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西一带的蒙古丁壮也是极为吃苦耐劳的人,而且在危机的情况下可以没有必要的负担。不过那些各部的老弱就没有这样幸运了。
整个河套数量多达十余万人的各个部族在鄂尔多斯地区被以最快速度行军逼近的张海所率领的近卫部队追到了绝境之中。
不过让张海没有想到的是这些蒙古各部多数并没有放弃各户的老弱,而是勇敢的重新集结起队伍似乎是要准备打一场阻击的战斗。又似乎是为了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包括鄂尔多斯等部的蒙古各部重新派遣了代表打算同张海进行谈判。
“我们完全可以向大新称臣,各部还可以接受变迁乃至上面派下来的官员进行监督。只要尽可能确保各部原有的组织,并让我们不要离开世代居住的草原。难道这样的要求,新朝还不能答应么?这里距离中原汉人的地方已经很远了。即便有不听话的少数人外出,也根本不可能越过大漠威胁汉地。”派遣而来的代表用尽可能接近官话的汉语说道。
张海知道漠西的不少部族没有参加过密云附近的谈判,因此对这些人似乎以耐心的口气说到:“在辽东,因为那些建州老弱的顽抗,我们几乎把其全族平灭了,只留下了幼儿。而在三娘子城附近,因为我见你们这些草原上的人还是尚可拯救之辈,因此还留给了你们一丝活路。如果你们放下武器交出马匹投降,就是精悍的战士也可以投降后成为汉民。自元明以来不是有不少的草原人都是如此么?至于其他,就不要多做妄想了,我张海带兵的本事并不敢如何吹嘘,不过一些基本的常识还是了解的。你们这就赶紧回去,正午之前如果如果我没有看到你们叫出马匹的实际举动,就会发起进攻。就算你们那个时候再派信使来拖延时间也没有用。”
虽然那些代表有些愤怒,也有些急迫,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不过却被新军的战士们推出了营外。
张海曾经也觉得清朝在蒙古地区的盟旗制度统治十分成功,虽然后面征讨葛尔丹乃至准葛尔的代价不小,但这是清朝中央集权化的殖民体系所造成的统治民族部队战斗力衰落,加上又有压制汉族武力需求造成的结果。以新军主力部队如今的实力,张海当然并不满足历史上那样需要耗费不少心机又要同喇嘛教保持密集联系的理藩制度。因为不同于传统王朝的是新朝政权拥有自己的神权体系,更没有19世纪以来的普世主义政治正确需求,对于周边少数民族的政策,就是全面的改土归流,顽抗的可以选择去西域等着很久以后的总摊牌中去解决,或者被消灭。
临近正午的时候,敌军的大营始终没有张海所要求的动静。远处大营的敌军甚至还派出了不少游骑前来挑衅,似乎是想靠骑射袭扰那一套对近卫旅群进行阻击和迟滞包括张海在内的近卫部队官兵对此没有多少意外,虽然连日来的行军使的部队里的人与马都处于十分疲惫的状态,可听到有大仗可打。带着铠甲休息中的近卫部队官兵们都来了精神。
“整个旅群进行了补给之后不缺轻霰弹也不缺炮火,要不要直接把远处的敌营打的失去机动能力?”近卫第一旅的炮营营长询问道。几次大战队伍都是以营群为单位进行作战,所配属的火炮最多不过十数门到二十门,面对规模庞大的敌人似乎从没有像步兵那样起到过主导作用,这其实超出战前不少人的预料。
经过从辽东到草原上的几次实战,张海却了解到在整个队伍的火力还相对有限的情况下,火炮更合适的用途是在以枪铳取得决胜后的“追逃杀伤”上起到更多的作用。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下,轻易的密集使用火炮的结果是极有可能把敌军打散。
“先以步兵展开冲击包抄攻击看看!”张海说道。
当全旅的部队以单列横队完全展开的时候,形成的攻击面多达七八里,完全不逊色于远处敌军那松散的临时营地。
聚集起来的蒙古武装向横队的侧翼发动过几次进攻,或者向绕至后面攻击跟在队伍后的马队,而对于那些无防护的散兵目标。近卫部队的官兵们虽然显得有些疲惫,却依然发挥出了近卫部队经过出征前的强化训练后应有的射术。没有足够防护敌军在白天的大规模试探中,百步左右的抛射距离上就会遭到战士们以燧发排枪火力高效的杀伤。
张海猜测敌军最有可能的选择是集中大股力量对横队最为薄弱的中央或两翼展开集中突击。可接下来远处敌军的反应却出忽人们的意料:敌人逃亡中的大营在没有遭到炮击的情况下似乎就显得混乱,远处也的确似乎有大股的人马集结,可当张海等人望远镜仔细观察的时候才发现,大并不是严阵以待的大股马队,而是零散的少数人所驱赶的大股马群,有不少的男女老幼不是骑在马上,而是在马群的附近驱赶着马群。
