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已经超出了他以前所想像的范围。
这样的报复会不会从此以后接踵而来?这种报复会不会不仅仅局限于他一个人,而是要遍及他的亲人朋友?
他一想到这里,心头大震,急急忙忙掏出手机,按下排在最前面的那个快捷号码键。
“嘟……嘟……”电话里传来阵阵待机的声音,雍博文的心情也随着这一声接一声而变得越来越紧张。
“喂?”
电话那边终于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动听声音。
雍博文心里一松,吞了口唾沫润了润因为恐惧紧张而又干又涩的嗓子,这才尽量以平静地语气问道:“小芸姐,你没什么事情吧?”
艾莉芸略有些气喘地道:“我能有什么事情?我正在诊所等你呢,你快点过来吧……啊!”
电话那头说到一半的话突然变成一声短促的惊叫,随即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雍博文脸上肌肉突的一跳,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刹那间似乎停止了跳动。
该死,那个家伙果然也去找小芸报复去了!
雍博文狠狠地咒骂着,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到车旁跳上车子。廉价的奇瑞微型车随即好像跑车一样带着股旋风猛冲去。
从写字楼到艾莉芸的小诊所需要经过三条街,平时最快也需要二十分钟的路程被雍博文在十分钟之内完成,代价是连闯了三个红灯,并且把那辆可怜的小车擦得满身伤痕。
还离着诊所有上百米的距离,雍博文就已经看到平时里总是人来人往的诊所门前竟然冷冷清清地连一个鬼影都没有,这让他的心不由缩紧,握着方向盘的手都禁不住抖了起来。
“千万不要有事啊。”雍博文向所有知道名字的神神佛佛们不停祈祷着。
车子带着车轮摩擦地面的刺耳尖厉声响停在了诊所门口。
雍博文冲下车,两步来到门前,却看门上挂着个“暂停营业”的牌子,侧耳一听,门内悄无声响。他顾不得附近其他人惊讶的目光,不假思索地对着门飞起一脚。
咣的一声脆响,房门被这含着内家劲力的一脚踢得隐进去一个深脚印,重重向内撞去。
房间内一片狼藉,就好像刚刚被龙卷风刮过了一般。雪白的病历卡撒得到处是,候诊椅东倒西歪,接诊台跷着一只脚斜斜倚在墙上。
“小芸姐!”雍博文一面叫着,一面向里搜寻。整个诊所内空无一人,除了进门的接诊室以外,其他的房间都如同平常一样整齐。很显然,艾莉芸应该是在接诊室内遭到突然袭击的。
雍博文在房内转了一圈,回到接诊室,随手扶起一张椅子坐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慢慢思考片刻,试探着再次播打艾莉芸的手机,但传出来的却是“已经关机或不在服务区”的提示。他想了想,又试着播打诊所几个护士的电话,这一回倒是播通了,只不过三个护士都说艾医生中午回来之后就给她们放假,说是下午休息。
他失望地揣起手机,站起来重新仔细检查接诊室,发现虽然室内凌乱异常,但没有东西损毁,这表明当事情发生的肯定极为突然而且短促。
“小芸姐自幼医武双修,等闲三五个人不能近身,怎么可能一个照面就失手?难道是有鬼怪进来?”
他想到了这里,站在接诊室中央位置,捏着八卦指,大喝一声“嘟嘛啼杀叭”。
房间四角攸的升起四股金光,好像蛇一样沿着墙壁迅速向着屋顶中央爬升,在他头顶的部位汇成一团,乓的一声爆开,金光好像水流一样迅速贴壁流淌,眨眼的工夫铺满四壁,连门窗也都掩住,然后缓缓消失无踪。
这是当初艾莉芸刚买下这里开诊所时,雍博文设下的符阵,可以驱邪避煞增加气运。
“四象驱煞辟邪符阵仍在,鬼怪不可能进来。也就是说进来的一定是个人……”他琢磨着,第三次搜寻接诊室,试着找到搏斗的痕迹。但他没有发现任何打斗所留下的蛛丝马迹,却有一个发现让他原本惊恐慌乱的心神稍稍安定了不少。
他没有在室内发现任何血迹。
既然没有搏头痕迹,又没有血迹,那么艾莉芸活着的可能性极大。
来人很有可能是冒充病人进屋,然后趁着艾莉芸打电话分神的工夫,突然发难,将其一举击倒然后掳走。
“现在怎么办?报警吗?通知艾叔叔吗?”雍博文随即否定了这两个念头。
报警怎么说?难道说他捉了一只鬼,然后被尸体袭击,所以担心女朋友也遭到报复?他要这么说的话,警方会不会立案他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准会被送进精神病院。
通知艾莉芸父母,除了让他们担惊受怕之外,也不会对事情的解决有任何帮助。
看起来只能靠自己了。
他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个背着吸气鬼走进他生活的费墨。只有找到费墨,才有机会找到那个种鬼害他的人。但当时费墨走得极为匆忙,并没有留下联系方式,看起来只有去找那位刘大师打听一下,但刘大师既然认为他在抢生意,又怎么可能把费墨的联系办法告诉他呢?以刘大师传说中的品性,就算是雍博文给了跪下,他也不会说的。
“费墨……”雍博文感到有些犯难,反复地念叨着这个名字,突然间感觉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上午的时候因为他的心神全都被那吸气鬼与鬼蛊所吸引,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现在仔细回想,便觉得自己以前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这个名字。
“小子,就凭你也敢接费老的生意?你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再打听打听费老是什么人!”
