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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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衣-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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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我才注意到拐子手中提着一个黑色的布袋子,便问他袋子里是什么,他说是吴兵给他的,晚上会用到,现在拿出来见光就不灵了。

那天下午,米嘉打电话让我第二天上午准时去公司参加本周的部门会议,这事是我答应了的,所以也没推辞,当即应了下来。

晚上十一点,我准时赶到医院门口,拐子和刘劲已经在那里等我了,拐子交待我,等会进了太平间,我就把梦里见到的陈丰呆的位置指给他,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至于刘劲,主要是添点人气,什么都不用做,跟在我们身边就好了。我注意到他们都穿着警服,便问他们是不是又在值班,他们说没有,听说警服有辟邪的作用,也算给自己壮胆了。

白天拐子就找医院拿到了太平间的钥匙,我们直接乘电梯到了八楼。楼层一如继往地昏暗,我们三人的脚步声回响在空旷的走廊里。

陈丰妈还躺在病床上休养,所以他俩今晚没守在太平间门口,正好方便我们做事。

走到门口时,拐子拿出黑袋子,从里面掏出了一叠铜钱,然后蹲下去,在太平间门口的地面上摆成了一条直线,刚好把门口封了起来,他说这样可以阻止那东西逃跑。

弄好铜钱线后,拐子让刘劲打开了房门,门一打开,迎面而来的寒气就让我们皱起了眉头。这里三人,只有我昨晚来过一次,我凭着记忆,赶紧伸手在门后摸到开关打开了灯。

房间里的摆设与昨晚进来时一样,只不过,昨晚有五个架子上是凸起的,现在只剩下三个了,看来有两具尸体今天已经被运走了。

我看向放着陈丰尸体的那个架子,有些忐忑了起来。在那个梦里,当我掀开尸体上的白布时,看到的是穿着西服衬衣的罗勇,我不知道现实中会不会出现这情况。

“抓紧时间。”拐子催了我一句。

他的话提醒了我,我指着房间里的一处地方对他说梦里陈丰就蜷缩在那里,拐子听了,点头说记住了,让我赶紧把手收回来,用手指鬼是比较忌讳的。

拐子也知道我梦的内容,现在房间里还剩三具尸体,他叫上刘劲,挨着走到尸体跟前掀开了上面的白布,我没有上前,就远远地看着他们做这一切。

他们毕竟是警察,尸体见得多,三具尸体都看完后,二人都没太大的反应,刘劲还冲我点头说没有穿西服的罗勇尸体。

梦就是梦,虽然对现实有预知作用,却不可能完全与现实相同。

之后,拐子就走到房间里另一处角落,从黑袋子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我定睛看去,竟是一个纸人,不是剪纸那种平面的,而是立体的,不过并不大,长度也就二十来厘米,纸上的身上还写着一些字。

我对吴兵的术法有些好奇,便走了过去,这就看到纸人上写着陈丰的名字,还有他的生辰。

拐子把纸人平放在地上,然后又从包里掏出了一张用黄纸画的符文。他右手拿符纸,左手从裤包里掏出打火机来,点燃了黄纸,只几秒钟的时间,黄纸就燃尽了。

当时拐子的右手是放在纸人正上方的,所以符纸燃尽后掉下的黑灰刚好落在了纸人身上,均匀地覆盖了一层。

当拐子手中最后一点黑灰掉落后,我突然感觉到身边经过了一阵凉风,吹得我打了个寒颤。我看向房门,刚才我们进来后,就从里面把它关上了,现在它还是关着的,证明不会有空气对流。

可当我看到纸人身上的黑灰轻轻飘浮了起来后,我知道刚才那阵风并不是我的错觉,如果不是空气对流产生的话,那它一定就是阴风了

这时,拐子又从包里拿出了一把木剑,直接插进了纸人的身体,木剑入体时,房间里的灯突然闪了一下,灯灭的一瞬间,我似乎听到有个低吼声,吓得我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刘劲那边也传来了碰撞到架子的声音。

多数时候,人们受到惊吓都是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造成的,如果提前有了准备,那惊恐效果就小多了。我们根本没想到灯会突然闪动,所以反应有些大。

只有拐子没受到影响,他继续从包里拿出一张符纸,用打火机去点燃它。

这一次却没刚才那么顺利了,拐子点了两次,每次都是火苗刚凑到符纸上就熄灭了,拐子眉头紧锁,我看着他,心都悬了起来。

拐子耐着性子又试了一次,同样的情形再次出现了,刘劲走了过去,想要试着去点符纸。拐子摇了摇头,很突然地,把右手中指放进嘴里咬了一口,拿出来时手指上已经渗出了鲜红的血液。

