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丁的?”雍博文脸上肌肉跳动,眼神中透出一丝恐惧,但嘴上却道:“我不知道这姓丁的是什么意思,我看上的女人从来没有放过的,管你姓丁姓木,都不好使!”
古阳定也不着恼,反而点头道:“既然这样,那请自便吧。所有人散开,不许阻拦!”
四下众人虽然不服,但见古阳定下令,也只得纷纷散向两旁,唯有眼镜男大急,道:“古先生,绝不可以让他把小茹带走!”纵身上前,双掌一错,掌中寒光闪烁,直刺向雍博文。
雍博文嘿嘿冷笑两声,却是纹丝不动,眼镜男大喜,心想你仗着本领精奇,如此托大,那可怪不得我了。这眼镜男修行的是金刚乘中的业用锐利,能摧破惑障以证实相,最善捕捉空当破绽,寻人虚弱处下手,眼见着雍博文双手抱着丁茹,后腰背处破绽大露,当即挥手中短刃猛刺下去。
蓦得一只手从旁伸出,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斜次里带开,刀尖离着雍博文的身体不过毫厘之距划过,却连衣服都没能划破。
眼镜男扭头一瞧,竟是古阳定出手把他拉开,不禁大为光火,怒道:“古先生,你倒底想干什么?难道你跟他是一伙的!”
“这里还是我做主!”古阳定神情阴森地道,“蓝辛政,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眼镜男却是不惧古阳定,喝道:“古阳定,也不要忘记你自己的身份!今天小茹要是有什么差错,你以为你还能活得了吗?枉自称什么金刚,贪生怕死之辈!”甩开古阳定,就要再次上前攻击。
古阳定反手一巴掌拍在眼镜男蓝辛政的后脑勺上,发出砰一声闷响,蓝辛政一声不吭地软软趴在地上。
“不愧是正本的弟子,这份识时务的本事,确实是嫡传!”
雍博文哈哈一笑,抱着丁茹大摇大摆地就往外走,刚走了两步,忽地又停下了,低声骂道:“干个你娘亲啊,这是丁家的女人,你个精虫上脑的王八蛋,想死也不是这么个寻死法!”声音粗鲁低沉,隐隐有金铁之声,却与方才语气声调截然不同,转身瞧了古阳定一眼,嘿嘿笑道:“你这小子倒是有心眼,知道那厮的移形换体太过阴险,越是人多混乱威力越强,想让他走出人圈之后,再从后面动手,没有那么多顾忌,是不是!”
古阳定被人揭穿心思,表情却是没有任何变化,不动声色地道:“说得不错!只要你走出人群,上到那拱桥上,我有一百种手段,可以把你留下。”
“好大的口气。”雍博文道,“当年正本活着的时候,也不敢说能随随便便把越光生留下,你有什么本事,敢这样夸口!”
古阳定淡淡道:“不信你可以试试试!”
“我才不试,这女人姓丁,我可没那么大的胆子触这个霉头,还给你吧!”
雍博文说完,双臂一振,将丁茹抛向古阳定。
外圈的八部天龙见状,纷纷聚上来要接丁茹。
古阳定突在瞋目大喝道:“闪开!”手结法印,幻出金刚拳菩萨,将那金光灿灿的一对拳头砸向丁茹。
四下一片惊呼,只以为古阳定发疯了,居然想打死丁茹。
不想那拳未沾到丁茹身上,丁茹突地一扭身子,游鱼般自两拳缝隙间穿过,欺入古阳定怀中,双指一并,点在古阳定胸膛上。
便听轰隆一声炸响,便比那破法手雷当场爆了一颗还要响上三分,火焰四射,古阳定被炸得倒飞出去,满身焦黑。
丁茹咯咯一笑,攸地闪身上前,探指再点。
古阳定深吸一口气喝道:“好个焰暴指,果然有当年焰魔女的几分风彩!”这一口气吸起来竟是无穷无尽没有尽头,整个人随着这一口气地吸进竟不住涨大,刹那间化为身高几近三米的巨人,跟着左右肋下又各伸出两只手臂,竟是肉身化为六臂金刚伏魔之像,每手中都有一个法力化成的法器,分别是降魔杵、如意伞、佛音铃、三钴钻、金刚剑、八宝鞭,将身一转,将那金刚剑对着丁茹削去。
丁茹似乎识得厉害,嘻嘻一笑,不与古阳定硬拼,闪身后撤,攸忽之间,越过天龙八部,来到那上百圣恒集团弟子当中,伸指向着其中一人一点。
便听轰隆一声炸响,却不是那中指之人爆炸,而是丁茹炸得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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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小蚂蚁
看到丁茹被炸得粉碎,众人均是又惊又怒,纷聚向那中指未爆者。
那人吓得脸如土色,连连摇头摆手:“我是边仁贵,我不是敌人,我真是边仁贵!”
