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人知晓,他就越发抓不住她了。
思绪翻飞,病美男想起了慕绯瑟对亲事的排斥,惆怅之情不觉流露。濮阳陌眼瞅好友神色忧郁,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心里也很是懊恼,不自在地安慰着:“我就随便说说,你别往心里去。兴许那小不点只是害羞。对,她准是害羞了”
笨嘴笨舌的宽慰逗乐了思绪万千的宁洛,也不忍看到濮阳陌显露窘态,善解人意的病美男转顾而言他,轻声细语地跟少将聊起了此去的风险。整整五十车的粮食不是闹着玩的,濮阳陌只会率领两百精兵前往,万一有不长眼的宵小惦念上了这千石大米,沿途会热闹不断。
两人细致地探讨着,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或许老皇帝还另有赏赐,深感此行不易,积极地商量起对策来。这是外人不得而知的一面,常人只道宁洛善于舞文弄墨,却不晓他对行兵用法也颇有造诣。每个人都有隐藏在面具下的秘密,亦如云淡风轻的慕三小姐。
各具特色的美少年在忙,慕绯瑟也没闲着。她不知道林妹妹似的未婚夫对她有多上心,只是有条不紊地准备着奔赴领地所需的东西。觉远大师和神佑天师都派人送来了礼物,巧合的是,竟都是魂师梦寐以求的至宝——魂石。
胖和尚清楚自己的事情,送来魂石无可厚非,可天师的举动就让人浮想连连,夜商果然知道了自己恢复了魂源力么?慕绯瑟蹙眉思忖着,看向晏澄的目光也有了些不同的意味。
并未急于发难,她动用魂源力查探了两块魂石的内容,惊喜连连。应有尽有的农作水利之法,关于令人闻风丧胆的恶魔岭隐秘,以及较为全面的动植物介绍,其中也包括了绝大多数幻兽的分类、属性和简单的驯服之法。
也算解了燃眉之急,慕绯瑟修书谢过两位身份尊贵的大师,认真考虑着何时能把实在拿不出手的字迹改善一二。大脑前所未见的活跃,也让她想起了娘亲至今迷雾般的身世。在临行前一日,她晃荡到了碧落院,在三个跟班的帮助下,七手八脚地把娘亲屋内的书籍也装进了她简单的行头当中。
准备停当,少女与各怀心思的家人们吃了顿算不上温馨的饯别晚宴。两房夫人和慕大小姐不得已说了些吉利话,慕鸿书有些懵懂,但对一跃成为领主的三姐大生崇拜之心,孩子的心思很单纯,就看是什么人用什么颜色来着墨了。
饭后,慕绯瑟被叫到了慕天鹤书房里,老者没有更多叮咛,只是递了块半掌大小的白玉雕饰给她。象征着慕家家主身份的玉饰,可以调动神弃之地附近的慕家产业倾囊相助,少女接过了,百感交集。
几乎彻夜无眠,即将脱离桎梏的欢畅振奋着慕绯瑟素来淡然的心绪。天刚蒙蒙亮,拜别了府中诸人,她坐上了早已备好的马车,径直朝皇朝南门赶去。
一队英姿飒爽的兵士守护着长长的马车队伍,一匹通身黝黑的骏马背上坐着位身披薄甲的英朗少将。见到前来汇合的正主,濮阳陌冷清地行了个礼,支了十来精兵把慕绯瑟所在的马车护在中间,开往神弃之地的队伍浩浩荡荡地一路向南。
同坐在马车里的香莲和富贵突然发现,主子脸上扬起了无比灿烂的笑容,将她日益美好的面庞衬得很是耀眼。
慕绯瑟愉快地默念着,再见,暗羽皇城
…………
PS:两更完毕~~大大们,周末愉快
037遇劫
037遇劫
冰天雪地的时节,理应窝在暖和的屋里把酒言欢。人烟稀疏的道路上却有队行风稳健的队伍,以不慢的速度前进着。
香莲除了跟自家小姐去过祈平寺,往日鲜少能出门,好奇地透过窗户的缝隙张望着路旁的风景,见到偶尔出现的平民百姓一副指指点点的模样,也倍感新鲜。
富贵则有些局促。他本该坐在车外的,却被主子唤进了温暖的车厢,见小姐气定神闲看着书的姿态,一时不敢吱声。
两个跟班的雀跃和别扭都落在了慕绯瑟眼底,心情大好的她嘴角轻扬,阖起书册,跟两人闲聊起来。按冬日的气候判断,约莫个把月才能抵达神弃之地。怀念着前世便捷的运输,倒也没能影响她困鸟脱笼的愉悦。
云若澜这次总算有了个交代,说会以小徒弟想不到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少女腹诽着仙男与外表不符的恶搞心态,心里多了些被重视的小满足。
毕竟是天子脚下,行路半日,还算顺风顺水。有过一次马车中长途跋涉的经历,她不敢说康国的民风有多么淳朴,但至少打家劫舍的歹人未曾见过一个。莫非她也有传说中的人品?
