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铜棺前,看着它的影像越来越明显,到了最后,就像是面前真的有这样一台铜棺一样。
我想我知道米嘉房间里的铜棺是从哪里来的了,当年苏婆让米嘉喝下了迷魂蛊,并让米嘉在身体承受不住时去找吴兵要解救之法,尔后吴兵送给了拐子那台铜棺,铜棺一定就是从这个洞里拿走的。
只是,相隔这么远,也不知苏婆是用什么方法把铜棺拿过去的。
我直起了身子,看着铜棺的盖子,一时有些发神。在这个时间点,米嘉应该是躺在铜棺里的,现在铜棺的影像出现在这里,她会不会有感应呢?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铜棺的盖子变得有些透明了起来,我透过盖子看过去,竟然看到了里面躺着一个人,不是米嘉又是谁。这个发现让我瞪大了眼睛,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再次伸出手来,想要触碰到铜棺,仍然是捞了个空,一连试了几下都是如此。
过了一会,铜棺的影像没再有什么变化,苏溪那边也是那个样子,我一会看着苏溪,一会看着铜棺里的米嘉,心中充满了疑惑,不知还会发生什么奇特的事情。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几分钟,最后我只听得“咔”的一声从苏溪那边传来,我赶紧走了过去,发现她手中玉佩的绿光慢慢黯淡了下去,当我再看向铜棺时,它的影像也逐渐地模糊了,我猜测这意味着仪式即将要结束。
又过了一会,铜棺彻底消失不见,四周墙壁上的绿光也恢复成了之前的样子,苏溪睁开了眼睛,收回了放在玉佩上的手。台讽司号。
“苏溪?”我试着喊了她一声。
“嗯。”她轻轻应道。
“刚才是怎么一回事?”我问她。
“我也不知道,我像是做了一个梦。”苏溪回答着我,语气比之前平静了许多。
“梦?那你梦见了什么?”我好是好奇。
“好多的内容。我看到了世代的交替,一片欣欣向荣的场景;我看到了战争,硝烟四起;我看到了人性的贪婪与丑陋,即便是亲人,也会为了名利互相残害;我看到死了好多的人,可当我最后看到新生命的降临时,我心中还是很感动,周而复始,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所有的悲伤与愤怒,所有的欲望与罪恶,只会让人坠入无边地狱,原谅与宽恕才会让我们得到快乐,得到长生。”苏溪缓缓回答我道。
苏溪的话让我很是震惊,这完全不像是一个十九岁姑娘能有的领悟,我想,她应该是完成了那所谓的蜕变,恢复了她的身份。
“难道,对于所有的恶人都要原谅与宽恕吗?”她的话我总体还是比较赞同的,我是想确认她的“善”有没有一个度。
“大恶之人,自有天道惩治于他,我心中所存善念,是对万物的怜惜。”
“大慈大悲,苏溪,你该不会是观世音菩萨转世吧?你可有记起你的身份?”我很是震惊。
“学长,我还是我啊。”苏溪看着我,浅笑着说。
听着这一声“学长”,我才觉得苏溪还是那个苏溪,让我们之间的陌生感少了许多。
这时我看着还镶嵌在石柱上面的玉佩,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这样就结束了么?
我心中有很多的疑惑,吴兵大师让我们别看井,苏溪偏偏看了,看完后还跳了下来,当时我就想这井的确是凶险异常的,没想到我们跳下来后反而找到了机关,吴兵大师不是说机关是在祠堂和苏宅里面么?
不过,大师也说了,机关出现的具体位置并不能确定,每一次都不会一样,难道是这一次已经超出了祠堂与苏宅的范围?
机关的问题,我看还得回去告诉大师后听听他的解释。
说到井的问题,我看向苏溪,问她之前在井里到底看到了什么,以致于让她哭得那么厉害。
我提到这件事时,苏溪脸色稍微变了一下,过了一会,她告诉我她所经历的。
在苏宅时,苏溪看着房梁上吊着苏沐英,当苏沐英的亡灵进入到她体内后,她的意识就不清晰了,她只隐约记得自己被拉着一直在奔跑,四周全是雾气,跑了好久好久,当她再次有了自己的意识时,发现自己站在一口井边。
在井的旁边,站着一黑一白两个人,黑的是苏溪爸爸,白是她妈妈苏沐英。
苏溪没有害怕,向着他们走了过去,可刚走了两步,她就见着苏沐英纵身跳进了井里,当时她一下就愣了。在这之后,她爸也跟着跳了下去。这时她才反应过来,一下扑了过去,她趴在井边往里望去,这时却见着井里明亮了起来,本来漆黑的的井水显现出了绿色的荧光,这光越来越亮,最后成了一面屏幕,而在屏幕之上,闪现了一些画面。
“画面上有什么?”我马上问。
“说出来你或许不会相信。”苏溪淡淡地说。
“说说看。”苏溪的话让我更加好奇了。
“我看到婆婆给我爸爸喝了一杯水,之后我爸爸就晕倒在了地上,婆婆冷冷地站在一旁,当时我妈妈刚好推门进来看到了这一切;下一个画面,我爸爸躺进了棺材,我妈妈扑在棺材上哭,婆婆仍然冷冷地站在旁边;再下一个画面,我妈妈站在凳子上,面前挂有一根绳索,随后她把头伸进了绳套,脚踢掉了下面的凳子,婆婆就站在房间外面的窗子边看着……”
听了苏溪的话,我震惊得不行,把这几个画面连起来,就串成了一整件事。虽然中间的缘由我不知道,却是弄明白了每一个节点。第一幅画,苏溪的爸爸因为喝了苏婆那一碗水而死,而苏沐英目睹了整个过程;第二幅画,表明苏溪爸爸的确已死,苏沐英为此伤心欲绝;第三幅画,则是苏沐英在丈夫身亡的悲痛与丈夫是被母亲所杀的愤恨中,选择了自杀来了结残生。
自己的亲生父母被养育自己成人的婆婆害死,这种悲痛有几人能够承受?