可周围众人眼睛都红了,根本不听他的辩解,一拥而上,伸手就要去抓那边仁贵。
古阳定喝道:“都不要动,各归本位,摆摧魔伏破阵形!”喝声中隐含无量威压,在这广阔的缓冲地带中,带起层层回音。众人听到喝声,都是一凛,立刻各归各位,摆出一个大阵,纷纷盘膝在地,喃喃诵经。那边仁贵也是乖乖跑到自己所属位置坐下,额头背心上却是冷汗不断,心神不宁地念着经文,却兀自担心自己会不会突然就爆炸。古阳定稳稳站于阵开当中,捏了慧生眼印,开了佛眼神通,环视四周,但见人人身上皆是纯正佛光,正是虔诚弟子用心理佛时应有的表现,这一圈扫视下来,除了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貌似雍博文者和躺在地上的眼镜男蓝辛政外,没有一人有异样,便是边仁贵虽然光芒暗淡,但那是心神不定的表现,也没有任何邪异气息。古阳定不禁暗暗称奇,那移开换体之术虽然神奇,但最少也要与人接触才行,既然刚才伪装成丁茹的样子后粉碎自身,那爆炸前唯一与他接触过的边仁贵便是最大的嫌疑,可是边仁贵身上的佛光却假不了,想来那雍博文不是佛门弟子,再能伪装外形,这涉及到信仰方面的表相却是无法伪装,可如果边仁贵仍是本人,那雍博文会在那里?古阳定改慧生眼印为如来索印,暗诵不动根本咒,额间攸地睁开一眼,一道金光直射而出,正落到边仁贵身上。
边仁贵就在那金光中化为雍博文的样子,大笑着跳起来,道:“好个天眼神通!”仰首一喷,自七窍中射出缕缕黑雾,在空中凝成边仁贵的形貌,却正是边仁贵的魂魄,原来刚才那一触之间,雍博文不仅移形换体,而且顺手拿了边仁贵的魂魄,又将自己神智让位于边仁贵,以至于边仁贵只以为自己未死。
这等手段当真骇人听闻,古阳定眼见着边仁贵魂魄飘在空中,仍是一脸茫然,不禁又惊又怒,举起如意伞一招,将边仁贵的魂魄收了,喝道:“你倒底是什么人!”
雍博文嘿嘿笑道:“我嘛,自然就是雍博文喽!还得多谢你掀了那封印,我才得解脱,不然的话,再过上两年,我可真就再没有出头的机会了。当年那姓雍的老鬼将我等封在他儿子体内,等他儿子挂了再转封到他孙子身上,只想要把我等神魂封化,白得我等的神通。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任他天机术再怎么了得,也算不了他死后二十年的事情。嘿嘿,古阳定,这次多亏你帮忙,咱们承你的情,今天就放过你们,你回去告诉姓丁的,就说咱们九洞十三岛的英雄又回来了,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算总帐吧!”桀桀尖笑着,纵身而起,整个身体便在空中化为一抹血雾裹起仍是雍博文样子的丁茹便向外飞去。
古阳定哪会就这让放他离去,将足一顿,身似闪电般射向血雾,挥起八宝鞭猛然抽打过去,便听啪的一声脆响,那血雾自中断为两截,一半裹着丁茹急急逃走,另一般却飘飘扬扬罩向古阳定。古阳定将佛音玲一摇,佛音悠扬,血雾被震得四散消逝。可那裹着丁茹的一半血雾却也趁机逃得无影无踪。古阳定追之不及,落回地面,收了八臂金刚法相,喃喃道:“血影化身术,焰暴指,移形换体,都早就绝传了,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儿?他一口一个我等,显然体内不止有一个神魂,那就不是种胎转生,难道是封身狱法?”他眉头紧皱,隐约猜到,自己一时手欠,却好像惹出了大祸,掏出手机,按了个快捷号码播打过去。
“小古啊,什么事情?”电话那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老先生,茹儿被人掳走了!”
古阳定语气恭敬地将刚刚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讲了一遍,尤其是重点复述雍博文逃走前说的那翻话。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缓缓道:“我推算茹儿这次虽然多有磨难,但有惊无险,你不用过于担心。不过你要在三天之内找到雍博文,将他带回来。如果三天之内不能找到或擒下他,那就一定要想办法杀了他!”
古阳定迟疑地问:“是封身狱法吗?”
苍老的声音道:“你明白就好,此事因你而起,还要由你来解决。你要小心行事,九洞十三岛的妖孽花样虽多,可本事平常,倒也不用担心,不过雍博文体内还有更凶险的神魂,若是让其占据雍博文的身体复生,事情将难以收拾!”
