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是你的陪嫁。”赵歇吐出了一口寒气,苍白的脸上有着不可辩驳的坚定。
因为这是你的陪嫁!
赵歇的一句话让忘忧心中恍惚,她甚至没有心情去打听赵歇要把自己嫁到哪里去?一口否定道:“不可能,我不会嫁!”
“身为赵国的公主,这是你应该说的话么?”赵歇大怒,以势压人道。
忘忧冷笑:“赵国已经亡了。而你,也不是那个养尊处优的公子了。”
“秦人灭得了我们的国,却是灭不了我们的心。赵,不亡。你我身为赵国的王室,兴赵,责无旁贷。”赵歇咬牙切齿的说道。
“兴赵?就凭你么?”忘忧的笑声又冷彻了三分,“兄长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忘忧却是不理会赵歇,径直离开了。
“赵无忧。。。。。。”对于忘忧的目中无人,赵歇已经是愤怒到了极点,就差拔出配剑上前追杀去了。
“主上息怒。公主幼年颠沛,长大之后又常年生活在山上,如今有些抵触情绪也是可以理解的。”张耳劝慰道。
“哼!”赵歇怒哼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配剑,此时忘忧已经离开了这座小院之中。
“李左车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李左车在嬴子弋手下效命,同时还带走了昔日李牧麾下一众将校。这种事情瞒不过赵歇。赵歇想通过昔日的关系,搭上李左车这条线,因此,派遣了使者去咸阳。
“我们派去的密使,没有见到李左车,带回来只有李左车的一句话,一臣不事二主。”
李左车的话说的不留一丝余地,甚至是直接站在了赵歇的对面。
“一个个都是忘恩负义之徒。嬴子弋对他有恩,难道我赵国对他李左车就没有恩典么?”赵歇站了起来,来回走动,散发着自己的怒气。
“主上不必担忧。李左车虽然是嬴子弋的心腹,然而于此刻的我们却是没多大的用处。我们当下的要务,还是找到那个盒子。”张耳无论在什么时候,总是一副衣袂飘飘的高士样子。面对主君的暴怒,他三两句就劝了下来。
“没错,差点忘了正事。”赵歇重新坐了下来,目中精光一闪,“赵无忧,有些事情,就是你想躲,也躲不了。”
……。
密林之中,有一手持长槊的武士快速的奔跑着。
田横自从得了五枚真人丹之后,就想要离开这河东郡。奈何秦军已经封锁了所有的交通枢纽之地。河东郡,只需进不需出。
不得已,他只能转向吕梁山。
山道险峻,道路难行还是其次。田横发现,当他进入山野之中,就一直有人在跟踪他。
田横在这山林之中转了很久,却是始终没有办法摆脱。不得已,田横停了下来。
“阁下是何人,现身吧!”
树林掩映之中,走出一位全身罩在黑色斗篷蒙着面的男子。这个男子浑身上下没有流露出一丝强者的气息,就如一耄耋老人,毫无生气。
然而就是这样,田横才更小心翼翼。对于这个自己看不透的男子,田横与其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说道:“阁下追踪我这么久?却是为何?”
“不愧是稷下之主,当真是好气度。”
那男子语气沙哑,就像是老式的收音机发出的杂音。田横听得出来,这男子一定是吃了什么药物,掩盖了自己本来的面目。
这个人是谁?居然小心到如此的地步?田横的心中是如此说道。
“不敢。阁下跟了在下良久,怕不是为了说一句奉承话吧!”
“我还没有这么无聊。我来这里,是为了那五枚真人丹。”
田横心中惊诧,自己与阴阳家的人交易,这件事情就是田氏一族中,知道的也没有几个。而眼前之人,不但知道自己身上带着真人丹,还知道自己真人丹的数量,这着实的怪异。他若是阴阳家的人,也犯不着如此作态。
田横一时摸不清对方的来路,试探的问道:“那夜铁鹰锐士前来,可是阁下通风报信。”
“没错。”那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直言不讳的说道。
“阁下为何要这么做?”