到了午膳时间,濮阳陌命众人原地休息,兵士们训练有素地啃着干粮,没有丝毫喧哗,少将的带兵功力可见一斑。本来极想忽略队伍中间的正主,但想起宁洛还有东西嘱他转交,心气不顺地策马来到朴实的马车前,扬声说着:“领主大人,濮阳陌求见。”
车窗被掀开,少女的小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淡淡问着:“濮阳少将请讲。”
“宁洛嘱我转交些物件,还请收下。”濮阳陌边说边从怀里掏了封书信出来,朝窗口递去。
慕绯瑟怔怔接过,那日被宁洛亲吻的手背似乎还带着浅浅余温。她不相信病美男真的看上了自己,铁了心认为他不过是在遵从父命,尽着未婚夫婿的本分。
轻声谢过了神情冷峻的少将,少女就让香莲阖上了窗户。濮阳陌也没想到她是这种反应,心里越发不耐,轻哼着:“行军途中晌午都已干粮作食,领主大人出身高贵,请将就些”
说完就离开了慕绯瑟所在的马车。她和这位准异姓叔伯一直不对盘,对他生硬的态度也无话可说,趁香莲和富贵张罗着自己的午饭时,打开了带着淡淡药香的信笺。
纸张上的字迹行云流水,落笔如烟,少女飞快地看完了寥寥数语,静默无言。
“绯瑟,纵然前路荆棘遍地,总会有花团锦簇之时。期待你十六芳华的到来,珍重洛字。”
这话似曾相识,慕绯瑟不期然看向了不离身的驭兽诀,想起娘亲舐犊情深的绝笔,思绪飘摇。她不再是被深锁大宅的世家小姐,她只会是她,一个不愿屈服于束缚的灵魂。
相安无事地行走十来日,濮阳陌再也没和慕绯瑟有过任何交流。他原以为荒郊野岭的露宿,会让这位姿态甚高的小不点会恢复胆怯懦弱的本性。可看她一副甘之若饴的模样,又暗暗钦佩着宁洛的眼光之准。她确实很与众不同。
慕绯瑟也不愿跟没个好脸色的少将搭腔,倒是不吝啬于给辛劳的士兵们些许温暖。富贵被叮嘱时不时去帮厨,非凡的手艺博得了众人的欢迎。知道是那位新晋领主的好意,众兵士也对通情达理的慕三小姐好感倍增。
越接近神弃之地,形势越发不明朗。晏澄低调地汇报了有探子在周遭游荡之事,慕绯瑟对逐渐显现贫寒的情景也略感焦虑。原本想和濮阳陌说说贴身侍卫的发现,但看到自己的马车旁加了更多人手,脚程更迅速后,也暗赞着少将敏锐的洞察力和严明的行军作风。
终于,在一个狂风暴雪的傍晚,一群不明身份的黑衣人突袭了他们正准备安营扎寨的地方。尖锐的示警声响起,拉开了暴戾的序幕。
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从马车下来,叮叮当当的武器撞击声敲打着车内三人的耳膜。香莲和富贵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景,吓得脸色发白,但也小心地把主子护在中间,生怕有个闪失。
两个跟班的好意,慕绯瑟默记在心。惊闻有人在高声叫嚣,也留意听了起来。
“粮草不是重点找到那个小妮子她身上有皇帝老儿的重赏杀”
少女黑眸一沉,夜商赏赐了她万两白银的事,并无太多人知晓,是谁走漏了风声?