“敌人难道是想以马群来冲散我们的队伍消耗我们的弹药,或者还是打算诈降?”不少近卫部队的官兵都有些疑问。不过临阵的原则却没有忘,见多了大股的骑兵冲击的战士们知道不论是精锐还是一般的武装,马的伤亡承受能力总是比人要差一些的。
第490章 漠西受降
远处的各部并没有像张海等人预料的那样打算驱赶马匹并借此展开决定性的冲锋,而是派遣了几名使着来到张海所在的中军略靠北一些的上风处以近似北方官话口音的汉语喊话。大意是各部决定投降并献出马匹,并愿意接受受降检查。
“想赚我们几名战士以提震士气?”亲卫连的人并不相信敌人在还没有遭受致命打击的情况下就决定投降,大都抱着怀疑的态度。
张海却下定了决心,派遣了跟随近卫部队的辽东军中投降过来的几名兽医乃至近卫第一营当中五名普通的战士做为代表去检查敌人投降的情况。
经过不少战事乃至面对敌军被俘投降的情况,对于应该如何去做,早就被确定为从事这类工作的战士们对此已经轻车熟路了,因此实际上并不怎么担心对方玩诈降的花活。
敌人并没有全部选择投降,终究有一些不甘心的封建主和部落向北或者向西面逃去,但整个河套一带整个人口总数多达十几万的蒙古各部仅仅在三娘子城以东的一战之威之下就决定大部分投降了。
自从队伍同草原打交道以来不少人就有一种感觉:或许草原上的游牧人依然是最好的兵源之一,纯朴坚韧不逊色于成吉思汗时代,但他们却不可避免的衰落了。蒙古上层追求喇嘛教中的显宗,以张海等人看来这实际上是一种丧失信仰的表现。他们那种朴素的共同体情怀在明后期以来的封建制发展的情况下似乎也早已不再存在。已经不是新军之前所想象的那种强有力的对手。
要不要对草原展开彻底的归化清理,就连张海自己也有些动摇起来。但张海最终还是决定要消化整个草原。把整个蒙古高原变成中国之哥萨克,甚至更进一步:只有在这里担任值班的人,而没有在草原上安家落户的人,至少两代人之内如此。
向新军无条件投降的蒙古人规模庞大,但张海并不打算为了方便就把这些人安排在河套。
会见投诚的蒙古部众首领的时候,那些失魂落魄的首领们已经没有任何幻想。不沦为别人的奴隶,免去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之危害,能过上安稳的生活就是最大的期望了。
从使者那里得到的印象,却没有在张海的身上表现出来。参加过谈判的蒙古使者都说张海是一个口吻强硬从不妥协人。谈判技巧甚至与人讲话的技巧虽然不怎么样,但似乎凭借自己的实力有着为所欲为的自信。而张海在见到这些投降的俘虏的时候,却似乎是以聊先天的方式讲起了未来的安排,甚至不忌讳谈及当年元朝时的情形。
“河套一带有塞上江南的称呼,可在我看来,这里不过是荒漠之中的一片普通北方汉民之地罢了,其实不如真正意义上的江南。在真正的江南膏腴之地,就算是不怎么勤奋的外行把势,只要有人指导不至于犯一些基本的错误,粮食收获只有别人不到一半,若是没有苛捐杂税,没有相互之间的利益盘剥租债之类,也可以过上富足的生活。浙江,云南等地在元时都曾经是那些入关的蒙古显贵们曾经聚集的地方,你们不必恐惧或者惊慌。”张海侃侃而谈到。
那些被俘的蒙古人多少有些头脑,以为这是一种试探,有些人惊恐的回道:“我们投降只为活路而已,落户在哪里都好,听从新朝圣主的安排。只是想起自己将要和家人分离不由的有些悲伤而已。”
张海思索了片刻:“只要是投降而不是在大规模的战斗中于我们的枪口下才不得不放下武器,新朝都会做出妥善的安排。各族之间还可以聚集在一起。不过改土归流的要求是我所讲的底线,安排你们在富裕的地方落户,这一点儿也不会发生变化。所以有两点是你们必须有所准备的。第一就是每户的儿童都必须接受我们重新的教育,必须重新学会讲汉话。十五岁之后才能回去。第二就是原有的会盟与部族制在汉地是不存在的。每一帐与每一帐都是平等的,不存在远近亲属。我们汉人过去有一些如此的陋习,如今也在逐步改变。”这两点要求实际上对于这些蒙古上层来说几乎相当于削职为民的可靠要求。不过早就有所准备的蒙古人倒是没有多少心理上的落差。
