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说哪不妥当吧!”雍博文很没礼貌地打断了周童先的话,“让茅山派的人自己跟我说,那些长老都来了吗?怎么不敢站出来,有什么意见直接对我说,转弯抹角的算什么!就算不跟我说,春城法师协会的主管还都没有死绝,有什么事情非要跳过春城地方跟省协会反应?是我们不受理,还是我们无理拒绝了?”他的声音略抬高了些,目光向葛正风等人身后扫去,在他们的后面,茅山派的两位长老正猫着腰,苦着脸,不安地挪着身子,却就是不敢站出来。
看雍博文貌似要发火,周童先不敢说话了,赶紧往旁边让了让。
林岭高接力而上,道:“雍总,你别急,茅山派这个事情有跟我说,只是正好碰上葛主席上任,就直接对葛主席说了。葛主席呢,非常重视这件事情,认为这是关系到协会之下各门派独立自主权利的重要问题,所以就亲自来了……”
“我昨天是当着茅山派长老的面说今天举行葬礼,他们有意见为什么不当时跟我说?”雍博文干脆直接甩开了林岭高,冲着后面的茅山派两位长老喝道:“有意见,昨天为什么不当面跟我提?你们有什么意见?现在说吧,我人就在这儿,洗耳恭听!”
葛正风一看这势头不对,一个秘书长,一个理事长,再加上一个副主席,居然都压服不住这雍博文,再看旁边那两位执行理事,压根就不敢上前说话,感觉这几位春城法师协会的大人物在雍博文面前就好像见了猫的老鼠般,畏首畏尾,连正面相抗的勇气都没有。
雍博文连串的质问,气焰熏天,这嚣张可真不是一般。
若是再任由雍博文这样气势如虹地质问下去,今天只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
葛正风可不想自己的初次亮相就这么被破坏,终于亲自上前一步,道:“小雍法师,你不要激动嘛……”
“小雍法师?你叫谁呢?”雍博文冷笑着斜睨着葛正风,“你什么身份,敢这么叫我,太没礼貌了吧!”
葛正风只觉得胸中的火不停地在往上窜,他也是走到哪儿都被人捧着奉承着的主儿,哪受过这个,一时间真想破口大骂,或者喊人把眼前这家伙给叉出去,不过这些想法都不现实。破口大骂,太有损他这个新任省法师协会主席的形象,至于喊人动手……看看周围,貌似都是雍博文的人,真要动手,吃亏的绝对不会是雍博文就是了。葛正风只得按捺怒火,“就算不论这职位身份,以我的年纪,叫你一声小雍法师,也不算过吧!”
雍博文冷冷地道:“我是总会理事会副理事长,紫徽法师!你是什么职位,什么阶级!”
“雍博文法师,这又不是什么正式场合,没有必要这么叫真吧!”葛正风暗叫不妙,想不到自己一张嘴就被人捉住了把柄,一时有些后悔嘴欠,叫什么小雍法师,难道还想着拉关系不成?
雍博文却不为所动,仿佛机器人般,连语气语调都没有变化地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是总会理事会副理事长,紫徽法师!你是什么职位,什么阶级!”
葛正风脸色阴了下来,冷冷地注视着雍博文。
秘书长、理事长外加副主席,一看事情不妙,赶紧上前劝解,结果雍博文毫不领情,像挥苍蝇般把三人挥到一边,紧盯着葛正风道:“我是总会理事会副理事长,紫徽法师!你是什么职位,什么阶级!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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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得睁不开眼睛,坚持不住了,今天只有一更,明天继续,睡觉去也。
第四十章紫徽无双
葛正风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春城的形式有了足够的了解和重视,但当他真正身处春城激流其间的时候,才发觉他以为的重视和了解还远远不够。
至少这里面缺少对雍博文的了解和重视,缺少对雍博文突然出现的这一天一夜间春城术法界形势的变化,缺少对这股暗流汹涌程度的明确判断。
谋定而后动啊!
葛正风暗暗后悔,怎么在最紧要的关头,居然就沉不住气了呢。
他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在得知雍博文突然出现后放弃到春城赴任的想法,继续留在上海观望形势,看清大势变化之后,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足其中。
现在他插足的速度是够快了,却在一下脚的功夫就变成了泥足深陷的局面。
归根结底,还是对雍博文这个人认识不够啊。
仅仅看了些地狱开拓、作战的影像资料,仅仅道听途说了这人做过的一些事情,还是远远不够的。
事实上,直到此时葛正风发才现,在没有真正与这个年轻法师面对面之前,雍博文的真实面目其实一直是极为模糊的,不仅仅是对他,实际上对于大多数春城以外的法师都是如此。
有了鱼承世这颗遮风挡雨的大树,雍博文从始至终都没有跟国内任何势力发生过直接的冲突,这也就意味着没有哪方法师真正了解这个在鱼承世力捧下突然冒头的年轻法师。
唯一一次算是出头露脸,还是因为葫芦岛法师协会袭击事件发表了措辞强硬的声明,那份声明,有些人认为是年轻人的冲动之作,有些人认为是受了鱼承世的指使,却没有人会真正当回事儿。
但当葛正风真正与雍博文面对面交锋的时候,却愕然发现,那或许真的是雍博文表露出来的真正面目。
锋利似刀,咄咄逼人!