刘意在电梯门口说的这句话突然跳了出来,让他心里一动。当时他并没有太在意,但此刻回想起来,这位费墨应该是位非常有名气而有势力的人物,要不然刘意也不会这样说,更不会在送这位费老先生出来的时候,表现得好像在极力讨主人喜欢的哈巴狗一样。
但任雍博文如何绞尽脑汁地回想,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急得他原地转了几圈,突然冲出门去,跑到路旁的一间报刊杂志亭,把脑袋从窗口挤进去,问道:“老板,有关于费墨的新闻报纸吗?”
报亭老板正坐在那里看着份杂志,闻声抬头,一眼看到个黑乎乎地仍冒着些许糊味的大脑袋正从窗口挤进来,吓得“妈呀”一声,跳起来逃出报亭,跑了几步,见四下里阳光明媚,不禁摸了摸脑袋,自语道:“不对啊,这大白天的怎么可能有鬼呢?”当下转过身来,往报亭方向看去,却见一个从头到脚黑乎乎如同刚从煤堆里爬出来的家伙正呆呆地站在窗口前望着他。
“靠,吓死我了。”老板不满地嘟囔一句,转身走回去,道,“小子,以后扒完煤灰记得洗个澡再出来见人,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对不起,我点急事。”雍博文自知现在形象可怖,也没心情计较报亭老板那不怎么礼貌的言语,“老板有没有并于费墨这个人的新闻?”
报亭老板道:“当然有了,你要哪些方面的?”
雍博文没想到居然真能通过这种方式打听到,不由得心里一喜,不假思索地说:“所有方面的全都要。”
“真的?等会啊。”报亭老板眼前一亮,弯腰翻腾了一会儿,捧出一大堆报纸杂志来,往雍博文面前一放,“这些都是最近两天的。”
“这么多?”雍博文吃了一惊,“多少钱?”
“一共是……”报亭老板拿计算器按了半天,“二百六十一元三角,你买得多,零头抹掉,算你二百六好了。”
老板说得爽快,脸上也乐得好像开了花一样,大约是自打经营报亭以来,就没碰上这么大头的买主。
雍博文摸了摸口袋,尴尬地问:“我只有一百块钱,能不能再便宜点……”
“不行。”报亭老板一口回绝,“不二价,我已经给你抹零头了,我这是小本买卖,买一份杂志能挣几个钱?”
雍博文犹豫地看了看那一大堆杂志,一眼扫到放在最上面的那一本《财经》杂志的封面人物竟然正是费墨,旁边醒目的大字标题,“著名企业家,西阳井集团董事长费墨专题”。他连忙一把抓起那本杂志,见标价十元,便摸出十块钱扔给老板,“那我就只买这一本好了。”说完转身就走。
报亭老板呆了一呆,见大生意就这么飞了,不禁大叫:“哎,你别走啊,你不说全都买下吗?价钱可以商量啊,不行我少算点,算你二百五好了……”
第六章豪门
春城首富。
全国十大富豪第一。
全球华人富豪排行榜第三名。
这三个能把人吓死的名头都属于同一个人——西阳井集团董事长费墨。
这是个在春城打个喷嚏都会引起一场台风的人物,他的名字几乎每天都出现在春城地方报纸杂志的各种版面上,也只有雍博文这“两眼不看窗外事,一心只在网上泡”的网虫才会不熟悉这个名字。
杂志上介绍这位富豪的文章写得好像传奇小说一样,自幼父母双忘,独自拉扯弟妹,白手起家,基本上小说里一位传奇人物应该有的苦难经历是一件没拉下,全都让这位费先生给碰上了。最离谱的是,这种纪实性的文章里还提到,据某位高人说,费家受到了不详的诅咒,所以全都短命,从费墨的祖辈起,就没有一人能够活过六十岁,而费墨的父母更是只有四十几岁就双双故去。害得雍博文一边看一边禁不住猜测写这篇文章的记者以前不是写武侠小说起家的。
雍博文从没想过自己第一次出手捉鬼居然就会救下这么大来头的一个人物。如果对方只是个稍有些名气的小人物,或许事情还好办些,他完全可以直接找上门去。但对于这样一位超极富豪来说,如果他就这么跑去说这种最让富人忌讳的鬼怪附身事情的话,只怕不等见到正主本人就会被他的手下扔出来吧。
不过,现在可不是犹豫彷徨的时候,一想到艾莉云此刻身处危难之中性命危在旦夕且不知会受到怎么样的折磨,他就任何顾忌都没有了。
“先去他公司找,不行就直接去家里,必要的时候给他下咒也要把他逼出来!”雍博文这样在心里狠狠说着,根本就不管这种行为可是天师派的大忌。
拿定主意,他便立刻离开诊所,直奔自己的工作室小屋。
