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内的官兵和船员们趁这个机会改进进行修补船只关键受损部位和进行排水。不过,刚刚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黑夜中的敌船队就又将距离从十几里拉近到了数里左右。虽然这夜间的大海之上哪怕只有二三里的距离炮弹也会打不准,但在船帆升起来的情况下也很难保证拥有充足火力的敌船在展开重霰弹射击的情况下不对船帆构成威胁。队伍内依然只能在短在的休息之后重新展开人力螺旋桨操作拉开同敌船的距离。
就这样,新军的船员们一边修补受损的地方一边利用人力螺旋桨加速航行。直到天亮前才用大概一个半时辰左右的时间将敌船甩开三十里左右的距离,并似乎越来越远了。
见到这种情况,西班牙分舰队也没有了再追下去的兴趣和打算。下一步应该如何至少赶到利马同那里的主力舰队汇合才能做下一步打算了。
见到望远镜里海平线上的敌帆帆影逐渐暗淡在远方的雾气与海浪之间,包括陈勇在内官兵们才算松了一口气。各船逐渐重新聚拢在一起只留个别外围负责警戒的船只展开了向预定航向上的航行。幸好这不到一个夜晚的追击船队不可能偏离的太远,有经验的领航水手表示还把握在这大洋中部寻找到有利的海流,不会走错方位。
直到这个时候,各船才开始清点船舱里的损失,排除损失与最终放弃船只中牺牲与失踪的近四百人与六艘海船。其余各船也拥有一成比例左右的牺牲者与伤员。
尸体在这夏季的热带海洋环境下超过一天就是危险的了,只能选择抛弃。见到敌军的船队没有紧随其后的追来,陈勇却没觉得事情严重到需要抛弃重伤员的地步,因此也就制止了一些战士不太明智的举动:“只要这一路上能够一帆风顺,各船也注意节约,应该是可以坚持到归途的。”
不过,仅仅在沿着预定的线路航行了十余天左右的时候,一天清晨,负责后卫的警戒船桅杆上负责观察的战士就又从望远镜里发现了三十里外的海面上从霞光中暴露出的西班牙人帆船的船影,似乎还不少。似乎比在阿里卡以南遇到的西班牙分舰队的规模更为庞大。
很显然:不知什么原因,这些天里敌军规模庞大的舰队完成了汇合,又利用西方海船在纯帆力航行的时候的航速优势追了过来。船上的船员门只得重新加紧利用人力螺旋桨展开全速航行,足足花了一昼夜左右的时间才重新摆脱那些西班牙人,在随后的一天时间里暂时没有见到西方海船那白色的帆影。
“我们还要这样一直追下去么?虽然在这个季节里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东方,范围是大致固定的。但我看再次碰到那些东方人船队的机会不会太大了。”负责指挥舰队的旗船船长问道。
“我们和他们应该在大部分时间里都顺路,顺道去马尼拉看看。这也是船队在出发前王室交代下来的任务之一。至少应该派遣部分船只去探探东方那个大国对我们天主教世界的态度。”负责指挥舰队的西班牙将领没有多少疑问的回道。
第732章 新军战俘
夏季的太平洋并不太平,陈勇与秦涛所率领的两支船队在先后多次遭遇到不小的海上风暴。再加上几个月新大陆决战中的决战整个远征步兵旅几乎战斗伤亡过半,不少补充进来的黑人与印第安人虽然是优选进来的,可短期的训练仍然不可能让这些人在远航适应能力和危机情况下的损管能力上达到新军主力部队一般官兵的水平。
不少在战斗与风暴中破损的船只不得不放弃,不少给养也因为船体进水和气候原因损失了,就是队伍在行进过程中所消耗的给养也要比原来的预想消耗的更大。
为此,陈勇也不得不改变原先的要求,除了维持航行所必须的硬帆帆手以外所有的成员停止每天一切不必要的活动。就连可能消耗“脑力”的看书或旗牌也都禁止,连聊天也尽可能的避免。就像北方地区准饥荒威胁下的冬天猫冬一样,甚至更有甚之,大部分人都如重病的病人一样闭目养神。
至于如何避免这样做可能带来精神隐患,在船队出发前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大致的设想。每天上午、下午、睡前距离吃饭比较远的时候各抽出一柱香的时间由各排骨干给所有人念闲书或讲故事。
就这样,平均每个人的口粮压缩到每天折合半斤粗粮或者三分之一斤军用食。而在尽一切可能避免出汗的情况下饮用水的消耗也大为减少了。经过十天左右的时间船队在航行中还算没出太大问题。按照陈勇的估算,要是给养消耗控制在这样一个水平,并且航行中不在遇到大的问题,那么恰好可以在两个月后给养接近耗尽的情况下抵达归途的彼岸。如果再遇到一场风暴或一场激烈战斗,在临近彼岸的情况下只维持少舵手帆手的给养也可以在大部分成员饿死以前抵达彼岸。要是连续遇到两个问题或以上,那么除了进一步“裁员”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期间那些募集而来的新大陆当地人中只有一些印第安人在风浪比较大的时候实在承受不住跳海自杀了,倒没有大规模的闹事。而那些黑人则更是经过西班牙人贩运和奴役重重考验存活下来,又经过新军队伍筛选的人,人数虽然比补充入队伍的印第安人多,可出的事情却少的多。