更糟的是,葛正风发现,面对着雍博文的步步紧逼,他完全没有任何化解的办法,可如果正面回答了雍博文的问题,那就更落下风了。
如果雍博文只是总会副理事长的身份,也无所谓,副理事长这种职位大多都只是荣誉位置,与掌握一省大权的省级法师协会主席根本比不了。
可问题是雍博文不是普通的副理事长,他之所以能够以小小年纪登上总会副理事长这种一国法师协会可以说是最高的荣誉位置,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他有一个紫徽法师的身份!
法师协会所有阶级中的顶级存在,紫徽会员,东方俗称大天师,西方俗称大降魔师,全世界加起来不过几十个的稀有存在。
有这样一个阶级在手,对于绝大部分只要还想在法师协会框架内混的法师都可以形成碾压之势,没有比这个更高的阶级了。
紫徽法师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站在前台的只不过是一个足够明显强大的代表,在他们的身后站着的都是一个强大的集团组织。
雍博文原本冒起来过快,毫无根基,仅仅是靠着鱼承世才成为了紫徽会员,可以说在最开始的时候他背后的势力就是鱼承世和他的军火公司以及以鱼承世为核心的北方法师联盟
可鱼承世死了,雍博文却没有变成毫无根基的光杆司令,背后的势力反而变成了他自己可以完全掌握的力量,或许比起绝对力量来远远不及与鱼承世相提并论,但地狱殖民公司加上鱼承世留下的军火公司,这两样就已经足够强大了。
当雍博文站在面前,以居高临下之势,咄咄逼人的问出那句话的时候,葛正风感觉到的不仅仅是一个满身利刃般锐气的年轻人,还有他身后那令人生畏的要钱有钱要兵有兵要枪有枪的庞大武装财团,以及以此为核心在春城建立起来的密如蛛网般的利益关系网。
早知如此就不这么冒冒失失的上山了,也更不会选择葬礼做为突破口,直接就把自己推到了雍博文的敌对面,而眼前这位年轻的紫徽大天师对待敌人显然是有着绝对秋风扫落叶般的无情与坚决。
一旦确定了双方不可调和的敌对立场,便立刻抛弃了所有的幻想与虚伪,直接针锋相对,刺刀见红!
突然间,葛正风就明白了那几位投靠的春城法师协会巨头为何会在雍博文一露面就立刻放弃了所有矜持与面子,毫不犹豫地投向了自己这个还未上任的省主席,因为当他们面对雍博文的时候,就好像现在的自己,面对着这样一个泰山压顶般汹汹而来的庞大势力,根本就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无论如何,也不能落了下风,只要过了今天这一关,至少还有挽回的余地。
葛正风这样给自己打着气,悄悄用眼角的余光扫视四周,可却看不到一个能够站出来替他挽回局面的人,那几位春城法师协会的巨头现在以打酱油的姿态站在一旁,那站姿简直比雍博文手下那些保镖都完美,那表情就跟自己家死了亲爹一般悲痛。
很显然,葛主席初次登场即被雍博文完全压倒的情况让几位卖身投靠的大佬都大失所望,已经丧失了依靠葛主席再跟雍博文斗一场的信心。
再看看唯一跟自己上山来的直属手下,那位出身富二代明显是抱着捞好处心态来春城的大秘,此刻目瞪口呆,一副半痴呆表现,完全派不上任何用场了。
葛正风不禁暗暗叹气,早知道就不为了对这家伙背后的势力示好而把他带在身边了,关键时刻一点用处也没有,完全的草包绣花枕头一个。
只能靠自己了。
葛正风稳了稳心神,直视着雍博文,道:“我是受总会派遣,接掌吉省术法事务的吉省法师协会主席,红徽会员,现在以吉省法师协会主席的身份,受理茅山派关于鱼承世葬礼不合相关规定的投诉,正式要求你们停止葬礼,直到事实调查清楚为止!”他的语速极快,生怕雍博文会在半路打断,让他无法把话说完。
如果雍博文能够顺着他的话题争辩下去,那么他就可以摆脱先前的窘境,转而以仲裁人的身份重新占据上风。
但让他失望的是,雍博文的思路很清晰,压根就不受他的干扰,“既然葛主席很清楚自己的身份,那么我以紫徽会员的身份正式要求你,为刚才的无礼言行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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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是只有一更,呃呃,太困了,太困了,明天保证两更。
第四十一章胜负手
再继续纠缠下去,只能是更丢脸。
葛正风意识到自己无法绕过这个问题,而只要雍博文不停在这个问题上抓住不放,那么他今天就别想再谈其它的事情了。
这可不是他大清早赶过来的目的。
更何况这山上山下上千的法师都看着呢,拖得越久,于他而言就越不利。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葛正风低下头,正式道歉:“对不起,雍副理事长,我对于刚才的无礼言行向您道歉!”