“不把水搅混,我又怎么得到这五枚真人丹?”那人一笑,向前走了两步。
“你想要真人丹,还是要问过我手中长槊。”田横将长槊横在身前,说道。
那蒙面的男子没有多说,欺身向前,手中黑色的气息弥漫,一掌拍向了田横。
田横长槊挥舞,气劲自生,气芒如匹练迎之而上。
长槊锋利的枪尖与蒙面人的掌心触碰,并没有轻易的刺穿对方的手掌。
气劲互拼,荡起了一阵荡荡的波纹,向着四周散发,吹得四周的枝桠作响。田横与那黑衣蒙面人只是卤水点豆腐般对了一下,就立刻分了开来。
这一次试探,让田横的心中却于眼前之人有了稍微的了解。这个人的修为和自己在伯仲之间。
田横心中计较,那蒙面人却是直接说了出来:“不愧是稷下之主,年纪轻轻,就有这等修为。所谓天才,不外如是。”
“阁下过奖了。”田横手中摆着长槊,戒备着。
“可惜的是老夫,最喜欢的就是摧折天才了。”
那老者双掌泛起了黑纹,隐约间,田横仿佛看到了一只黑色的凶兽在向自己袭来。田横当下不敢大意,长槊如龙,气劲似风。
只是简单的一刺,却是倾注了田横泰半的力量。田横周身如风的气劲汇聚在长槊的杆身,形成实质般的尖芒。
两者的之间还有着一段的距离,田横手中的长槊却已然脱出,奔向了那蒙面人。田横抓住了枪柄,悄然向前,对上了眼前的凶兽。
碰,两者均为顶尖高手,力量的碰撞造成的冲击,就连呼啸在耳边的风声也为之一滞。
黑色的雾气弥散,却是划过了两者碰撞的所形成界限,倾向了田横这一边。
察觉有异,田横却是突然加大了手中的力量,作势反冲,与那蒙面人分了开来。
长槊飞舞,被田横收回了手中。这一记之后,反冲之力甚大,田横受了伤。他单膝而跪,脸上还留有惊悸之色。“卑鄙,你居然下毒。”
“生死对决,又不是校场比武,有什么卑鄙不卑鄙的。”那蒙面人慢慢走向田横。“你是我平生所见,少有的天才,你若是肯将五枚真人丹交于我,我便饶你一命。”
田横站了起来,“阁下言之过早了吧!”
“嗯?”那蒙面人有些惊异,刚才那次对决,田横为了躲避自己的毒气,强行反震,受了伤。可是此刻,他的气势分但没有衰弱,反而开始暴涨了。
这不是错觉,田横身上散发的气劲快要到达一个临界点。气劲化芒,在其身后凝成了实质的八卦图形。
“这是乾坤万年决!不可能,田氏一族怎么会有太公密典?”蒙面人大惊,说道。
“这与田氏无关。”田横缓缓的向前走着。“我田横受太公望遗泽,自当立于世,做出一番大业,方不负先人恩典。”
八卦异位,田横身上的气势还在暴涨。这一次,轮到田横作出了攻势。他一掌拍向了蒙面人。
那蒙面人顿感一股山河之势倾压而来,当下他不敢托大,运气全身功力,与田横放对。
碰,烟尘四散,地上还有留有一摊血迹,而那蒙面人却是早已经不见。田横站立于地,银发飞舞,别有一番气势。
只是,内里,田横却是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轻松。他强撑着不倒在地上,因为他察觉到这林中另有一股强大的气势,而这股气势的主人正向他走来。
“是谁?”
“在下燕丹,墨家巨子。”
200。第200章 真是个艰难的选择
“大叔,快看,那边有好多坏人啊!”
河岸边,一个小孩子叫嚷着,手里还拿着一只啃了一半的鸡腿。而河岸的对面,正有十数名秦军,在检查着过往商船。
“天明。”
一旁酒肆,盖聂看了一眼天明。感受到大叔柔和的眼神,熊孩子低下了头,不再说话,继续啃着鸡腿。
这里是通往河东郡的重要渡口。盖聂本是为了带着荆天明前往墨家的据点,他相信,身为墨家荆轲之后,天明在墨家一定会得到最好的保护,而不必跟着自己四处躲避秦军的追杀。
这些年来,盖聂带着荆天明,为了躲避秦军的追捕,天南海北的四处的躲避着。
若是只有盖聂一人,这天下之大,哪里都可以去得。然而盖聂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孩子。盖聂低下头看向了荆天明。对方正在鸡腿上奋力的用功,想要把掐在骨头里的肉也剔干净。
这个孩子虽然很懂事,然而某些方面却是让盖聂有些不省心。
“大叔,我决定了,我以后要当个反派。”
荆天明望着自己已经吃干净了的鸡腿,又看向邻桌上肥美的烧鸡,说道。
“……。”
荆天明的思维跨度实在太大了,盖聂一时也弄不清楚对方是怎么想的,问道:“天明,你不是一直想要做一名大侠的么?”
熊孩子扳着自己的指头,“反派…大侠…反派…大侠…鸡腿…大侠…鸡腿…大侠…”
数着数着,荆天明忽然抱住了自己的头,“真是好让人纠结啊!”
熊孩子的一声大喊,差点把巡逻的秦兵招了来。盖聂付了钱,带着熊孩子天明离开了这座河岸边的酒肆。
“大叔,我们去哪里?”
“楚地!”
不提还在流亡中的大小二人组,此刻,对于不知不觉已经悄然改变了他人人生的大反派嬴子弋现在正在木屋中享用着焱妃…额,亲手泡的茶。
当然,即使知道了这一切,他也不一定会在意。
这座木屋乃是河东郡中罗网的大本营,内奸,密探,卧底,刺客。。。。。。。所有为落网服务的人员他们搜集到的情报最终都会通过各种途径汇聚在这座木屋之中,焱妃的手上。
黑影闪过,焱妃的手中接住了手下递来的纸条。
“怎么样了?”
