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绯绯,我好像很怕死呢……”
小黄鸟蓦地出声了,听得慕绯瑟又是一阵心痛。还没等她说话,往日活力四射的声音带着些许沉痛,继续说着:“可是,我更怕你会死,怕你会不开心。那些什么噬魂妖如果真的再出现了,所有地方都会变得乱七八糟吧?很讨厌呢,我可不愿意丑陋的家伙毁了我喜欢的世界。所以,鸟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啧啧,幻魂大陆是由我来守护的,说起来还真威风啊”
啾啾说着说着,声音越发轻快起来,不可一世地在魂源珠里翻飞着,似乎是对所谓的守护者之名大感兴趣。
“嘁,你一只臭鸟,能顶什么用啊?没听那臭老头说,是五行魂兽,五行魂兽嚯,我竟然是魂兽?难怪这么潇洒飘逸,果然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小狐狸笑眯眯地开口了,奶声奶气的,听不出半分恐惧。
“卷卷有小绯绯,很开心。也快有喜欢的虎虎在一起了,真好,咩——”小呆羊糯糯说着,一如往常的娇憨,还顺带敦促着小主人赶紧把它的“小”媳妇儿收了。
三只萌物笑闹着,却让慕绯瑟的眼眶越来越红,眼底蓄起的水意大有下一刻就会倾泻而出的趋势。
“你们,笨死了。”孩子气地说着,少女的声音也有些哽咽。她何其幸运,才得了这三个善解人意的宝贝。
要不是还得帮着她稳定各自属性的魂源力,小家伙们早就蹦跶出来了。啾啾撇撇嘴,腹诽着小主子的口不对心,略显嫌弃地说道:“小绯绯,先把这家伙捣腾漂亮点儿,不能拉低了我们的集体水平啊。”
小黄鸟这一说,慕绯瑟才想起,花虎的左眼,她应该是有能力恢复的。顾不得情绪的波动会给自己的身体带来多少负担,她伸手覆上花虎的左眼位置,柔声说着:“会有点痛苦,忍耐一下。”
或许是信任她,又或许是她泛着泪光的模样让花虎觉得温暖,它顺从地匐在地上,一副任她揉捏的架势。
绿芒银光交错而出,激起了阵阵气流,也卷开了漫天飞舞的雪花。慕绯瑟专注地修复着花虎那只被生生剜了的左眼,猛然想起,她似乎忘记了自己最大的资本。
管它什么五行魂石,封印阵法,东西坏了,修复就是。她放着好好的修复异能不用,在这里自怨自艾个什么劲儿呢……
心情豁然开朗,少女娇俏的面庞也浮起了淡淡的笑容。无法逃避的责任,承担起来即好,那些不得已的决定,她会在事后慢慢跟她的师祖大人探讨的。
原本还乱如麻的心绪这一刻奇迹般地消失,慕绯瑟获得了内心的安宁,连带着体内躁动的魂源力也意外地乖顺起来。
重新全神贯注地查看着花虎的情况,少女发现它的头部曾经受过很严重的伤害,导致颅内神经也出现了损伤。
这就是让它变得面目可憎的原因么?她暗忖着,不敢大意,毕竟是脑袋的暗伤,顺势替它全部修复为妙。
可随着时间飞快地流逝,少女越来越心惊。无底洞似的能量输出让大战后的她有些力不从心,原以为很简单的修复,而今更像是考较她的难关。
花虎敦厚的虎掌死死地扣住了地面,一声不吭。她说过会很疼,但这种疼痛却带着新生的希望。它怯怯地忍着,也隐隐期待着会发生何种变化。
良久,慕绯瑟脱力,跌坐在了泥泞的湿地。许久不曾出现的极度眩晕,使得她根本看不清花虎有没有复原。
好容易安分下来的魂源珠突然暴动起来,她胸口一热,耳边嗡鸣声响起,连半字都不曾说出,兀地昏厥过去。
一旁的花虎刚从苦痛中清醒,眼见少女没了动静,骇然,长长的虎啸响起,惊动了远在竹屋内研究着何处寻找魂兽的一老一豹。
不过是呼吸间,慕绯瑟就被楚易之抱在怀里,查觉到她体内乱成一团的魂源力,大手抵着她的背,替她调和起来。
葵心急如焚,瞟眼看到了焕然一新的花虎,不觉一愣。这蠢女人又乱用她那宝贵的能力了她这是不要命了么?