雍博文冷冷地说:“葛主席,你也是协会的老人,又曾代表我中华法师协会常驻世界法师委员会,一言一行都曾代表我整个中华法师协会,像这种低级错误,以后不要犯了。”
这就是雍博文的行事风格,简单直接,甚至有些粗暴,在日本战真言宗的时候如此,在齐塞岛战人蛇帮的时候如此,在澳洲战澳洲法师协会的时候如此,在地狱开拓殖民平叛作战的时候如此,在异域大战妖魔仙吏的时候亦如此。
锋芒毕露,仿佛无坚不摧的利刃,当你没有站在他敌对面的时候,看到的只是藏着刃身的鞘子,浑和安全,仿佛无害,但当你站到了他的敌对面上,所能看到的,唯有那令人生畏的出鞘锋刃。
真言宗的和尚见识过,人蛇帮的败类见识过,澳洲协会的法师见识过,地狱的恶鬼土著见识过,异域的妖魔仙使见识过,那些妄图趴在鱼承世的尸身上耀武扬威的春城法师见识过,而现在大老远从上海特意赶过来找抽的葛大主席也见识到了。
“雍副理事长教训得是,我以后一定注意。”葛正风向着年纪比他小了将近一半的年轻法师低头,紧握双拳,强忍怒火,只觉得有生以来从未这般屈辱,但为了大局,却不得不把这口恶心强咽下去,“那么,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讨论鱼承世法师合法下葬的问题了?茅山派向我投诉,认为鱼承世是该派重要弟子,死后应当葬入茅山祖坟,而不应该流落在外,雍副理事长在没有征求当事门派意见的情况下,擅自安排鱼承世入葬春城法师协会公墓,似有强行干涉独立门派内部事务的嫌疑……”
雍博文却道:“葛主席,春城法师协会的法师还没有死光呢,这是春城法师协会内部的事情,应该由春城法师协会自行处理,在没有接到春城地方递交仲裁申请前,省法师协会似乎无权干涉春城法师协会内部事务吧,或者说葛主席认为地方法师协会事务自治只是一句空话?”
两人说的其实归根结底都是一件事情,关于地方门派在法师协会中的地位问题。
法师协会初成立时,各地门派对于加入法师协会都有顾虑,生怕加入协会后,本门丧失独立性,以至于最后完全被法师协会吞并,门派传承大于天,在这一点上没有哪个门派的话事人敢冒着被本派弟子戳脊梁骨的风险强行带领本派加入法师协会。
最后在各地门派协商之下,中华法师协会总会出台了一个关于门派事务独立的条文,明文保障各门派在法师协会框架下的独立自主,协会不得在任何情况下以任何借口干涉或影响本地门派内部事务,同时鉴于各地方法师协会通常都是由本地实力门派组织,所以为了保证这件门派事务独立条文确实落到实处,在省法师协会和地方法师协会的关系上,采取了有限监管指导权,地方法师协务在处理本地术法界事务时,具有极大的独立性,省法师协会在一般情况下不得干涉,除非是在涉及到需要协调几个地方法师协会统一行动或者是接到地方法师协会递交的事务仲裁申请的情况下,才能插手地方法师协会的事务。
葛正风指责雍博文安排鱼承世安葬在春城法师协会公墓是干涉门派内部事务,雍博文转过来就指责葛正风以省法师协会主席身份直接插入春城法师协会地方事务是破坏地方法师协会事务独立原则。
这两个指控都是可大可小,真要无限放大上纲上线的话,即使以两人在协会中的身份也少不得麻烦。
葛正风倒没想到雍博文对法师协会的相关规定居然还挺了解,心里不由得有些纳闷,“这雍博文加入协会时间这么短,又一直东奔西走,难道还有时间和闲心来了解协会的各项规章制度不成?”
可雍博文要不是极为了解相关规定的话,也不可能在他抬出干涉门派内部事务这顶大帽子后,立刻就扔来另一顶同样重量级的大帽子,这扣帽子的工夫倒是不比他这个协会老事务人员差到哪去。
其实葛正风倒是高估雍博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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