大家……我就死定了啊……呜呜……谢谢你云曦……”
云曦看着步橘桑,步橘桑看着孙沐然,孙沐然想了想,说:“看来她不但约了迟西流还约了庄渝
北,或者还有媒体。”
终于找到重点的云曦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怀里涕泗横流的山茶茶。为了她和迟西流和好,
山茶茶要昭告天下?
要是她刚才没提到迟西流喜欢山茶茶,那这个约会岂不是会在全世界公开了?到时候,舆论的压
力,跟庄渝北分手都是轻的啊!那严重的后果真是不可想象!
“山茶茶,”,云曦喃喃,“你,太有才了……”
不管山茶茶如何夸张,本意是好的。云曦和山茶茶原本可能就此决裂,却因为山茶茶不同寻常的
脑组织和选择性听力得以避免。
后来,云曦跟山茶茶提起这件事,两人还一身冷汗,大喊“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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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茶茶发了个短信通知各方取消了周末的约会。云曦认真的说会跟迟西流好好谈谈,叫山茶茶准
备好对庄渝北表忠心的话,到时候对迟西流说一遍就行。
步橘桑:这个,会不会对迟西流太残忍了?
云曦:他也是这么对我的。
山茶茶:云曦你放心,我对庄主的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表!绝对不会变心!
孙沐然:菊花,你手机挂了吗?
山茶茶立马想起上次在寝室说的被庄渝北听到的情境,一阵紧张地大声要求寝室成员每人都上缴
手机让她检查!
恰此时孙沐然的手机响了,知道是孙妈医院来的电话,大家都担心的看着她。孙沐然面无表情的
挂了电话后叹了口气。
山茶茶立刻安慰道:“孔子曰:孙妈吉人自有天相!那个还有什么来着……菊花说话!”
菊花忙接口:“孟子曰:孔子说得对!”
孙沐然笑了,眼睛里满满都是感动,但脸上还是淡淡的,“我妈没事了。”
大家都松了口气,欢呼起来。完了山茶茶骂道:“没事你板着张脸干嘛!”
云曦说:“孙大人乃判官转世,自幼面无表情,公正无私。”
步橘桑说:“就是!你什么时候见她面泛红光脸露娇羞过。”
山茶茶说:“说人话。”
孙沐然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心不跳’吧。”
山茶茶说:“擦!她改成‘面泛红光脸露娇羞’这么面目全非你都知道?”
孙沐然说:“我猜的。”
山茶茶、步橘桑、云曦:“……”
国庆后的第3天,510恢复了生气。
第23章 chapter 23
“形容词大赛……什么鬼东西?姐妹们,有人听说过‘形容词大赛‘吗?”寝室一枝花云曦看着网页,爆了一句极不符合她如花容颜,温柔气质的粗口,用别人来做绝对扭曲变态,她做怎么看怎么婀娜多姿的动作问室友们。
“没听说过。”云曦美女的上铺孙沐然推了推眼镜,最快也正常地回了她一句。
“擦!孙木头你丫再敢在我脑袋上剪脚趾甲,我一定让你哭得很有节奏,你信不信,回答我一个
字!”
沐然兄号称这寝室见风使舵第一把手,精密的脑袋快速判断出回答两个字的利与弊,然后果断选
择了生存——“信。”
“过了三就四喽~好好笑哦~一操着口音的农民给人指路说‘过了山就是了‘,一人听成’过了山
就死了‘,一人听成’ 过了三就四喽‘!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呃,茶茶,为毛寝室
的气氛像欲求不满时的暴躁,激情迸发前的沉默?”
山茶茶为自己的名字被菊花同志用台湾腔念出来感到恶寒,搓了搓手臂,却只能说:“你真相
了。”
“茶……菊……”云曦幽幽的口气飘来,菊花先喷了。
“云曦,能不能,咳咳,能不能不要把我和茶茶的名字连起来念啊!”
“急什么,我还没说花呢。”云曦明媚的大眼一翻,很好,山茶茶本来还以为云曦没眼白呢。
“茶菊花(插菊花)?有什么不对吗?你们不就是这名吗?”沐然兄又开始装B了。
510集体忽视了这句话。
“话说,你刚才问咱什么来着?”菊花问。
“‘形容词大赛‘。”山茶茶说。
“听说过没?”云曦说。
“没?”沐然兄说。
510集体默了一会儿。
“我知道,学校的文学社办的,他们也是没办法,一个社团总得有点儿活动,不然咱再想见到文
学社可能就得清明了。”菊花扯了扯身上的毯子,咒了一句“冷死爷了”。
“精辟。”云曦说。
沐然兄挠了挠脚丫子,说:“屁!”