朦朦胧胧间,少女感觉到体内多了股纯正祥和的能量。疲累地半睁开眼,眼前的老脸模糊不清,她却能感应到那份慈爱,心中一松,喃喃低语:“师祖,娘亲其实很想您。”
话音未落,慕绯瑟又径自昏了过去。楚易之怔怔看着已无怨气的小脸,不觉动容。
“好孩子,陪你师祖过个年吧……”
194我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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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我需要你
嗅着清新的竹香,慕绯瑟似梦非梦地醒来。似有细密的软毛在搔痒着她手背的皮肤,伴着软糯而欢喜的低呜,小心翼翼地往上移动。
垂头一看,一个毛绒绒的小身子正一点点挪向她的枕边。她微怔,自然而然地伸手将它抱至胸前,细看后,怜爱之意大生。
黑白灰三色软毛以美妙的规律分散于周身,惹人怜爱的小脑袋上嵌着一双如星璀璨的暗蓝色猫眸。半耷拉在头顶的小绒耳忽动着,卷尾轻轻摇晃,晃出了怯怯的欢喜。
它伸出粉嫩的小舌舔舐着她的食指,柔柔的热息喷洒在她手背上,让她不觉就陷入了对它的无限喜爱。
这就是复原后的花虎的迷你形态么?羞怯的小模样分明是只娇憨的小奶猫,可爱至极。
“都好了么?太好了。”逗弄着它的下颌,慕绯瑟笑得很温柔。
花虎轻声喵呜着,肉呼呼的小猫爪抱住了她的手腕,轻轻磨蹭起来。
它在她身边守了三天,要不是她的呼吸平稳悠长,它会自责至死。它清楚如今奇佳的身体状态皆是少女赐予的,但如果可以选,它宁可自己还是那副丑陋不堪的样貌,也不要她负累昏迷。
这份质朴的情感涓涓流淌着,感应到它的想法,少女心间暖洋洋的,自己倒是又捡了个宝。花虎历经了最残忍的伤害,却还能保持着善良的天性,土属性的宽和包容令人惊叹。
她正和小奶猫交流着情感,竹门嘎吱一声开了。
“瑟儿,你可算醒了。来,先喝了汤药,再跟这小东西玩。”推门而进的孟初柳一见榻上人儿清醒,笑容灿烂,端着黑乎乎的药汤走近。
皱眉喝下了绝对难喝的药膳,慕绯瑟才算回过了神,开口问着:“孟君人,我这是……”
“咱现在在天魂宫,你母亲亲的故居。你的小侍卫就在门外,凶巴巴的豹君跟你师祖在一块儿。对了,领地那头别担心,派人知会过了,你过完年回去。瑟儿,都知道是自家人了,还要叫得这么生分么?叫我柳姨,快,叫来听听。”
像是看穿了少女所有想问的,孟初柳噼里啪啦地说着,满眼期待地看着眉头不见放松的俏脸。
天魂宫?娘亲从小生长的地方啊……慕绯瑟轻叹着,四下张望,的确是比天魂学院禁地的竹屋还要风雅数倍的清幽之地。
暗暗腹诽着他们三言两语就决定了自己的行程,少女思量着她确实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跟师祖商议,只好委屈盼星星盼月亮的宁洛和濮阳了。
当是替娘亲尽孝,陪楚易之过个年也好。俏颜舒展,她轻柔地唤了声柳姨,喜得明艳美妇直把她往怀里带,激动不已。
被挤压的小奶猫差点没背过气,也不敢吱声,憋得小猫脸皱成一团。留意到她怀中的小家伙不适,少女失笑,真没见过这么逆来顺受的幻兽,心里更是对它疼惜起来。
絮絮闲话中,焦急的晏澄也忍不住进了清雅的竹屋,见主子气色不错,暗暗宽心。
冰山侍卫的如释重负看在孟初柳眼里,多了几分趣味。她跟沉默寡言的男子也算打过些交道,就没见他对其他的事物上过心。人精如她,怎会看不出那双漂亮眸子后藏匿着何等深情,只是,她那满身情债的瑟儿又是否清楚呢?