嬴子弋恰意的躺在柔软的席条上,手中握着一杯茶水,问道。
“我们已经查到,与阴阳家交易的人乃是田氏一族,田横。”
“田氏一族?”嬴子弋有些意外,本以为田氏一族为了争夺农家的权柄,已经四分五裂了。不过现在看来,这头隐藏在东海之滨的巨兽所拥有的实力远远不止如此。
“这个田横是何人?”
“田氏一族中,田儋,田荣都是一方雄杰,而这个田横平时很少露面。在江湖上,也是名声不显。”
“这个田横拿着五枚真人丹,可是不少人都眼红的宝物。眼下河东郡已经封锁,他想要离开,必然转道深山之中。”
“不出太子殿下所料,我们的人在吕梁山中发现了打斗的痕迹,两方都是顶尖高手。”
“浑水摸鱼。这幕后策划者是将田横当作了猎物。”
“不过那个幕后的策划者似乎失算了,他没有能够摆平田横,似乎还被对方伤着了。”罗网之中,不乏高手,可以通过现场的打斗痕迹还原出打斗的场景。
“那田横现在在哪?”
“我们的人在深山之中搜寻了很久,都没有发现田横的踪迹。看来他没有向东回齐。而且,我们在山中,发现了墨家的人马。”
“有意思,田横为何突然做出了这个决定?难道与燕丹有关?”嬴子弋说着的时候,又不忘看向了焱妃。
对方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有的就只有淡然,似乎燕丹这个名字与她再也没有关系一样。
“也罢!不管真也好,假也好。我迟早会得到答案的。”嬴子弋站了起来,身上一阵光闪烁,他的样貌发生了变化,又变成了郝仁的模样。
“横则秦帝,纵则楚王。”焱妃悠悠的喃道。
“怎么了?”
屋外的风势紊乱,山林之中似有打斗之音。
嬴子弋看向了焱妃,对方周围闪过一圈薄薄的火焰。火焰如火般绽放之后,渐渐消散,焱妃的身影也已经消失在了原地。无论如何,不能让人看到嬴子弋现在这副样子和东君焱妃呆在一起。
嬴子弋走出了屋外,却见那打斗的声音是越来越大。如不出意外,这两伙人正在往这边赶来。
嬴子弋负手而立,静静的等待着,却见一个大汉从木屋周围空地边缘的林木丛中飞了出来。
哎呦喂,那个摔的,真叫一个惨啊!没有事情打什么架呢?嬴子弋摇了摇头,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紧接着,两道靓丽的身影从林木之中跃出,划过两道优雅的弧线,如跳舞一般,优雅的落在空地上。是大少司命!
嬴子弋睁大了眼睛,此刻的大少司命,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独立于世的风采。
大司命发髻凌乱,妖艳的脸上此刻沾染着土灰,衣袖还破了一个角,一手还拿着一个黄铜色的盒子。
而少司命带着的面纱,身上的白色的菱花紫云纹裙上多处破口,看样子,是被刀剑一类的兵器划破的。
“你们两个妖女,跑不掉了。”从树林之中,冲出了十数个大汉,很快就包围住了两女。
嬴子弋暗暗的诧异,这十几个人究竟是什么来路?敢公然和阴阳家过不过,将阴阳家两大长老逼迫至如此境地。
“徐东海,令中虎。你们是吃了豹子胆了,敢和我们阴阳家过不去。”大司命娇斥一声。
徐东海赤手空拳,不屑的笑道:“如果东皇太一,月神在这里,某还会惧阴阳家三分。你们两个小女娃,还不配。你们阴阳家为虎作伥多年,现在没有了秦国的支持,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连这河东郡都出不去。”
“找死。”大司命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一双鲜红的似血的手上燃烧起了红光,眼角闪过一丝邪媚的光芒。
哎呦,真是好让人纠结。嬴子弋坐了下来,用手撑着头。在场之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十几丈外的小屋走廊上,正坐着一个少年,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一幕。
虽说十几个人打两个女人有些不光彩,不过对面那些人明显就是反秦联盟的一方,也就是通俗的正义阵营。
恩!到底要不要帮她们呢?还是帮吧!谁让这正义的一方颜值这么低呢?
“住手!”嬴子弋大喊了一声,走了过去。
“光天化日之下,深山野林之中,你们十数个大汉居然欺负两个弱女子,天理何在?”嬴子弋颇有些正义感十足的样子走了过去。
所有的人都看相了正在走过来的嬴子弋。
“是他!”大司命低声喃道,眼中光影斑驳,闪动着动人的光彩。而少司命膝盖微微的抬高,本是警备中的姿态立马松懈了三分。
“小子,你是何人?不要多管闲事!”十数个大汉之中,有一人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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