按了挂机键,随手将手机往身旁一递,站在一旁的年老侍从立刻接过来放好。
坐在椅轮上的老人轻咳了几声,向坐在对面的中年男子笑道:“继续吧。”
这是一处山巅的凉亭之中,须发皆白的老人与穿着一身中式褂衫的中年男子隔着石桌对坐,桌上置着棋盘,盘中正是残局将了未了之际。
山巅之上白云飘飘,碧空万里,山巅之间苍松翠柏,绿树成荫,山巅之下沃野万里,一带大江横过平原,江上几点风帆顺水而下,带着盎然古意的轻婉渔歌随风漾漾而来,好一派自然风光,好一派神像影色。
中年男子捏着白子,盯着棋盘沉吟,好一会儿才道:“让古阳定处理这件事情好吗?他毕竟是密宗嫡传弟子,若是知道那人体内还封着青龙护法的转世神魂,只怕会再惹出其他事端来。”
“凡事起呈必有因果,这次古阳定解了雍博文身上的封印,未必就是纯粹巧合。”老人曲指轻轻敲着棋盘,“人算不如天算啊,真是想不到雍家居然还有人活着,而且把这封身狱一直维持到现在。这天机术的造诣,我终究是不如雍汉生。”
中年男子道:“我去走一趟吧,斩草不除根,必有后患,既然知道雍家还后人在,那怎么也不能让他得着机会炼化封身狱。”
“也好,你走一趟吧,顺便再看看是什么人敢帮助雍家!”老人声音冰冷,“我倒想知道,是谁敢挑战我们大联盟的威信!”
中年男子站起身,向着老人行了一礼,放下最后一子,转身走出凉亭,步下山颠,神仙风景就在身后慢慢上卷消失,宛如一副画卷正被不知名的大手慢慢收起。最后一步落下,是一个宽敞的大厅,面积足在上千平,四面都是朝东一侧是亮堂堂的落地玻璃窗,窗外赫然是一处断崖,一架巨大的飞机正缓缓向崖下落去,虽然近在咫尺,可是厅内却是半点噪音也没有听到。
大厅中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摆设,只不过在中年男子走下来的墙上真的挂着一幅画,画上山巅苍绿,白云碧空,玉带横野,大气磅薄,山巅上还有一座小小的凉亭,只不过凉亭中没有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没有总是跟着他身后的那个沉默的老仆人。
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就坐在画下的藤椅上,身旁的小桌摆着茶点,悠闲地喝着茶水,沉静地观看着窗外的风景,夏日午后的阳光正洒落在她的身上,略有炙热,她却是甘之如怡。
看到中年男子从画中走出来,便问:“怎么比往常提前了五分钟?”中年男子每隔五天都会到画中与那个垂死的老人下一盘棋,每盘棋不多不少都会下上整整三个小时,而这三个小时中,她就会一直安静地坐在画外,喝茶品点,等着丈夫自画中归来。
“出了些事情。”中年男子微笑道,“茹儿被人掳走了,老爷子让我去日本走一趟。”
“茹儿被人掳走了?古阳定不是跟在她身边吗?有他在,还需要你过去吗?”妇人显得相当平静,似乎被掳走的并不自己的亲生女儿。
中年男子道:“这次的情况有些特殊,有些东西古阳定不知道最好。”
“哦?”女人挑了挑眉头,“难道是青龙金胎的事情?”
“不是,可也差不多。以前同信会中有个雍家,你还记得吗?”
“那个精通天机术的雍汉生?”
“人人都果然只记得精通天机术的雍汉生,却忘记了他的另一面。”中年男子轻叹了口气,“当年同信会在威海卫一战击破妖统阵线,雍汉生在儿子雍容身下设下封身狱,封住了妖统阵线的十三名高手神魂。”
“这我知道,不过雍家人不是已经都死了吗?跟这件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雍家人没有死绝,至少还活着一个,而且还把这封身狱继承了下来,并且刚刚掳走了茹儿。老爷子很恼火,认为这是挑战大联盟的威信,所以让我亲自走一趟,顺便把解决茹儿的事情。”
“大联盟的威信吗?”妇人轻轻摇头,叹息道,“老爷子真是老了,还一味活在过去的荣光之中,却不知道时代已经变了。”她轻瞟了那幅泛着古旧的水墨山水画,想着那将自己封印在画中的老人,打从心底泛着厌恶,同辈的人早就已经死光,唯有这个老人竟是如此的怕死,为了避免那无法避免到来的注定一刻,竟然把自己封印在活中,以求让时光缓慢,只为了能够多苟延残喘几年。不过这种情绪她并不敢表达出来,相反为了表示自己的尊敬,在每次丈夫进画中下棋的时候,她都会乖乖地等在这里,虽然在这个大厅中只有她自己,但画里的人都知道她在这里,每天苦耗的三个小时就是五天中最有意义的三个小时。
中年男子昂然道:“是啊,时代已经变了,大联盟的荣光也已经一去不复返,可是我们丁家的荣光却还在,任何敢于挑战这一点的人,都必须要付出代价!”
妇人微笑,却不与中年男子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转而问:“那个雍家的后人叫什么?”
“雍博文,就是这个名字。”
中年男子说得随意,女人也没有往心里去,对于他们的身份地位而言,这个名字仅仅是一个毫无意义的代号,代表的是一只需就可以轻轻碾死的蚂蚁般的存在。
而正被他们讨论到的那只小小蚂蚁刚刚逃出隐藏了地狱入口与魔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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