“所以你不知如何去面对这事,也就想到了自杀对吗?”我问苏溪。
她点了点头。
“之前我让你先回苏宅,你很倔强地想要挣脱我,后来你见我不会放开你,所以编了个理由说是红布包掉了,趁此机会回到井边,其实那个时候你早就下了决心要跟着你父母的亡魂一起跳下去对吗?”我又问。
“对不起,我不该骗你,我当时只想一死。”苏溪低下了头去。
其实当时也怪我一时疏忽,如果只是找红布包的话,完全可以我守着苏溪,让刘劲过去找就行了。还有,到了井边后,我蹲下去找红布包,就松开了苏溪的手,给了她机会。在后面我与刘劲都被房子里的声响吸引了注意力,苏溪瞅准机会就跳入了井水之中。
现在想来,真是一阵后怕,若是我俩都这么死了还好,如果只是苏溪跳下来而我没有跟着跳,那我肯定会为此自责一辈子的。大师都说了,苏溪什么都不用带,让我们保护好她就行了,我差点连这点都没做到。
好在这井似乎很奇异,我们落下来后竟是奇迹般地活了下来。我不禁想起了之前刘劲说过的话,他当时说我们所在的隐玉村会不会和白天不一样。现在看来,还真是不一样,连带着这井水都不会淹死人,并且我发现我与苏溪身上的衣服并不像被水泡过那般湿漉漉的,这口井,更像是一个通道。
只不过,现在摆在我们面前有个最大的难题,我们应当如何出去呢。(*:,,,)
第178章 出来
我扶着苏溪站了起来,柔声说着:“别说对不起,你的人生如此多的磨难,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学长。你不用为我担心,刚看到那一切的时候,我真的不知该如何生存下去。可是当我醒来看到你在身边时,我觉得自己好傻。你我相识短短数月,却可以不顾生死跳下来救我,我心中再大的悲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也正是你的这份情谊,给了我心里莫大的温暖与感动。刚才我做那个梦,看到饿殍遍野,看到战争屠杀,可是,所有的罪恶与丑陋都在我看到新生命降临的那一刻烟消云散,父母离去了,我做为他们的希望,应该好好活下去。婆婆把我养育成人,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也当好好活下去,所有的事情,都有着它的缘由,我们之所以执着,是因为我们还没有看开。”苏溪缓缓说着。
她说这些话时,我一直看着她。她的眼神中有一种看开的从容与淡定,这让我隐隐有些担忧。心想这妮子该不会看破红尘了吧。
“那么,你是原谅你婆婆了吗?”我问。
“嗯。她做这一切,应该也是迫不得已,在井水的画面上,最后一幕,婆婆站在窗外看着妈妈上吊,我没看清她的脸色。但刚才在梦里,这一幕重新出现时,我看到她的脸上也是挂着悲伤的。我想,或许这就是婆婆所指的,我们苏家的女人,一生背负的太多吧。”说到这里时,苏溪脸上终于闪现出了一丝常人应有的黯然。
是啊,苏卿离,苏沐英,苏溪,苏家的每一个女人,都背负了太多的伤痛。
我一时动容,牵起了苏溪的手。
其实这一晚上,我也拉了好几次苏溪的手了,不过那都是在情急之下。这一次,我是真的想让她感受到我的心意,以及心中对她的鼓励与支持,她看着我,浅浅一笑,没有挣脱。
这个时候,苏溪“咦”了一声,我心中一紧,忙问她怎么了,她用另一手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口袋,我看着那里鼓了起来,明白了过来,便说:“把小白放出来吧。”
小白出来后,我们两人一猫,再次在通道里走了个来回,认真地检查了每一处地方,最后又回到了这里,却仍然没有找到出口。
我叹了口气,苏溪却劝我,让我别急,她说当年她婆婆应该也来过这里,并把玉佩放到了石柱上面,既然他们最后能出去,我们也一定可以的。
听了苏溪这话,我脑子里灵光乍现。我想着我们来之前,吴兵的意思是他们在隐玉村这一次行动是成功了的,苏婆完成了身份的蜕变,他们也安全地离开了。
他所说的苏婆失败,是在这之后的一件事情之中。石柱上的玉佩与苏家女人的身份息息相关,它应该也是在那起失败的事件中一分为二的。
既是如此,说明苏婆当年是把这玉佩拿走了的,那么,会不会玉佩是一个启动出口的开关呢?