濮阳陌的兵士们都是骁勇善战之辈,但突袭的百来号人竟能与他们斗个不相上下,着实令她意外了一把。这些该死的家伙装备精良,武艺精湛,不像一般的劫匪,倒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就是那黑漆马车给大爷上把那小妮子揪出来”破铜嗓子尖锐地呼喝着,话音刚落,就有箭羽划破长空的声响由远及近。
“恶贼找死”濮阳陌被诸多好手纠缠不休,大战空隙,见来犯者居然用弓箭攻击,怒火中烧。守护在马车旁的部分士兵已经中箭倒地,更要命的是此行护送的正主就坐在里面,万一她有个好歹,他可没办法向宁洛交代了。
慕绯瑟也透过缝隙观察着战况,发现有利箭飞来,心中一凛。正想抓起两个吓傻了的跟班破门而出,就听到马车外的晏澄冰冰冷冷地吟唱道:“魂之所向,心之所往,炙,现身”
一声震天撼地的狼啸响起,慕绯瑟只觉湿冷的空气变得灼热无比,红色的光芒透进狭窄的车厢。火光流溢的同时,此起彼伏的凄厉叫声如夜鬼哭号,让人胆战心惊。
浓烈的焦糊气味传来,令人作呕,一直在叫嚣喊话的人也被吓得不轻,“魂师?那小*子身边有魂师”
魂师的震慑力绝非寻常,晏澄发威之际,也让同一阵营的兵士们士气大振。濮阳陌也在连斩数人后,摆脱了纠缠,策马来到车旁,沉声问着:“你没事吧?”
“我一切安好濮阳少将,留下活口”慕绯瑟纵然前世身经百战,但这样大规模的械斗也算头一次遇上,说不上惶恐不安,可难免有些手忙脚乱。她忘记了自己有个魂源力深厚的魂师侍卫,苦笑着自己无法敞开心扉信任的情结,强作镇定地叮咛起来。
濮阳陌冷睨着那些伤了他下属的劫匪,傲声说着:“知道大康的儿郎们,除了为首之人,其他的,杀无赦”
车外喊杀声震天,少女轻拍着吓得瑟瑟发抖的婢女,满心郁卒。她倒要看看,是哪路人马这般迫不及待地想至她于死地
PS:恶战一场,下章的女主会逐渐恢复被压抑的本性,隐忍不会是永恒的主题~~O(∩_∩)O~大大们,周末愉快~~
038残酷的审讯
038残酷的审讯
声响渐小,最终归于平静。经此一役,慕绯瑟确定了贪婪和邪恶果真无处不在。
不顾富贵的劝阻,少女推开车门,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风雪早停,虽然已是夜深,天空中依然乌云密集,但四周白芒一片,又有兵士们燃起的火把,倒也将狼藉的战场无一遗漏地展现在她眼前。
香莲刚探头就呕吐不止,慕绯瑟也觉得恶心,但心性如此,没有丝毫露怯。把几近昏厥的小婢女丢给同样面色惨白的富贵,少女就顺着声响,找到了忙于处理善后事宜的濮阳陌。
少将身上沾满了血迹,指挥着无恙的士兵照顾伤患,处理尸体,还有审讯拼命挣扎的劫匪头目。他抬眼看到了翩翩而来的慕三小姐,眉头紧皱,“出来干什么?”