见到这些人没有太多的异心,张海又谦虚的说道:“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不会有出头的机会。我新朝军队的战力和实力你们都见到了。虽然不是十分依赖骑术,但足够的马匹可以携带足够的物质。辅助于军队进行通信联络的骑手也是必要的。这方面如果有才能十分突出的人,日后也可以离开南方的家在北面甚至回到草原工作。同蒙元时的先祖一样,我新朝也并不像以往的王朝那样满足于关内这些地方,而是志在天下。于革新事业真正有功的人当然能够如其他汉人一样取得真正的功劳与名望。”
张海对这些被俘的人又详细的谈了很多。不少被俘的蒙古人起初觉得不过是画饼,可最终却觉得新朝大军的队伍其实没有这个必要,那些话也未必没有可能不是事实。
“经过三娘子城一战,我漠西蒙古诸部也大多了解到了新军不可战胜的事实。征服漠北的战事,我们中的很多人其实是可以助大军一臂之力的。如果圣上不放心这些之前的对手,大可以在不同的部族中从中挑选,我们这些阶下之囚不会有任何意见。”见到张海为人并不像其他汉人高层那样那么多弯弯绕,同样是一个诚朴爽快的人,就有人通过翻译直接回到。
张海在稍做思索之后还是总体上回避了这个建议,只是决定留下了少数人跟随队伍一起出征而已。相比骑术和机动,队伍实际上更需要对漠西一带的水草更为熟悉的人。只要了解了这些,尤其是冬季的时候,那么比自己队伍规模更大的大股敌军就终究难以摆脱追击
第491章 穿越大漠
为了以最快的速度追击河套一带的残敌。集结起来的近卫旅群几乎是以人和马的极限行军能力展开了长达一千几百里远路程的奔袭。为了恢复马力,同时近一步加强越过大漠远征的能力。队伍在河套一带还是足足休整了四五天的时间,直到跟随近卫部队的公安军主力从三娘子城一带赶到河套完成了这个重要地区的驻防之后才最终展开在大漠中的行军。
在作战前,张海对沙漠行军只有一些十分粗浅的认识,可请教了一些河套地区经常在沙漠中穿行的人们之后才发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北面的沙漠,究竟有多深,穿越过去大概需要多远?”张海向一名漠西河套一带驻扎的为新军情报系统服务的商旅问道。
“北面的沙漠大概只有二百里,但翻越过去却需要至少需要五天的时间,这还是最顺利的情况下。加上更北面没有水源的荒漠戈壁,也就是只有在冬天才有个别商旅在相互配合的情况下试探着穿越过。历史上还没有大部分直接从这里进军的纪录,一般都是走阴山东面山西那一带。
“二百里要走五天的时间?”张海详细的问道。
那名熟悉漠西一带又在新军中接受过一定程度培训的人认真的回道:“沙漠行军不同于内陆。在沙土上走路抬腿之间都要比平地耗费更多的力气,沙漠也不是一望无际的平坦之地。半个时辰行军七里,就要休息一柱香的时间。八个小时的连续行军也不会走超过六十里的路,因为在这沙漠中要避开一些沙丘和沙山,日行四十里已经是比较顺利的了。而即便是骆驼,不饮水的情况下最多也不过负重行走七天,极限十天左右的距离。因此,那些横向纵深超过四百里的沙漠,通常都被认为是难以逾越的死亡之海。上面说的这些,都是在冬季最有利的情况下展开的沙地行军。如果是炎热的夏季,并且行军的人在夏季不注意被光,那么不论是骆驼还是人消耗的水都会大幅度的增加。往往入沙漠之后不过两日左右的时间,所携带的水源与给养就会消耗一空。不算太大太知名的沙漠,这使也是难以逾越的。”
了解到沙漠和戈壁行军的种种障碍,张海就没有打算贸然的想以往计划中的那样在没有后援也没有任何其他专职后勤的情况下直接翻越漠的沙漠死地。而是让整个近卫旅群的四千人乃至几千匹马和骆驼补充了两千名公安军野战旅之后分成了两个部分。独立近卫营群和近卫第一旅第一营的总计三千名官兵做为最终的突击力量,而近卫第一旅二营和公安军第一野战旅的两个千人左右的加强营负责返回式后勤,还从河套一带的当地补充了三千名负责与公安军野战旅一道负责后勤的人。
这样整个队伍就达到了九千人。
九千人开始向沙漠里行军的时候,整个队伍的给养会不断的减少。每天都节约出一批给养刚刚能够维持返程的人原路返回,这样就能最大限度的把七天左右的补给距离延长到十四天左右,如果通过几百里沙漠隔壁的行程比较顺利,还可以拥有数天的给养维持整个前进马队的纵深突击,如果不太顺利,也能最大限度的减少翻越沙漠的风险。
为了最大限度的减少水源消耗,在初冬时节还不算太热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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