云曦、菊花、山茶茶:“……”
“有人要参加吗,这种活动。”云曦说着,转头看了一眼电脑,敲了几个字,又转回来,还是以
那个高难度动作。
“谁知到,反正我不参加。你的腰练过吧,这么扭曲。”菊花说。
山茶茶预感这句话,话里有话。
“谢谢你的赞美,下次请用‘纤细‘、’柔韧‘来形容我的腰肢!”云曦用女王的口气说。
“找什么人练的,找了多少人练啊?瞧瞧这力度,这扭曲程度!啧啧,以后的妹夫真有福气
啊!”山茶茶的视线只能看到菊花动了动身上的毯子,看不见表情,但相信一定不能用纯洁这类
词汇来形容。
“我妈妈介绍的健身俱乐部……步菊花!你什么意思?”云曦终于反应过来,长腿两步就冲到菊
花跟前,菊花显然有准备,松了毯子满寝室跑,边跑边喊:“运动快乐!贵人鸟!我是一只小小
鸟!练你的一定不是小小鸟……”
山茶茶一直很佩服菊花同志说话的艺术,真的。
“气。”沐然兄收好指甲钳,躺倒到床上前说了句。
大家都没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冷静的山茶茶后来想通了,她这是抽象的在回答云曦动手前的话
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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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不参加“形容词大赛”,是觉得一听这名字就没档次,但出乎意料的是,“参加的人”很
多。
510寝最喜欢的就是从众,理所当然的也去人挤人,顺便挑战人生的曲线。
刚开始还有点兴致的山茶茶,被人一挤什么兴致都没了,而且她现在发现自己动弹不了了,寝室
四人帮早就被冲散了。山茶茶艰难地眺望了一下这个室内体育馆,颇有点发现真相的感觉:都是
来看热闹的,看看就走那种。没想到进来了就出不去了。外面的还以为里面多热闹,也想来凑凑
热闹,结果造成别人眼里的热闹,于是外面的继续从众,里面的继续真相。“形容词大赛”一不
小心成了本年“最成功的活动”。当然这是后话。
“茶茶。”
山茶茶好想在茫茫人海中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下意识的四顾起来。
“走。”
山茶茶还没看清来人就被牵着手拉出了体育馆。山茶茶心想这人的手劲儿真大,还有,他是有多
强的的魄力才能从人人都在使劲儿的体育馆中突出重围的呢?一出体育馆,山茶茶就有种重获自
由的喜悦,深吸一口,再抬头一看,山茶茶就看见了庄渝北同志。这口气顿时下不去了。
他还是那个样子。黑色西装,外套咖啡色呢大衣,脖子上是步瑶送的灰色针织围巾,发丝微乱,
容颜清朗,目光灼灼。
“嗨,真巧哦。”怎么从巴西回来也不说一声。山茶茶不知道要说什么,事实上山茶茶不知道自
己说了什么。
“嗯。”他应了一声,双手放回了裤袋。
山茶茶看了看空空的手,恍惚了一下,“我室友还在里面。”
“嗯。”他看了山茶茶一眼,说:“我进不去了。”
我进不去了,这句话的意思是他不会再进体育馆把那三只拉出来。像拉着她一样,把她们也拉出
来?山茶茶不自觉的笑了。像占了什么便宜一样,傻不拉几的。
庄渝北垂眸注视着山茶茶此刻的表情,冰雪消融般微微一笑。
“走吧。”
“啊?去哪?”山茶茶问。难道是约会?
“图书馆。”他说。
山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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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茶茶没带书,他也没带。于是他们两个不知原因的在图书馆的阅览区坐了下来。
“怪怪的。”山茶茶说。
他看了山茶茶一眼,起身走了。山茶茶懵了。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半分钟后,他拿着两本书回来了。山茶茶:“……”
接下来的时间在他们心不在焉的阅读中度过,或者说,是山茶茶心不在焉。
虽然山茶茶本身不是个很能说的人,但成天沐浴在一个养着一群唠嗑成精的人的环境下,还是不
太习惯如此安静的坐着。
“想说什么?”他目不离书地问。
山茶茶看了看两边,确认他在对自己说话后,她清了清嗓子,开始找话说:“体育馆在举行‘形
容词大赛‘,你知道吗?”
“嗯。”他说。山茶茶暗自高兴,又暗自忧桑。前者是因为他回答了自己,后者是因为他就回答
了一个字。
“那个,形容词想起来挺多的,说起来好像很少哦?”山茶茶继续没话找话。
“是吗?”他说,依旧目不离书。山茶茶想知道他在看什么书。她手上的是马克思韦伯的《新
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她拿到手就略过了书名,翻开看了两行就返回去看书名了,这丫写得
天书吗?但山茶茶理解庄渝北同志半分钟的挑书效率。
这回他回应了两个字,山茶茶为这微小的进步感到欣慰。
“是啊,你看我们日常生活中是不是很少用到形容词?”
“好像是。”这回是三个字。
“是的呢,其实形容词还是挺多。那,给你全世界的形容词,你会拿什么来形容我啊?”山茶茶
貌似随意地问,眼睛扎根在手上的《新教理论》没敢抬。心想着他应该会列举什么形容词……
“世界上所有的词,会不会太多了。”他说。山茶茶僵着脸抬头看他,他也看着山茶茶,目光沉
沉的,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山茶茶突然很气馁,那么多词你就一个也说不出来?还嫌多?世界上
所有赞美的词语都跟姑娘我是亲戚你知道不?理科生就是理科生,乏味。
山茶茶说不上有多失望地低下了头,心里头五味杂陈。正此时,山茶茶听到他缓缓地说:“能配
的上你的词,这世上只有一个‘唯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