没理会濮阳陌的恶声恶气,她查看了受伤的士兵,所幸都有铠甲护身,也未命中要害。“晏澄,你可通医术?”
“皮肉伤可处理。”
“好,去帮忙”
“是。”
主仆二人的对话很简单,简单到令濮阳陌对少女又有了新的看法。晏澄领命而去,慕绯瑟身边赫然红光一闪,多了一头半人来高两米多长,通身火红的巨狼。它周身像是有燃烧的火焰在跳跃,温暖着身侧的湿冷空气。
慕绯瑟挑挑眉,对冰山侍卫的贴心之举也颇感意外。好奇地打量着被唤作“炙”的巨狼,只见它体态优美,神丰采俊,虽然只是安静的站立在那里,但强大的压迫感无法忽视。
这是晏澄的幻兽,火属性焰狼。初临这个世界时曾遭遇过众狼围攻,但也无损她对这种孤傲生物的欣赏。现在想来,那时狼群的裹足不前,可能正是因为手镯虹光的存在。
炙的现身让口中叫嚷不停的匪首瞬时噤若寒蝉,慕绯瑟心知也不是研究幻兽的时候,朝濮阳陌微微颌首,双眸含霜地睨着动弹不得的男人,清冷问道:“谁派你来的?”
男人的脖子扯出了怪异的弧度,青筋暴起,直愣愣地看着眼前半大的少女,故作刚烈地答着:“大爷我就是来抢劫的,没人指使”
“哦?你现在身边不剩半兵一卒,性命堪忧,还要逞能?”慕绯瑟冷笑着,匪首不适时宜的充英雄,在她看来格外可笑。
濮阳陌见少女神色镇定,并无佯装,心忖着她的怪异,接口道:“领主大人,审讯一事交由在下处理即可。血腥之地,别污了你的眼。回车内歇息吧”
少将是好意,但慕绯瑟总觉得他语中带了些轻蔑。也难怪他会有此想法,康国向来以男子为尊,叫得出名号的女性魂师寥寥无几,圈养于深宅中的世家小姐的确不足以引起重视。
微微笑着,少女摇头称谢:“多谢少将好意。事关重大,我希望能亲自审讯,少将见谅。”
濮阳陌气结,懒得跟她争辩,双手交抱于胸前,不耐地说道:“既然是你所愿,那站在一旁听着就好。”他的神态像极了赌气的孩子,慕绯瑟有些好笑,顺着他的意点了点头。
不觉有些尴尬,少将将这份别扭转化成了滔天的怒意,转即死盯着惶恐不安的匪首,“不想说?”
“没人指使”底气不足地申辩着,匪首估摸着也想到了自己的下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好,够硬气来人,用刑”濮阳陌不是吃素的主,自幼就在自家老爹的教育下接触着武技兵法,聆讯虽说还未遇过,但也知道该下狠手的时候,绝不能心软。
亲兵们面面相觑,如何用刑成了大问题。但也不敢违抗军令,七手八脚将匪首牢牢绑好后,推倒在地,就如市井无赖般拳打脚踢起来。
男人闷哼着,不肯喊痛,任凭众人重拳狠脚,坚持说自己就是绿林莽匪一名。慕绯瑟看在眼底,也有了几分笃定。这人想必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一般的痛楚很难摧毁他的意志。拿定主意后,她扬声说道:“住手”
濮阳陌正为亲兵们不得章法的闻讯方式汗颜,又不想在少女跟前失了面子,沉默地观察着,一听慕三小姐喊停,讥笑道:“实在受不了这么残酷的审讯,可以先回去休息。”
残酷?听闻过无数变态手法的她只觉得眼前的士兵们太过温和,得不到她想要的结果。慕绯瑟斜了傲气的少将一眼,不动气地应道:“先挑了他的脚筋,再不说就挑了他的手筋。”
众人惊骇,没想到看上去羸弱不堪的少女会说出这般说幕坝铩eа裟耙脖缓У貌磺幔坏蹦界成挠械ㄉ辉胨崛绱撕堇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