想着,我马上走到石柱边,伸手去拿嵌在上面的玉佩,哪知我手放在上面,把它往外拉时,它根本就是纹丝不动。
“学长,我来试试。”苏溪说着走到了石柱跟前。
我让开身子,只见她把右手覆到了玉佩之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很轻松地就把它取了下来,看得我很是吃惊。
玉佩拿开后,石柱上又露出了之前那个圆形,我蹲下去,看见它还是那样光滑。
“你怎么做到的?”我疑惑地问苏溪。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把手放上去后,似乎感受到了一种气息,然后我稍一用力,它就松开了。”苏溪回答我说。
我明白了,玉佩是苏家的,自然是认主人的。
这时我看到苏溪手中的玉佩没有分开,竟像是合二为一了,我吃惊地问:“玉佩长好了?”
听着我的话,苏溪埋头看去,并用另一只手把玉佩拿了起来。我看着还真是这样,甚至于中间完全看不出连接的痕迹,它就是一个整体。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着身后传来了一阵响动,我急忙回过头去,就看到正对着通道的那堵墙正慢慢往两边分开,我心中涌起一股惊喜,拉着苏溪就跑到了那堵墙跟前。
我们站在那里,看着墙面的裂缝越来越大,墙后的情形也渐渐清晰了起来,它的后面仍然闪着绿绿的光芒。当墙面的裂缝可以供人走过时,我们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这里还是一个通道,我带着苏溪与小白向前走着。
这个通道就比较短了,只走了几米就到了尽头,尽头处是一个石头阶梯。台岁住才。
我让苏溪等着我,然后我往石梯上走去,走了几步,我的头就快挨着顶了,我伸手摸了一下,这里的顶似乎不是石头做的,像是木头,我用力推了一下,感觉到它有些松动,我心头一喜,手上加大了力道再次推了推,直接就把它推开了。
我又上了两级石梯,把头探了出去,我发现上面好像是一间屋子。我收回头来,让苏溪跟着我,苏溪走过来,我牵着她的手,顺着石梯一直走了上去,小白则跟在苏溪身后。
我们走出来后,站在屋子当中。屋子是关着的,从窗户上洒进了一些月光,这时我发现我们像是回到了苏家老宅,现在我们就站在苏宅的堂屋之中。
我抬头望了一眼,房梁上还有苏沐英上吊的那个绳索,看来我们是真的回来了。我带着苏溪走到房门后面,然后我打开了房门。
“谁?”房门刚开,我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不是刘劲还是谁。
“是我!”我大声地喊道,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喜悦。
“周冰?你怎么从这里出来了?”刘劲说着,我就看到一个人影往这边跑了过来,我也跨步出了堂屋。
刘劲跑到我跟前,上下打量着我,脸上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当他看到我身后的苏溪时,更是惊得合不拢嘴。
看了一会,他还是有些不确定,然后迟疑地问了一句:“你们是人是鬼啊?”
“你摸摸看。”我笑着说道。
刘劲听了,还真的伸手在我脸上捏了捏,捏了两下,他一拳捶在我身上说道:“我操,老子还以为你死了呢!亏我为你难过了好一阵子!”
这是我第一次听着刘劲说脏话,但我听着却觉得很是亲切。我故意打趣他说:“你不够兄弟啊,都没跟着跳下来救我。”
“呸,你要死我还陪着啊,四个人折了三个,我总得留条命回去告诉吴兵大师这是怎么回事吧,要不然这不就成了一个世纪性的未解之谜。”刘劲嘴上虽是这么说,我却是知道,当时我的动作要再慢一点,他就跳下去了。
“劲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这时苏溪上前轻声说了一句。
和我讲话时,刘劲还能开几句玩笑,看着苏溪他就正经多了,忙着说:“没事没事,你们回来了就行,不过你们不是都掉井里了吗,怎么从堂屋出来了?”
刘劲这话刚一说完,我们身后传来一个响声,刘劲马上就警惕地往后望去,我心里也紧了一紧。我问他手电筒还在没在,他让我等着,然后走回到院子里,拿了一支电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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