拐子将这中指血滴了几滴在纸人上面,之后再次用打火机点符,这一次还真就成功了,符纸燃了后,拐子把它扔在了纸人身上,纸人也就燃了起来。

没多大一会,纸人就只剩下了一片灰烬,拐子把木剑放进黑袋子里,站了起来,额头上的皱纹也舒展了开来。

我以为这事就算完了,走上前去问他是不是结束了,他却说没有,还有最后一道工序没做。

说完后,他就把警服外套脱了,并让刘劲也脱了,我有些奇怪,房间里这么冷,他们脱衣服干什么。

“我要脱吗?”我问了一句。

“不用,警服会让陈丰害怕的。”说着,拐子就往陈丰鬼魂蜷缩的那个角落走去,我跟在他身边。

到了后,拐子蹲了下来,又从袋子里拿出了一张符纸,我有些紧张,问他要干嘛,因为在我的印象中,符纸都是用来对付鬼魅的,我猜测刚才拐子的一系列动作就是在对付厉鬼罗勇。

“别担心,这是引魂符,不会伤到他的。”拐子柔和地说。

听他这样说,我才放心了下来。

拐子同样点燃了这张符,然后就拿着燃烧的符纸往后退去,边退边喊着陈丰的名字。

这样一直退到了陈丰的尸体旁边,他手中的引魂符还剩下最后一个小角,他直接把这小角扔进了陈丰的左眼眶里。

符纸扔进去,原来黑乎乎的眼眶里亮起火光,竟似陈丰有了眼睛一样。

等到那火光熄灭的时候,拐子便说:“大功告成!”

“到底怎么回事?”我还是有些没明白。

“咱们先出去吧,这里不是说事的地方。”说着,拐子将白布拉了回来遮住了陈丰的头。

出门的时候,拐子把地上的铜钱收回了黑袋子,他捡的时候,我数了一下,刚好是九枚。

第036章 米嘉的故事

走到医院门口,拐子才给我们解释了他刚才做的那些事。那个纸人其实就代表着陈丰,第一次用的符纸可以蒙蔽鬼眼,让罗勇以为纸人才是真正的陈丰,当符纸全部覆盖在纸人身上时,本来在陈丰尸体里藏着的罗勇鬼魂就跑到纸人上去了。

他说到这里,我就更加明白,之前那阵阴风正是罗勇鬼魂经过时产生的。

拐子接着说,他当时看到符纸烧成的灰飞舞了起来,就知道罗勇已经上了纸人身,桃木剑插上去是让他无法逃遁,第二纸符纸是“灭魂符”,烧掉纸人的同时,也烧散了上面的罗勇魂魄。

“你的意思是罗勇已经魂飞魄散了?”听着是这个结果,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那不是他全部的魂,吴兵说这不过是七魄中的两魄,要不然他也不会放心让我来做这法事了。”

第三张符纸的用途我已经知道了,便是把陈丰的魂引回到自己尸体中。拐子说,陈丰的心愿达成,他应该会再次托梦感谢于我,让我先有所准备,晚上别被吓着了。

我刚回寝室一会,蔡涵也回来了,那时何志远已经睡着了,我看他的样子像是有话要说,就让他到阳台去。

蔡涵告诉我,他今天又跟踪了苏溪,晚上他见着苏溪进了后,就在窗檐下猫着,听见苏溪与一个老太婆说话的声音,他肯定那就是苏婆了。

“真的?”当听到苏婆真的“死而复生”这一消息时,我还是很震惊的。

“没错,等明天白天苏溪上学了,我俩一起去把她揪出来!把你的衣服要回来!”

其实衣服都是次要的,我只是想把这事弄明白,苏婆到底是什么用意。

说完了苏家的事,我也趁这机会把昨晚的梦和刚才我们去太平间的事告诉了蔡涵,对于此事,他反应倒很淡然,说陈丰很可怜,能帮帮他也是应当的。

因为我第二天上午要去公司开会,我们便把去找苏婆的时间定在了下午。

睡觉的时候,我还真梦见了陈丰,他站在寝室的阳台门口喊我,我想起蔡涵关于招魂的说法,没敢答应,他叫了两声,见我醒了过来,也就没再叫了,他说感谢我帮了他,他要去投胎了。

我问他为什么不到寝室里来看看,毕竟这也是他的寝室,他却说了一句——我怕蔡涵。

陈丰的这话让我猛地惊醒了过来,阳台处哪里还有他的鬼影。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现在陈丰已经变成了鬼,并且马上都要投胎了,他没必要瞎说吧,可蔡涵与我一样,都是他的同学,他怎么就怕蔡涵呢。

我想起他日记本里的内容,心想难不成是蔡涵以前打过他,或是羞辱过他?可我从来没听到过这方面的话啊。

我看向蔡涵那边,他安静地睡在床上,我摇了摇头,又躺了下去。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陈丰现在是鬼魂状态,对阳气比较敏感,他说怕蔡涵说不定就是因为蔡涵身上的阳刚之气比较重,我不禁猜测,蔡涵会不会就是吴兵所说的在我身边那个大贵之人呢。

第二天我早早就起了床,因为西服还在苏婆那里,我只有穿了一件夹克过去。到公司的时候碰见了米嘉,她笑着问我怎么没穿上次那帅帅的西服了,我只有说刚好洗了还没有晾干。

离开会的时间还有一会,我就到米嘉他们办公室去休息。当时就我俩在里面,孤男寡女的,我觉得有些尴尬,随意找了些话题来聊。

“嘉姐,咱们公司是家族性质的么?”