接下来尽两个月的航行船队虽然遇到过几次危险,但通过沉淀净化的雨水及打渔补充的给养,还是逐渐接近了目的地。可陈勇及那些有经验的海上向导们却都却知道:从南方洋流归来的目的地绝不是新朝海岸,而极有可能是菲律宾西班牙人的控制区。
在抵达一片规模不小的陆地并排除少量侦察人员确认的时候,果然了解到这一带不是中华之地。而是马尼拉总督控制下的菲律宾,只不过更靠南一些。但常在洋上航行的人对这一带有所了解的却有不少。
船队迅速折转船帆利用风向起航北上,不过在菲律宾北部海域一带却遇到了西班牙规模庞大的舰队进行的堵截。
尽管新军船队在展开全速航行的时候利用人力螺旋桨优势明显,但长途依靠风帆的海上航行却明显落到了后面。
为了躲避堵截的西班牙规模庞大的舰队,陈勇率领的第九旅船队足足花了两昼夜的时间消耗了十多天最低限度给养才最终摆脱追敌。不过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储备的军用食和其他谷物却首先耗尽了,仅仅只有一些在阴雨天中积累的雨水。
陈勇的心却最终放了下来:只要不再遇到一场意外,不管有多少人最终饿死,船队都有很大的几乎可以抵达新朝彼岸。
就在第九旅船队携载着接近八千万两白银的财富踏上并不平静的归途的时候,新墨西哥总督区韦拉克鲁斯港这座新朝远征部队唯一没有攻克的堡垒内,五名伤势已经痊愈的新军俘虏已经在临时建成的水牢里待了近十天的时间了。
之所以把这些被俘的新军战俘集中关押在新西班牙总督的辖区内,早在西班牙闻讯赶来的舰队将领离开美洲前往菲律宾之前,就已经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以这些强敌表现出来的战斗力,不要说是马尼拉,就是整个美洲的西海岸乃至整个纵深内任何一座城市都已经不安全了。惟独这座大西洋海岸的堡垒城市由于有本土随时的支援,又距离东方的航程最远,才稍微符合安全上的需要。并且除了马尼拉以外也只有在新西班牙总督区境内才有数量还算凑合的华人,在这当中能够找到接近“新朝白话”那种北方方言的人。在这之前,这些被俘的新军官兵中只有两人名临时征集的印第安人在经过时间不长的审讯很快就妥协了。但是对于这支强悍的队伍,除了知道这些人官兵与兵兵之间相对融洽而且守纪律,并且是来自中国一个叫做新朝的朝廷之外,并不了解更多有价值的信息。其他五名被俘虏的新军主力官兵一开始也似乎有些害怕,但很快就知道了应付审讯的窍门,那就是装听不懂语言也不懂字,不进行复杂的沟通。最后虽然变的似乎很妥协,但却并不知道什么事情的样子。而且在之前的刑讯中还有一个人差点丧命。
最后是一个来自中国北方逃亡海外的落魄军户还算了解些手段,就说道:“简单的刑讯太容易使人丧命,对于行刑着的要求非常之高。我也没有真正从事过刑讯,却了解在家乡的大户们曾经的一些手段:那就是这水牢。它的痛苦烈度虽然远远赶不上一些刀火极刑,却可以持续很长时间而不用费心。如果没有太好的医治条件,水也不要弄的太脏,不要让受刑者有还没有痊愈的伤口,不然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外邪入侵病死了。但也不要让受刑的人觉得很舒服,最好搞出让人感觉很脏的样子,这样,只要拥有充足的时间,就很少有最终能够承受住的人。”
第733章 叛徒头目
那名似是北方口音的华人在西班牙人面前没有表示出自己也是当年新军主力出身的人,但在那些战俘面前,却似乎是对这支与众不同的崭新队伍很熟悉的样子。在一处单独的水牢之中,用着十分标准的新朝白话说对其中一名被询问的新军班长说道:“不要再装下去了。新朝白话同南京官话的口音差别并不大,你这样做,除了遭受更长时间的刑罚以外没有意义。在几天十几天的时间里能忍受酷刑的人我见过很多,可要是以月或年为单位,这个世上就根本没有多少人能熬的过去。两千年前的苏武那不过是后金吹岳飞,匈奴人要借忠诚的外族人教育部下而已。我不信这么不走运,偶尔俘虏你这样一位班长会是一个能长期忍受刑罚的天才。在战争中被俘的人而非在情报线上被俘的人,十有**是队伍里中等水准以下的人,而不是中等水平以上的优选者。”