暗自叹息着这孩子令人叫绝的桃花运,孟初柳借口给少女做些吃的,折身而出。
慕绯瑟微微笑着,“晏澄,我没事了。”
“主子,您做的事我无权干涉,可请您念及他们的牵挂,别再贸然出手。”冰山侍卫沉声说着,眸中晦暗不已。
从上擂台开始,他的心就一直揪着。他被孟初柳带着接见了一票优胜者后,又被获准进入人人向往的天魂宫,原因竟是他的主子又晕了。
晏澄痛恨自己的无能,分明已经到了七星魂师的修为,还是无法为她分担魂源力不稳的折磨。细算下来,她的身体出现意外不下十次,他到底有什么用?
他口中的沉痛惹得慕绯瑟眉头轻蹙。她不喜他的妄自菲薄,也不愿他总被侍卫的身份束缚得无法自在生活。
“这次是意外。再说,寻到了一只可爱的土属性幻兽,你不该为我高兴么?”少女应着,语气里有说不出的不悦。
“是我多嘴了。您好好休息,我在门外守着。”晏澄眸色愈黯,转身就要出去。
少女不由气结,这男人什么时候也会耍性子了?将有些惶然的小奶猫放在榻上,她飞快起身,扬声喝着:“你站住晏澄,你是头一天跟着我么?很多事确实不在我的掌控之内,事出突然,我不去解决,又能如何?”
此刻,她终于知道最近一段时间的怪异感来源于何方了。晋级后的晏澄没有欣喜,反而多了浓浓的沉重。他关心她,一开始便是这样,可近期的关怀却带着疑似将不久于世的迫切。
他的身体出问题了,而且是不小的问题猜想到这点,慕绯瑟不由一阵心慌,大步迈向背对着她的缄默男人,口气软化了很多,“你有事瞒着我,对吧?晏澄,有什么是不能跟我说的么?”
身子绷得越紧,冰山侍卫垂着头,闷闷说着:“没有,您多心了。”
晏澄不会演戏,至少在她面前,他从没想过要遮掩。而今被她看穿了那笨拙的紧迫,他不禁懊恼,越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紧绷的背影,寡淡的回答,还有那份逾越了主仆关系的关切,都让慕绯瑟莫名心疼。在她安享着男人们的关爱和众人的维护时,她的侍卫都只是默默守在一旁,从不喊苦,从无怨言。
他为她挥洒血汗,而她又给过他什么……
少女有些难堪地发现,她似乎对她的冰山侍卫上了心。不求回报的付出,如影随形的关怀,都已深深刻在她心里。啾啾说过,她心疼他,可这不是难以启齿的占有欲么?
略感汗颜,慕绯瑟却更担心这沉默的男人会有损伤,心一横,轻言细语道:“晏澄,你对我而言,很重要,比你想象的,还要重要。如果你出了事,我会非常伤心。要是我知道你刻意瞒了我事关生死的实情,我不会原谅你的。”
僵硬地扭过头,晏澄几乎不敢相信听到的话语。主子百看不厌的娇颜上泛着淡淡的红晕,明亮的黑眸中似有羞涩,但却满是坚持。
“我不过是个小侍卫,您根本不需要为我神伤。”冰山侍卫苦笑,心中的狂喜在片刻后便消散一空。她对所有忠心耿耿的下属都是这么温和,不过是在宽慰他,他怎地妄想成了奢望的情感。
他话音刚落,怀里就多了一个娇软的身子。晏澄愣愣地感受着主子的头一遭主动拥抱,身体僵直。
“下次别再让我听到这种不着调的鬼话。说吧,到底是什么?”