“说了让你别喊姐,差不多吧,大老板只有一个。”

我估计他说的大老板就是上次我见的那老头了,我想起他说他有个孙子和我一样大,还问我西服在哪里买的,就问米嘉老总的孙子是不是也在公司上班。

“孙子?我没听说王总有个孙子啊,王总在公司里几乎不会提到他的家人,怎么,上次面试他还和你话起了家常?”米嘉很是惊奇地说。

她的话让我愣了一下,原来那个王总平时在公司是这样的,我想起初见之日,他先是随和地开玩笑说“泽”比“冰”霸气,面试结束时又给我提到他孙子,看来他对我的态度还真是不一般,这让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开会其实很无聊,就是几个部门的经理分别阐述本周内各部门的工作情况以及人员思想状况,等着每个经理都总结完了,最后是王总发话,本来我以为王总讲完会也就开完了,哪知他讲到最后时,竟然把目光投向了我,我心里一紧,不知他是何用意,下一刻,他就让我给所有员工做自我介绍。

老总都发话了,我只得站了起来,好在我也是经过几次面试的人,自我介绍那几句话背得滚瓜烂熟,顺口就说了出来,也没有出丑。

“大家欢迎新同事,对了,他有个曾用名叫王泽,说起来也算是与我同姓了,还望各位平时多关照着他。”我讲完后,王总补充了这么几句,他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交头接耳,我听到他们在猜测着我与王总到底是什么关系。

其实我心中的震惊丝毫不压于他们,王总竟然当着全公司员工的面说这种话,可我今天不过才第二次与他见面而已。

散会时,我看向王总那边,他笑着对我点了点头,就与人事经理出了门。其他人经过我时,都会好奇地打量我几眼,米嘉走过来,笑着问我和王总是不是亲戚关系,我摇了摇头。

直到出了会议室,我都还有些迷糊,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感觉。

公司并没给我分派工作任务,所以开完会我就可以走了。走之前,我去了一趟厕所,站在小便池前小解时,旁边一人问我:“你以前真叫王泽?”

我转头看去,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我想了起来,他是行政部的主管,好像是姓冯,刚才会上也作汇报了的。

想着是公司的中层领导,我先是礼貌地称呼了一声“冯主管”,然后才回答说“是的。”

对于“王泽”这个名字,我自己都还没弄清,只不过我当初给王总说的是曾用名,今天他这样在全公司面前讲了出来,我当然要承认了。

“呵呵,难怪王总这么关照你,他曾经有一个儿子也叫王泽。”冯主管淡然一笑说。

这话倒是让我吃惊不小,之前王总说有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孙子,现在冯主管又说王总有个儿子也叫王泽,竟会有这么巧的事。

我正想再问,冯主管已经出了厕所去,我也赶紧跟了过去。洗手的时候,我问他王总的儿子现在在哪里,怎么没听说呢,他就说那个王泽本来也是在公司上班的,后来王总家里出了一场变故,好多年了,他再也没见着王泽。

说完,冯主管拧开了水龙头,埋下头去,捧着冷水洗脸。他低头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脖子上有条灰色的线条,便让他别动,他问怎么了,我说他脖子上沾了点污渍,然后伸手接了些水,帮他清理了下。

或许是他觉得这样有些别扭,就说可以了,之后,他自己用手把整个脖子都洗了一下。

洗完脸,冯主管对我说了声谢谢,然后就往行政部办公室走去。我心想来日方长,以后有机会向他打听王总的事情,也就没跟去追问,直接往公司外走去。

公司门口挂有管理层的介绍,我看了一下,刚才那个行政部主管名叫冯坚,之前面试我的人事部经理名叫冷易寒,这名字倒有点特色,听上去酷酷的。

看完介绍,我正准备下楼去,就收到了米嘉的短信,她问我走了没,我说刚到公司门口,她就让我等她一下,说她也要回学校。

我心想这才中午呢,我现在还没正式上班,她难道下午也不用上班么,不过我还是老实地在门口等她。

回学校的路上,米嘉一直没怎么说话,脸色也不好,我故意找话问她是不是请假回去找同学玩,她却淡淡地说不是,她要去祭拜她妈妈。

听着这话我立马就哑住了,米嘉与我差不多大,她的妈妈竟然已经去世了。平时见她很是开朗,脸上总挂着笑,没想到她心里也有这样的伤痛。

我不明白的是,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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