那名被俘的班长并不是一个胆小懦弱的人,不过在沉默了很久之后还是下定了决心,觉得有些事情说说也无妨。做为在新军中经过几年教育的骨干,了解到的事情较一般战士多不少。因此更深信新军体系的强大乃至辉煌的未来,并不是让对手了解一些事情就能造成多么大的根本性动摇的。何况自己也没有机会出卖上级或战友,不过是让敌人真正了解新军的强大而已。
“我的确不太可能成为以后的中国之地家喻户晓的英雄,不过你有没有想到:这世间之大,但几十年后可有你们这类叛徒及其后代的容身之地?新军主力部队在国内的征战中也有数千人战死,虽然几乎没有一场大仗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败仗,可至少也有数十人曾经被俘过,主动逃亡叛变的人也不是没有。不过,在海外的战事中,恐怕你是队伍遇到的第一个叛徒,绝对值得圣主乃至新朝花费不低的代价来追查的。圣主是世上的真神之使,是显示过神通的真神之使。我不知道那些西洋人所鼓吹的神仙及其代表有没有在人间证明过自己的存在并显示过神迹。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去年六月以后才来的海外,是否听说过去年那件事。不过一年的时间过去了,想必这么大的消息也能传到海外,打听起来也不会有多费事。”第九旅那名在海战中被俘的班长在思索了很久之后有些郑重的说道,神色在随后也轻松了很多。
“去年夏天那件事我听说过,我也相信新朝及圣主才是世上唯一真神庇佑的人。但能安然的逃出来并来到这么遥远的海外,就说明这也是即便不是神的安排也是神所许可的。即便是圣主当年的教诲,也从未强调过来世。数十年后,我们都是花甲古稀之年的老人了,后人的福祸本就该由他们自己来承担。如果回到新军主力部队中并退伍后,你或许有很大的机会成为地方官。但不知道你听说没有听说过去年春天的一些事情,新朝这样强大的上层之下,地方上的官员其实是放在火上烤的人。权力虽然不小,而且也没有流官的说法,可一个不留神或经受不住现实的**,就有可能是被处于极刑,全家不被满门抄斩也至少是成为贱民的结果,仕途之危险早已不是值得羡慕的行当了。而要让那些西洋人通过这件事情和我们的劝说认清现实成为坐上宾,那至少可以成为一个颇有权势的富家翁。至于其他,你是入伍三年的新军班长,家人不是早就不在人士,就有可能是远亲收养的孤儿?我不信队伍里会重用一个亲朋故旧众多的人。“
那名被俘的第九旅班长只是思索了片刻就觉得自己即便不做英雄烈士也不应做的太过,不应该太过出头,于是在思考了很久之后回道:“建国半个世纪再展开‘最终决战’不过是当年的提法而已。可看新朝在立国第一年的布局,说不定圣主早就把攻掠海外做为辅助建设的一个手段。如果是这样,哪儿用的着什么五六十年以后。我看最多十年之后整个新朝可以用于海外作战的步兵旅就会接近二十个。每一个步兵旅只会比我们现在的第九旅更加强大。就算海上的力量差一点儿,走陆路也不是不可以。就以在这新大陆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来说,不会下于西洋百万大军。如果集中起来展开当年成吉思汗那样的远征,我不知道有几个西洋小国能够挡的住,太阳王之流有没有那个本事。我知道一点儿的却是:这西洋也分众多的国家并有教派之争,就算像当年战国末年东方六国那样联合起来,也不过是各自为战被强秦各个击破的结果。如果惹恼了圣主,你我还想安渡晚年?我看再活一代都是运气。我看你也不用再审问什么,我了解到的其实你也多半了解。告诉西班牙人一些基本的情况就足够了,没有必要再钻营什么。”
这名自称北方军户出身的年轻人听到这些话也觉得有些令人畏惧,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似是打算离开了:“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不论是你还是我,都不是新朝圣主身边的人。对于新朝今后打算的预料,我们都不能做过于绝对的论断。不过我不妨告诉你:我本人虽然没有在新军主力部队中服役过,却是新朝圣主自幼以来核心弟子身边的人。我家主人在新朝圣主的诸弟子中还是颇受重视的一人。他做出的判断,应当比你我这种下层之人要准确的多了。不知如果他做出了合理的论断,你是否愿意相信?“
“你就不要胡说了,圣主的核心弟子那是什么样儿的人物?怎么可能在远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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