紧紧环着他的腰,慕绯瑟对自己的肆意妄为一阵羞臊。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把这男人从那莫名其妙的自我轻贱中拉出来。她的人,可不能这么不把自身当回事儿。
双手微颤,晏澄轻轻地拥住了把头埋在他胸膛的少女,油然而生的满足令他分不清究竟是在梦中还是真切地发生于当下。
她是在意他的,比他希冀的,还要在意他。冰山侍卫嘴角扯出了一抹浅淡的笑意,不再隐瞒自己的生命力正在飞速流失的事实。
越听越惊,慕绯瑟美眸圆瞪,恼怒地扯起他的大手,坐到了床边,伸手探向他的胸口,银绿光芒从指尖宣泄而出。
晏澄的魂源珠异常肿大,像是要爆裂一般。若不是许久不见现身的焰狼在内里苦苦支撑着,又有云若澜的药方在调剂,他的情况或许早就恶化了。
气不打一处来,死瞪了一脸淡然的男人两眼,少女也懒得再跟他多费唇舌,径自将修复异能输入了他的魂源珠。
“主子,您刚好,不行”
晏澄急了,抓住她的手,想让她收力,却换来了她冷冷一句:“信不信我真会把你赶走?”
语塞,冰山侍卫安分下来,按她叮嘱的盘腿而坐,敞开心神,任她处理。见她大有不把他治好就誓不罢休的架势,男人低声嘟囔着:“您慢慢来,我还不至于撑几天都……”
剩余的话被一记隐含怒火的眼神逼了回去,晏澄没见过少女对他这般暴躁,心里却漾出了丝丝甜意。
她久睡初醒,身上穿的还是孟初柳替她换好的单衣,满头青丝如瀑落下,几缕垂在胸口,清纯而妖娆。冰山侍卫目不转睛地看着,目光灼灼。
难得晏澄会有这种放肆的神态,慕绯瑟却来不及分神。药物始动的魂源珠,修复起来难度不小,可这还不是最关键的问题。
她在能量输入的过程中发现,随着魂源珠缩小,晏澄的魂源力疑似也在跟着萎缩。这样下去,解决了他的生命之忧,他却要成为无魂源力的普通人。
少女当然不介意晏澄没有修为再冲锋陷阵。对她而言,普通人一样有能力,有作为,也值得拥有美好的生活。
可依着这闷葫芦的性子,若是丢了魂源力,自觉无用,指不定什么时候一声不响就跑了。
心中百转千回,面上不露半分,慕绯瑟柔声说着:“晏澄,无论如何,你都不会离开我,是么?”
“嗯。”老实答着,冰山侍卫知道他的情况兴许连主子那神奇的力量也解决不了。他已经死而无憾了,只怕会让他牵挂不已的人伤感。
“记住你的话,也记住我的话。我需要你,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我都不愿失去你。”
坚定地说完,少女不再言语,飞快地调集着体内的能量,全心修复起躁动的魂源珠来。
晏澄还来不及细想她的话,心口一阵绞痛,眼前蓦地一黑,晕厥过去。
小黄鸟曾经得瑟地说过,它的本命火是世间最炙热的火焰,一般火属性魂师的魂源力一旦得其助力,火元素也会出现变异,从而变得更强大。
既是如此,她也不能放着这至宝不用。她刚把这个想法跟魂源珠里的啾啾一说,小黄鸟爽快地答应了有利于晏木头的诊治要求。
毛绒绒的毛脸满是促狭的笑意,啾啾小翅膀一扇,金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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