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考虑到对手连鬼蛊活尸这种东西都能练出来必定是极难对付,所以他要先回去备齐家伙才行,这就跟上街跟人打架,再怎么不济也得拎把西瓜刀一样的道理。
咒符要拿,桃木剑要带,还有阴阳八卦镜、糥米、铁砂、黑驴蹄子、黑狗血……凡是有可能用得上的尽都翻出来,最后又把那十几本家传的法咒书也一并带上。
收拾停当后,雍博文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挎上装满家伙事儿的大背包,左手拎着装满黑狗血的大号高压玩具喷水枪,往门口走了两步,一眼扫到趴在桌子上睡懒觉的大黑猫,便伸出空着的右手把它抓着后颈提了起来。
好梦正酣的大黑猫被吓醒,诧异地瞪着主人,发出询问地“喵?”一声。
雍博文解释道:“小芸被抓走了,跟我去救人。”
“喵呜!”黑猫惊叫一声,四爪乱蹬,拼命挣扎。
雍博文大为不满,“你怎么这个样子,好歹你也是我们家从我爷爷辈就养起的老古董级宠物,听说越老的黑猫血越有灵效,像你这样活的这么老的猫我可是从来没见过,想来你的血那准是退邪驱鬼的好东西。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家养了你几十年,今天用着你了,你还推三阻四的……”
黑猫用两个前爪抱住脑袋,喵喵惨叫不止。
“放心,到时候我只是在你腿上割个小口放点血,绝不会要你命的……”雍博文一边嘟嘟囔囔地给吓破了胆的黑猫宽心,一边走到门口,抬脚把虚掩的房门踢开。
房门重重向后荡去,便听乓的一声脆响,随即便是“哎呀”一声有些压抑的惨叫。
雍博文吓了一跳,出来向门后一看,便见一个穿着笔挺黑色职业套装的年青女子正捂着鼻子站在门口,大大圆圆的眼睛里泪光涟涟,显然撞得不轻。
“小姐,你没事吧。”雍博文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询问。
“没事儿,没事儿。”年青女子揉了揉鼻子,又顺手拭了下眼角,将快要滴出来的泪珠拭净,这才抬起头看着雍博文问,“您是雍博文先生吧。”
这女子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身纤腿长,身材堪比职业模特,留着齐肩长发,眼若秋水,唇似红樱,加上此刻眼内含泪水光盈盈,真是别有一翻我见尤怜的韵味。只不过她的鼻子有点发红,彼有些酒糟鼻前兆的意思,大是破坏形象。
“你是……”雍博文知道那红鼻头跟自己脱不了干系,心里有愧,说话也没什么底气。
“雍先生,你好,我叫韩雅,是费先生的私人助理。”年青女子韩雅客气地伸出手。
“你好,刚才真是报歉,我不知道你在门后……”雍博文把右手的黑猫往肋下一夹,腾出手来与对方轻轻握了一下,也不管黑猫喵喵叫的抗议声,先忙着道歉。
“没关系。”淑女被撞到鼻子尖也不是什么好看的事情,所以韩雅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轻轻带了一句,便转到了正题,“我这次来是受费先生委托……”
“费先生?”雍博文这时定下神来,立刻意识到这个名字的意义,忍不住激动地叫了起来,“是费墨吗?”
“呃……是的。”韩雅见对方很没礼貌地直呼老板名字,心里微有些不爽,但她没有表现出来,仍然保持着礼貌地微笑,“费先生说很感谢您今天上午对他的帮助,非常报歉当时没能向您表示感谢。他的家里仍有些事情需要借助您,所以希望能请您到他的家中帮着看一下,不知道雍先生是不是有时间?”
“有,有,太有时间了。咱们什么时候去?”雍博文连声答应,喜出望外,万想不到刚刚还困扰自己的问题居然这么轻易就得到了解决。听起来那费墨的家里只怕还有些类似于他背上吸气鬼那种不干净的东西,这正是寻找那幕后黑手的大好线索啊。
“如果方便的话,咱们是不是现在就可以?”韩雅下意识又揉了揉仍隐隐作痛的鼻子,“费先生请了人去宅里帮看风水,刚好一道。”
“那太好了,咱们走吧。”雍博文更是高兴,反身把门关上,看韩雅仍呆立在那里,不解地道,“不是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